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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为知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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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声音,阿曼把她手中尚在收拾的东西往旁边一丢,朝她笑道:“走,我们到火边去!”

    他拉着子青就朝篝火跑去。

    手被他挽着,大概由于才卸过货,他的手心暖暖的,子青不甚习惯与人如此亲近,略缩了下,却被他拽得更紧了。

    待她想用力抽出时,阿曼已经带着她挤进篝火圈中,这才松开她的手,握着她的肩膀对她道:“站在这里别动,我跳舞给你看!”

    说罢他便转身,头微仰着,背脊挺拔,自然而然地踩着鼓点而行,行至篝火旁,将右手放到胸口,朝众人微微颔首,姿态高贵

    这原是西域的礼节,其他西域人见状,便知他要跳舞,那鼓手边打着手鼓边朝他行来,最后在他身侧半蹲下来,竟是要专门为他伴鼓。

    “那小子发什么疯呢?”赵破奴被鼓点吵得脑门儿直发胀,不满道。

    霍去病靠在树上,饮了口清水,笑道:“像是要跳舞。”

    “一个大男人跳什么舞”

    赵破奴虽是满脸不屑,目光倒是好奇地盯着看。

    鼓声突转急促,阿曼随着鼓点舞动起来,举手投足间,让人完全无法转开目光。

    每一下鼓点不像是鼓手打出的,而像是由阿曼跳跃的身体所弹奏出来,契合得天衣无缝

    那是一种从骨髓深处散发出的热情。

    流动在他的血液里。

    起伏在他的呼吸之间。

    这样的舞蹈完全超乎了子青平素所知所闻。

    她看着眼前这个人,熊熊火光映着他笑容璀璨,双目如星。无论舞步如何走向何处,或近或远,他的目光始终牢牢地锁在她。

    鼓点越来越急,他开始急速地旋转,双手摊开着,面上带着笑意,仿佛在承接何物又仿佛是在准备着拥抱何人。

    火光摇曳着。

    水面上涟漪轻荡。

    袍角飞舞,如欲乘风而去的白鸟。

    少年的身姿美得近乎神奇。

    没有人能把目光移开,所有人的眼睛都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生怕这画面有任何一丁点儿缺失。

    他突然高高跃起,继而落地,并不是双脚落地,而是双膝。

    令人吃惊地是,他仍在旋转之中。

    双膝翩然如蝴蝶一般,在沙地中跃然旋转,围着火堆整整转了一圈,然后他才腾空跃起,站住了身子,优雅而高贵地将右手放在左胸口,微微颔首。

    在其他人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篝火旁的西域人已热烈拍手,口中大声喊着子青听不懂的话。

    阿曼笑着,朝西域人的方向由行了一次礼,这才走回到子青面前。

    “怎么,着迷了?”

    他笑着问她,同时胸膛起伏不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显然刚才的舞蹈,尤其是以双膝旋转须得耗去甚多气力。

    子青注视着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多年都没有跳过,”他仍喘着气,笑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还真有点生疏了。”

    说着,他把头一低,正搁在子青肩膀上,温暖的呼吸就拂在她的脖颈上。

    “能为一个人跳舞,真是太好了。”他低低道。

    子青本待想推开他,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低头时正看见阿曼衣衿下的后脖颈,两条暗红色狰狞疤痕赫然在目,往背脊延伸下去。

    他究竟遭遇过什么?她怔怔出神。

    赵破奴盯着阿曼和子青,直摇头,朝霍去病道:“你瞧瞧你瞧瞧还好子青是个男人,这要是个女人,哪里经得住这个。这小子,他、他简直“他搜肠刮肚地终于找出了一个词,“他简直就是个妖孽。”

    霍去病也盯着那两个人,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尽力淡然道:“是不是妖孽我不知道,不过,他确实不是头驴,眼下还杀不得。明日过白龙堆,出了大漠就该到楼兰了。到了楼兰你去找当地人查他的来历,务必要查清底细。”

    “诺。”赵破奴一喜,“原来将军你也对他心存怀疑,我还以为”

    “查清楚底细总没什么坏处。”

    霍去病又往子青那边望了一眼,却已不见人影,忙环顾四下寻找,方才看见他二人正往水边走去,想是去取水。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霍去病自嘲一笑,收回目光,将水囊抛给赵破奴:“我去躺会儿,没事就别让人来找。”

    “放心吧,有我呢。”

    赵破奴笑道。

    湖水旁,子青低头将水囊浸入清澈的湖水中。

    阿曼在旁边掬水洗脸,又将水甩得到处都是,然后哈哈大笑。他自己玩了一会儿,突然侧头朝子青道:“咱们游到湖中间去玩,如何?”

    “”

    子青退开一步,摇头。

    阿曼想了想,笑道:“那就算了,这里人太多,下次我带你去另一处地方,比这里要美得多。”

    子青微微笑了笑,没点头也没摇头。

    “跟我说说话。”见她话委实太少,阿曼直截了当地要求道,“说说你的事,我想知道。”

    “我的事”子青想了想,目光黯然道,“我爹娘都不在了。”

    “我也是。”阿曼欢快简直有点不像话,道,“我们一样再说再说!”

    “我有个哥哥。”子青想到易烨。

    阿曼简直是惊喜:“我也有个哥哥!我们又一样!”

    “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子青接着道。

    “我哥哥可不怎么样,对我也”他耸耸肩,没再说下去,然后又鼓舞她道,“说说你最喜欢什么。”

    “最喜欢?”子青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思量良久,才道:“小时候最喜欢捏出来的小面人,现在还没想过。”

    阿曼笑道:“我小时候最喜欢把器皿上面的宝石扣下来当弹珠玩,现在最喜欢的——是你。”

    不知道西域人是否都是如此热情直白,虽然知道他确是对自己很好,子青还是着实不太习惯,斟词酌句道:“在我们汉朝,男人与男人之间一般不用喜欢,只说兄弟情分。你可以说,我是你的好兄弟。”

    阿曼听罢,笑着将她看了又看,末了还是道:“我喜欢你,最喜欢的就是你!”

第十七章 阿曼(四)() 
出了大漠之后,眼前便是成片成片的胡杨林,正值秋季,黄橙橙的叶子铺了满地,天地之间一片澄静。骑着马儿踏过厚如地毯的落叶,沙沙作响,子青抬头,头顶也是满是黄橙橙的叶子,华盖一般地罩着他们。

    远远地还能看见楼兰城内高耸入云的塔尖,越行越近,楼兰城的整个轮廓也渐渐显露出来,甚至可看见城墙外的红柳树在风中摇曳着枝条。相较众人的愉悦,阿曼倒是兴致不高,淡淡望了一眼楼兰城,便取了布巾将头面都围了起来,仅将那双明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霍去病回头瞥了他一眼,微微挑眉,笑道:“城里有仇家?”

    “这两年抢了不少商旅,这城里头的仇家少说也有一打。”阿曼也挑眉笑道,“我受点罪,省得给你们添麻烦。”

    霍去病笑了笑,与赵破奴交换了下眼神,未再说话。

    “青儿!快看那群鸟!”

    忽又听见阿曼在高声唤子青,霍去病怔了怔,这小子什么时候把称呼改得这么亲密了。

    子青循着阿曼手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一群她从未见过的大鸟正自头顶飞过。那大鸟浑身通红,唯飞羽端为黑色,飞起来像极了正在燃烧的火焰,甚是好看。

    “这是什么鸟?”她问。

    “火烈鸟。”

    子青由衷地赞道:“这里可真美,连鸟都这么美。”

    阿曼仰头望着那些大鸟飞远,轻轻道:“在楼兰有一个传说,相传火烈鸟的羽毛丰满之后便会一直往南飞,不停地飞,只为在南焰山让天火将自己的羽毛点燃,而后将火种带回楼兰,它们自己则在天翼山化为灰烬。”

    “化为灰烬。”

    尽管只是传说,子青还是不仅有些伤感。

    缔素在旁嘀咕道:“难怪这鸟的羽端是黑色的,想来是烧焦的。”

    “哈哈哈”阿曼闻言大笑,“说的对,看来就是烧焦的。”

    待整队驼队进了楼兰城,他们便先寻处可屯货的客栈落脚,尚还在卸货之中。城中商户听闻此处有锦缎丝帛,便已纷沓而至。

    霍去病自是不管这些买卖之事,全交与赵破奴处理,只说了一句,赚来的钱给此行众人平分。只这一句,弄得赵破奴压力倍增,咬着牙根跟一堆老油子讨价还价,直至月上中天,还顾不上喝口水。

    这夜,众人也总算不必再席地而睡,霍去病自是单独一间屋子,剩下的人分成两间,无论军阶,皆睡大通铺。

    连日奔波劳累,缔素精神已有些不济,草草吃过饭,便迫不及待地回屋躺下睡觉。待子青等人回屋时,他早已睡熟,鼾声不止。子青见他躺在窗下,那窗上糊的绢布破了几个口子,时有风灌进来,正吹在他身上,她遂将他往旁边挪了挪。缔素睡得沉,竟也浑然不觉,翻了个身接着呼呼大睡。

    子青自己合衣躺在窗下的位置,拥紧衣矜,闭目休息,半晌也浅浅睡去。

    外头的商户尚在,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风声,远远的,呼啸而过

    她不自觉地蜷缩起身子,颦着眉,一任在梦中浮浮沉沉

    方才楼下尚在饮酒的人中不见阿曼,霍去病轻轻推开门,走进来。

    屋内没有点灯,显得狭小幽暗,榻上睡着四、五人,霍去病略扫了一圈,显然阿曼也不在其中。

    目光落到子青身上时,他微怔了下,月光自窗外经由破口洒入,落在她的身上,零落地堪称破碎,怎么看他都压不住心中的不适。环顾四下,仅有的几条薄毯都已有人盖着,霍去病随手从旁拎了件不知何人脱下的皮袍,欲给她覆上,不甚碰落摆在榻边的长弓。

    长弓落地,弦作一声轻响。

    子青骤然被惊醒,猛地起身,同时一手抽出匕首,对准来人,身体绷得像蓄势待发的箭。

    “又作梦了?”霍去病低低道,半是无奈半是好笑。

    认出是将军,子青松了口气,收了匕首:“卑职无礼,请将军恕罪。”

    霍去病把皮袍丢给她,故作随口道:“盖上这个睡,在外头染了病会延误行程。”

    “诺。”

    “阿曼呢?”他问。

    子青摇头:“卑职不知。”

    “他不是整日和你粘在一起么?你怎得不知道。”霍去病忍不住揶揄道。

    不知该如何回答,子青只得不吭声。

    直过了半夜,子青听见有人悄悄溜进屋内来,她目力甚好,虽在黑暗之中,仍辨出进来的人是阿曼。

    阿曼挨到她榻前,尽管他极力掩饰,子青还是听出他呼吸较平日要粗重些,刚欲开口询问,便被阿曼轻轻捂住嘴。

    月光苍白,阿曼左边胳膊湿漉漉的,赫然是被鲜血染红。

    “你”子青迅速翻身坐起。

    阿曼面色惨白,笑意倦然,子青连忙扶住他,让他在榻上躺下来。因生怕惊醒其他人,她也不能燃灯,只能借着月光脱下他外袍,查看伤势

    “蹭破点皮,不碍事。”阿曼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

    血还在泊泊直淌,是刀伤,伤口颇大,深可见骨。

    子青深吸口气,这样的伤口得用线缝合才行,她转身正欲去拿伤药等物,忽听见楼底下起了一阵极大的喧哗,有人砰砰砰用力敲着客栈的门,同时用楼兰语大声嚷嚷着什么。

    她自窗口望下去,是一队楼兰士兵,腰佩弯刀,高举火把,正在砸客栈的门。

    “你干什么了?”她盯着他,低声问。

    阿曼表情极无辜,无奈万分道:“我只是回了一趟家而已。”

    “他们是来找你的?”

    “应该是的。”

    子青飞快环顾了下四周,室内狭小,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她只能先草草把伤口扎紧,然后扯过皮袍将阿曼严严实实地盖起来:“睡觉,快!”

    同屋内已有人被喧哗声吵得睡不安稳,迷迷瞪瞪地抱怨着什么。

    子青已经能听见楼下开门的声音,随即是楼兰士兵蹬蹬瞪上楼的声响,他们正在挨个搜查房间。

    榻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子青顾不得许多,飞快把自己外袍脱了,盖在上头。刚刚才盖好,门便被人砰地撞开,举着火把的楼兰士兵冲进来,照得室内通亮。

    榻边的地上赫然还有几点血迹,已来不及掩饰。

    子青心下一紧,急中生智,手背到身后,匕首自袖中滑出,重重地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鲜血顷刻涌出

    被她掩在身后的阿曼看得分明,双瞳骤然痛缩。

    躺在榻上的其他人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目,浑然不知发生何事,军人长期操练出来的沉稳,使得他们在此情形下也丝毫没有流露出惊慌失措,只懒懒地盯着那些楼兰士兵。

    楼兰士兵一个一个打量过去,正欲上前把阿曼也唤起来时,发现了地上的血迹,立时大嚷起来。店家急急忙忙跑过来,听罢,解释给众人:“他们问,这血迹从何而来,是谁的?”

    子青缓缓自身后伸出手,手腕上鲜血淋漓,还在往下滴。

第十七章 阿曼(五)() 
店家见了直砸吧嘴:“怎么、怎么弄的?”

    楼兰士兵上上下下地打量子青,上前拽了她的手在火把下瞅,果然是道颇深的伤口,并非作假,于是又冲她嚷嚷。

    “问你呢,怎么弄的?”店家忙解释。

    子青淡淡道:“不小心划的。”

    正值这当口,霍去病自门口进来,神态自如,视满室的楼兰士兵于无物,独独走至子青面前,执起她的手来,心疼道:“不过和你绊了两句嘴,你若生气,发顿脾气摔个物件都可以,何苦拿刀子划自己的手。”

    这话,再加上这语气,听得子青全身发毛,尚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霍去病便已叹息着把她拥入怀中。饶得浑身僵硬,子青还是乖乖地让他搂着,一动不动。

    楼兰士兵全都看呆了。店家也呆了一瞬,不过到底是见多识广的,忙压低了嗓子给他们解释。楼兰士兵方才了解,又见深秋夜里子青仅着单薄襦衣,愈发显得清秀可怜,不由个个面面相视,笑得颇为暧昧。

    “那个起来!”他们倒没忘记阿曼还躺着没起,吆喝着要他起来。

    在旁的缔素何等机灵,虽不清楚缘由,也知道将军与子青是在演一出戏,遂滚到阿曼旁边,连踢带踹,佯作不耐烦唤道:“早叫你别喝那么酒,没酒量还非得学人逞能,起来,起来”

    阿曼含含糊糊地哼了两声,并不动弹。

    缔素索性扑到他身上,一通乱摇:“起来起来起来”他凑到阿曼脑袋旁边,忽得腔调一变,学出高不识的声音来,“别闹!你个兔崽子!”

    霍去病作烦闷道:“行了行了,他喝三大坛子,哪里起得来,当心吐你一身。”

    客栈中醉酒者向来颇多,楼兰士兵听得声音是汉人,也不耐烦再追究下去,口中骂了两句什么,呼啦呼啦地地全走了。

    室内寂静无声,待听到楼下士兵出了门,店家关门落栓的声音,子青才长吐了口气,推开霍去病,掀开阿曼身上的皮袍

    经过缔素一番折腾,他的伤口又已裂开,血将包扎的布条染得通红,脸疼得煞白,还有闲情朝缔素笑道:“你够沉的,差点压死我!”

    “你们两个,过来!”

    霍去病扫了眼子青和阿曼,语气中压抑着怒气,说罢转身便走。

    缔素见子青手腕上尚还淌着血,忙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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