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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伊眼睛一眯,没把虚灵道长是自己派去的事说出来。
曹陌认真严肃的对若伊道:“我对巫女的传承了解不是很多,你虽然没有真正的启蒙,但你身上应该有某些能力的,好好加以利用,主不用怕他们了。”
若伊点点头,这一点她也发现了。她还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他们知道你也过来了吗?”
曹陌嘿嘿地将眼睛笑成了月牙:“我是偷渡的。”
那意思就是,他们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若伊笑了,那就好,这小子还有些利用价值。
“你又有什么主意?”曹陌见若伊笑得坏坏的,心里从没有过的安宁。他喜欢这种日子,安静,而又不寂寞,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
若伊翻了个白眼,随手拿个东西就冲着曹陌砸去,曹陌条件反射的性的伸手去接,“啪”若伊趁机关上了窗。
曹陌看着手上的胭脂盒哭笑不得。
“手贱啊!”他左手拍了右手背一下,将胭脂盒放进了怀里,悄悄的清除掉青柚和石榴身上的晕睡,在她们缓过神来之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将军府。
出了将军府,曹陌一下子站住了。
刚刚若伊问他那个问题必定不是偶然的。不,她不是问,她只是证实,好像她已经下了某种决定似的。
曹陌不愧是个聪明人,脑子比旁人转得快。
有人已经知晓了若伊的事,却没相认,但在插手她的婚事。这人是将军府的人,也不是苏君释,再插手也没办法摆到明面上来做。
退了左家的亲,将军府还能给若伊订另一家,那人必定又会想方设法的来破坏掉。
除非……除非新订下的人不会被那人抓到小辫子。
整个大晋朝,能让若伊点头,还要没有小辫子的人真不多。
而他,恰巧却是那么一位!
想透了这一点,曹陌突然飞奔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幸福得快要飞起来了。
只要能将她拢到身边,哪怕是暂时演戏,他也要把假的变成真的,一拢一辈子。
冬日的一场初雪,不厚,却刚刚铺白了整个大地。
一大早,左相与左夫人很慎重地请了瑞王等媒人一起上将军府请求纳吉过小定。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苏老将军也有些犹豫,左家足够心诚,诚到他都不好意思再拒绝。
瑞王他们已经拿这当成了一曲戏看,甚至三人还开了赌盘,赌这一次是左相能逼得苏老将军点头,还是又会无功而返。
若伊也接到了消息,她也忍无可忍了,左府上下都知道她命中妨母了,他们是真的不在乎吗?还有那幕后的黑手,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哥哥们,这门亲事他们是想弄黄了,还是赞成,也没个动静。
左相带着夫人,拉着非要来做媒人的瑞王他们三人,三天两头的跑来到底是想唱哪一出。
他们不累,她都累了。
与其拖着,她还不如直接先应下来,打草惊蛇看看。
打定了主意,若伊不顾两位姑姑的阻挡,出了二门,直接闯到正厅来了。
“五姐儿,你怎么来了。”苏老将军连忙起身,冲着她挥手:“去去,回你院子去。”
若伊很彪悍:“祖父,你不是一直说我的亲事,要我满意点头吗,怎么我就不能来了?”
苏老将军冲着她直挤眼,“别胡闹。”要是只有左相在,他也不在乎,可是左夫人在座,五姐儿这举动有失大家闺秀的规矩,他怕左夫人会不喜。
若伊只白了他一眼,单刀直入:“左大人,左夫人,你们明明知道我命中妨母,与婆母不能相近,不能相亲,日后,我不能在正院立规矩,也不能现婆母同住一府,这样你们也同意这门亲事吗?”
妨母两字一出,原本还一脸看戏的瑞王三人也都坐直了身子,瞧着左相两夫妇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曹宁城还拱了拱手:“左相,在下佩服。”
瑞王也道:“是啊,本王做不到这点。”
只有淮阳候口气酸酸地:“这有什么稀罕的,要是落在我家,我也……”
咳咳咳,正厅里响起了一片咳嗽声打断了淮阳候准备赞李川的话头,左家都做到这一步了,再挖人墙角,显得不太地道。
苏老将军点点头:“竟然如此,那今天就……”他话没说完,苏安匆匆跑进来,脸色很难看,进厅门就大嚷着:“老太爷,不好了,府门口来了一位自称姓杜的姑娘,说她已经怀了孩子,上门来寻……”
只听见咔嚓一声,苏老将军把红木案桌的一角给掰下来了,吼道:“是哪个小畜生在外面招染了这风流债,把他给我绑过来。”
苏安被吼蒙了,下面的话都忘了说。
233、退亲()
苏老将军冲着左相和左夫人一拱手:“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先让我处置了家里的小畜生,改天再议两家的亲事。”
左相慢悠悠亲自提起壶给左夫人添了点茶水,笑道:“我们今天无事,等得起。老将军尽可去忙,我夫妇二人在这等候即可。”反正他今天就是赖上将军府了,三媒六聘,怎么也得把小订给下了,将这门婚事给坐实了。
旁边的瑞王有些幸灾乐祸,他就爱看左相的热闹啊,忍不住插嘴:“你不急,本王可急,本王还想与曹大人一块上醉香楼去喝两杯呢。”
曹宁城也点头:“是啊是啊。”
瞧着这两个巴不得这门亲事不成的人,左相也是头大,偏偏这两货还非要抢着做媒人。
苏老将军已经顾不上他们了,这丢脸都已经丢到家了,他让祝姑姑把若伊送回后院,也就没有遮掩的意思,直接吼:“苏平,带人去把那小畜生给我捆来。”
苏平上前拉苏安,苏安一脸的纠结,老太爷,好歹得听他把话说完啊,开口小畜生,闭口小畜生,当着左相左夫人的面,好意思吗?
“老太爷……”苏安一个劲的朝着苏老将军使眼色。
“有屁快放,你还想帮着打掩护不成?”苏老将军拿着茶杯就砸在地上,清脆的杯子破裂声格外的尖锐。
苏安将心一横,大声道:“门口是杜家姑娘,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左大公子的,来求五姑娘退亲,给她与孩子一条活路。”
整个大厅寂静了。
良久,曹宁城才道:“你没听错?”
苏老将军的歉意变成了怒意,他冲到左相面前,一把将左相拎了起来:“说,怎么回事?”
左相满脸诧异地看向左夫人。
他知道夫人突然将杜夏儿母女送走,并且清理左泽文的院子必定有因。他一直以为是杜夏儿投怀送抱被夫人发现了,才会做出这种激烈的举动。
可是他千万没有想到,杜夏儿真的爬床了左泽文的床,而夫人却竟然会把这么大的事瞒着他。
夫人这是想干嘛!
是想背着他处置杜夏儿,抹平了这件事。要抹平也抹得彻底一点,留下这么个坑人的东西做什么。
还是想让左泽文享齐人之福,先瞒着哄着将军府把五姑娘嫁过去,木已成舟后,再接杜夏儿母子进门!
左相倒有些庆幸了,还好,杜夏儿在左泽文成亲之前把这事闹了出来。要是等左泽文与苏五姑娘成婚之后,杜夏儿再抱着孩子找上门来,那左家与将军府必定成仇!
左夫人强忍着没有晕过去,她太清楚了,自己就算是晕过去也于事无补。
她起身道:“老将军,我这就出去解决之事。”
“高明。”瑞王瞥了一眼左相,拱了拱手:“本王真是自叹不如,差点又被你给骗过去了。”
左夫人一下子羞红了脸,恨不得地下有个洞能让她钻进去。
“解决?”苏老将军眉头一挑,飞快的做出了决定。
他松开了抓着左相衣襟的手,还替左相整理好衣领,瞪着虎眼道:“不错,左夫人是应该出去与杜姑娘好好谈一谈,你们杜左两家的事与我们将军府有何干,别败坏我家五姐儿的名声。”
左相轻叹了一口气,他听懂了苏老将军的言下之意,事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只得顺着苏老将军的意思往下说:“那我与夫人也不打扰老将军了,日后我请上老将军,瑞王爷,淮阳候他们一起到我府上一醉方休,就当赔罪了。”边说着,他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了五姑娘的庚帖递给了苏老将军。
左夫人的脸色苍白,上前抓着左相的胳膊,“不,不要。老将军,请你放心,这事我一定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绝对不影响五姑娘半分。”
“妥当,什么叫妥当?”瑞王总算是找到能打击左相的机会了,嘲讽道:“妻贤妾美?做不到就别许诺。”
左夫人不死心,道:“五姑娘担了个被退婚的名头,将来……”
一直信守承诺的左相过了半辈子被自己的宿敌给打了脸,当下有些挂不住了,他怒甩开左夫人的手,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杜家的姑娘与五姑娘有何相干?虽然我曾经起意想要替文哥儿订下五姑娘,那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老将军并没答应,别随便攀咬上五姑娘,污了五姑娘的名声。”
左相掰开左夫人的手,坚定的将庚帖递了过去。
苏老将军很满意左相的上道,飞快的接过庚帖收入怀中,赞许的拍了拍左相的胳膊,大笑道:“左夫人,以前结亲只不过是当年我们几个胡扯的玩笑话而已,你可别当真。”
“就是就是,左夫人可别担心五姑娘的亲事了。启明啊,你知道的我家李川可不比左大公子差,至今为止,他身边连个贴身丫头都没有。而且我府上孙儿多,李川就算是嫡长孙,开府另居或者入赘将军府也没问题。”淮阳候趁机向苏老将军表了一下心意。他的举动惹来了大厅里所有人的白眼。
不过,也仅是白眼而已,没有人拆台了。
左家已经踩到了苏家的雷区,再完半点机会,左相也不再强求,结成不亲家,他也不想成仇。
瑞王更是清楚康靖居心不良,与六姑娘之间有暧昧,想脚踏两条船,他是绝对不会帮着儿子祸害五姑娘的。
曹宁城也清楚,自家的曹阶老将军看不上,曹阶对五姑娘也无心,与李川根本就没有一拼之力。
苏老将军瞪了趁火打劫的淮阳候一眼,催促着左相夫妇:“杜家姑娘的事你们还得早点处理,这天寒地冻地别在我府门口冻出个好歹来,外面可是人多口杂,到时候被人诬赖到我将军府上可就麻烦。”
左夫人现在恨不得活撕了杜夏儿。
这些人的话她如何听不出意思来。左家与将军府的亲事已经黄了!不管以后左泽文娶谁,都与苏家没有关系,府外的杜夏儿要是乱说什么,将军府是要将这笔帐记在左府的头上的。
五姑娘还真不愁嫁,庚帖才拿回去,淮阳候已经是迫不急待的当着他们这些人的面就提上了。
杜夏儿,都是那个杜夏儿害的。
她以为毁了苏家这门亲,她就能进左家的大门,哼,这次她绝不会心软了。
234、茫然()
将军府外的杜夏儿已经快冻僵了。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冷,早知道她就不会图显得可怜,而只穿了一件夹袄裙了。她也没有想到,将军府会这么狠,听到她说清楚自己的身份来意后,门子竟然将她推出来,并且关上了大门。
再这样等下去,说不定她就冻死了。
杜夏儿不想再这样憋屈地受罪了,她往街中间一跪,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她想着将军府的五姑娘,还有左家都是要脸面的,她这么当街一哭一闹,必定会引起不少人来看热闹,之后她再一说,必定会有人义愤填膺地跳出来替她讨个说法。那样将军府与左家,也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为了保全脸面而出来给她一个交代。
她声泪俱下哭诉,说她与左家大公子两情相悦的情人生生折散,她饱受痛苦而被逼无奈离去,眼下为了肚中的孩子不得不行此下策。
谁知,路过的马车不少,边上远远的看热闹的人也不少,却没有人过来询问她一字半句的,打抱不平的人更是没有。
杜夏儿根本就不知道,这将军府原本就是皇上所赐的府府邸,占地极广,整个胡同除了将军府外,也只有一个候府,两个二品大员之家。
同胡同住了这么多年,那三家哪里会不知道将军府是个不好惹的刺头儿,何况还事关左相。
各家虽然派了下人躲在暗处偷听,想知道第一手的八封,但没有一家人敢跑到明面上来看热闹,万一被苏老将军与左相给记恨上了,那不是一身麻烦吗。
杜夏儿艰难地从地上起身,想再次去敲将军府的大门。
门被打开了,左相扶着左夫人迈了出来,仿佛没有瞧见她,径直向旁边停着的马车而去。
“小姑姑。”杜夏儿哭着扑了上去。她想着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左夫人不至于连自己的一点脸面也不要了。
左夫人回头,目光里的凶恨把杜夏儿吓了一大跳。
这目光就像在瞧个死人,杜夏儿转身就想逃。
左夫人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嬷嬷与丫头一起上前,直接拿帕子堵了杜夏儿的嘴,就将她推上了下人乘坐的那辆马车。
左夫人与左相上了马车,离开了将军府。
将军府这才出来了一群下人清洗府前的青石地板,洗得那个仔细,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要命的病毒似的,就差没拿开水烫上三遍了。
送走了左相,苏老将军拿着庚帖回到大书房,他又有些坐立不安了。
前一段时间他可是没少花心思创造机会让左泽文见五姐儿相处培养感情。眼下又退了亲,不知道五姐儿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万一要是五姐儿真的以左泽文动了情,那要如何是好。
苏老将军坐不住了,拿着庚帖直奔五福居,若伊早就接到了信了,看到老将军,她冲上去,问:“祖父,与左家退亲了?”
苏老将军没回话,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五姐儿的脸色,在上面瞧不出伤心的神色,反而一些欣喜,他这才狐疑地道:“五姐儿不伤心?”
“当然不伤心。”若伊应得那个爽快啊:“我讨厌他管天管地,还管我吃饭放屁。不过,左相左夫人对我不错,云初也很好。”
苏老将军楞了:“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说,刚刚你也没说。”
若伊有些不好意思了:“祖父不是说他好嘛,我以为他的好只是我没看出来,看久一点就会知道了。”
苏老将军这下气也不是,恼也不是,恨恨的骂了声:“下次不准这样了,祖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不喜欢,一定要跟祖父直说。”
若伊连忙点头:“好好,我下回一次第一时间告诉祖父。”
苏老将军心情大好,拍着巴掌连声道:“说定了。不过,你不喜欢他也好,他真不值得你喜欢。”
“嗯,我不喜欢他。”若伊应得爽快,心里却泛起了疑问。
杜夏儿跑到京都来是一个意外,还是是某些人的手笔?
她要不要找曹陌商量一下?
左家,左泽文正揪心的等着左相和左夫人回来。
左云初瞧着他不停的在院子里转圈子还时不时的朝着院门口张望,叹气上前将左泽文拉进屋子,硬压在椅子上:“大哥,你急什么,五姐姐是跑不了的。”她话音才落,就见兄长脖颈间的红晕迅速蔓延,很快就染红了双颊。
左泽文干口咳了两声:“你个姑娘家不能这么口没遮拦,日后议亲嫁至婆家,再这样如何了得,回头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