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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想劝,瞧着皇上炙热期盼又不满怨怒的目光,就闭上了嘴。他人微言轻,如何劝得动皇上,只怕会成为皇上心中阻碍他恢复健康的罪人。
朱莲丽看着皇上也黑了脸,嘿嘿笑着:“皇上,要是大气运者,起到的效应可就比这大得多。京都中多的是权贵人家的子弟,他们的福运可比小太监强,一个能比抵上十来个,甚至更多。皇上,要不明天换一个药种试试效果?”
气运?又是气运!
皇上心思一动,转动眼珠子瞧着刘公公,艰难地道:“匣……子……”
刘公公惯是了解皇上的心意,心里不甘,但还是取出了之前皇上让他秘密收到的匣子。皇上用目光示意刘公公将盒子交给朱莲丽,朱莲丽打开盒子,扫了一眼盒子里的生辰八字,狠狠的吃了一惊,声音都有些变调:“皇上,这生辰的女子可是大气运者,天生的福星,平安富贵。她一人的气运,可抵成千上万人。”
皇上觉着安心了,想了想,又挤出了几个字:“药……种……好,抽……取……气……运……”
朱莲丽只觉着手上的匣子有些烫手,这样的大气运的福星,她要是直接对上,必定会遭受反噬的,绝对不能用她为药种。
她果断地道:“如果将她身上的气运抽取供给皇上,皇上必定就会立即全愈。”
福星再强大,也没办法抵抗拥有强大龙运护身的皇上。就算到时候有什么,那承受者也是皇上,她一个媒介者承受的反噬就要小得多。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十五夜也就只有几天了,这几天他每晚一个药料补着,稍稍养养。
朱莲丽知道皇上接受了她的提议,立马提出了她的要求:“皇上,老婆子需要更多的名贵药料制药。”
皇上此时才不心痛什么药,毫不犹豫的答应刘公公明日一早,将朱莲丽需要的药材通通送过去。同时,他也别有用心的看了眼暗卫首领,“暗……室……”
暗卫首领颌首,对朱莲丽道:“朱老夫人,现在宫中形势混乱,暂时委屈你住几天暗室。”
朱莲丽自身的安全,也一口应下。
若伊等人完全没有想到,原本以为因皇上的小中风,已经彻底不可能实施的抽取气运的阴谋又重新拐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提上了日程。
人算,天算,还是该说,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次日一早,宏王爷亲自领着连夜请来的玄恕大师和虚灵道长进了宫。他是出宫之后才想起,还有这么两尊大佛可以求助。
玄恕大师才进了宁和宫就皱了眉,站在宫门口处不再往前走。
宏王爷不解:“大师,怎么了?”
玄恕大师双手合什,唱了句佛,眯着的眼睛瞪圆了,却将声音压得极低,用就身边宏王爷和天机道长能听到的音量,道:“此时有污浊之物。”
宏王爷差点没晕,肥胖的身躯将旁边的宫人撞了个趔趄勉强站住了,声调都变了:“大师,你可看仔细了。”
污浊之物是什么,不就是巫吗。
他是皇上的堂皇叔,年龄虽然没比皇上大多少,可是对于巫的认知与厌恶可要高上好几倍,他的祖父可就是被人下了巫咒害死的,当时年幼的他就在当场,亲眼看着祖父受着难以言述的痛苦折腾,悲惨的死去。如果他祖父没死,他们这一系可能就是现在的龙嫡之脉。
巫蛊之祸的巫人都几乎不敢暴露出身份,他追查巫人一脉几十年,却始终没有线索,现在被他瞧到了踪迹岂能放过。眼下更的,不能让巫人在宫中做乱,得尽快查出巫人的做在。
玄恕大师点点头。
佛宗可是污浊的天敌。
虚灵道长一怔,一扬拂尘,左手五指飞快地掐算着,脸色白白又青青,也艰难地点头:“大师所言不虚,宫中会有大混乱,不过,有一线生机在,隐隐像不破不立。”
最让他不安的是那一线生机并非在宫中。
宏王爷咀嚼着虚灵道长的这话,不破不立,是指皇家必定因巫人有一番动乱?那是不是他们就只能看着,不能插手?
不管如何,宏王爷还是放不下心,道:“大师和道长可能看出,那污浊之物所在何处。”
他问出后,发现玄恕大师和虚灵道长同时看着宁和宫的主殿,宁和殿。
皇上!污浊之物来自于皇上身上?
他有些慌乱了:“大师、道长立即随本王一块进宫替皇上看看。”
玄恕大师和虚灵道长点点头,竟然到了此处,查觉到了污浊,他们不可能退缩。
暗室内的朱莲丽也觉着不好,占卜了一下,脸色大变,急忙对门外的暗卫道:“不能让和尚道士知道我的存在,也不能让他们接触到皇上,否则可就出大事了。”
暗卫急忙将话传了出去,可惜还是晚了一些,虚灵道长和玄恕大师已经进殿站在了皇上面前。
宏王爷道:“皇上,昨天真是急晕了头,忘了先派人去请大师和道长。拖到现在才将两位请过来。让大师和道长替您瞧瞧。”宏王爷嘴上说着,不停的打量着皇上。
不管他左看右看,皇上都不像是中了巫咒的样子,反而比昨天状态要好得多。斜着的眼正了,歪着的嘴也正了,要是躺着不动,他真瞧不出哪儿不对劲。要是皇上现在告诉他,昨天那样子是假装的,他也会信的。
眼见玄恕大师就要上前,皇上一慌,道:“不……”
宏王爷快步到龙榻旁边:“皇上,您能说话了?”
他心头涌上了更多的疑惑,太快了,恢复得太快了,怎么都让人觉着不正常。宫里的御医再有能耐,也不至于一夜就这么大的变化吧。
难不成真是装的?
玄恕大师离皇上只有一步之遥,虽然没有接触到,但他看得到皇上的脸上呈现出不寻常的黑气。看来,他所要寻找的污浊之源就在皇上的身上。
如果跟据宏王爷所说,皇上昨天小中风,半边失去了知觉,眼歪嘴斜不能言语,今天却能恢复五观端正到能言语的地步,只怕就是借助了巫咒的力量。
玄恕大师并没有说穿,也没强求,退后了几步,与虚灵道长并肩则立。
皇上缓和了心神,伸出左手招刘公公拿纸笔过来,他写了几字,意思就是让宏王爷、玄恕大师和虚灵道长他们离开。
宏王爷瞧着这一行字,疑惑更大,脸上没露什么,“竟然赵御医的治疗有作用,那就不用麻烦大师和道长了,老臣这就送他们出去。”
一直出了宫门,宏王爷才说出了他这一路纠结的事:“是皇上?”
回答他的是“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两句。
宏王爷的心直接跌到了谷底,转而又是无比的愤怒!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658、保持初心()
虚灵道长轻叹一声:“老王爷还是别送我们了,先查实一下……哎……如果……”他摇了摇头,最后也没有多щā
宏王爷明白,如果这事真是皇上默许的,那道长他们就算有心也干涉不了什么。他点点头,瞧了眼宫门,语重心长地道:“只怕此事到时候还得请大师和道长解决。”
玄恕大师唱了句佛,却什么也没有。
宏王爷轻叹,“本王知晓。”他现在也没空在这耽误了,得想法子查一查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真有巫人,是不是与皇上有关,如果是真的,那楚家的千古基业,大晋的黎民百姓,他必须得有所做为。
虚灵道长和玄恕大师离开了宫门大街,到了街口岔路,虚灵道长与玄恕大师道别准备分道扬镳,礼毕,他一转身,瞧着玄恕大师竟然拐向同一个方向,他怔了下,恍然明白:“大师可是要与贫道再同路一程?”
这道路不是通往寒山寺,也不是去清风观的。
玄恕大师点点头:“只怕是同路。”他要去一趟苏府,而虚灵道长只怕也是要去苏府的,可不就是同路。
在宫中,他看到污浊之物时,脑海里闪过一道光,立马想到了长乐县主的笑脸,他得去见见长乐县主,证实一下自己心里的想法。看来,道长与他一样,在冥冥之中也算到了什么,才会有此之举。
若伊听到虚灵道长和玄恕大师同时上门来访,她真个吓了一跳。要虚灵道长那是府里的常客,三天两头地打着替她看诊的幌子过来骗吃骗喝,可是玄恕大师那真是稀客。
“请大师和道长到前厅喝茶夜二做伴。”若伊想了想,道。现在苏君释府里,她要见去前院见个外客,得换下身上的家居服才行。
若伊到前厅时,玄恕大师和虚灵道长已经喝了一壶茶了。
虚灵道长一瞧着若伊,放下茶子,立马道:“这是什么茶?县主均贫道半斤吧。”
若伊一个白眼抛了过去,“半斤,亏你好意思开口。”
虚灵道长摸摸鼻子,“县主,你又不爱喝茶,好茶留在你这白白发霉了,可惜。”
“放心。霉不了。”若伊好没气地道。府里的茶都是曹陌送过来的,多半她都给祖父和长公主送了去,剩下的又让虚灵道长一次又一次的刮,她偶尔想吃个茶叶蛋、茶香鸡腿、茶卤鸡、茶香豆腐,厨房里都寻不到茶叶,哪里会霉得了。
玄恕大师坐在一侧默不作声,仔细的打量着若伊的面相。这次见到若伊,他确确实实也吃了一惊,与以前真是判若两人,但让他心安的是那双清澈单纯的眼睛依旧,半点没有染上尘埃。
他原本因发现污浊之物而有些浮躁的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若伊不客气的怼了虚灵道长两句,在身侧的梁姑姑低低的咳嗽声下,才忘了自己没有招呼玄恕大师。她搓了把自己的脸,将自己刚才那凶巴巴的样子收起来,亲切地冲着玄恕大师欠身:“大师,好久不见,难得您到府里来做客。”
玄恕大师双手合什,冲着她颌首:“县主有喜,老纳本该早来道贺的。”他将自己手腕上挂着的一串白玉菩提的手串递给若伊:“此物就送于县主玩耍了,望县主不要嫌弃。”
若伊伸手将白玉手串接了过来。触手之处温润顺滑,更让她觉着惊奇的是,这手串上隐隐有一种力量通过手掌传到她的体力,这种力量在梳理她体内那些不服贴的巫力,同时也在蕴养她之前耗尽了巫力的身体。
旁边的虚灵道长眼睛都快瞪了出来,他认真的望向玄恕大师,见玄恕大师不为他的目光所动,他心里当下有所领悟,悄悄掐指算了算,一股血气从胸口往上涌,他眼前差点一黑,马上松了手,不敢再算。
“道长?”若伊瞧着虚灵道长那边血气翻腾:“道长受伤了吗?”
虚灵道长此时不出话来,只能摇手。玄恕大师急忙去去,替虚灵道长把了脉后,道:“道长过于逞强了。”
虚灵道长有苦不难言,他竟然看到了……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他真的看到了……
“青柚,你的药瓶可在身上,给道长一粒。”若伊也有些急,青柚从怀里取出若伊以前给她的药瓶,倒出一粒绿豆大的黑丸子来,直接塞进了虚灵道长的嘴里。
虚灵道长的脸色一下子非凡了,这嘴里是个什么味啊,又麻又辣,甚至想喷火。不过他胸口翻腾的血气却一下子被抚平了,甚至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哭笑不得,该这药是治病救人的呢,还是让人苦不堪言的。那个味道,他不要生死关头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道长,你没事吧,要不要再来一粒药。”若伊好心地问。
虚灵道长抓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对着壶口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壶,口里的麻辣劲儿也没消掉,反而有火上浇油的感觉,他沙哑着声音:“不要。”
再来一粒药,他估计这张嘴半年也尝不出的味道了,只剩下这麻与辣。
“不要就不要,省了。”若伊示意青柚将药瓶收了起来:“道长,大师只不过送了一串白玉手串给我,你也不用嫉妒成这个样子,要是你在府里有个好歹,我还不知道被人成什么样子。”
一提这手串,梁姑姑有些不好意思的提醒:“县主,这白玉菩提手串太贵重了。”
白玉菩提,可不是用白玉打磨成的菩提子,而是是一种手感质地类似于白玉的菩提子。传闻这种菩提树成材极慢,开花结果需要数十年的时间。采下的菩提子通地精选磨制,最后百里出不了一颗,再根据花纹和其羊脂玉色泽的不同,想要配成一条手串更是难上加难。可比真正的白玉手串要名贵多了。而且这白玉菩提能增强人的体质,消除疲劳,驱除病邪,长保平安。
更主要的京都谁人不知,这白玉菩提可是大师从尊师那里承继而来的,算得上是寒山寺的一件镇寺之宝,就这样轻易的送于县主了?
估计虚灵道长也是太惊讶了,才会震惊到吐血。
若伊倒不懂白玉手串与白玉菩提子手串的区别,但这好东西不是她抢的,大师自愿送的,她可不会故意做作的不要。要是太贵重了的话,若伊犹豫了一下,道:“大师,我已经从你那得过许多的好东西了,你又送了这白玉手串给我,我总得还你一些什么。吧,你想要什么,只要府里有的,我绝不气。”
玄恕大师微微笑着:“老纳也觉着这茶不错,县主可否均些与老纳。”
若伊抬头望向梁姑姑,梁姑姑脸上有些尴尬,低声道:“县主,府里的名茶都被您送人了,老奴只能取了些县主给大爷喝的苦丁泡了茶来。”
若伊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给道长打包半斤,给大师拿两斤?”
虚灵道长一听,不干了,叫嚷起来:“哎哎,县主,你可不能一碗水不端平,凭什么他有两斤,我才得半斤?”
玄恕大师难得开口:“老纳刚刚听得,道长要半斤。”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这一碗水得端平。两斤半,你我各得一斤四两才行。”虚灵道长赖皮,算盘打得精精的,他还不忘冲着若伊抱怨:“府里有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早些拿出来给贫道尝尝,今天要不是借着大师的光,只怕贫道还没机会知晓世上还有这样的茶。”
若伊白了他一眼:“是。名贵,大师送了这么好的东西给我,那道长呢,每次就带两把香蕉来,喝饱喝足了还打包走。”
虚灵道长也不恼:“贫道穷,可比不得大师有家底。”他往怀里掏了掏,取出一面青铜镜抛给若伊:“行行行,别得贫道那样气,这面镜子就给你玩吧。”
青柚伸手,接住了铜镜,双手递给若伊。
若伊原本想取笑他两句的,偏头一看,巴掌大的铜镜精制无比,上面还刻着一群公鸡,一只一只栩栩如生,连羽毛都清晰可见。虽是铜制的,但也打磨得极为清晰,不比琉璃镜差上多少。她一把抓在手中,触手冰凉她心底都凉爽。
“真好。”若伊也拿在手中玩把着。
“当然好。”虚灵道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醒:“大师的手串,贫道的镜子,你在生产之前可得随身带着。”
若伊翻了个白眼,没听进去,旁边的梁姑姑却瞧出了虚灵道长的慎重,她询问般的看了点玄恕大师,玄恕大师冲她点头,她当下心里有数了。这两件东西只怕是大师和道长有意送过来给县主辟邪安胎的东西,她得日日提醒县主,可不能任意离身。
虚灵道长临走的时候,又借口上次将东西落在去苏君释的书房里玄恕大师先行,不要等他。
大师一走,虚灵道长脸上的嬉笑都消逝一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