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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落能想象那锅里一定被铲得干干净净,果不其然,罗美芳锅都没洗,从灶台上一个黑黢黢地小罐子里用勺滴了几滴油,再把切好的大白菜倒进去。
“磁啦磁啦”水滴与热锅碰撞在一起爆发出的声音瞬间响遍厨房,随之一股香喷喷地味道钻进云落的鼻子,她吸吸口水,肚子咕噜噜地唱起大戏。
罗美芳边炒边回头往门口看,她快速地舀了小半碗粥,再往里铲了一些白菜,不知从哪儿抽出一双筷子一起往云落手里一塞,又迅速回到灶台前继续翻炒白菜。
什么情况?她一愣看向罗美芳,罗美芳只看了她一眼,指指碗示意她快吃,云落瘪瘪嘴,有点想哭。
“大嫂手艺真好,普普通通的炒白菜都做得这么香”牛晓花抱着儿子进了厨房,咽着口水说道。
罗美芳手一顿,有些慌张地回头:“哦,是晓花呀,饿了吧?马上就好,你带驴蛋儿先去堂屋等吧。”
牛晓花走过来了,云落心里一紧,猫着腰朝角落里的稻草轻轻一靠,隐在了阴影中。
怎么办怎么办?云落焦急了起来,她很怕自己连累了罗美芳,该死!要是那孩子现在哭就好了,转移一下那女人的注意力也好。
“哇哇哇哇”儿子突然大哭不止,牛晓花急了:“这是咋啦?娘的宝贝蛋哟,别哭了啊。”
云落:什么情况?!这么走运?
于是危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解除了,也幸亏关键时刻那孩子给力。
罗美芳生生吓出一身冷汗,瞅见『露』出一颗小袋脑的女儿,她心里无比地庆幸云家的厨房灶台与一般人家的不同。
一般人家的是烧火洞朝外,而云家的则是烧火洞朝墙那一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因为当初建灶台时,老太太说这样暖和。
加上屋里昏暗,云落人小,那孩子哭的及时,云落逃过了一劫,劫后余生的她大口地吞咽着碗里的食物,真是格外的香啊!
第8章 是金手指吗(捉虫)()
堂屋。
云落跟在罗美芳身后第一次进到这屋中,屋子正中间坐着一个板着脸,闷头抽旱烟的老头,他悠闲自在得好似一个地主老爷一般。
她环视了一圈,呵!好大一家子,足足十六人呐!不算小的堂屋挤进这么多人,加上云老头在那吞云吐雾,空气开始变得难闻憋闷。
老二云建兵和媳『妇』张大妮,以及他们的四个孩子,十二岁的云花生是个女儿,其余三个儿子分别是抢云落红薯的九岁云谷生,呆头呆脑的七岁云年生,还挂着鼻涕的六岁云苗生。
老三云雪梅已出嫁好多年,老幺云建伟今年虽然才二十五岁,但他和牛晓花已生育了四个儿女。
七岁的云招娣,六岁的云来娣,五岁的云引娣,以及才一岁不到的云大宝,夫妻俩为了让儿子平安地长大成人,还特意取了一个贱名驴蛋儿。
瞧着身体瘦弱单薄,瑟缩地挤在一块的三个小女孩,云落心中冷笑,招娣来娣引娣?可悲可怜可叹!
说来也有意思,张大妮和牛晓花都比自家男人大三岁,为啥呢?因为张菊英坚信女大三抱金砖,所以她给自家儿子找的两个媳『妇』儿都是模样不好看,还比儿子大三岁的那种。
老太太讨厌长得好看的人,而罗美芳嘛,明显不是按照她的意思来找的,既不没有大云建业三岁,也不是模样普通的女人。
云落心想难怪极品『奶』『奶』这么不待见母亲,真是一个不可理喻地书中世界啊,她对老太太这奇葩的思维无言以对。
堂屋里只有一张八仙桌,十六个人怎么可能都坐得下,所以能上桌吃饭的除了云富贵和张菊英,便是云建兵和云建伟以及云谷生,要不是云苗生和云大宝小,也是可以上桌的。
现在天黑的快,张菊英嫌在厨房点煤油灯浪费钱,不然三个儿媳和几个孩子都得出去吃,吃的是由张菊英亲自掌勺给每个人分配好。
每个孩子半个杂粮窝窝头,小半碗粥和几根咸菜以及几片白菜,这配给到了女娃娃们这自然又少上几分,年龄越小得到越少。
张菊英美名其曰男孩长身体需要吃更多,女孩啥都不用干,多吃是浪费,给口吃的就不错了。
仅有的几个小马扎已经被牛晓花和张大妮以及云苗生占了,女孩们各自找了一个位置或站着或蹲着,就那样习以为常开吃,狼吞虎咽且神情戒备。
云落低头瞧自己碗里不足一半,貌似跟五岁的云引娣一样多的粥,垂眸默默靠墙蹲下,啃一口窝窝头喝一口粥细细嚼咽。
“拿来!”
一片阴影投在云落头上,遮住了她的脸,正埋首苦吃的她抬头诧异地看着面前瘦小的身影,理直气壮的语气和不耐烦地神情,此刻伸手指着她吃了一半的窝窝头。
自己这是正在被打劫?云落看了看对面的几个女孩,她们都快吃完了,所以瞄上了自己咯?嚯!
她正要出手罗美芳出声了:“苗生,大娘的给你,别和你阿落姐要。”
云苗生这才笑了,一把抢过小半个窝窝头狼吞虎咽,目光还盯着云落手里的。
云落面上没表情,动作却恶狠狠地把剩下的塞进嘴里,眼睛直直地看着云苗生,咋不噎死你个熊孩子嘞?她那模样好像她嚼不是食物而是仇人。
“咳咳咳咳!”
“哎哟,苗生这是咋啦,来快喝水”刚刚仿佛不存在的张大妮现在急了,连忙端起水喂儿子。
这、这么巧?云落再次愣住,眼睛微微张大,穿越之神眷顾自己?她在心里摇摇头,笑自己想太多,不过看熊孩子难受,她高兴。
一屋子大人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的样子,可想而知,这种事发生真不少见,难怪几个女孩狼吞虎咽,模样警惕。
如果不是家里这些所谓地大人纵容,云苗生又怎么会这么嚣张?
她被云苗生“打劫”前,便看到云来娣被云年生把本不多的粥倒进自己碗里一半多,又把云引娣的窝窝头掰了一半。
可她们却没有自己这样护女的母亲,就算委屈也要把眼泪咽下去,因为她们的母亲心里眼里都是弟弟云大宝,看不到她们的眼泪,也不会心疼她们。
云落同情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三个女孩,十二岁的云花生还好,与三个弟弟一母同胞,就算欺负也是先欺负别家的,暂时还轮不到她,吃东西时就属她吃的最凶,看来经验不少。
咽下最后一口,她转头看向八仙桌,五个人围着大大的八仙桌坐,一点都不拥挤。
桌上的粥明显更加浓稠,不仅每人一碗满满的粥,除了云谷生,每个男人手里还有一个金黄的玉米贴饼,又香又软,咸菜也是满满一碗。
云落甚至还看到张菊英和云富贵两人端着小小一碗干饭,玉米面参杂着高粱和红薯的那种,他们细细地嚼着,仿佛在品尝人间美味。
那场景与面黄肌瘦的女孩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云谷生虽然被允许上桌,却并非伙食也一样,此刻他余光看着爷爷『奶』『奶』碗里的干饭,不住地咽着口水。
但他不敢开口也不敢看,毕竟干饭是连父亲和四叔都没有的待遇,他哪敢呀。
云落瞧着他就来气,抢红薯之仇她算是记住了,你丫能你倒是去抢老太太干饭吃啊,抢她算什么本事?看老太太揍不揍你!
云落心里盯着云谷生吐槽,正要收回眼神,却见顷刻之间原本老实低头喝粥的云谷生,突然一把抢过老太太的碗。
没有一丝丝防备的老太太就这样着了道,一脸懵『逼』的表情被云落瞧了个正着,她差点忍不住笑,她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淡定!
云谷生很好的发挥了那天抢云落时的灵活劲儿,在桌上几个大人没反应过来时刷地窜了出去,那英姿和风采让一众兄弟姐妹敬佩不已,啊不!是仿佛看疯子的眼神。
“反了天了!”
张菊英气得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汤汤水水瞬间晃悠地厉害,云落不得不称赞一句好掌法!
云谷生被找回到时,云落正躲在帘子后『露』出一颗小脑袋,围观他被张菊英脱了裤子用细棍子抽屁股,那小屁股上立刻起了一条红印子。
云落捂嘴偷笑,下手不轻啊,看来老太太气得不轻哦!
听着云谷生哭得撕心裂肺,云落笑嘻嘻地关上门,从兜里拿出一块玉米贴饼递给罗美芳:“娘,你吃。”
“你刚刚厨房里怎么不吃?娘不饿”罗美芳拒绝并说道,“娘能吃多少啊,你正长身体多吃些。”
云落才不管她说什么,端着热水固执地站在她面前把玉米饼递到她嘴边:“娘,以后不要那样,阿落心疼。”
罗美芳愣住,背过身子用手擦脸,声音有些哽咽:“娘的阿落懂事了,也会心疼人了,娘真高兴。”
哄着母亲吃完东西,母女俩儿又说了会儿话,云落躺在床上睡不着,今天的事有些怪。
为什么。。。。。。
她希望驴蛋哭,他便哭了;她想云苗生被噎,他便噎住了;她想云谷生抢老太太的饭,他真的就做了。
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呢?
所以穿越大神眷顾她,她也有金手指吗?
黑暗中,云落盯着望不见的屋顶发呆,突然她叫了一声,把已经熟睡的罗美芳也惊醒了。
“阿落咋啦?”
“我、我看到一只大老鼠顺着屋顶爬了下来!”
“你这孩子,屋子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看得见什么?你做梦了吧,快睡吧。”
第9章 这个女人()
罗美芳什么时候起床的云落都不知道,因为昨晚她一整宿没睡,研究她的金手指。她发现自己黑暗中能视物,并非是用眼睛看到,而是用精神力“看”到后,再以立体的画面呈现在脑海中。
这不是很像修仙小说中所说的神识之力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而来精神产生异变?它可以看到肉眼不可见的东西,比如老太太藏在屋里的粮食,又比如猪圈墙下的老鼠洞,自己成了人形安检扫描仪啊。
实验了一晚,云落发现神识扫视两米之内可以维持半小时的样子,扫视五米之内的可以维持十分钟左右,勉强扫视六七米只需几秒便会头疼欲裂。
至于昨晚的事,她还来不及去研究和实验便因神识消耗过度昏睡过去,连早上的广播都没把她吵醒。
上午罗美芳进屋来喊她吃饭,见到自家女儿昨天还精神头好好的,今天便萎靡不振,吓得她连忙『摸』了『摸』云落额头,发现温度很正常才稍稍压下担心。
“阿落哪里不舒服,一会儿吃了午饭我就领你去田大夫家,让他给你好好瞧瞧。”罗美芳仍旧不放心,一边给脸『色』苍白的云落穿上衣服,一边忧心忡忡地说着。
云落低低应了一声,强打精神任她摆弄,吃了罗美芳给她带来的粥和玉米饼后很快又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云落是被冻醒的,目光所及是一片片低矮的瓦房或草屋,路上行人几乎看不见,鹅『毛』大雪簌簌往下飘落,刺骨地寒风拼命地往她衣服里钻,而她被罗美芳背在身上。
她听到前面的女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行进着,她的身体也跟着一上一下,云落微微挣扎:“娘,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罗美芳一顿,艰难地呼出一口气笑道:“醒了?一会儿就到,你再趴娘的背上睡会儿。”
其实她好得差不多了,现在这个情况只是神识使用过度而已,躺着休息便好。
所以云落再次挣扎着要下去自己走,罗美芳有多瘦她还能不清楚?自己虽然也瘦得不成样子,但几十斤还是有的,也不知道她到底走了多久。
“听话!”一声厉喝止住了扭动挣扎的云落。
几乎没对她说过重话的罗美芳,头一次凶她,话语又气又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叫你待在娘的背上你就待着!昨前天还夸你懂事了,这么一会儿又不听话了?你要让娘『操』心成什么样,啊?”
听到母亲的训斥,云落有些委屈,她垂着眼沉默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蹭蹭罗美芳:“娘。。。。。。我听话就是了,别生气了。”
“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想活了!”罗美芳哽咽道,她真的担心坏了,在这样苦难的日子里,女儿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眼见云落又不好了,她内心恐慌又害怕,整个人精神紧张得濒临崩溃。
云落抬手替罗美芳擦泪,那泪滚滚而下,总也擦不完,眼泪在寒风中变成了冰珠,那么冷又那么烫。
这路怎么这么长啊,云落从来没觉得一条路会那么那么漫长,漫长到仿佛没有尽头。
“娘,你累不累,休息会儿吧”云落劝道,眼眶里有晶莹的泪花在打转。
罗美芳过了好半会儿才回她,听起来喘气声更粗了:“累什么累啊,别看娘瘦,秋收时我抗的玉米和那些男人抗的一样重,『妇』女能顶半边天呢!”
云落抿住嘴尽力压下哽咽不再说话,她怕一开口便溃不成军,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这是母亲!
当雪花在母女俩儿身上落了厚厚一层时,终于到了。
“田大夫,你快给阿落看看,前几天发烧,本来慢慢转好了,没成想今天这孩子一起床整个人就焉了”罗美芳一进屋就把云落小心地放在一张简陋的病床上,焦急地跟一旁穿宽大棉褂子的老头说着话。
“别急,我看看。”
老大夫看起来很沉稳,他右手拿一支老式手电照着云落眼睛嘴巴,翻了翻她的眼皮,又让她张嘴瞧了瞧,之后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类似听诊器地小筒子放在云落心脏上听。
罗美芳立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她一会儿看看大夫,一会儿瞧瞧女儿,也不敢出声,怕打扰到大夫诊治。
“伸出一只手来”老大夫依旧面容平静,淡淡地吩咐云落,“先把体温计夹好。”
西医式问诊加中医式的诊断吗?云落是学西医的,从没接触过中医,而且她学的临床医学心脏外科,还真不是什么病都懂。
冰凉的体温计放入咯吱窝下,把冷得她一哆嗦,然后乖乖撸起袖子伸出一只胳膊,好奇地看着老大夫。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大病初愈营养不良体虚造成的,我这儿没葡萄糖针水了,不然给她吊个水,你回去给她补补。”
说到这儿,老大夫叹了口气儿,这个年月谁舍得杀鸡补哦,他见云落乖巧,眼巴巴地看着他,低头提笔开了一张『药』方。
随后转头朝后屋喊道:“春苗,过来帮爷爷抓两副『药』。”
“来了”屋后的人脆生生地应道,片刻钟人就从布帘后出现,是一个比云落看上去大两三岁的小姑娘,模样十分周正,身穿一件红袄子,胸前耷拉着两条长辫子。
她接过『药』单冲罗美芳喊了一声婶子,便手脚利索地爬上爬下,从那些『药』盒子里抓『药』称量包起来。
『药』很快就抓好了,老大夫将『药』递给罗美芳,叮嘱她怎么服用,他见罗美芳窘迫着脸掏出仅有的一块钱,摆摆手道:“行了,一块就行,这些『药』拿去给孩子服用补补中气,还不好就再来抓『药』。”
说完也不提钱的事,转头吩咐孙女:“春苗,去送送你罗婶子。”
“谢谢田爷爷”云落临出门前回头朝春苗的爷爷喊了一声,这个世界里也不总是极品和坏人,她遇到了不少好人不是么?
春苗看了一眼云落,心里对她们欠钱抓『药』这事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