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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还有瓜葛?我心下生疑,转身见他一脸正『色』,想必不是说笑,于是便不再多话,只待他说明原委。
且道我二人现时所处离白牙并无多远,他挥袖带起一阵炎芒,直将夜间的连云山映照光亮,远远见得白牙雪『色』,凤百鸣只道,“可看清了,这方圆不过百里之地,山间应有数条秘道贯通陌阳关与九幽境,孤王印象中,你与那灵兽长应是私交甚厚,不知他可曾透『露』一二,如何修得这秘道,又不知作何用?”
我听他这一番言语,不由心惊,却道灵兽族三面环山,只东南面与我族接壤,地势雄险,易守难攻,然而交通不便,多年来与我族交好不假,奈何受我族牵制亦真,此际若真如凤百鸣所言,麒麟既已修好秘道,莫非意欲与幽魔族结盟?
凤百鸣见我面『色』不佳,正待言语,而我略略思考,却不由挑眉问他,“羽帝陛下何出此言?按说你远在九天城,对灵兽族这等秘事,又怎会知晓的如此清楚?”
而凤百鸣知我心存疑『惑』,早料到我会有此一问,他眉间不觉浮出些怒意,却道,“龙帝陛下当那灵兽长是什么诚信的明君,却不知,他本与我羽族订立盟约,这山道本也该是修在羽族与灵兽族之界,不料莽原求亲,这麒麟临阵变卦,竟将天禄公主嫁去了泱都,弄得孤王好生难堪。。。”
他愈说愈是气愤,我心下亦不由一阵暗沉,而凤百鸣见我良久不言,只将我心中所思挑明,却道,“龙帝陛下切莫以为只有孤王一心与你为敌,只道五灵界奉你水族为尊多年,多的是人蠢蠢欲动。。。”
云纹()
我心头纷『乱』,正是一宿枯坐,眼看东方发白,天『色』微明,却还是想不出什么脱身之计,而凤百鸣守在我身侧,竟也是整夜未眠,此际他抬手熄去那两盏火灵灯,一把将我扯起身来,只道,“龙帝陛下想的一夜心思,如今时辰不早,也该随孤王启程,回九天去了。”
我眉头紧锁,手下使力甩开凤百鸣的挟制,一抬首,见那连云山苍莽,旭日东升,心中不觉便是说不出的落寞沧桑,奈何这羽帝容不得我片刻感怀自伤,复又一把扣于我腕上,他未再言语,只拽起我,依旧往那白牙而去。
按说由此地前往九天,常理必是要经过我水族境内,而凤百鸣怕我半路跑了,此番取道白牙,应是想纵行穿过灵兽族地界,直接翻越灵兽族羽族边界,由西往南,抵达九天。
只道这羽帝自以为想的周全,却未曾考虑到,如此虽可避免踏入我水族之地,然而灵兽族境内山高路险,与他羽族边界之交更是遍地毒障,密林丛生,此般行程,只怕是要耽搁不少时间。。。
念及此,我心头倒莫名生出些安慰,俗话说,夜长梦多,只要一日未至那九天城,就算是在灵兽族境内,应尚存不少变数,若说绝处逢生亦非毫无可能,而我之前一再自怨自艾,坐以待毙实是不该,现时倒不如好好收拾残破心境,振作精神,只要寻得机会摆脱凤百鸣自可脱困。
却说这段时日来,一直在连云山中打转,初时与金鸾自那无名小镇赶至白牙,我一心求快,并未留意山间异状,昨夜既是听闻凤百鸣说起秘道,现时倒不觉起了查探之心,而凤百鸣之前久寻未果,此际只一味前行,他见我缓慢拖沓,不由面『露』不悦之『色』,这厮上下下打量我一番,开口欲言又止,却只道,“算了,你身受重伤,行动不便也是情有可原。。。”
只道他此言既出,我心中正讶异这羽帝陛下何时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不想他突然揽过我腰身,却又恶言道,“龙衍,你若肯乖乖随我回九天城,尚有一线生机,若是冥顽不灵,却莫怪孤王无情”,他说着愈将我搂紧,又冷声道,“你该知晓孤王脾气,千万别玩什么花招。。。”
他这是明明白白的威胁,我又怎会不知,而我方才好容易重整心境,现时见他一脸阴沉,心底倒是平静依然,反应过来,不住摇首轻叹,只淡淡笑道,“羽帝陛下且不必担心,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现时何种情势我心中明白,自然不会再做无谓挣扎,自寻死路。”
而凤百鸣大约未料及我会如此镇定,不由面『色』微变,他定定朝我看,片刻后,却松开对我的禁制,只鼻间冷哼一声,复又往前行去。
山道险窄,与平日似乎也未见有什么不同,按说那秘道既为秘道,想是极为隐秘,外人难以寻得,奈何世间物既是存在,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我知晓灵兽族以云纹为识,却不知那秘道出口可会有类似标记,正思索间,凤百鸣竟又是不耐,他见我留意左右,应知我记挂秘道之事,不想回首却朝我道,“龙衍,莫要再白费心力了,原先孤王遣金鸾已于这连云山中查探多时,这十数日来,孤王亲来寻找,仍是毫无头绪,想那麒麟心机深沉,行事谨慎,这秘道一时半会儿,却是难寻。”
他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奈何我却不愿放弃,且说几日前,凤百鸣在这山中打转,尚不着急回程,昨夜不知得知了什么讯息,只巴不得立时离了这连云山才好,只道他越着急离开,我便越该拖延时间,说不定此际金鸾已传信至泱都,我若能再坚持片刻,也许就会等来救兵,逃出生天。
一路缓行,还好凤百鸣尚不觉我是故意磨蹭,他眉间不过稍有些不耐,倒也未再有其他苛责,现时看来,以他暴躁易怒的脾『性』,此番对我,已算多方容忍,我心底略略惊异,却也无暇体会他莫名其妙的心思,一边厢盼望能突现转机,一边厢凝神察看四围,希望能探出些异状。
白牙愈近,翻过山梁便是陌阳关,依地形看来,若在此处山腹中修筑隧道,应是距离较短,而连云山山石坚硬难垦,若想由一侧凿穿整个山体,必是极为浩大的工程,若不选取恰当地点,结果决非一分半分的耗时费力,如此看来,若真有秘道存在,大有可能是在这附近。
却道凤百鸣不是傻瓜,既然我能想到这一点,他绝无可能想不到,数日前,他于此处几度流连,亦未察觉可疑之处,现时我驻足再看,只见身边怪石林立,树草丛生,仍是一副山间常态,竟不由凭空生出些恼怒,而凤百鸣见我敛眉深思,面『露』郁『色』,倒显得颇为了然,他停下脚步,立在我身侧,只道,“早说过叫你莫要再费心机。。。”
然而未待他话完,我凝神感知四围灵场,蓦然竟发觉近处似有一股淡淡的水灵之息,若隐若现,甚为古怪,而凤百鸣见我倏忽神『色』一变,亦不再多言,我抬首示意他略往后退去,自己则倾身往前,直将那脚边丛草拨开,只见那草『色』新绿,长势颇盛,一路看来,水灵之息仍是淡淡笼于身侧,仿佛聚化于此地,不离不散。
莫非有我水族族人被困于此?
却道这白牙下风雪极盛,而山腰处草木虽谈不上葱郁,但『色』泽鲜绿,颇具生发之势,我细细一看,愈发觉得不对,这情境便如同冬季里长出了春日的嫩芽,甚为古怪,想必其中定有玄机。
我顺着那水灵息慢慢往前,而凤百鸣生怕我凭空消失,只一路紧随,奈何他周身火灵极盛,只道水火相克,有他羽帝陛下在身旁,此地微弱的水灵息却仿佛受了惊吓,益发难觅影踪。
我心下郁卒,忙挥袖让他离得远些,不料这厮莫名就是一阵怒火,他横眉立目,直将我扯得站立不稳,竟还愤愤道,“龙衍,这不过是一丛又一丛杂草罢了,怎会需要这般仔细查探,你该不会在此故弄玄虚,心里却是想找个机会跑了?”
且说方才好容易寻得半点蛛丝马迹,已被他凤百鸣搅和成一团糟糕,现时我还没来得及发脾气,他倒先来指责我?
抬眼见他怒『色』满面,我忍不住摇头叹息,转身径将他扣于我左腕的五指一一掰开,只冷声道,“我如今屡遭重创,灵息不调,已是同废人一般无二致,现时离你羽帝陛下不过十步之远,你还怕我凭空跑了不成?再说你凤百鸣既来这连云山找寻秘道,难道竟甘心无功而返?”
凤百鸣见我语带愤懑,应是相信我所言不虚,他眉间虽尚存犹疑之『色』,终还是往后退去几分,而我由水灵引导,又往山腹中行去些许路程,但见山道两旁,草木仍是鲜绿,直至白牙下一处丘壑,水灵略显浓重,我当即停下脚步,口中念动真言,强自将这一路水灵汇聚一处,不想如此动作,竟真唤出些状况来。
眼前水灵自地下抽离,氤氲未见成形,而那一路草木瞬时光华大盛,却原是由极强的生发之灵所催动,只道五灵界唯灵兽族可自由『操』控生发之力,今时连云山草木异状,想必与麒麟脱不了干系,若是凤百鸣讯息确切,真有秘道存在,我若没猜错,那秘道出口便在我现时脚下。
不同于单纯的水火相克,水灵与生发之灵则互为牵制,相生相长,依现时情境来看,那秘道应是由草木生发之力侵蚀穿透而成,其旁得水灵相助,非但可催生聚化,而且能平衡灵场,难怪这数日来,凤百鸣多方查寻,亦寻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这水灵息看则微弱,若不是山间暗河所致,那催灵之人只怕是个高手,我现时强行将此处水灵汇聚,灵场失衡,一时间草木生发之势大盛,已曝『露』了秘道出口。
凤百鸣不知内中因由,他见山道上陡生变象,正抬首与我相视,眉目间俱是问询之『色』而我并不理会他心中犹疑,只敛眉深思,不发一言,只道如今既已寻得出口所在,若能入秘道一探自是最好,而灵兽族素与我族交好,现时麒麟虽生异心,尚强过凤百鸣,且麒麟既然大费周章修筑此道,想必其中定有重兵把守,我若强行闯入,倒不失为一个摆脱凤百鸣的好机会。。。
思及此,我勉力提气,于掌心凝起青芒,一剑直将那近处生发之灵驱散开去,那灵息紊『乱』,山腰上草木根须之下七『色』云纹隐隐,果是灵兽族皇家标识,我躬身往前,手下使力,奈何灵力式微,青芒荏弱,竟是如何也打不开这云纹刻印,而一旁凤百鸣早发觉情况有异,他一步上前,伸手便来扯我衣袖,我腹内焦躁,手中青芒直嵌入那石壁之中,一时间难进难退,不想这秘道出口竟还是纹丝不动。
正是无望之际,我本欲收回青芒,让凤百鸣催动炎火力试试,却未料倏忽间灵场大『乱』,那云纹石壁内生发之力霸道,灵息瞬及自青芒缠绕于我身,我身形不稳,混『乱』间眼前黑漆一片,耳边只听得凤百鸣高声唤我的名字,竟是愈发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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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补齐,以后一章一更,速度可能会慢,尽量做到日更。。。给自己打气中。。。
刑求()
原来我已入得这秘道。。。
然而未及抬首察看周遭情形,便有一众灵兽族兵士蜂拥而至,直将我团团围住,为首一人金印紫绶,应是个品级不低的将军,此际他拔剑直指于我,正是厉声喝道,“什么人?!”
而我早料及这秘道内会有重兵把守,现时见此阵仗,倒也并不惊奇,只挥袖化去青芒,却答,“各位且稍安勿躁,在下不过是借道路过,别无他意。”
我话说的坦然,奈何那将军满面犹疑,直将我上下打量,却说此刻我所着衣袍尚是凤百鸣所有,他大约瞥见那衣角处朱羽凤纹赫然,更是眉头深锁,如临大敌,张口又问我,“阁下与那羽帝是何关系?”
我与凤百鸣?
还真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奈何我听他问出此话,只觉甚为刺耳,心下既是郁卒万分,面『色』也益发阴沉,我方才一心摆脱凤百鸣,只想借这连云山秘道避祸,不想以如今之情状,却仿似也没好过几分,难不成我刚离了羽帝桎梏,竟又要身陷灵兽族之囹圄?
那白袍将军见我神『色』复杂,一言不发,他心中不知起了什么计较,挥手直叫一众兵士围上前来,应是想将我押下审问,而我自是不愿束手待毙,无奈却没有全身而退的能力,一时间脑中所思,心中所念,俱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一众兵士精兵良甲,此刻愈往我身侧『逼』近,情急之下,我只能于手中复又凝起青芒,不过虚张声势,而那白袍将军一见青芒剑冷,光华流转,眼底犹疑之『色』愈盛,一时僵持,进退维谷,我不由长叹一声,开口只向他道,“将军不必担心,诚如方才所言,在下的确是借道避祸,别无他意,若问我与羽帝是何关系,还真是没什么关系,实在要说,在下与你们灵兽长倒有几分交情。。。”
我话音刚落,那将军面上神『色』变了几变,又是疑『惑』又是愕然,他沉思片刻,出手竟直取我面门而来,而我方才凝起青芒已是逞强,现时哪还有余力与他相争,即便是闪身躲避也十分勉强,这一番交手,我瞥见他悬于腰间的令牌,却是个“麈”字。
原来此人正是陌阳关守将,灵兽族平远将军灵麈,难怪身手凌厉,不容小觑,而他见我气力不济,身形迟滞,更是直将我『逼』入死角,这灵麈手中兵刃横于我颈侧,出言尽是不屑,“我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却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阁下莫非当我是三岁娃娃,任你糊弄不成,但说就凭你,又如何能与灵兽长大人有几分交情?”
此言既出,却轮到我愕然了,不想我已如实相告,他竟是不信。
事实上,我本不愿提及麒麟,怕的是到时真惊动了灵兽长,我与他相遇此际,他若知我非但窥破连云山山道之秘,竟还落魄至斯,难保不会陡生异数,于我不利,然而现时倒好,却无须担心这等事,只道这灵麈将军已下了定论,竟不知要如何处置于我。
陌阳关大牢,如同所有的牢狱一般,阴暗简陋,我被一众灵兽族兵士蛮横推搡至监牢深处,一路上光『色』昏暗,空气中弥漫的俱是血腥气味,那两旁监房中关押之囚徒,无一不是手铐脚镣,重伤累累,我见此不由眉峰深锁,心中真不知该作何感想,若说之前遭遇幽无邪与凤百鸣已是背运至极,如今栽在这灵兽族陌阳关,却更叫人生出一种无力之感,此番如何脱困,难道竟要我于那灵麈面前,哭着喊着要见灵兽长,待麒麟来了,方证明我不是个骗子不成?
正是走神时,已然到了大牢最深处,我抬首刚欲打量四周,不想却见右手侧一处监房之中,关押的竟是幽魔族右护法,血殇?!此刻那血殇非但手脚俱为生发之力所缚,就连两侧琵琶骨竟也被利刃穿破,他双目紧闭,气息微弱,我一见心惊,脚下不觉移步往前,奈何未及至那牢门处,却被一旁狱卒反剪双腕,扯回身来。
而血殇大约感觉到什么,他忽而睁开双目,正是与我对视,这右护法见我被一众人押解,立时大惊失『色』,口中喃喃唤道,“青龙。。。”
然而未及我答话,身侧狱卒察觉有异,忙打开面前另一处监房,急急将我推进门去,牢门不见落锁,四下俱为生发之灵加诸的禁制,直叫我『插』翅也难逃,原来在那灵麈眼中,我竟是比血殇还要危险的外敌。
且说血殇与我相距不过十步之遥,无奈我二人均被囚于方寸之地,连话也说不上一句,当晚,那平远将军亲临牢狱,他立于牢门之外,眯起双目,又将我上下左右一番打量,而我几番遭难,如今心如止水,只当那探寻的目光不存在,依旧凝神自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