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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此前是伺候洛十娘的,衷心可鉴,品行尚可,关键是没有那么聪慧!倒是可以留在院中伺候她。
崔老太太一直都知道自家的孙儿一心扑在了科举上,就连婚事也不曾提及过。但今日她突然提出此事,老太太有点蒙。不过一想到崔洛马上就十五了,她又是个懂事知礼的,也就随她去了。
崔范当年十四就收了通房,还不止两个!
*
一月后,北镇府司的衙门大堂内。
顾长青的人风尘仆仆的赶回京之前,他再也没有见过崔洛一次。
一旦心底的那层疑惑开始上涌,便怎么也压不住了。他如果靠近了她,保不成会亲自出手验证。
这种急切想知道答案的心情,一个月以来不曾消减。
人是他亲自从杭州城带回来的,他之前怎就没注意?!
锦衣卫上前,抱拳道:“大人,属下半月前赶到桃花村时,已无村民居住。不过。。。。。。。看房舍痕迹,有几户农家还是不久之前才离开的。属下怀疑有人在我等赶到时就去过桃花村。另外,当年崔少爷的爹娘是私奔到桃花村暂居,在当地衙门里并没有户籍记录,崔少爷的出生详情也没有登记在册。”
顾长青正翻阅几桩案子的卷宗,闻言后猛然抬眸。
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不过是崔家的少爷而已,与官场权势没有任何牵连,为何会有人特意抹去了她曾经的身份?
此刻,到了查无可查的境地了?
那锦衣卫又问:“大人,是否还要继续查下去?据属下所知,崔少爷在大兴的户籍录入,还是崔家花了银子买通了县丞才办妥的。”
崔洛十二岁才回京,之前的人生一片空白,若非用了银子,衙门里当然不会给她落实户籍!
顾长青重新垂下眼眸,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心跳不稳,面上却淡淡道:“下去吧!不必查了,你记住了,这件事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锦衣卫道:“是!”他明显看出来顾长青是有意包庇崔洛了,要是锦衣卫想彻查到底,也不是没有法子知道实情。只不过要耗一些时日而已。
已经到了大雪纷飞的腊月了。
北镇府司常年的阴霾笼罩,似乎永远都消散不去。
顾长青将绣春刀跨在腰上,手下递了灰鼠皮的大氅过来,恭敬的给他披上。顾长青出了大堂,就跃上马背直奔大兴钱庄而去。
顾长青到了崔家,先去见了崔老太爷,他面上将崔老太爷当作外祖父,但到底少了一份血亲。加之顾长青的身份地位的缘故,崔老太爷待他极为客道。
顾长青寒暄了几句,便道:“外祖父,崔洛在府上吧?我听长梅说,国子监已经休假了。”
崔老太爷放下手中茶盏:“对,她在的,你找她有事?”
顾长青来崔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崔老太爷自然是真心对待他的,将他视作嫡亲的外孙,但总是无法像对待顾长梅那样亲切。
不过,顾长青已经不止一次来看崔洛了,为此,崔老太爷打心底的高兴。
顾长青这时,突然问了一句:“崔洛她。。。。。。十五了?”
崔老太爷笑道:“是啊,崔洛跟长梅是同龄的,他两人只有一岁之差。”
女子十三四岁癸水至!
顾长青脑中又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与崔老太爷说了一声,就直接去了小竹轩,脚步匆忙。
外面大雪纷扬,腊梅的冷香在院中萦绕。
顾长青行至回廊时,步子微微顿住。但崔洛的狡黠模样一直在他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他再也没有犹豫,上前敲了门。
这时,崔洛正在屋子里烤火,她这个月来都在警惕着这一日的到来。事先就让李镐在前厅盯着。知道顾长青登门,她一刻钟前就让春夏与秋冬待在屋子里打络子了。
两人也不明白怎么大少爷突然吩咐她们在屋内做活,听到敲门声,春夏起身去开门。
崔洛却叫住了她:“站住!你二人把衣裳脱了,先上榻!”
春夏,秋冬:“。。。。。。。。。。。”
顾长青站在回廊下等了片刻,当雕花门扇被人拉开那一刻,那种突如其来的心跳又猛地袭来。
却见崔洛身上随意裹了一件大氅,发髻上的玉扣歪斜,面容白中透着粉,双眸含春,有些神色赧然的样子。但竟然丝毫不狼狈!
墨发,唇红,白肤。。。。。。形成极致的颜色对比!
非常好看!
“表哥。。。。。。我。。。。。。”她咳了一声,春夏与秋冬随即从内室匆忙走了过来,身上同样只着单薄中衣。
此情此景,不用细究,也知道几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长青剑眉不由得紧蹙了起来,胸口有种堵闷之感,甚至说是失望!他眸光幽冷,视线从春夏和秋冬身上扫过,又落在了崔洛身上。
崔洛不是姑娘家,他却。。。。。。很不喜欢这个结果。
“表哥,我大补了一个月,一时没有把持住,让见表哥见笑了。我好像没有那个毛病,幸而得表哥上回开导,我如今信心百倍。”崔洛眨着晶亮的双眸,笑若芙蓉花开,满院的雪景也抵不过这样一闪而过的俏丽。
顾长青的视线一时间定住了,心头有不甘,有怀疑,有犹豫,也有痛恨!
“表哥?”崔洛见他失神,又唤了一声。
“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顾长青神色复杂,丢下一句话后,便转身大步而去,他身后的雪地留下两排整齐的脚印,步履匆忙,亦如他来时的模样。
崔洛讪了一讪,烘了半天的炭火,她背后都出汗了,被冷风一吹,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春夏和秋冬直至此刻还是一头雾水,大少爷要午睡,就让她二人脱了衣裳,先去榻上看看够不够暖和。。。。。。。。
这一晚,古月也太好过,她在长信侯外徘徊了几刻才进去。
见萧翼心情尚且算好,古月便站在书案一侧打着腹稿。
萧翼正在写字,他虽然从武,却是写的一手好字,当年还拜了鸿儒为师,特意钻研过草书。
书房内檀香清淡,里面还添加了薄荷。使得这样的寒冬更加冷了几分。古月不太明白为何萧翼会常年点着薄荷香。
但萧翼身上只披了一件薄氅,里面是白色中衣,看样子像是刚从寝房出来。
“说!”萧翼道。
古月心一横,一鼓作气:“如主子所料,顾大人今日的确亲自去了一趟崔家。不过属下听闻崔少爷她。。。。。。睡了两名丫鬟,被顾大人当场撞见!”剩下的话也没有必要再说了。
萧翼手一顿,墨滴落在了白纸上,瞬间晕染开来,破坏了一副好字。
萧翼:“!!!”
内室沉默了良久,古月想告退,就抱拳道:“主子,属下可以走了?安王那边一切顺利,只不过缙王的腿伤还是没有进展。”
萧翼收了笔墨,伸手去灭了烛火:“你下去吧!”他自己却留在了书房。
*
元宵这一日,李镐才从杭州回来,他向崔洛如实汇报:“大少爷,桃花村已经空无一人,但。。。。。。。我怀疑是有人提前去过一次,灶头还有烤棒/子的痕迹。”
崔洛猛地一惊,这比顾长青开始怀疑她,还要可怕:“。。。。。。。。你一五一十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李镐将自己所猜测的都说了一遍,崔洛将矛头直接指向了萧翼。
能在顾长青之前赶到桃花村,并且做这一切的人,她想不出来还会有谁了。
萧翼在帮她?
李镐:“大少爷,现在该怎么办?”
崔洛望着满园的红灯笼笑了笑:“按兵不动!”
第66章 冷香丸()
入夜;顾长青从净房里出来。
长案上摆着一只三脚兽炉;里面点着安神香,只因为加了一味菊香在里面,旁人难以察觉罢了。
二十四载了;他好像很少能够轻易入睡。
中衣上还沾了水渍,映出了胸口健硕的纹理。从崔家一路快马而回;缰绳在寒风中冻结成冰。
他的思绪跟这遍天雪地的寒夜一样;也凝固了。
明明一切都应该是他所猜测的那般,他甚至已经可以笃定了!
汪直与顾长梅也是男子中的容色出众的,让人见而不忘的。但崔洛。。。。。她不同。
躺在床榻上之后,顾长青并没有熄灯,他望着头顶的承尘注视了一会。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猛然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但回头一思量……………他为何要急切的查明崔洛的身份?这一个多月来的胡乱揣测不是他这样性子的人会做的事。
她是女儿身,亦或者真的是男子,那又怎样?跟他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大不了阻了她的仕途;给她安排另一番女儿家该过的日子。总之,不会牵连到承恩伯府就成了。
可。。。。。。怎就心境难安呢?
崔洛如果真是个男子;那么崔家与伯府依旧相安无事;但她要是个姑娘。。。。。。他也可以趁早撇除危机。
但隐约之中;顾长青有点期待她是个姑娘;哪怕是日后要处理她造成的麻烦!
“崔洛。。。。。。。你到底是谁?”他低低的自言了一句。
顾长青几乎是彻夜未眠。次日一早,他入宫找了汪直。
汪直这人见谁就笑;顾长青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知道他一切的秘密。故此;二人有些水火不相容。
汪直身上一股子花粉味道;每次碰见顾长青,都是捏着鼻子,嫌弃道:“顾大人,你用什么香料不好?偏偏挑菊香?你不嫌晦气?!”那是祭祀死人的。
顾长青懒的跟他说这些,更不会跟他讨论香料。
不过,今日还真是冲着‘香’来的。
顾长青开门见山:“上一批高丽进贡的贡品中,是不是有一味冷香丸?汪厂公在今天落日之前,替我拿出来!”
汪直艳红的唇抽搐,压低了声音:“顾大人,你跟杂家真是一点不客气!私偷贡品可是死罪,你想害死杂家?”
他刚要翘起兰花指,就被顾长青用刀柄抵了回去,顾长青没有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汪厂公,你的死罪还少?不缺这一桩!”
汪直的把柄在顾长青手上,他只能任其拿捏。换言之,一颗冷香丸而已,整个东厂都在他一掌之中,他轻而易举就能办到。
只是,汪直这人最喜欢跟人玩游戏。顾长青直来直去,他却是没法子了,不情不愿的应道:“好!顾大人在这里等着,杂家这就想法子给你去取。”
一言毕,汪直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眯了起来,本要再次翘起兰花指,一想到顾长青的绣春刀‘霸道’的竖在那里,他想想又缩了回去,清了嗓子道:“顾大人,你这是铁树开花了?冷香丸可是百里挑一的贡品,顾贵妃一直惦记着还没轮到她呢。你打算送给心上人?”
心上人?
顾长青薄唇紧抿。
他何曾有过心上人!简直是无稽之谈!
顾长青冷眸凝视着汪直,握着绣春刀的手掌背面腾起了醒目的青筋。他已经不耐烦了。
汪直不过是开个玩笑,他不会放过调侃旁人的任何机会,但顾长青是个例外,他做老实状:“行了,杂家不跟你废话了,顾大人且在这里等着,杂家一会就将东西取出来。”
贡品皆是登记在册的,但汪直想要鱼目混珠也并不难,就算是败露了,随意找个人背锅即可。
不出片刻,汪直如风一般的男子,悄然无声的来到顾长青身后,他本想吓唬顾长青。却不想顾长青耳力过人,顷刻间转身夺了他手中的紫檀木方形锦盒。
汪直讪了讪:“顾大人,你当真没趣儿。你那心上人如何看上你这块木头的?!也是难为那姑娘了。”
顾长青本就不想搭理他,离开之际,却闻汪直在他背后道:“这冷香丸服用之后,肤散幽香,肌如婴孩。不过这东西只有女子吃了才有用,对男子无效。”
顾长青大步而去,再也没有逗留。他当然知道这东西对男子无效!
*
第二日,天际放晴,春雪有了消融的迹象。
崔老爷子让人叫了崔洛过去,厅堂内还有一个人。
竟是顾长青又来了。
这才时隔一日,他难道还不死心?
崔洛心中不安,但面上却笑道:“表哥!你前天突然离开,我还不知道你找我究竟何事呢?”
顾长青身上披着棕色狐裘的大氅,绣春刀隐入身后,他端坐在那里,安静到如同石雕。但这个人的存在无时不刻都让人为之警惕。
顾长青对上崔洛的一双含笑的眸子,道:“今日伯府设宴,我正好路过大兴,顺道带你一并入京。长梅还念叨着你!”这个借口实在牵强,但顾长青急需知道真相,否则点了一整夜的安神香,他也无法入眠。
崔洛要是拒绝,就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哪里不知道顾长青还是在怀疑她。所以说,他下一步又会怎么做?桃花村那边暂时安全了,他打算如何试探她?
从崔府离开,崔洛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之际,马车一阵轻晃,是顾长青也上来了。他撩开大氅落座之后,以手抵唇,闷咳了两声:“偶感风寒,不宜骑马。”
这个借口同样不合理。
顾长青怎会轻易染风寒?就算是的话,他还没有虚弱到只能坐马车的地步。
崔洛心中微微触动,顾长青这回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吧。
她关心道:“近日闹春寒,表哥要注意身子。”说着,她将怀里的暖炉递了过去:“这个给你。”
那暖炉外面套着一层金丝绒布的罩子,抱在怀里非常暖和。顾长青没有拒绝,平生第一次抱着一只大暖炉在怀里,一路缄默。
崔洛肯定不会傻到等着他问话,她阖上了眼,靠着车壁开始假寐。
四周安静到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初春的阳光还显得有些清冷,透过厚实的帘子照了进来,光线不明。
顾长青这个时候才格外的打量起了崔洛。
从她光洁的额头,如黛的双眉,再到小巧且翘挺的琼鼻,往下是粉白色的樱唇,如三月桃花瓣的细嫩。他突然移开视线,目光落崔洛精致到了无可挑剔的下巴。。。。。。视线最终落在她脖颈处时,那里却见包的严实的交领。他看不到半寸喉结。
是藏的太严,还是根本就没有!
顾长青本可以直接伸手去试探,不管结果是什么,他没有必要像此刻这般犹豫不决。
他到底在等什么?又在忌讳什么?
三寸浅淡日光洒在崔洛脸上,给人娴静温和之感。
顾长青沉吟了一口气,索性也闭上了双眸,眼不见为净。
马车在伯府大门外停下,崔洛下车时的确发现承恩伯府高朋满座,十分热闹。
顾长青是在前一刻才猛然惊醒。他竟然就这样。。。。。。。睡着了?!这怎么可能?
顾长青下了马车将火炉交还给崔洛,两人隔得很近,他只能低垂着眼眸看着她:“长梅在后庭,你先去找他,我去见几位大人,一会再过去。”
崔洛纳罕了。
顾长青今天实在太客气,他要忙什么完全没有必要跟她知会一声。而且他今天是真的路过大兴?算算他到崔家的时辰,他应该是大清早辰时之前就从承恩伯府出发了,他要是办事的话,根本不会那么早就去了崔家!
这人是故意的!
崔洛有些忐忑的去了后庭,很快就看到了顾长梅,他正趴在石桌上逗着一只不知名的鸟儿玩。
顾长梅本在兴头上,见崔洛来了,直接让下人将鸟笼子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