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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
路过的人奇怪的看了在角落自言自语的人一眼,又漠不关心的走自己的路,她仰起头来,『露』出白皙的脖颈,水渍顺着那优美的线条往下滑,弄得她手忙脚『乱』,越想止越止不住,死死的咬着下唇不敢有半点松懈,怕哭出声来,可是委屈在心里发酵,日光大好的白天又没有半点给她躲避的空间,她也不敢就这么走到人群里,长青到处都是熟人,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遇到。
“阿莫?”
游轻言不确定的开口唤了一声,向角落走近几步,试图从那一头『乱』发里认出好友的脸,却猝不及防的被人紧紧抱住,肩头有湿润的感受,怀里的人在发抖。
“带我走。”
“发现目标!”
正在协助推理社布置后山的钟鸣觉得腰间传来一股大力,差一点就把她撞倒,罪魁祸首丝毫没有自觉,搂着她的脖子大笑:“小鸣子你布置得怎么样了啊,叫爸爸我就来给你帮忙。”
“叫你个大头鬼啊。”
钟鸣伸手去掰秦云飞的胳膊,一下子却没能掰动,后者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下手有些没分寸,她只觉得气都给勒得快喘不过来,一边艰难的挣扎着一边开口:“秦云飞你有『毛』病啊,放手。”
“只是讨点利息啦。”后者笑眯眯的放开了她。
“你今天什么『毛』病,我欠你钱了?”
“当然不是钱这种小事。”秦云飞借着站位的便利又伸手掐了掐钟鸣的脸:“我又不敢去欺负『主席』,只能欺负欺负你抵债咯。”
“你说清楚,轻言什么时候又跟你扯上关系了?”
“啧啧,真亲热。”秦云飞没答话,比了个没眼看的动作:“要是政策允许你怕是今天就想绑着你家『主席』去结婚吧。”
“切。”
钟鸣耸了耸肩:“不允许我也想今天就和她结婚,还有,不用绑!”
她话语里的得意和强烈的独占欲扑面而来。
“也是。”秦云飞拍了拍她的肩,钟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太出来,想问一问,前者却又率先开口:“你可把你家『主席』看好了,省得老有人念念不忘。”
没头没尾的话却冒着一股酸气,钟鸣仔细看了看,注意到她脸上还没消完的指印,这打得够狠的啊,谁?
她眼珠子转了转,把秦云飞留下继续帮忙,自己则拉着思思跑到一边,还没开口问话呢,手机的特殊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她一看见来电显示就兴奋的接通。
“喂,轻言,我这边很快就结束,我待会去哪找你?”
“抱歉,阿鸣,临时有一点事。”
“诶?”
“ 今天,不能和你一起了。”
钟鸣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又或者是不想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开口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可是我们说好的。”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的犹豫了起来,她看了看整个缩在沙发上的陈莫,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抱歉,今天真的有事。”
“改天陪你好不好?”
“但今天才是平安夜!”
钟鸣固执的强调着:“你答应我的。”
“我知道,很抱歉,但是今天真的···”
“什么事?”钟鸣打断了她。
“我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分吧?”
她听见电话那头的沉默,游轻言的呼吸显得漫长而沉重,钟鸣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她们相处的时间那么少,她期待了很久的今天,平安夜,她甚至争取到了留宿的机会,现在忽然告诉她不行,她不是不能体贴,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不过分。
但游轻言沉默了大约有几十秒。
“抱歉。”
“你现在在哪?”
“阿鸣,我明天。”
“我问你现在在哪。”
“钟鸣!”游轻言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了起来,震得钟鸣心头一跳,眼眶瞬间就发热起来,游轻言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严肃,又放缓了声线:“明天,我保证明天一天都陪着你,也会告诉你原因,只是现在,相信我好么?”
钟鸣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把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给憋了回去,憋屈的答了声“好”。
那边的电话挂断了。
目睹了全程的温思思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轻轻的拍了拍钟鸣的背,后者脸上难过的神『色』还没有完全的收起,想说些什么,看了眼温思思又放弃了开口的打算,只是『摸』了『摸』她的头,接着撸起了袖子。
“哟,小鸣子,回···诶,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
钟鸣扯着嘴角笑了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们几个,这一片交给我就好,把道具箱留下,对,那几个断手和小音箱也留下。”
第52章 游轻言(4)()
房间里很温暖; 橘黄『色』的灯光和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的热水壶,游轻言给她温了一杯牛『奶』; 白瓷马克杯上印着黑白熊的图案,加了两勺糖,很适合用来熨热发凉的心脏。
陈莫看游轻言的眼神有些复杂。
“抱歉; 不知道你忽然回来; 房间里有些杂物,我现在去收拾; 你先休息一会?”
陈莫摇了摇头:“不用了。”
她的东西大部分都已经搬走; 剩下的不多,从决定出国她就没想着要再回来; 轻言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人,并不点破; 也没有『逼』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就好像她只是极其偶然的在街上遇到自己,就捡了回来。
“你能陪我一会么?”
游轻言笑了笑,她在沙发的对面坐下; 双手交叠出优雅的姿态; 目光却很平和:“我不是就在这里么。”
她伸手把牛『奶』杯往陈莫的方向推了推; 示意她喝一点; 后者顺从的接过,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却有些发散; 半响; 她忍不住开口。
“你变了。”
游轻言不在意的笑了笑:“是么。”
指尖摩挲着光滑的杯身,陈莫的眼眸里浮现着怀念和隐约的悲伤,她试探『性』的支起了身子,缓慢又『逼』迫,越过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桌子,把距离拉到微妙的程度,那样的视线里充满了不安和不易察觉的期待,游轻言没有动,镜面上的反光遮住了她的眼睛,陈莫不知道她的心情,她只专注的辨认着她身体哪怕最小的动作,是否拒绝,是否想要逃离,是否有那么一丝的在意,是否还有最微小的可能。
这是一个多寒冷的夜晚,圣诞节前夜,没有下雪,只有凛冽的寒风和空气里的冰渣,看不到浪漫的『色』泽,陈莫说不清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给了秦云飞一巴掌,但此刻她注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安静而美好,那种深重的负疚感就一股脑的涌动上来,如同那个早上她醒来时瞬间的慌『乱』。
可是人是寂寞的生物,需要人陪,不是这一个,就是那一个。
她靠得越来越近,膝盖撞到了桌角的边缘,她注意到游轻言关切的视线,隐秘的喜悦攀爬而上,对方没有动,靠近了看,她的面容因平静而显『露』出慈悲,浅『色』的瞳孔透亮,给人深入的错觉,多少次自己被这样的幻觉所诱『惑』,就有多少次的夏然而止和求而不得。
她停在危险的距离,说话间的吐息轻轻的打在游轻言脸上。
“你和钟鸣,怎么样?”
这句话让她看见了自重逢而来游轻言大约是第一个鲜活的笑容。
“我们很好。”
陈莫没有说话,她凝视着游轻言似乎想把她整个人穿透,但随后她坐了回去,毫无形象的瘫倒在沙发上。
“你知道我一直不太喜欢她。”
游轻言想起最开始的时候,点了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没有等游轻言回答,表情带点愤怒和阴沉:“我嫉妒她。”
嫉妒她年少无知,天真可笑。
“她真的理解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么?”
“她对你的喜欢是基于幻想,一目了然,我和温然聊过,你们吵了一次架对不对?随后就是副『主席』的选举,轻言,她根本就只懂交换式的···。”
“这和你没有关系。”游轻言一字一句的说道。
空气一下子静得可怕,诡异的沉默弥漫在整个房间。
几乎不像是游轻言会说出的话,她一向很注意说话的分寸,从来不会伤人,陈莫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表情和语气,本来只是抱怨式的话语让大脑瞬间通了电一般。
“我说对了,是不是?”
“不然你不会反应这么大。”
陈莫步步紧『逼』紧『逼』着,用她对对方的了解和熟悉,那是两年多时间不间断的注视着同一个人所培养出来的敏锐,她注意到游轻言的右手在发抖,那让她看上去无助又脆弱,自己说对了。
“你早就明白那不是喜欢,却还和她在一起?”
陈莫的声音里还是带上了不可置信的意味,随后转化成一种滑稽感,对她自己,也对所有人,恶毒的枝叶生长起来,所有的沉郁找到完美的倾泻。
“如果她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她忍不住跨越了桌子的阻碍,几乎是揪着游轻言的衣领把她压在了沙发上质问。
“你要自由,你要独立,你要两个人之间合适的距离。”
“游轻言,你用这些理由拒绝了多少人?”
“是不是很有意思,看着人们一个一个的那么喜欢你又一点不敢接近的样子,高高在上的感觉是不是很舒服?”
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了力,身上的人皱着眉头,脸上浮现出忍耐的表情,游轻言抬头看她,光线被遮挡,可是奇迹般的她看到了那双眼睛里清晰纯净的哀伤,像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面上被撕裂出巨大的伤口,那么安静的存在着,无法修补的存在着。
她这么两年来喜欢的这个人,可她从来没有懂过,所以不敢接近,怕自己没有办法给她想要的,钟鸣出现的时候她嫉妒得快疯,也愤怒,在他们都因为恐惧失败的未来而踌躇不前时有人勇敢的前进,却只是凭借着初生牛犊的无知无畏,她会伤害到游轻言,毫无疑问。
可事实上,谁都伤害不了游轻言,她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好,真讽刺,其实她谁都不在乎。
“你说话,你不是很能说么,你解释啊。”
“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求你。”
软弱的话带着哭腔,她紧紧的按着游轻言的双肩,眼泪在眶里打转。
身下的人终于对她有了一丝反应,游轻言沉默的看着她,在这场谈话里她一言不发,任由对方的想象偏离,无力感深重,整个人往更深的地方坠落,所有的光都被吞噬。
不是怎样的呢。
她在心里无声的笑了笑。
“不是这样的。”
游轻言安抚的拍着对方的背,轻轻的替她擦掉眼泪,温柔的气息顺着指尖传递,几乎是瞬间就能将人安抚,陈莫没有看到她的表情,无悲无喜,却仍然在回应。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说的那些。”
“只是不想伤害到任何人。”
“你撒谎。”陈莫挣脱出她的怀抱,退后的动作认真。
“你明知道那只会伤害到更多的人。”
不会。
游轻言笑了笑,一时的憧憬而已,能伤到谁呢?大家来了去了,早晚明白自己并不是适合他们的人,在那之前只是认真的回应的话,是她能做到的事,也只是如此。
但她仔细的看着陈莫,对方的话语,对方的表情,然后她恍然大悟,想到钟鸣曾说过的室友,有些『迷』雾就被拨开。
多么矛盾的感情,无法同时喜欢两个人,也无法承认所看见的只是幻影。
她是想恨自己,大约是,不如此她不知道该如何割断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她和那个人的矛盾在这里,指责他人总比反省自己来得轻易。
有时候游轻言自己也会想这样的敏锐是否是导致她眼下局面的主要原因,太过清晰的感知,提前一步的感知。
你知道小孩子的吵架里谁会输么?不是做错事的那个,而是更敏锐的那个。
对方哭喊着你弄疼我了,你让我伤心了,她就立刻的意识到痛楚,只是反过来,迟钝的人往往注意不到另一个人的伤痛,即使被提醒。
不要那么敏感,你太计较了,只是小事而已。
或许会更好吧,如果能对别人的痛苦视而不见。
“是我的错么,阿莫,你认为,一切都是我的错么?”
“如果那能让你好过一点。”
她自然的从桌上拿起那杯已经冷掉的牛『奶』,轻轻的放进陈莫手里,温和的拍了拍她的肩。
“我去铺床,你需要好好休息。”
“圣诞快乐。”
墙上的钟跨过凌晨的交界点,发出清脆的响声,陈莫怔怔的盯着手里的牛『奶』杯,茫然的视线看向走进房间的另一个人的背影,半响,她抬手『摸』到脸上的水渍,房间里依旧温暖,橘『色』的灯光,弥漫着的牛『奶』香气,她怀抱的温度和她存在的气息,她一如既往的美好,美好得让人自惭形秽,所有的阴暗都被她照亮。
直到此时此刻,陈莫终于确定了她依旧喜欢着游轻言的事实,承认出国也好,别的人也好,都是求而不得的逃避,而逃避可耻,她真正羡慕钟鸣的是那打破一切的勇气。
可是太痛苦了。
人会逃避,不就是面对不了生命里的某种痛苦么?若有能克服的能力和勇气,谁会选择放弃,而她停在这里,再多一步就是极限。
“游轻言。”
她叫住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后者等待倾听她的话语。
“我要放弃你了。”
游轻言站在原地,抿着唇,笑了笑。
第53章 学园祭本日()
那一晚很多人没能睡着; 窗口却没有亮灯,在黑暗里无法闭上的双眼,看着房间的轮廓,在诡秘的夜里它们形状模糊,张牙舞爪,大约是接近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游轻言听见房门轻微的响动; 然后是滑轮碾过地面的轱辘声,有人离开。
她仰面躺在床上,慢慢的蜷起了身子。
我曾经是爱你的。
我要放弃你了。
她觉得脑袋有些发懵; 耳鸣严重; 不知道是因为熬夜所带来的后遗症还是别的什么,虽然她清楚此刻她最好睡一觉; 毕竟今天她还需要去和另一个人解释; 但是徒劳无功,就像放电影一般她回忆起以前的事。
好像并不止一个人说过类似的话,放弃也好; 喜欢也罢。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柔软的长发顺服的落在肩头; 修饰得下巴越发尖细,没有开灯,游轻言凭着记忆『摸』出了门; 一路进了洗手间; 往洗脸盆里放满了水; 有暖气的屋子里尚且感觉不到北方十二月份的寒冷,但从地底用高压泵上来的水则不一样,她试探着用指尖掠过水面,凉得她浑身一颤,但这确实有效,那一瞬间缠绕着的东西仿佛都退避开来。
她深吸一口气,把脸整个埋进了水里。
咕噜,咕噜。
空气从肺里逃逸出来,在水面上破碎。
刺骨的寒意顺着血『液』蔓延,湿润感没入鼻腔,随后是窒息的感觉,喉咙发紧,胸腔快速的起伏,缺氧过分,大脑开始抗议和罢工,她趔趄了一下,下意识扶住了盥洗台的边缘,大理石面光滑而不着力,偏移的重心让膝盖狠狠的磕在底下的柜角,吃痛的一瞬间她呛了一大口水。
滴滴答答,她猛然从水里抬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