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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轻盈的动作惊动了草丛,哗啦的声响宛若石块击破湖面的波浪声一般,刹那间,琐碎的尘埃都飞扬了起来,那些徐徐升起的蒲公英种子被卷入了气流之中,犹如龙卷风一般旋转着上升,周围星星点点地萦绕着大片大片的尘埃颗粒,晶莹透亮,以光束为圆心,螺旋式腾空而起,视线里瞬间出现了千千万万的种子,整个森林的生机都苏醒了过来。
静谧,却活泼。
啪嗒,啪嗒,啪嗒。旁边跳出了一只灰色的肥兔子,左右张望了一番,似乎正在打量着,打扰它午休的罪魁祸首,那肥硕的身躯臃肿而笨拙,懒洋洋得,根本就不想要逃跑,还留恋着慵懒的午睡时光。
抬起头,看到了眼前的三只小鹿,尤其是那一只正在舞蹈欢乐颂的小家伙,扰乱了周围的安宁,甲壳虫、小瓢虫、蚱蜢、草蛉、天牛、蟋蟀等等都纷纷飞舞了起来,就好像森林运动会开幕仪式现场一般,热闹无比。
肥兔子收回了视线,嗅了嗅鼻子,然后用脑袋顶了顶旁边高大的草梗,又扭头看了看旁边的“盛会”,犹豫再三,转过身,蹦跶,蹦跶,一下接着一下,施施然地离开了这片吵闹之地。
可是它一下没有辨识方向,跳着跳着,居然离开了森林边缘,离开了树荫庇护,跳到了牧场的地界来,刺眼火辣的阳光洒落在那犹如绸缎一般的皮毛上。它愣了愣,停在了原地,似乎还在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进入了火炉?
一秒,两秒,三秒。
那憨态可掬的模样着实让人忍俊不禁,然后它才调转了方向,再次蹦跶、蹦跶地跳跃起来,一深一浅地朝着树林深处跳了过去。看着那懒散的背影,就可以猜得出来,估计它是寻找另外一个安静之地,继续午睡去了。
三只小鹿闲散而自如地踱着步伐,似乎正在享受着难得的派对,丝毫没有注意到,仅仅五十码开外,有一群陌生的人类,正在屏住呼吸,注视它们的一举一动。
“阿嚏。”一个喷嚏声传来,打破了周遭的宁静,所有人指责的视线瞬间朝着声音方向看了过去,罗宾森无辜地摊开了双手,瞪大了眼睛,急忙地辩解着,“不是我,不是我,你们为什么都看着我?”
然后视线余光就看到站在旁边的雷蒙德,一脸内疚地揉了揉鼻子。注意到大家转移的视线,雷蒙德却也没有逃避,举了举右手,表示歉意,那施施然的模样,根本不紧不慢,尤其是和罗宾森那憋屈悲伤的表情对比起来,更是让人忍俊不禁。
可是,此时大家却没有笑出声的意思,而是迫不及待地转过头,看向了刚才的方向。
三只小鹿都齐刷刷转过头来,水汪汪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陆离等人所在的方向,一群人此时想要找到一个掩体,隐藏自己的身形,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僵硬在原地,就好像木头人一般,丝毫不敢动弹,唯恐自己任何一点轻举妄动,都会惊动眼前具有通灵智慧的生物。
但他们终究还是失败了。
带头的那只小鹿朝着陆离等人的方向走进了两步,似乎想要打量清楚,待眼前几个人的身形变得清晰起来之后,他就停住了步伐,犹豫了片刻,转过身,矫健地跳跃起来,朝着树林深处跑去,紧接着另外两只小鹿也紧随其后,一蹦一跳地渐行渐远,不过几个起落之间,他们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树海之中。
沙沙,沙沙。
清风微拂,光束之下飞舞的尘埃和蒲公英开始放慢了速度,上升的势头似乎达到了顶点,然后缓缓地、慢慢地、轻轻地落了下来,顺着它们滑落的轨迹,可以窥见轻风的足印,走过树梢,滑过枝桠,拂过草尖,穿过阳光,最后……散落在天涯。
沙沙沙。
轻轻的声响也渐渐沉淀了下来,昆虫们也纷纷重新找到了栖息地,不再继续飞舞,而是慵懒地享受这个下午的曼妙阳光,视线之内的光影交错逐渐回归平静。最后,再也看不到任何生物,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悠远森林——高大的树木、低矮的灌木、密集的草丛,就连风声都停了下来。
“呼”,一阵微风吹过,却什么都没有惊动,只有一望无际的静谧,金色的阳光穿透树梢,斑驳地洒落下来,明暗之间,世界终于回归了万籁俱寂,似乎那些灵动的生物从来不曾出现过,似乎那些活泼的舞动从来不曾发现过。
一切,就好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不过是爱丽丝午睡时的一个梦境。
“哇哦。”理查德忍不住就惊叹了出了声,轻轻地,只有些许气音,唯恐稍稍大一些,就要惊动这片宁静,他试图重新寻找到自己的声音,还有自己的语言,表达一下内心的感受,可是搜刮了整个大脑,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词汇,最终只能再一次地,“哇哦”,发出感叹,这一个词汇,就是内心涌动的最真实体现。
陆离伸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却发现,刚才整个人完全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血液无法流通,以至于现在身体都有些发麻,感觉关节就好像没有润滑油的机器人一般,咯吱咯吱得作响,但内心的喜悦和惊叹却丝毫没有影响,浑身上下的气息都明亮起来。
然后陆离就感受到了马克询问的视线,那双始终波澜不惊的眸子亮了起来,嘴角带着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容,似乎在询问着,“这是真的吗?”
陆离哑然失笑,摆了摆手,“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
事实上,在牧场生活了如此久,他还真的没有看到过野生动物靠近,即使是上一次和父母到森林里野营,也仅仅只是看到了萤火虫而已。陆离想当然地认为,肯定是因为野生动物对人类的气息比较敏感,有意识地避开了。
没有想到,今天却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了野生动物,而且还是鹿,对危险、对人类最为敏感的鹿。
陆离以为,他们平时的活动范围应该是在森林深处,绝对不可能到牧场交界之处的。更何况,今天他们还来到了边界,就在葡萄园旁边,距离仅仅只有五十码左右,人类的气息应该会让他们更加避之不及才对。
那么,为什么呢?他们为什么会突然靠近呢?
难道……是因为空间泉水?牧场的土地经过陆离孜孜不倦的滋润,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而且他还混杂了不少泉水到马歇尔溪谷之中,换而言之,这片土地都在潜移默化。空间泉水可以利用露珠才增加,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些泉水对于大自然的生灵也是有相同吸引力的?就好像魔幻故事里,精灵对动物有着天生的亲和力一般?
这是陆离唯一能够想到的合理解释:牧场开始变得更加亲近自然了,牧场的气息让野生动物愿意主动亲近。
但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陆离也无法求证了。不过,找不到原因,那又何妨?大自然的神秘和奇妙,对于人类来说,依旧还有许多未解的谜题,这正是自然最迷人的地方。
373 风味独特()
“真是不虚此行。”感叹声是来自于罗宾森的,即使是习惯了挑刺的他,亲眼目睹了刚才那一幕,内心的震撼也是无与伦比的,这是来自于大自然的神奇,没有任何修饰,也没有任何夸张,原汁原味,纯粹真实,却将震撼发挥到了极致。
“你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闭嘴。”站在旁边的雷蒙德毫不留情地吐槽到。
最开始的时候,罗宾森叽叽喳喳地呼唤了马克和陆离,他的声音就显得有些刺耳,如果不是两个人提醒及时的话,恐怕罗宾森就要把三只小鹿吓跑了,刚才那恢弘而神秘的一幕也就看不到了。
罗宾森瞪圆了眼睛,不甘示弱地回击了过去,“那刚才是谁打喷嚏的?如果不是那个喷嚏,他们也不会被吓跑了!”这分明是做贼的喊捉贼!
可是雷蒙德却丝毫不慌乱,不紧不慢地说道,“喷嚏是生理反应,我很抱歉,但花粉真的刺激到了我的鼻腔,我也没有办法控制。你应该知道,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藏的,贫穷,爱意,还有就是喷嚏。”
站在旁边的陆离微微皱了皱眉头,浅笑地说道,“第三个难道不是呵欠吗?”
看着雷蒙德那瞠目结舌的模样,甚至还有些窘迫,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哈哈!”罗宾森第一个就拍掌大笑起来,就连马克也是放声畅快地笑了起来。
比起罗宾森来说,始终一本正经展开反驳的雷蒙德,始终占据道理高峰的雷蒙德,始终不会出错的雷蒙德,此时此刻突然出糗了,那种反差所制造出来的笑点才是更为激烈的。所有人都拍掌大笑起来,就连雷蒙德自己也有些尴尬,生涩地摸了摸鼻头,掩饰自己的情绪,那不知所措的表情,让笑声根本停不下来。
好不容易笑声平复下来之后,大家也没有继续游览葡萄园的兴致了,毕竟,和刚才那一幕比起来,葡萄园着实有些平淡,一行人不慌不忙地散步回去。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云巅酒庄的葡萄酒,风味如此独特,又如此丰富了。”罗宾森感叹地说道。
这一次,雷蒙德出人意料地没有反驳,点点头表示了同意,“果然葡萄酒是不会说谎的,真实地记录下来这片土地的所有内涵。土壤、大风、暴雨、阳光,甚至就连空气之中飘荡的蒲公英都不例外。”
陆离愣了愣,他倒是没有想到,一次葡萄园之行,居然引发出了这样的结论。
“葡萄酒就是这样的艺术品。即使是同一片土地,不同区域、不同年份、不同照料方式,都会酿造出不同的成品。”罗宾森接过话头,居然丝毫没有违和感,两个针锋相对的冤家,居然能够如此默契十足,就好像矛盾的一体两面般,着实有些神奇,“每一口葡萄酒,都可以细细地品味出不同,就好像基因一般。”
陆离一时间居然插不上话,他下意识地朝马克投去了视线,然后就看到马克眼底流露出一抹浅笑,点点头表示了赞同,“之前品尝云巅酒庄的葡萄酒时,可以品味出一丝野禽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花香。这都是有原因的。这附近,是不是经常会有野生动物出没?”
陆离认真回想了一下,当初品尝葡萄酒的时候,东尼的确说过,他们的葡萄酒可以品尝出野禽的香气,与风土杂糅在一起,增添了一抹野性。这是德州特有的风范,与勃艮第、纳帕谷截然不同。现在看来,也许不仅如此,那种野禽风味,很有可能是来自大自然的野生动物。
“……是吧。”陆离这就算是承认了,毕竟,这是最好的解释了。至少比空间泉水要来的靠谱。更何况,他也不知道,野生动物是否经常出没,也许真的是呢?只不过他之前没有看到而已嘛!毕竟,空间泉水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嘛。
马克理所当然地表示了肯定,这样的答案才是正常的,否则葡萄酒里的野禽风味就得不到解释了。“我觉得,云巅酒庄的葡萄酒之所以与众不同,一部分原因很有可能是来自于牧场。在这里,我看到了有机农场,看到了马场,看到了羊群和牛群,看到了野生动物,看到了湖泊……这些都是勃艮第所没有的,当然,纳帕谷也没有。”
陆离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他可算不上葡萄酒专家。
可是,站在旁边的雷蒙德、罗宾森和理查德都纷纷点头表示了赞同,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探讨起来,时不时指点着周围的景象,惊叹着云巅牧场的普通,还有特别。原本看似普通的牧场,却处处透露着勃勃生机,让人脚步不由自主就放慢了下来。
不管是勃艮第还是纳帕谷,包括现在世界闻名的顶尖葡萄酒庄,都是专业的葡萄园。
正如他们刚才所说,葡萄是十分敏感的物种,它们会真实记录下这片土地的所有基因,然后注入葡萄酒之中。为了避免葡萄酒受到次等因素、意外因素的影响,酒庄必须保持专业和单纯。尤其是黑皮诺这种娇嫩的品种。
看看勃艮第的酒庄就知道了,每一片葡萄园都是在精心监控之下的,唯恐任何一点干扰因素的存在。
在云巅牧场之前,有没有牧场种植葡萄酒的?有,当然有,不仅仅是以前的榉木牧场,事实上,此类酒庄在南美洲还是有不少的。但这些都是新世界的葡萄酒,也被传统葡萄酒世家认为:风味过于复杂,反而削弱了葡萄酒本身的香气,得不偿失。
看看新世界葡萄酒和传统葡萄酒的价格,这就一目了然了。
只是,谁都没有能够想到,云巅牧场出产的葡萄酒,却将这种混杂而丰富的口感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并且诠释演绎出了全新的风味——保持了黑皮诺原本的细腻和层次之余,又增加了属于这片土地的独特口感。
简单来说,这款葡萄酒寻找到了恰到好处的平衡点。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特殊状况,一万个酒庄之中可能都碰不到一个的情况,现在就在云巅牧场出现了。
“正常来说,德州绝对不是生长黑皮诺的最佳区域。即使是牧场,能够起到的作用也十分有限。”看着前面走路的众人,马克和陆离落在了后面,探讨了起来。“人们总是忽略了管理者的重要性,同一片葡萄园,在某些庄主手中,可能只是中庸而已,但在某些庄主手中,却成为了罗曼尼…康帝。”
马克看着陆离,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那闪烁着智慧的眼睛似乎在暗示着什么,“现在看来,德州可是要因为云巅酒庄,而吸引全世界葡萄酒爱好者的目光了。”
陆离却丝毫不显慌张,淡然地露出了笑容,“我可不这样认为。云巅酒庄仅仅只是酿造出了一批具有潜力的葡萄酒而已,且不说未来到底如何,就连这一批葡萄酒在五年后、十年后,能否成为佳酿,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陆离虽然不够专业,却也知道,这是万中不存一的特殊情况,空间泉水在其中势必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他没有骄傲,更没有自满,而是选择了脚踏实地,实事求是地回应了马克等人连绵不绝的赞誉。
更重要的是,云巅酒庄只是一个特例,却无法代表整个德州,无法像纳帕谷或者勃艮第那样,形成集团优势。葡萄酒是一个需要时间沉淀、需要大众考验的东西,仅仅凭借一瓶葡萄酒就吸引世界的目光?那是童话,而不是现实。
现在最重要的第一件事就是,云巅酒庄的这瓶葡萄酒,可以经受住世界专家们的考验吗?马克等人虽然专业,却不是真正的专家,他们的一家之言,可以代表全世界数以亿计的葡萄酒爱好者和葡萄酒专业人员吗?
云巅酒庄想要在激烈的竞争之中,占据一席之地,现在就连起跑的资格都还没有正式获得,未来就更加难以估量了。
马克这一次没有再继续争论,因为陆离说的是事实。
“下雨了。”说话间,理查德就高声说道,陆离却根本没有感觉到,抬起头来,看了看头顶的天空,刚才还晴空万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阴云密布了,仅仅只是抬头的瞬间,硕大的雨滴就犹如慢镜头一般,缓缓地坠落下来,重重地落在了脸上。
啪嗒。
陆离还没有来得及低头,然后大雨就蛮不讲理地砸下来,劈头盖脸,前一秒还仅仅只是落落雨滴,下一秒就已经成为了倾盆大雨,整个世界密密麻麻,遮天蔽地,视线之内几乎看不到任何影响,只剩下犹如针织锦缎一般的暴雨。
脚步还没有买开来,整个人就已经淋成了落汤鸡,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