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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许,李治望了望群臣,然后将目光投向李旦,笑道:“若是诸位爱卿无人有奏,那旦儿就将你的奏折呈上来吧!”
李旦出列,恭敬地应着:“父皇,不急,反正今日大概也无旁人有奏折,不如就让儿臣将一条一条解释诸位听吧”
得到“天皇”称号通过的李治心情格外不错,偏头望了眼武则天,遂点点头,并鼓励道:“想来旦儿这三年内还是能学到些东西的,既然上了早朝递奏折,那就依你吧”
“多谢父皇,多谢母后”李旦遂站起身来,挺立起身子,正色道,“儿臣所奏之事事关大唐之后数年的大计,还请父皇,母后,以及诸位大臣仔细斟酌”
“哦?”李治孤疑地望了望李旦那自信的面庞,心中微叹,现在的李旦已经长大了,变得更自信了。
李治不说,但武则天还是提醒了一下:“旦儿,你可要小心说话。既然你敢放话事关大唐数年之后的大计,那就给母后看看你这三年究竟在想什么?”
“儿臣所奏的是十二件事”李旦饶有深意地瞟了眼武则天,继续道,“儿臣所奏第一件事便是劝农桑,薄赋徭”
李旦本就不喜这些古人故弄玄虚的性格,因而一口气将十二件事中的十一件事一一讲完,到了十二事这里,他顿住了,抬眼望向李治的反应。
李治好似还沉寂于那之前的十一件事中,脸色不断变换。
这些所奏的事,明眼人大多看得出是有利于大唐发展的事,但其中的鼓励手工淫巧之术和限制佛教财物的两件事却与大唐数年来的主流不一样。
因为“天后”武则天便是虔诚地佛教信徒,而李旦的奏折首当其冲针对的便是她武则天了。
不少老臣都老脸阴沉,对李旦奏折里要鼓励奇巧之术有些不满,毕竟他们都是读书人出生,从来都是看不起依靠手艺这等旁门左道生活的人,但他们并未开口提出异议,只因李旦最后的一件事还未说出,只有这件事才是今日他们一齐到来的原因。
那些有名望的老臣不发难,但武则天的死忠坐不住了,一个个指责李旦所说皆是无稽之谈,七嘴八舌间,声势看起来还是很大的。
李旦不以为意,撇撇嘴,不屑地笑了笑,只是抬眼认真地与李治对视着。
不得不说,闭关三年而出的李旦拿出的这份奏折确实让人感到惊艳,不提那些争议内容,这奏折上的内容足以保大唐百年繁荣。
饶是李弘,李贤这等对手,也不禁为这位小皇弟的奏折拍手叫好。
李治睥睨着自己的小儿子,而李旦毫不在意地与之对视,让李治还是很满意的,只是旁边武则天面沉如水,瞧不出悲喜,这让所有人提心吊胆的。
半晌,李治笑了笑,赞叹道:“看来旦儿这几年是下过苦功的不是十二件事,这才十一件,那还有一件呢?”
武则天柳眉紧蹙,凤眼紧紧盯住李旦的小脸,接过了话头:“不错,本宫对旦儿刮目相看了还有一件事一并说了吧”
李旦的“十二事”与武则天的“十二事”相较,到目前为止还是大同小异的,因而武则天大部分还是同意的,只是有几条需要稍做斟酌,而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
事先得到消息的人都将目光投向李旦,而李旦直接跪倒在地,高喝道:“为了父皇的身体健康,也为了母后的风评名声,还请父皇在休养生息之余,将朝廷的政事交由政事堂吧母后与政事堂都享有决策权这样才能更保证朝廷处事的效率!”
“额”李治面色一窒,诧异地望着李旦,本来他只以为自家小儿子会适可而止,弄个不大不小的争议话题便可蒙混过关,留下不少好评,却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的心竟然有如此大?
“旦儿你真的是长大了”武则天轻咬樱唇,紧蹙柳眉,斜睨着李旦,沉声道,“为娘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吗?”
说话间,武则天面色苍白,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显得格外凄惨。
李旦看得真切,但无奈事已至此,他心头一横,俯首下去,高喝道:“母后,事关大唐未来大计,又事关母后的风评名声,儿臣只是从公事出发!”
一时间,李治也不知如何是好,一边看看有些伤怀的武则天,又看了看倔强的李旦,只得试探性地道:“由于事关重大,不如暂时押下,容后再议吧”
话罢,李旦的头埋得更低了,显然不肯善罢甘休。
武则天瞧着自己的小儿子这般针对自己,更是伤心,在这朝堂上就已经哭出了声。
瞧着李旦公然对抗武则天,而那些重臣未有反应,一直藏于人群里的武家兄弟自认终于等到机会惩治李旦了,便一齐出列,拜伏道:“相王目无尊长,不遵教化,信口开河,无法无天,臣等请求天皇治相王一个大不敬之罪!”
此话一出,武则天一党数人便一齐跪地,高呼相王罪大恶极不止。
李旦笑了笑,偏头望向刘仁轨和李贤,而二人会意,皆向自己阵营的官员点点头。
当李治看到情况不妙,自家小儿子要栽在武则天手里之时,不由得又提议道:“事关重大,不如容后再议吧天后的意思呢?”
说话间,李治凝视着武则天,想她附和自己的话语,而武则天故意视而不见,只是一个劲的抽泣,这让李治明白,这位女强人动怒了。
见自己主子不为所动,武家兄弟更是起劲:“天皇陛下,无须再议,恳请陛下下旨治相王的大不敬之罪!”
“请陛下下旨治相王的大不敬之罪!”
第83章 以退为进()
武则天一党的人高声声援着武家兄弟,却不想那当朝的宰辅刘仁轨出列,先是高喝一声,震住起哄的武则天一党,随后,他躬身道:“老臣认为相王殿下的话有理自古后宫不得干政,而本朝因为有贤明的天后,已经颠覆了很多了因而”
话到这里,刘仁轨顿了顿,先抬眼瞟了眼武则天,随即,其跪伏于地,高喝道:“老臣也认为天后只享有决策权,是对天后理政能力的嘉奖,而将政事交给政事堂,更能做到政策通明,上下执行得更效率还请天皇陛下三思!”
“刘仁轨你”本来在刘仁轨出列之时,武则天还道是这向来不管事的老头喜欢清静,自然不希望争斗,因而是站在她武则天一边的,却不曾想这德高望重的老宰相如此旗帜鲜明的支持李旦。
这还不算完,李贤向前迈了几步,小心翼翼地瞟了眼武则天,又抬眼瞅着脸上犹豫不决的李治当下心里一横,便是喝道:“父皇,儿臣也认为八弟的话语有理,虽然母后平日里不管政事,但她毕竟还是有决策权的嘛这样一来,母后既能参与朝政,还能更好的陪伴父皇,岂不是更好?”
“贤儿?”武则天瞧着这个从很早之前就跟自己作对的儿子,眼神愈发冰冷。
武家兄弟面面相觑,忽觉自己冒然而动,做了出头鸟,若是被那不择手段的小皇子盯住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但现在木已成舟,这兄弟两人只能寄望于武则天能屹立不倒了。
正当有些墙头草在观望局势之时,那以老宰相戴至德为首的老臣们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高喝道:“臣等都支持相王殿下!还请天皇陛下三思!”
“你们”李治心头一窒,惊讶地瞧着这些平日不管事的老臣们如此齐整地支持李旦,其千思百转,瞟了眼最前面跪着的几人。
若是李旦安排的,李治是怎么也不相信的,若是一个狄仁杰还好说,但现在是如此多的老臣们出马,那么在这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无非就只有那个人了
“刘仁轨!”既然李治想得到,那么武则天就自然也想得到,此时的她顿时没了刚刚的气势,只能收起凛然的气势,用眼泪婆娑的面庞对着李治,极其楚楚可怜。
李治心头一软,望了望这些大臣的样子,对这么多人逼迫他有些不满,刚欲说话,却不曾想狄仁杰和李敬玄等一众帝党中人皆跪倒在地,齐声高喝:“请天皇陛下三思!”
“你你们”这已经不是李治能控制的情况了,若他李治要强行震慑群臣,以这些德高望重的老人的名望,那么他李治的名声或许紧随而来的那文人漫天遍地的批判,直接会影响朝廷的稳定。
到了这时,李治已经不能不闻不问了,其闭上眼,略微思索后,终究还是睁开双眸,为难地望向武则天,想做出最后的抉择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是,武则天抬眼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直接跪在了龙椅旁,抽泣道:“陛下,奴家为陛下掌管江山社稷,每日辛劳,不敢相忘由于奴家的性格,总会得罪一些人,却不曾想奴家在群臣的心里竟然是这般不堪奴家也不要什么决策权了,自此永不出后宫一步了求陛下成全!”
“咦?”李旦心头一沉,抬眼瞥到自家老娘的面庞,恰好对上了这女人的凤眼,那凛冽的目光刺得李旦心惊,不由得移开了目光。
在这大殿中的大半人都是混迹官场数年的老臣,自然看得出武则天这时使出的是以退为进的招数,面对群臣的压力,自知没有机会的武则天当机立断,以退为进交出权力,也能弄个好名声,说不定李治念其好,还需安慰一番,不乏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出群臣所料,望着苦苦哀求的李治百感交集,尽管他们是政治上的对手,但看着从来都是高高在上,风姿绰约的武媚娘匍匐在自己脚边,他李治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感情的丰富或许就是才智卓绝的李治最大的弱点,但也正因为这点,才铸就了李治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掌权者。
李旦瞧着自家老爹那游离的目光,心中一沉,便知不好,一场稳操胜券的逼宫计划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啊
李治站起身来,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将武则天搀扶起,大病初愈的他还不能长时间站立,但此时他却忍着身体的酸痛,与武则天站在一起,眼里射出的厉光震慑着重人,并告诉群臣自己的选择了。
尽管李治大病初愈,身子不是那么硬朗,但此刻的他要比往日里更有帝王气势,其点点头,沉声道:“鉴于群臣的建议,朕决定让政事堂和天后的寝殿都有参政议政的权力,且都有决策权!好了,此时就这么定了”
“退朝!”
李治的话说完,便由武则天搀扶着离开了太极殿,而太监发出的“退朝”通报才将群臣惊醒。
惊心动魄的早朝完结了,但这朝堂上的斗争还远远没有终结。谁都明白今日出列出声逼迫陛下的人,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武则天的报复。
李旦站起身来,拍了拍灰,又平了平衣角的褶皱,抬眼望向刘仁轨,李贤,还有狄仁杰等人,所有人互相看了看,皆是苦笑起来
“天后的随机应变着实厉害,老夫自愧不如”刘仁轨眯起眼睛,捋了捋胡须,感叹道。
“一场如此完美的阻击竟然”狄仁杰摇摇头,附和起来。
这时,一个太监接近了这里,躬身道:“相王殿下,陛下传召您过去”
“嗯?”李旦望了望其余几人,略微思索后,便是点点头。
作为兄弟的李贤有些担忧地拍了拍李旦的肩膀,小声嘱咐道:“小心些”
第84章 说服李治()
立在这三年未踏入的寝宫门口,李旦心里忐忑不安,毕竟他刚刚在早朝上下了二圣的脸面,而自家老爹第一时间召见,显然是要算账了
“八哥,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一声熟悉的呼叫声引得李旦回过神来,俏生生立在李旦面前的恰恰就是太平公主李令月了。
虽说这三年李旦不曾入宫,但凭李令月的身份,当然会去相王府串门了,本就馋嘴的小妮子没少去自家八哥那蹭饭,因而两兄妹还是一样的亲密。
“嘘”李旦偏头朝里殿张望了会,小声道,“宫娥侍女怎么都不见了?令月,你刚刚从里面出来,那个父皇在吗?”
“嘿嘿,小妹都打发走了当然在了不光父皇在,刚刚母后还在呢”太平公主抿嘴轻笑,摇头晃脑地学着李治的模样说道,“等那小子过来,看老子不弄死他!”
“咦?”李旦心头一动,听着小妮子学老爹说脏话,总感觉李治并没有生气啊,稍许,其皱起眉头,又问:“母后?刚刚在?那她现在”
“母后似乎叫了太子哥哥来”小妮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抬手指着偏殿,低声道,“就在那个偏殿呢”
李旦瞧着李令月小心的模样,顿觉好笑,这妮子活脱脱一个小间谍,抬手在小丫头头上揉了两把,笑道:“谢谢令月了”
“你知道就好”李令月跟李旦混久了,也有了占便宜的小习惯,这不其就瞪着眼望着李旦,显然是等李旦给的好处。
李旦有些无语,抬手在小丫头头上敲了敲,无奈道:“晚上去哥哥那吃饭吧尝尝你婉儿姐的手艺”
“嘿嘿哥哥,你去吧”李令月得到了保证,兴高采烈地小跑离开,欢呼道,“我去找婉儿姐玩了”
待小妮子走后,李旦定了定神,踏入了寝殿,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向李治。
李治斜靠在软垫上,低头看着今日李旦呈上来的奏折,由于刚病愈,身体机能还不够,侍女们都已经被打发出去了,等着李旦的李治只能自己抬手敲着脖颈,眉宇间充满了惆怅。
倏然,一只小手伸过来为李治揉捏着脖颈,这才让李治回过神来,抬眼瞅着自己的小儿子那严肃的脸,不禁笑道:“你小子装模作样干什么,刚刚早朝上的胆气哪儿去了现在就成缩头乌龟了?”
“嘿嘿老爹,儿臣这不是在自我反省嘛再说”李旦小心地瞅了眼自家老爹,谄媚道,“这不是刚刚撞见令月嘛她还说您要弄死儿臣?”
“呵呵你小子废话少说”李治并没有提刚刚武则天的事,而是举起那份奏折,疑惑道,“旦儿,这真是你写的?”
“这准确来说应该是儿臣说的,由您婉儿儿媳妇执笔代写的”李旦见自家老爹问了奏折的事,便主动交代了。
“朕早就看出了这就不用你说了,你的奏折哪次不是婉儿丫头写的?”李治瞅着奏折上清秀的好字,满意地微微颔首,笑道,“朕的意思是这‘十二事’都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在前世商场里摸爬滚打的李旦早已练就了脸比城墙厚,脸不红心不跳地点点头,肯定道:“这是儿臣在这三年里想的一些对大唐有用的方案,然后归纳出来,就是这十二事了”
“这鼓励农耕,还有这些什么尚武,尊老,广言路,虚纳谏,朕都懂”李治皱起了眉头,抬手指着其中的两条,疑问道,“只是这鼓励奇巧之术是为何?你应该明白那些宰相可不会让这条通过的还有这条肃清佛教财物,正确引导宗教信仰,这又是什么意思?”
除了这些,李治对其余浑然不提,显然以李治的精明,也是赞同自家儿子的策略,只是如此与天后翻脸,他这个做陛下的脸面也不好
似是看懂李治意思的李旦眼里精光一闪,怔怔望着这体弱的老爹,心里有些惆怅,若是眼前的男人有一个强健的身体,恐怕他也可以创建一个盛世吧
“旦儿”李治那疑惑的声音响起,惊得李旦回过神来。
李旦赶忙告罪,并定了定神,自信道:“老爹,您想若是咱们大唐的军队每个人手里都有神兵利器,又怎会怕那吐蕃,若每家百姓的农具都是最好的,又何愁长不出粮食,若有个器具能瞬间印章成书,不需誊写,那么做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