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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过后,刚刚黑压压的千人敌军已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残阳似血,与遍地的血河交相辉映,将天地交织成一幅恐怖的殷红绯靡,漫天充斥着让人难以喘息的血腥。
面对这诡异场面,即便知道那人是友非敌,仍是叫人抵不住『毛』骨悚然的战栗。
拓跋原野这方只有他自己面不改『色』地凝望远处那抹身影,其他人早被震慑得连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挪了。
心中惊骇之下又十分好奇,殿下怎么会认识这帮索命鬼神般的人物。
看着拓跋原野僵硬的脸上却扯出一抹极真心的浅笑,举步从容地走向那人,他身边的将领虽然很惊惧,可还是不离不弃地跟了上去。
文璟曦见拓跋原野走过来,他微微侧头,竟然朝身边的金铃打趣道:“去吧,他等你等急了。”
金铃倏然抬眼看向他,顿时被他调侃的目瞪口呆,寻思过味后,她清冷的脸庞又霎时窘如红霞,全身扭捏不知该如何自处。
文璟曦见她这副小女儿的忸怩,心中更是笃定,敢情这丫头近来的改变都是因为那个谦和的男子。
有趣!
看来,他今天的计划又多了一份助力。他扬了扬唇,嘴角勾起的无声笑意竟渐渐变成明朗的大笑。
拓跋原野刚刚走近他,就见他笑得开怀,不解其意,转头看向他身边窘迫得快把头埋进胸腔的金铃,顿时了然。
他尴尬咳声,待文璟曦笑声落下,便面容肃正,真诚而坦『荡』地对璟曦说道:“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报答的机会,我定是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文璟曦面带笑容,更显他的雍容高贵,可是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玩味:“不用等日后,你现在就可以报答我。”
艰难抉择()
拓跋原野稍有愕然,但他很快便恢复常态,诚意十足地说道:“请讲!”
“我要你的赤金珠!”
清清淡淡的一句,毋庸置疑。
却叫拓跋原野脸『色』大变,眉心微微跳动。他不禁用疑『惑』地目光打量着文璟曦,发现那人认真的不带一丝玩笑。
“赤金珠”在大夏并没什么名气,只是被当成一般的传世之物,世代由帝王传承,也只有帝王才知道它真实的价值和渊源。
不知道文璟曦是如何知道它,还点名要它。
这看似简单的回报,对拓跋原野而言,却是一道大难题。并不是他小气舍不得一颗珠子,只是这东西虽非价值连城,却是每代帝王都要誓死守护的东西。
文璟曦自然看懂他的心思,“赤金珠”的来历和重要他最清楚,但为了他心爱的人别说趁火打劫,就算烧杀抢掠他也在所不惜。
但文璟曦善于心攻,深谙欲速则不达。他不解释,也不催促,只是浅笑着注视着面前脸『色』纠结的拓跋原野,柔和平静的脸上让人寻不到任何的意图和情绪。
可是,拓跋原野还是从他灿若晨星的眼眸里读到了暗示,在提醒着他刚刚的豪言壮语。
拓跋原野苦笑,慷慨的言辞犹在耳侧,他若反悔,岂不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但要他为了报答他活命之恩就亲手打破世代守护的誓言,他日黄泉之下,他又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是做忘恩负义的小人?还是做背信弃义的子孙?无论哪种抉择都将使他陷入不仁不义。
哼!
忽听对面传来一声轻蔑的浅哼,虽然声音轻浅,落在拓跋原野的耳中却如惊雷落地,霎时劈翻了他心中的五味瓶,让他的心极其不是滋味,简直比杀他还让人难以接受。
他抬眼望向金铃,眼底复杂如『潮』。
金铃见他抬首凝视自己,她朝他冷眼白翻,随即转过头不再看他。
拓跋原野了然,他今天若是说了半个不字,怕是这女子也要鄙视他一辈子。只是……
最艰难的决定()
文璟曦见火候差不多了,若真的等到他做出拒绝就再难转圜,他朝拓跋原野下了一记猛『药』:“殿下可是舍不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狠狠地直戳在人的心窝上,让拓跋原野的脸『色』难堪至极,他嘴唇刚刚轻嚅。
就见文璟曦美眸扫掠四周,淡淡地仿佛没有语气地说道:“殿下若是为难,刚刚所言本尊可以当做没听见。只是……不知他们会怎样看待你堂堂一国之君?”
话音入耳,叫拓跋原野不期然地浑身一抖,从没想过以退为进的话也能用威『逼』利诱的无赖的方式诠释得这么彻底,简直嚣张的叫人牙痒,这不是摆明了要明火执仗地抢?
文璟曦看似无意的一句称呼,实则抛出了一个巨大的诱饵,连拓跋原野身边的将士们都听出了文璟曦的弦外之音。
如果有这帮天降神兵来帮助他们,清除叛逆将是指日可待,怎能叫人不心情澎湃。
拓跋原野身边的将军们见他依然犹豫不决,终是按捺不住紧张和焦急,纷纷上前劝谏,甚至言辞语气颇为激烈。
他们的心思拓跋原野岂会不知,他不怪他们,赤金珠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平凡无奇的珠宝,怎敌得过万千子民和大夏江山。
拓跋原野混『乱』思绪中闪过那个为了一己之私而陷国家于生灵涂炭的人,若是真将这王位交与他,不但大夏要陷入亡国之恨,那万千子民也将深陷家国破碎的水深火热。
心中好一番纠结挣扎,不禁,复杂的眼眸眺望这片渐渐陷入暮『色』的苍茫草原。
漫天晚霞,满目沧桑
夜晚将至,草原上的风更加肆意凶猛,打在身上贯穿着彻骨的冷意,却依旧吹不散身边浓郁的血腥。
冷风将血腥气直送入人的鼻息,灌入肺腑,带起一阵阵的心悸,像寒冬腊月里的鞭子,一下下狠抽在心上,无情又真切地提醒着犹豫的人,他的优柔寡断将掀起更多的腥风血雨。
终于,在众人期翼和焦灼的等待下,拓跋原野做出了他这一生最艰难的决定。
你是天生的强盗()
他笑得艰涩,从身上摘下一块龙环玉佩。
碧绿无暇的玉佩雕刻着龙凤呈祥,栩栩如生的龙凤围绕着中间一颗龙眼般大小的银『色』珠子展翅飞翔,活灵活现得仿佛只是轻轻扫上一眼,就有种龙凤要携珠破空而飞的错觉。
而中间那颗银白『色』的珠子看似不起眼,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入手却是一片温润。
拓跋原野深深地看了眼“赤金珠”,心中默然嗟叹:“列祖列宗,为了大夏万千子民今日我拓跋原野不得不违背祖训誓言,他日若有惩罚,我甘愿一人承担,只求祖宗保佑我大夏子民永享太平。”
内心言罢,他便不再迟疑,将赤金珠递到文璟曦的面前。
卸去沉重,他温文尔雅的脸上也勾起无奈的浅笑,对文璟曦笑骂道:“你是天生的强盗,你不做强盗真是太屈才。拿去吧!”
文璟曦并未在意他的调侃,他缓缓伸出手,看似漫不经心地接过“赤金珠”,但拓跋原野还是敏感地察觉出他的手刹那的轻颤。
文璟曦握了握赤金珠,随即谨慎地揣入怀中。
再抬起眼时,他对拓跋原野的态度已经转变得认真又严谨,语气不近人情地说道:“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职责,帮你剿平叛『乱』、助你登上王位,必须在缔结两国盟约的提前下进行。”
上升到国家利益,拓跋原野也谨慎起来,蹙眉问道:“说说条件。”
文璟曦也不拖泥带水,干脆地说道:“首先:大夏不能以任何理由起兵侵犯我天朝,否则我将举天朝和擎天教所有力量铲除大夏。”
他的声音清凌凌,落在人耳中竟然比这凛冽的狂风更冷漠无情,让人不由心中一寒,冷洌冽地打了个突。
然而,不给他们任何反驳的机会,文璟曦又强势地说道:“第二:天朝受外敌侵犯时,大夏要以盟友的身份全力支援,包括:兵力,物力等各种资源。同样,当大夏遭遇侵犯时,我天朝也同样待之。”突然,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凌厉的戏谑道:“常言道,大树底下好乘凉,日后有天朝这棵大树可以依靠,想必夏王也是求之不得吧。”
狮子大开口()
文璟曦的语气透着尖酸的犀利,好像天朝对拓跋原野施舍了天大的恩赐,他必须要感恩戴德。
拓跋原野『性』子虽温和,傲骨可是一根不少,受人冷眼,顿时他王者应有的傲然之气被激发出来,不动声『色』地点明道:
“以西王无往不利的精明,若无利益可图又怎么会平白便宜我大夏?我们两国唇齿相依,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好处的又岂止是我们?更何况,虽我国版图不及天朝幅员辽阔,却也是兵强马壮,并不惧任何威胁。”
他得体的措辞,透着傲然的犀利,令他身边所有将士更是肃然起敬。
文璟曦明眸微弯,朝他递了个赞赏的眼神。
收到他高深莫测的笑,拓跋原野眉头紧蹙,蓦然醒悟文璟曦的奚落是故意的。他既是以此来试探自己是否有资格成为他的合作者,又巧妙地帮自己在臣子的面前树立了王者的威严。
好个一箭双雕!
真是让人爱恨不能!
而他这深沉的城府更是让人防不胜防,饶是像拓跋原野这样温和脾气的人也是气愤难平,脸覆上一层寒霜。
面对拓拔原野的恼怒,文璟曦坦然笑之。但他没为自己出言辩解,而是直接抛出了第三个条件:“缔约之后,我天朝将开启与夏国的通商口岸。”
拓跋原野本是郁闷至极的情绪,在听到他这句承诺时,双眼顿时爆出精光。
开启贸易往来,夏国不但可以得到更多紧缺的物质,更可以拓展自己的商贸,促进经济发展。
这种国富民强的好机会,有几个执政者能拒绝?拓拔原野也不禁面『露』喜『色』。但他也只有刹那便敛起情绪,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文璟曦冷静地说道:“条件!”
拓跋原野算认清楚了,像文璟曦这种狡猾的狐狸,绝不会平白给人好处。
文璟曦见他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谨慎,心中不禁好笑,但脸上可没半点玩笑,斩钉截铁地说道:“西部通商优先权。”
拓跋原野闻听,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虽知他精于算计,却还是被他这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
不留余地的掠夺()
打开了西部通商就掐住了整个大陆的经济命脉,天朝的商业将一日千里,不可估量。到时候国富民强,谁还有能力与之抗衡?
文璟曦这算盘打的真是噼啪咋响,不留余地的掠夺和步步紧『逼』的得寸进尺,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真让人怀疑,他若是做了皇帝,别人还能不能有活路。
拓跋原野算彻底觉醒,他的精明老辣自己拍马难及。
心中又不免嫉妒唏嘘:天朝有此能臣,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
然而,文璟曦的想法却不尽然。皇帝一定以为自己的“越俎代庖”之举是在报复他给了自己暗巴掌,叫他打了自己也得咯咯手。
每想到那个偏执的皇帝轩辕振霆,文璟曦就脑仁儿发胀。
看着那五万万里挑一的精良兵马,说皇帝没有所图,就连三岁孩童都觉得可笑,自己又怎么会信?
可惜,精明如斯,他这次也看不透轩辕振霆的目的。
文璟曦晃了晃神,随即向身后的戮枭递了个手势。
戮枭赶紧躬身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盟约递上去。
文璟曦眸光扫过,确定内容无异后递向了拓跋原野,示意他签字盖章。
拓跋原野没料到,他办事效率竟如此迅速!
荒郊野岭中刚刚达成的协议,眨眼间书面文书就被递到眼皮子底下了。
拓跋原野惊讶地接过盟约,打开一看,里面所书竟与他们所谈一字不差,不禁怀疑,他就那么自信一定会如他所愿?
这『操』控一切的自负叫人又敬又恼!
虽然欣赏他的雷厉风行,可是嘴上怎么也忍不住奚落两句:“你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吗?从没见谁签订盟约是在闻着血腥,踩着残肢的战场上。”
“废话少说。”文璟曦抬眼看了看越来越暗沉的天。出来的时候太仓促,连和莫奈亲自说一声都不得,还不知道那炮仗脾气的丫头会怎么闹腾。
文璟曦脸『色』平淡,可他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丁点的焦『色』还是被拓跋原野抓个正着。
拓跋原野捕捉到他难得的异样,堵在胸口的那口恶气总算能舒缓一些,他故意慢条斯理地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算计()
文璟曦是人精,见他故意拖延,岂会不知他在打击报复。
他不动声『色』地敛起情绪,貌似公事公办地说道:“签订了盟约,我也就有了理由派兵支援你。连眼下这些人手也可以留给你。只是,派谁帮你好呢?”
他状似沉思,可是任谁都看得出他在吊拓跋原野的胃口。
拓跋原野又怎会不明白,他瞪着文璟曦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痛快利索地盖完章签完字把盟约恶狠狠地丢给他。
文璟曦看过之后,粲然一笑,终于吐口道:“金铃,此次帮助夏王的行动全权由你负责。”随即他丢给拓跋原野一个邀好的眼神:够意思吧?
二人目光相接,彼此心知肚明。
拓跋原野眉眼一挑,难掩唇边溢出的浅笑。
金铃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被两个狡猾的家伙给算计了。
待所有事宜落定,文璟曦便与戮枭匆匆离去。
两人快马加鞭,披星赶月,终于在三天三夜后追上了行军队伍。
此时,月影西沉,已过子夜时分。
大军临时驻扎在一片荒野平原之上。
空旷的野外并没有因为数万人的临时进驻而显得凌『乱』嘈杂。
站在高处远远望去,阑珊的灯火下,一排排整齐有序的营帐像一座座小小的房子,安静地沉睡在寂黑的夜里。
而执勤的士兵并没有因为夜晚的倦意有丝毫的懈怠,神『色』警备地来回巡逻着,脚步稳健又整齐安静,处处彰显出这支队伍的严明纪律和优良素质。
文璟曦极目远眺,营地正中间一座最豪华的大帐映入眼底。顿时,他平静地心湖好像被人投了一颗石子,霎时『荡』起一片涟漪。
这一来一回,已近十日,真不知那彪悍的丫头会气成什么样。
想到她的连撕带咬的泄愤之法,文璟曦忽然笑得温柔。
握僵提马,正要策马进营。
突然,远处飞窜出十数道黑影,鬼鬼祟祟地朝沉睡中的营地『摸』进。
蚂蚁噬大象()
从他们利落的身法来看,这伙人的修为都不低,显然并非鸡鸣狗盗的小『毛』贼。
文璟曦灿若朗星的眸子蓦变,寒潭似的眸底仿佛藏着锋利的冰刃随时要将前面那帮不知死活的闯入者斩个粉碎。
“主上……”戮枭自然也看到了有敌来袭,转头看到身边的教主已呈杀意,就想要请示出战。
怎料,不等他说完,耳边就传来文璟曦冷漠又凛人的字句:“再等等。”
戮枭眼光一闪之间,已经明白了文璟曦的心思。默然侍在他身侧,也像个看客一般,静静地凝着眼前即将面临偷袭的营地。
夜『色』催更,清尘收『露』。
冰凉的『露』水打落在人身上,湿漉了衣衫。
冷风忽然『荡』过,叫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然而,这细微的变化,仍是被带领巡逻的将领机敏地察觉,他神情蓦然凛冽,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