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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最奇,天下再无他人可于之媲美。
众人皆认为国师口中的那个人是张泽瑞,唯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当世无人能及的是陆清瑶,那个只能坐在深闺绣花,写的诗作的词都只能在闺阁流传的陆清瑶。
他竟比不过她!?他一辈子都比不过她!
张泽瑞在书房内看着陆清瑶亲手所写的那份答卷,一夜无眠。待第一声鸡鸣将木头人似的他激回神智,箬竹公子唤来奴仆,嘱咐他将陆清瑶的东西都搬进张府深处的小院里。
张泽瑞比不过陆清瑶。
但世人既然从前不识真正的陆清瑶,那他会让以后也没有这个机会。
她既满腹经纶,那他便夺了她的书;她既才高八斗,他便夺了她笔;她既有满腔抱负,那他就让她再也找不到人可以倾诉。
至此,陆清瑶被囚于小院内,无书可读,无字可写,无人可谈。她被最爱的人连根拔起,塞进一个小小的花瓶里,那人却连水都不愿给她一点,盼着曾经的仙子能够早日枯萎。
陆清瑶被隔绝在小院里五年,照料的奴仆皆听了吩咐,不愿与她说话,她曾期待父亲能来寻她,远在京师的家人却也从未打开小院的门与她相见。
小院内五年,陆清瑶恨极了,恨到她成了鬼,恨到她到了阴曹地府,恨到冲天的怨气被轮回司发觉。
所幸苍天有眼,她虽再无可能返回人间,地府却将薛怀南的魂魄送进她的体内,如今就看这位将军用何方法消她心头怨气,替她了结前缘。
第3章 当世最奇 02()
自打薛怀南顶着陆清瑶的壳子醒来,那个从天而降的圆球就一直念叨个不听。同样的事情一时辰内来来回回重复个百八十遍,薛怀南便是再傻也该了解佳人部是个什么地方,自然也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
事实上,若他不愿与轮回司做这买卖,按照地府规定,薛怀南的魂魄可直接入轮回,不遭轮回司强留。
堂堂镇国将军,如何附得了女子的身?不如早日投胎,若能有幸再于生大魏,十八年后便又可替君王固守河山,如此想来岂不美哉?
可待听完那圆球的一番解释,薛将军又不愿走了。
原因出在轮回司的回报上。
原本地府有令,凡隶属轮回司者,若能因消除而功德大成,便可选择留任地府修鬼仙之道。但是佳人部大多数美人对修仙都兴致怏怏,想着功德成与不成,最后都要待在地府这鬼地方,不如乐得清闲,因此佳人们工作态度十分消极。轮回司的一角,总能看到几个华服美人无所事事的嗑瓜子,又或是聚众窝在某个房间打马吊。此番作为导致佳人部怨气积攒过多,最后差点孕育出灭世鬼将。
于是地府经过反思,将报酬做了修改。自此,在轮回司退役后又不愿做鬼仙的魂魄,便可选择魂魄返体。返体回阳年岁可自行选择,且身在凡间可任意行事,无须遵循前尘因果。
简单来说,就是替轮回司做完事后,地府就能放魂魄带着记忆重活一回,上去之后爱干嘛干嘛,让她们把前世的遗憾事统统做个遍,做完再下来投胎。这条令一出,整日在佳人部里打马吊的各朝美人便疯了一般开始往外蹿,只求早日攒够功德还阳。
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
佳人虽有倾国之姿,绝世之颜,折了英雄腰,得了帝王心,却又红颜薄命,心中所求,也往往求而不得,最终只能早早抱憾而亡。
年幼时那个采花的小哥哥战『乱』后便没了踪影,心里念得那个人被一道宫墙隔开,眼看家国被灭自个却得笑着讨好敌国君王……
前世种种,若是能重来,定不重蹈覆辙,不再抱憾。
这便是佳人所想。
薛怀南虽非佳人,却也想重活一回。
镇国将军没能镇国,留下一个暗『潮』涌动的大魏是薛怀南心中所憾。普通魂魄轮回前都需饮下孟婆汤,一碗下去,什么兵法武学,什么山河走势统统忘个干净。大魏要的是镇国将军薛怀南,不是一个什么都记不住的愣头青。他若直接去投胎,或许还未长成,天下就已大『乱』。
“多谢劝慰,投胎一事先放在一边。” 附身陆清瑶后的第二个时辰,,薛怀南推翻先前的决定,“老夫这就来替陆清瑶了结心愿。”
只求能早日功德大成,重返大魏。
说罢薛怀南捏了捏自己的新身体,当下嫌弃之意汇聚眉头。陆清瑶肌肉无力,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莫说连烧火的小兵也不如,怕是走几步都喘的慌,这身子自己如何用得惯?
张泽瑞在怎么说也是一成年男子,日后对上怕是难逃劣势。
思及此,武学奇才镇国公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后盘腿而坐,照着前世所习功法开始运气调息,誓要将武力恢复到一定水平再去找张家人理论。全然不去想陆清瑶本是个温言细语的大家闺秀,张泽瑞作为名满天下的学士,按理来说纵是日后二人再见,也不会以武力论输赢。
目睹此情此景,将薛老将军的话仔细回味一遍后,法器3028顿时嚎啕大哭,不能自已。
我……我没劝你啊,就是将上头的规定说给你听而已。
盼着糙汉薛怀南快点投胎,早日放过佳人部的3028一脸血泪。谁知道薛将军发了什么疯,竟这么快改变了主意!
难道……当真与帝王有难以割舍之情?
想了想薛怀南那张被斧砍刀劈过的脸,一心只向佳人的3028浑身一个哆嗦。
算了吧,张口老夫,闭口大魏,生的又五大三粗,皇帝用那只眼睛看,才能看上薛老将军这个糙老爷们,帝王倾心这种事情……
肯定是上头搞错了!说不定是做魂牌的人出了差错?
一定是这样!
自认为发现了真相的3028立刻写起投诉信,用尽器生所学对把薛怀南分给佳人部的鬼差以及魂牌制作人表达了亲切的问候,其中用词之华丽,行文之精湛,使这封信一度被评为地府十佳投诉信之一,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等地府纠正错误,薛怀南就能从佳人部调走了!一旦抱有这样的想法,3028整个球都精神了,于是日子就在它的对回信的期盼中一天天过去。
每日早上它看薛怀南扎马步,中午打拳,下午则以院内折来的树枝为剑,练习剑法,便是到了晚上入睡之时,薛怀南也保持着盘腿而坐的姿势入定,整个夜晚按照周天运行内力。
真真的是好生努力!薛老将军!这么用功来佳人部真是委屈你了啊!!
3028再次以头抢地。
抢着抢着,就到了两年之后。
七百多个日夜能做些什么
够让薛怀南将打上数万遍的拳,够让扎马步的地方微微凹陷,也够让他内功初成,不再做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子。
薛怀南撸起袖子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肌肉,沉『吟』一会,又猛然抬手劈向床头。一时间木屑飞扬,实木床头自中间裂开,断成两节。见状,薛老将军微微一笑,王霸之气外『露』。
两年修行,效果颇佳。便是对上整个张府,又有何惧?
昔日清瑶仙子容貌娟秀,又具惠兰之姿,举手投足间皆是出尘的气度,如今成为徒手劈砖的好汉,目睹全过程的3028只想自『插』双目。
只可惜它是个球,连手都没有。
“让我死吧,死了就不用遭这个罪了。” 一个废球瘫在桌上喃喃自语,“我再也撑不住了,我居然看一个糙汉顶着陆清瑶的壳打了两年拳。回信呢,地府的回信呢?放我回去,我要回美人环绕的佳人部……”
说罢,整个球又开始小声抽泣。两年来它做过最多的事情,莫过于此。
按照佳人部的常用套路,最先做的难道不是设计软化张泽瑞,等换得出门的机会后再将他的虚名拆穿 ?
张泽瑞将陆清瑶囚禁却又未下手将她害死,并非代表着对陆清瑶余情未了,而是不愿陆清瑶的死污他双手,自此不付君子之名。
在他看来陆清瑶既嫁到张府,便得遵从他的意愿,自己所行之事仅是限制发妻活动。若陆清瑶郁郁而终,那也是她自个心思太多,与他毫无关系。这些自欺欺人的小心思,佳人部的老狐狸一看便知,哄得张泽瑞回心转意也不是什么难事,哄完再找个机会掀他老底,待世人认清此人之时陆清瑶的怨气便能消散。
就是这么轻松的事儿。
唯有薛怀南会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打了两年拳。
当真一枝独秀。
想到这里3028痛哭流涕,下一秒它只觉身体一轻,回过神,原来是薛怀南把将它捞起丢进怀里。
“你干嘛?” 球型法器一阵颤抖。
薛怀南揣着它走到院子里,目光盯着墙外的那片天。3028也跟着他向上看去,今日天气不好,怎么看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也搞不懂老将军在看些什么。只见他仰着头看了良久,终于叹息一声,说了两个字:
“报仇”
啊,你终于决定去灭张家满门了吗?
加油哦,镇国公。
3028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4章 当世最奇 03()
小院那扇门,除了丫鬟婆子进来打理院子时能开那么一会,其他时候永远被一把铜锁牢牢锁住,七年未曾有过意外。今日守在院子外的婆子正在闲聊,却听的一声巨响,惊掉了她们手里的瓜子。回头看时,门上竟多了个大洞,
收回脚的薛怀南看看洞口,觉得大小还差了些,于是又抬腿补上一下。待门上那个洞能容他穿过时,薛怀南便施施然出了门去。他抓起两个看门的婆子,一人给上一掌,两个老『妇』头一歪便不省人事。
“杀人啦!!!!”
刚刚转醒的3028见到这一幕,吓得大叫一声,紧接着两眼一翻,差点又晕死过去。
“醒醒。她们没事,打晕了而已,免得一会碍事。” 薛怀南晃了晃圆球,“张泽瑞在哪?还麻烦你指个路。”
3028哆哆嗦嗦的应了这薛怀南的要求,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这尊大神,遭来报复。
薛怀南沿着圆球指的方向慢慢走着,也不着急。路上若有人看见了他,他便将抓过来人打晕了丢在一旁。太守此时在办公,留在府内的只有在太守夫人,为了防止有人节外生枝,薛怀南又在路上又问了圆球张府夫人的位置,走过去故技重施,让老夫人在房间里先睡上一觉。
看这做法,应该不是屠人满门的架势。
3028松了口气。
这一路走来,看到薛怀南的人还未开口便没了意识。因此直到他找到张泽瑞所在的书房,陆清瑶出了后院的消息,一丝也未传出。他推开门时,张府公子正在练字。
两人四目相对,薛怀南大大方方打量起张泽瑞。
这人目如朗星,面如冠玉,倒是生的不错。
就是身子太单薄了些。
弱鸡,薛怀南评价道。
看清来者,张泽瑞震惊之时也在观察着陆清瑶。
七年不见,不知为何出现的陆清瑶竟如同换了一个人。当年的她,行如扶风弱柳,眼前这女子眼神凌厉,被她盯着,竟如同被猛兽所注释,瞬间从头到脚冒出一股子寒气。若不是容貌未变,一时间还真难以辨别来者何人。
“你……” 张瑞泽正想说些什么,却只觉得膝盖一痛,当下失了平衡跪在地上。再看一旁伺候的小厮,也是同样遭遇。
薛怀南抛着手中石子,笑了。
靠近书桌那块的地上,正咕噜噜滚着两颗同样的圆石。方才路过池塘边时,薛怀南便顺手取了几颗石子,留着权当暗器使用。刚刚他便是用这东西击中张泽瑞的膝盖,让他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你……你……!” 张瑞泽又惊又气,抬手指着门口,一个字在嘴里绕了千八百回,却怎么也不见后面的字跟上。
不是张泽瑞不想说,而是薛怀南大步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
陆清瑶还是那个陆清瑶,相貌没变,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拽着他,绞住他的衣领,勒的人喘不过气。
这……这是哪路妖怪变成了陆清瑶的样子来害他?
张泽瑞拼命伸出手抓住桌腿想要借力逃走,那陆清瑶微微松手,待他好不容易拉开点距离,领子上力气又猛然加大,一个用劲将人又拽了回来。
“你说,我是找个地方把你关上七年呢……” 薛怀南耍流氓似的拍在张泽瑞脸上,又捏着他腮帮子往外拉扯,将那张冠玉般的脸扯出几分滑稽样,“还是干脆打断你的手,让你试试不能写字的感觉?”
薛怀南年少时也是江北小霸王,欺男霸女这事没少干。今日重『操』旧业,倒没觉得手生,欺负张泽瑞找个弱书生欺负的得心应手,就是时刻得注意拿捏分寸,生怕一不留神便失手将这小身板打死。
灭人满门这话也就说来吓吓3028; 薛怀南从未想过以取人『性』命的方式来替陆清瑶消怨。
张泽瑞脸被揪着,嘴合不上也说不清话,又唯恐陆清瑶真将他掳走或是打残,当下拼了命摇头。
“摇头做什么?你倒是说说选哪个?” 薛怀南手下又是一个用力。
张泽瑞疼的涕泪横流,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啊啊『乱』叫。那原本倒在地上的小厮想来救他,抄起个砚台朝薛怀南砸去。薛怀南也不反击,电光火石之间直接拎起张泽瑞挡在自己身前,于是那砚台直直撞在张家少爷脑袋上,砸歪了少爷的发冠,疼的他眼冒金星。
“两个你都不想选。莫非你是想把自己干的丑事公布于众,好来赔罪?” 薛怀南作恍然大悟状,一把将张泽瑞丢到案上,“那你便将自己干的事写出来,我受累替你拓印几分贴到各处。”
“我做了什么丑事?我自幼饱读诗书,行事光明磊落……” 张泽瑞得了自由便立刻撑着桌子站稳,他一手指着薛怀南一手扶案,神『色』激动的质问道:“又何曾做过丑事?”
“那这七年不见该怎么说?院子里没书没纸连个说话人都没有,你存着将人活活『逼』死的心,却还来说自己行事光明磊落。”薛怀南不气反笑,抄起桌上一本诗集拍到张泽瑞脸上,”你且说说你自幼学的都是些什么……”
“什么书告诉你,丈夫可以因为嫉妒就把妻子锁着不闻不问?”
“什么书告诉你,技不如人就可以寻旁门左道?”
“又是什么书告诉你,君子因为一个虚名就能把人活活『逼』死?”
“你学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薛怀南替陆清瑶所问,
薛怀南说起这些还能语气平淡,而真正的陆清瑶每每想到这些却都是字字啼血
为什么成婚一年,自己便忽然被关进后院?为什么原本恩爱的夫君再不与她相见?
陆清瑶起初未曾想到缘由,即便后来想到了也不敢去相信张泽瑞会因为一份答卷便将她永远囚禁在方寸大小的地方。
她不信,箬竹公子竟能这般不堪。
陆清瑶下了黄泉,也在等张泽瑞亲口给她一个答案。清瑶仙子郁郁而终,她心中有怨,而更多的却是不解。
“昔日觉得与你相处时,每每听着你一闺阁女子与我谈天下大道只觉得好笑。我既为夫,若是倦了你烦了你,不想见你这目光短浅之人便可不见,这难道有错?何来嫉妒一说!“ 张泽瑞刚被拍了个激灵,半张脸火辣辣的疼,嘴上却还在狡辩,“我未缺你吃缺你穿,丫鬟婆子一个不少,若想叫你死,又何必费这番功夫?”
“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