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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有仇债有主,有怨气该向当事人报,纠缠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有什么用呢?
028()
市一中最大的好处就是资讯发达; 比如说那座平远市最大的图书馆。
周善入校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办下借书证。
图书馆很老; 木质楼梯有一点朽烂; 踩上去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让人担心它随时都会塌下来。
周善问过管理员以后才找到二楼偏僻角落里的报刊区。
周善蹲在书架下; 一本本慢慢翻着当年的报纸信息。
姚家灭门凶案虽然已经成为无头悬案; 在当时还是引起过相当大的轰动。加上前面那几起莫名相似的灭门惨案; 几乎可以定『性』为连环杀人案,几个省联合成立了个专案组,专门对此案进行调查审理; 然而至今都没有什么头绪。凶手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杀人现场干脆利落,所有受害者都疑似『自杀』; 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
她找了大半天; 找出些许文章,都是“罗华惊现灭门惨案”“『自杀』还是他杀?七条生命的绝望覆灭”这种标题; 她认认真真一条条看过去; 发现多数都是对凶手的臆测; 情杀仇杀财杀都有猜测; 媒体知道的消息都还没她知道得多。
她干脆坐在地板上; 手指在一个惊悚的标题上慢慢滑动; 写出个“常”字。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找到常德铭的信息?
周善的思绪发散着,眼帘中却慢慢出现了一双白『色』球鞋; 顺眼望去; 又是条干干净净的黑裤子,再是修长的双腿,霜晓寒姿般俊秀的面庞。
纵然周善见美识广,也不由感叹,这张脸年纪轻轻,却已可见未来的姿容,恐怕同清源那个小白脸不相上下。
不过因傅其琛有些女相,现在他更为小白脸些。
傅其琛外表很高冷,高冷到二班的学生都不敢怎么同他对视,他人长得好,班主任又格外关注他,在班里也掀起过小小的风波。
耿娇娇对这八卦很有心得,周善也听了个事无遗漏。
傅其琛小学是在省城读的,成绩极好,乃是个大大的学霸,初中却因为不知名的理由发配到市里,还是住宿,心里落差极大,所以『性』子有些冷。
他手里抱着几本笔记本,“同学,请让下。”
周善的眼睛蹭地一亮,语气也欢快起来,“傅班长。”
……
傅其琛的神情有些古怪,他以语数英三科满分的成绩考入平远一中,绝对的第一名,分到二班,然后就发现周善跟他同一个班。
他是第一名,周善也是个第一,不过是倒着数的。
入学第一天就是班委选举,他们班主任姓任,任雪枫同他母亲是好友,因而刚开始选的班长就是他,他给推了,最后却还是莫名其妙成了副班长。
傅班长就是副班长,在当时的课堂还引起了善意的哄笑。
傅其琛的语气很平淡,“嗯?”
周善把报纸归回原位,拍拍屁股站起来,“傅班长,我想请教一下你,怎么样最快找出一个人的信息?”
书中自有黄金屋,但是书中没有常德铭啊。
傅其琛皮相很冷,实则是个爱为人『操』心的老妈子,但是因为家庭缘故,不肯主动与人亲近。周善三番两次主动同他开口说话,他看起来极其镇定,内心却异常振奋。
——呵,谁说我交不到朋友!
他内里欢欣,表面却依旧冷淡,“上过网吗?”
周善呆了,“什么是网?”
呵。
傅其琛一梗,神『色』未动,只是高冷地掉头往回走。
周善尚且懵『逼』地呆在原处,傅其琛便又放慢了脚步,最后干脆站着不动。
周善懵了会才领悟到这二货的心思,快步跟上,“到底什么是网?”
她下界之前,基本上都在无邪山睡觉,错过了仙界信息化的进程,而罗华县偏僻得很,又是个数一数二的穷县,网络这种事情,离他们还太过遥远。
傅老妈子异常高冷,“跟着我。”
他入学前就做过功课,一中附近的所有网吧他都门清,他径直带着周善出校,然后七拐八拐拐了好几条胡同,才指着一个偏僻的入口,“到了。”
周善满眼好奇地跟进去,网吧里乌烟瘴气烟雾缭绕,那二十几台机子坐满了人,只有三台还空着。
傅其琛下巴轻抬,点了下网管,“交钱,打开电脑,搜索。”
周善依然是蒙圈的,“我不会用啊。”
呵。
外表高冷,内心也“高冷”的傅老妈子又想起了任雪枫的托付。
“其琛,我跟你妈妈也是老同学了,放心你的人品。现在老师呢,选你做班长,也是希望你配合一下老师的工作。咱们班上那几个后进生,你帮忙带带,尤其是那个叫周善的,她刚来市里,我怕她不适应,把她安排成你前桌,老师不在的时候,她要是有什么学习上的困难,你帮我注意一下,好不好?”
当然是好的!
为了培养他的独立意识,傅景行并没有叫人来送他上学,他一个人搭车从省城来到平远市,周善是他在一中认识的第一个人。
是以,他对周善不知不觉就额外有了点心理上的亲近。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傅大神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指导时间。
在他的手把手演示下,周善也很快就『摸』清了上网流程。
她也不避讳,当着傅其琛的面就直接在搜索栏里打上“常德铭”的名字。
“华国玄学风水协会理事长”,这名头,好像这常德铭还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傅其琛就站在她身后,看她输入这名字,眉头小小地蹙了下,“你找这个人干嘛?”
周善头也不回,“他欠了我钱。”
……
等等,从他刚刚的语气里,他认得常德铭?
周善猛然回头,正好对上傅其琛平淡的眼睛,“你认识他?”
傅其琛还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摇了下头,“不认识,不过我家里也在找他。”
还是他爷爷无意间说出来的,好像这个常德铭跟他小时候一件事有关,只是他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对于以前的记忆模糊不清了。因为那场病,他戴着那块木牌片刻不得离身。
周善噌地一下就站起来,语气异常激动,“你们家也在找他?”
她不傻,心里把所有事情串联到一起,就意识到常德铭可能就是那个给傅其琛下尸油炼蛊毒的人。
现在好玩了,傅家也掺和在内。不过常德铭居然能够在傅家的追踪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探听不到他丝毫讯息,看来,他背后的能量还挺大。
是因为那个劳什子“华国玄学风水协会理事长”的缘故?
这个消息绝对是她今天最大的收获!
她也不上网了,把电脑一推,拿起校服披在身上,“好了,多谢傅大班长,我们回去吧。”
傅其琛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仍然抱着他那几本笔记本,掉头就往回走。
周善不紧不慢地缀在他身后,刚沿原路返回,走进一条胡同,她就皱了下眉。
傅其琛并无所觉,仍在前方悠然走着,走着走着,他看着前面仍然漫长的甬道,也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了。
两壁的院墙不知何时已然变得灰蒙蒙,只剩下那条青石板路悠然地伸向远方……
雾霭沉沉,头顶上悬挂的青天白日显得有点假。
鬼打墙。鬼打墙又称鬼砌墙、鬼挡墙,往往是因为有阴煞设了『迷』障,使人在同一个地方来回转圈圈走不出去。
不过这里是平远闹市,并非深山老林,即使遇见了鬼打墙也不可怕,多费点时间还是能够出来。
鬼打墙发生,便说明此地阴煞极重。
周善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傅其琛的问题?
为什么她来一中也就一个礼拜就撞了两回鬼呢!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傅其琛……有双阴阳眼,与慧眼不同,阴阳眼是连接阴阳两界的神眼,不仅是他能够见鬼,鬼……也可以见他。这才是鬼魅缠上他的缘由吧。
傅其琛慢慢止住脚步,蓦然地看向那条青石板路,径直闭上了眼睛,“人病则忧惧,忧惧则鬼出。都是假的。”
他话音极轻极轻,但是却架不住周善耳目灵通,听了个清楚明白。
这次她不仅是翻白眼了,她直接嗤笑一声,“那傅大班长,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傅其琛颤巍巍地睁开蝶翼般的眼睫,清澈眼眸中映出点点明晰的水雾,他似乎有些疑虑,“这里应该是我的梦,你怎么在这?”
……
所以每次见鬼,她的傅大班长都在催眠自己是白日做梦咯?
周善莫名觉得这个傅大班长有点可怜,如果她未曾猜错,傅其琛完全是因为她那个木牌上的法阵日日疏通筋骨血脉才开了阴阳眼,联通了阴阳二气,鬼魅这才找上他。
然而他也不过十一二岁,还是个孩子,要接收世上有鬼这种信息,自然是非常惶恐的。
他怕鬼。
久而久之,他就自发形成了一套心理防御机制,也就是如今的催眠系统。催眠管不管用她不知道,反正傅其琛应该是信了。
周善不再多话,从兜里掏出一面八卦镜,对着这鬼打墙照了下。
头顶那轮烈日很快就投下一道晕黄的光柱,直直地从八卦镜上反『射』到胡同出口处的一处房屋内。
阳气可以在鬼打墙中的『迷』障自行出入,那道光柱所指的地方,并非虚设,而是实景。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那光柱指向的房屋,好像是个理发店?
029()
周善立在原地思衬片刻; 抬脚就往那个理发店里走。
刚行了三两步; 周善忍不住回头; “傅大班长; 跟上吧。”
傅其琛惊愕地看着她手里那面八卦镜和罗盘; 快要找不到自己的舌头; “你……你是神棍?”
他于风水一行并不相熟;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觉得“骗子”有点失礼,神棍看起来比骗子好像要好些。
周善:……并没有好吗!
她阴侧侧地磨着牙:“你应该把后面那个棍字去掉。”
沿着光柱走; 很快就从鬼打墙里走出。路口的理发店生意极其兴隆,是两家店面凿开墙合出来的大门面,周善打眼一望; 就看见了里面的三个技师和正在排队的客人。
这家理发店左面理发; 右面还兼职卖假发。
周善左右各看了下,举步往卖假发那块地走去。
傅其琛不知其意; “你要买假发?”
周善身上那头乌黑靓丽的青丝最为出众; 青黑油亮; 又柔又顺; 随意地用一根红『色』发绳绑起; 她年纪虽小; 浑身浑然可见古典气质,脸是精致的,但要说是大美人倒也谈不上; 可就是有种让人把眼光放在她身上的神奇魅力。
咳咳; 扯远了。
傅老妈子老脸一红,不过周善,怎么都跟假发扯不上关系。
周善可没空理他的腹诽,她皱眉走进理发店,从玻璃货柜的假人头上拿起一顶假发放在手心里仔细看了下。
柜台边正在看电视的老板娘极有眼『色』,立时脸上带笑走过来,“妹妹,你是想买我们店里的假发吗?我们店里的假发都是真人头发编织的,这手感啊,特别好……”
周善扬手打断了老板娘的滔滔不绝,“等等,你说你店里的假发都是真人头发编织的?”
“对对对,我们店里理发也收头发的,收了的头发就制成假发放在店里卖了。”
周善把那顶假发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她鼻子小皱了下,耐心分辨上面的气味,随后又拿起另外一顶假发,如法炮制地嗅了下。闻过五六顶假发后,周善心里就有数了。
这店里的所有假发,都带有一股子死人味!而且那股死人味相对来说又比较新鲜,应该不是阴『穴』里的东西。
傅其琛不知何时悄悄站在她旁边,看见她脸『色』不对的时候也意识到什么,小声地问了句,“这里的假发有问题吗?”
周善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解释,就被店门口传来的轰动声给吸引了注意力。
理发店门外不知何时抬来了一副担架,几个二十几岁的泼皮无赖正在店门口撒泼,“狗娘养的,理发店里的杂碎都给老子出来。”
为首的壮汉手里还拿着一个铁榔头,毫不留情地在理发店的玻璃门上恶狠狠一砸,玻璃门顿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玻璃渣子都飞出去老远。
那些等着理发的客人纷纷抱头尖叫起来,除了技师正在理的几位,其他人都火烧火燎地拿起自己的东西跑出去了。
很快,理发店里站着的就只剩下老板娘同周善傅其琛三人。
那些技师都因为害怕躲到左边房间里去了。
那个壮汉在秋天里还『裸』『露』上身,『露』出虬结的肌肉和粗壮臂膀上刺着的那条青龙,看起来凶神恶煞。他嘴里叼着牙签,语气异常不耐烦,“老板呢?给老子滚出来。”
老板娘怕得不得了,但是这店在这里她又不能跑,只得把座机拢在手边虚张声势,“别闹事,我报警了啊。”
那壮汉冷笑一声,气势汹汹走进来一榔头砸在电话上,“报警?今天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就不是赵三!”
他臂膀上的肌肉暴涨,“我妈戴你家的假发,刚戴上就晕过去了,是怎么回事?”
老板娘被他的凶残模样吓得跌坐回了椅子里,“她晕了要去医院啊,跟我们家的假发有什么关系?”
有几个胆大的路人在冲突爆发之前就围着门外指指点点,“就是,这人晕倒了跟头发有什么关系。”
那壮汉表情狰狞,“少他娘的给我『乱』放屁,我妈本来好好的,戴上他们家的假发就晕了,我不找他们赔礼找谁?”
壮汉却不知,这世上的冲突,若是强弱十分明显,便会有人不自觉地站在弱势一方,显然这个孤立无援的老板娘同他们这些混混相比是弱势。围观的路人还是有些好打不平的,顿时愤懑道:“也就是赶巧罢了,怎么能说是假发的原因。”
“就是,一定是来讹人的。”
“我经常来这店里剃头,老板跟老板娘都很好,假发卖得也好,小兄弟你是看不惯人家了吧。”
……
外人三言两语就把那壮汉的脸给损成了猪肝『色』,那些混混小弟不乐意了,“你们瞎几把议论什么?”
见到这些染头发纹身的小弟,外人心里感觉就更奇怪了,一致认为他们是对家雇来砸场子的。一时间,众人指着壮汉几人指指点点,甚至有人说担架上的老人是故意装晕讹钱。
壮汉越听越暴躁,脸『色』也愈来愈难看,眼看冲突就要再次升级。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候,从店里突然传出一道清凌凌的嗓音,“我看就是这些假发的问题。”
那声音很清润,仿佛能够清空人心里的火气,让人极为舒服。
但是,“正义路人”听到这话里的内容时,心里就没那么舒服了。
义愤填膺的路人正要开口指责说话的人,却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个穿校服的小姑娘。
于是,满腔怒气被堵回了喉咙里,谁也不想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小孩子家家的,管什么闲事。”
老板娘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你刚刚一直在我店里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你是贼,原来是跟这混混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