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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旁边听她们说话的李瑞姗听了孙清扬大惊小怪的嚷嚷,本因清惠郡主的话对她生出的怨怼之情消失了,反倒有些高高在上之感,当下掩口笑道:“清扬妹妹,难怪要把你寄养在太子妃名下,原来真是有皇家风范的,你竟一眼就认出来了好东西,像我这样没见识的,就只看出了好看,却没发现两位郡主戴的凤钗是一样的,想必清扬妹妹以前在永城也是常用常见的。”
明知道孙清扬不可能用过,还故意这样寒碜人。
孙清扬坦然自若地回答道:“哪里,我怎么可能用过这样名贵的宝贝,一大家子人不过靠父亲的俸禄过日子,母亲日常还要出些绣品贴补家用,就是有些余钱也要顾着买笔墨纸砚书画,免得辱没了先祖的名声,哪会在首饰上面费钱,更别说这样奢华的皇家之物,要不是今儿个两位郡主站在一起,我也认不出是一样的。”
一时间众人无语,孙清扬自道家中清贫,却暗指世代书香,不以奢华张狂为傲。可你说她这话是酸秀才自抬门楣吧,可她泰然自若的做派,不是诗礼传家还真学不来,你说她是真的眼红吧,她这句话却怎么也听不出半分羡慕,可要说她是明捧暗讽,别有用心吧,她脸上的诚恳却真得不能再真。
走到头里,脚已经迈进西次间门槛的张婉玉突然回过头来,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说:“你们还没说够?快进来坐下吃饭吧,一会儿才有力气去赏花。”
一进屋,何嘉瑜就笑着扯了孙清扬坐在主位上:“你这个当主人的不坐,我们便是想坐也不敢坐。”
孙清扬即便不用看,也能感觉到两位郡主与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如刀似剑。
赵瑶影一把拉着孙清扬站起身,笑着一推何嘉瑜说:“你这是要她当箭靶子呢?刚才座位都安排好了,这会儿又要生乱,我们三个不过是帮着太子妃殿下招呼,哪里就成了主人?两位郡主、各府的小姐还没坐,我们就敢坐下?知道的说何姐姐怜惜妹妹一番心意,怕她累着,不知道的,还道你和她有血海深仇呢,要这样害她。”
何嘉瑜之前也见过赵瑶影两回,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她突然会出头,倒愣了愣。
但她的心思瞬间就转了几个弯,拱手笑着向两位郡主赔礼道:“原是我和两位郡主相熟,倒忘了尊卑长幼,该打该打。”
等两位郡主坐下,她才跟着坐下,然后招呼孙清扬等人说:“你们还站着干吗?难不成要学那些个丫鬟们服侍酒水,跑前跑后?”
秦雪怡忍了半天,见赵瑶影刚才说话,心里大呼痛快,听何嘉瑜话语里的意思,倒像自己几个是为奴为婢的一般,心里恼怒,正想开口。
却见孙清扬拉拉她的衣襟,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于是她仍然按之前的位置坐下了。
不多时,就有丫鬟们端着泡了茉莉花的水给她们来净手,跟着,冷菜拼盘、热菜、汤类、素菜、主食、甜点络绎不绝地捧了上来。
孙清扬按在家里的习惯,饭前先喝汤,让璇玑帮着给盛了碗什锦豆腐汤,还没吃几口,旁边桌的李瑞姗起身,从她身后走过,不知怎的突然脚下一绊,身形不稳,手臂挥动间一下子就撞到了她的胳膊。
被这突来的大力一撞,孙清扬胳膊一抖,一碗汤全洒在了衣服上。
连坐在她身边的沐灵珂和孙柔月身上也溅了少许。
“哎呀!”清惠郡主第一个叫起来,“可烫着没有?”
幸好是八月的天气,上来的不是滚烫汤水,孙清扬又立马起身抖掉了裙子上的汤水。
虽然没被烫着,但一身汤水的狼狈相却是怎么也抖不掉。
沐灵珂和孙柔月也是,身上沾着汤水污渍,尴尬得面上通红。
情知闯了祸的李瑞姗忙不迭赔礼,又用帕子擦拭她们裙上的渍迹,哪里抹得掉!尤其沐灵珂和孙柔月的衣裙,本来只是一些零星点点,抹了之后倒渗成一片。
不好说李瑞姗,文昭训就在一旁训服侍的下人们:“怎么看到李小姐起身也不扶一下?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要你们何用?”
服侍李瑞姗她们几个的丫鬟全都跪下来请罪。
孙清扬笑着说:“许是昨儿个才晴,地下还有些湿滑的缘故,李小姐鞋上沾上了泥,我带她们去客房更衣好了,文昭训请息怒。”
好在各府小姐出门,都会带上两三身衣服备用。
文昭训叫身边的丫鬟引着沐灵珂她们跟前的人,陪着小姐们去客房洗漱,又指派人去取小姐们的衣物。
孙清扬的衣服需要回碧云阁去拿,沐灵珂和孙柔月的在送她们来赴宴的马车上。
听了文昭训的安排,孙清扬想了一下说:“左右也不是太远,与其让丫鬟回院里拿,不如我直接回碧云阁梳洗完再过来。”
听到孙清扬所请,文昭训却皱了皱眉:“回碧云阁虽说不太远,却也不近,你总不能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走一路。派个丫鬟回去取衣服,你就在花厅的客舍里洗漱吧,一来方便些,二来也能陪着两位外面来的小姐,毕竟是在咱们府里,你陪着招呼些也能周到些。”
“是清扬欠考虑了,我这就和孙姐姐和沐妹妹一道去洗漱。”
遣了福枝和福豆两个一起回去取衣服,又由文昭训安排的丫鬟领着她们去客舍洗漱,除开引路的外,三个小姐身边都有两个大丫鬟陪着。
才走出西次间没多远,就听到身后有丫鬟气喘吁吁地跑来说:“表小姐,昭阳殿那边有人请璇玑姐姐过去,说是有套碗碟以前是璇玑姐姐管着的,这回拿出来少了一个,那碗碟是下午要盛葡萄用的,等着急用,烦请璇玑姐姐帮着看看是不是错放在哪儿了。”
在跟孙清扬之前,璇玑在昭阳殿是协理掌食的女吏,帮着看管灯烛、薪炭和器皿,到碧云阁来得匆忙,所以交接并不是很爽利,以前也发生过两回东西找不着让她回去帮着查看的事情。
见璇玑看自己,孙清扬点点头说:“你去吧,办完了也不必来寻我们,只在这边等着就好。这是在自家的园里,又有杜若陪着,走不丢的。”
大花园里有个独立小院,内有数间客舍,精致整齐,专门为要小憩或更衣的客人准备的。
才走进院门,就有一个丫鬟走出来,行礼说道:“香汤已经备好了,只有一个人的,另两位小姐要先等等。”
陪她们来的丫鬟怔了怔:“文昭训先就遣了人来让你准备的吗?”
本是只需要洗漱下就可以的,怎么倒备下了香汤?
客舍的丫鬟含糊应了一声:“说是贵客们的衣服被泼了汤水,让准备香汤沐浴更衣,贵客们的身子也爽净些。”
陪她们来的丫鬟笑了笑说:“这汤水想必黏到了肌肤上,既然已经备下香汤,沐浴下自是更干净些,只是这有三位小姐,表小姐,您看”
孙清扬知趣地说:“我先等着,让孙姐姐和沐妹妹先洗。”
孙柔月和沐灵珂都推辞,她们两个的衣服不过沾了一些,不像孙清扬湿淋淋的一身,用不着沐浴,洗漱更衣即可。
推辞再三,决定孙清扬沐浴,她们两个洗漱。
推辞不过,孙清扬进了备好香汤的房间,除开杜若和客舍里专门服侍沐浴的两个丫鬟,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解开衣衫,孙清扬踩着小凳就跳到了巨大木桶里的温热水中,反正她还是个小姑娘,也不怕几个丫鬟看。
热水氤氲袅绕,香汤里加了兰草和萝藦、金银花、菊花,馥郁芬芳,被热气一薰,暖暖的叫人想睡。
平日在碧云阁,也没这么舒服的香汤,想来,这是因为有宫里的娘娘们过来,所以特意提前预备下的。
杜若站在桶边问她:“小姐,水温合适不?还需要再加些热水吗?”
“很好。”孙清扬闭着眼点点头,“我泡一会儿,要是孙姐姐她们更衣完了,让她们先回去用午膳,不用等我了。”
“好,那我去说一声,小姐可别睡着了。”看着孙清扬一脸惬意的样子,杜若好笑地答应了。小姐真是个孩子,平日再怎么端正持重,遇到喜欢的事情,还是不忘享受。
出门前,杜若还不忘向留守的两个丫鬟交代道:“你们看着点,适时加热水,别让小姐凉着了。”
那两个丫鬟看了杜若一眼,其中一个笑着说:“姐姐放心,这些事都是我们做惯的,断不会让水凉着热着。”
杜若放心地离开了。
天气热,水凉得也慢,泡着泡着,孙清扬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连屋子里的两个丫鬟什么时候悄悄离开的都没有察觉。
突然就听窗户外面传来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孙清扬努力睁开眼,仔细分辨,确实是男人的声音,已经进了院子,听脚步声,是往自己所在的房间来的。
这客舍不是专给女客用的吗?怎么会有男人进来?
孙清扬脑袋里“轰”的一声,她迅速从桶中爬起来,今儿个这事不管是被人算计,还是阴差阳错,纵然自己只是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但若是叫一群男人瞧见,哪怕是在木桶里,有水掩着,名声也必定会受损。
别说不能再待在太子府,就是回去,父母都会因自己名声受损抬不起头来。
第32章 争风胭脂褪(2)()
她想回家,但绝对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如果这样离开,一辈子都会被毁,女戒女训上都说了,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
如果真被那几个男人进来看见自己的样子,恐怕只有一死了。
她想大叫,或者叫人,却瞬间惊觉那样只会令事情更糟,说不定外面的那几个人听见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原本未必进来的,却闯了进来。
她从水中出来,却发现脏衣服已经被收走,只有一张连身体都遮不住的布巾,是用来擦拭身子的。
孙清扬一咬牙,爬上椅子扯下一幅缎子的帐幔,将全身上下裹严实了,又用布巾遮住脸,拿了高架上洗脸洗手用的铜盆,又抓过水瓢舀上满满一瓢水,站在门后。
那几个男人赫然已经走到门前,有一个人伸手推门。
说时迟那时快,一瓢热水迎面浇下,“哗啦——”
紧接着一个铜盆砸了出来,“咣咣当当——”
“啊——”被浇了水,外面的人狼狈后退,铜盆朝后面的几个人砸过去,那几个人猝不及防,也往后退,因为有台阶,一脚踏空,几个人都摔成了滚地葫芦。
孙清扬在里面把门拉上,只觉得一身冷汗。
外头那几个人感到莫名其妙,一边互相拉扯起身,一边问:“怎么回事?”
这才发现最先前的那个人竟然衣服都湿了,衣上还有些兰草、菊花沫。
那人也一片懵懂地说:“不知道,我才拉开门,就被迎头浇了一瓢热水。”又吐舌庆幸,“幸好不是滚水。”
有醒悟快的立马说:“别是有女客在里面吧,看这水,好像是香汤。”
几个人一看先前那人身上的香草碎屑,心下了然,只怕里面就是有女客。
因那瓢热水生起的恼怒熄了大半,也暗自庆幸,这要是真进去,坏了里面女客的名声,自己几个脱不了干系,连父兄都要受牵累。
有一个人就抱怨说:“不是说这院里有上好的字画让我们看吗?怎么成了女客沐浴的地方?”
还有一个人一边扯着他们走,一边说:“快走,快走,此处不是久留之地。”
被浇了水的那人还在嘟囔:“我这衣服湿了怎么办?”
“行了,你一个大男人,衣服湿点有什么,这都正午了,天热着呢,一会儿就干了。”
“把那些花草沫子抖干净,别叫人看出端倪来,若是有人问,就说不小心落水里了。”
听见那几个人离开的声音,孙清扬手中的水瓢落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杜若喜滋滋的声音:“小姐,福枝把衣服给您拿来了哎,这铜盆怎么在院里。”
和福枝两个进门,却看见她家小姐围着帐幔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呆。
“小姐,怎么回事?你怎么起来了,这里面服侍的丫鬟呢?”
孙清扬情知这事说不清,说出来还会吓着杜若和福枝,就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想是我睡着了,她们怕水凉,添热水去了吧。我泡着泡着,冷醒了,又找不到衣服穿,所以就扯了帐幔围在身上。”
杜若不疑,抱怨道:“她们做事也太不经心了,这幸亏是咱们自己人,要是外客,这样怠慢,还不得被人笑话。”
忙和福枝两个侍候孙清扬换上衣服。
直到她们出门,才看见那两个丫鬟抬着一小桶水进了院子。
看到穿戴整齐的孙清扬,愕然道:“小姐怎么不多泡会儿?”
另一个也赔着笑问:“奴婢两个见水有些凉了,表小姐又睡得沉,怕您冷着,就去抬了桶热水来,想着给您加点水呢。”
孙清扬看她俩的神情,看不出她们出去是凑巧还是故意,淡淡地笑了笑:“正好她们拿了衣服回来,我也有些凉,就换了衣服。这桶水用不上了。”
杜若不高兴地说她们:“这幸好是遇到小姐,要是别人,就你们这擅自离开,留下小姐一个人,还不得一顿打,以后做事经心些。”
那两个丫鬟解释道:“这水桶沉,一个人拿不动,所以奴婢两个就”
杜若冷然道:“这院里当值的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一个人出去,再找个人抬了来就是,幸好我们来得快,这要是冷着小姐,生出病来,看你们有几条命赔?一会儿我会回禀了这院里的管事嬷嬷,连个规矩都没有,下次要是别人遇上了,还不定会怎么笑话咱们府里。”
之前孙清扬已经交代过,不许说她受凉起身,扯下帷幔裹身的事情,杜若和福枝也将帷幔挂了回去,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曾经扯下来过。
那两个丫鬟连连赔罪求饶,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地说:“奴婢下次不敢了,求表小姐饶了我们这回。”
虽然她们的神情不像是作伪,但孙清扬如何能相信天下有这般凑巧的事情,正好她们两个去抬水,那几个男人就被误指了到这院里来?要是当时自己没有让杜若出去,只怕她们还有后手。
还有那香汤,这会儿想来,也有蹊跷,自己怎么就差点睡着?要是再多泡一会儿,说不定就会睡沉在桶里,溺死也有可能。然后那几个男人进来,看见——这两个丫鬟再跑进来惊呼。只怕听说的人都会认为自己是因为觉得羞辱,不敢从桶里出来,溺死的。
见孙清扬没有吭气,杜若情知小姐心里生气,并不愿饶过这两个丫鬟。
当下杜若冷笑了一声:“做错了事,自是要受罚的,今儿个幸好我们来得及时,没有凉着小姐,不然,恐怕就不是回禀管事嬷嬷责罚你们两个了。”
说完,和福枝两个陪着孙清扬拂袖而去。
回到西次间,宴席已经接近尾声,璇玑给孙清扬添了一碗饭,夹了些她喜欢吃的菜。
落座前,孙清扬已经仔细地将在座众人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
看不出任何端倪,就连璇玑是不是故意被人叫走的,也看不出来。
沐灵珂还抱歉地和她说:“你使丫鬟叫我们别等着,我就先回来吃了饭,没等你。”
何嘉瑜和明惠郡主不知说到什么,两人高兴得笑成一团。清惠郡主在慢条斯理地喝汤,袁氏姐妹在小几旁吃水果
应该不是这里面的人,她们之间的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