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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些个孟浪之人,而且,母后放心,臣妾心里有分寸,若是孙妹妹以后有越礼之处,臣妾这儿先就不能容下她。”
太后打量皇后,只见她身穿着皇后的常服,顶着翡翠镶宝石的头面,一脸静贞恭慎、荣宠不惊的模样,更生怜惜。
她看了看皇后,语重心长地说:“皇后,你要记住,你是皇上的嫡妻正宫,是小君,这后宫里头的妃子,哪怕再得宠,也只是你的臣子,臣是要服从于君的。皇后管辖后宫基本上不需要皇帝的允许,从前在皇太孙宫、东宫里头,你因为身体不好,常让她们帮着处理宫务,如今你是皇后了,你记住你不答应,就是皇上也不能给哪个妃子什么‘协理六宫之权’。”
“在后宫里头,皇后就是主宰,是所有皇子、公主的母后,就算你身体不好,以后再无所出,将来也会比太子生母地位更高,以后也是比圣母皇太后地位更高的母后皇太后。你得自己立起来,哀家才能给你撑住啊。”
胡善祥越是谦恭礼让,太后就越是觉得她太委屈,甚至有些像自己当皇后时的情形,所以不管胡善祥怎么劝,但是在心里头,太后因为这事,对孙清扬再不复从前的亲近。不论朱瞻基的态度如何,在她跟前儿,一定是皇后为先。
这一点,从前她是做到明处,如今,就连心里头,也疼皇后更多,就像疼惜先前虽然做了皇后,却守着漫漫长夜,数更残夜漏,等待天明,委屈万分的那个自己。
胡善祥说服了太后同意孙清扬做贵妃、仪同副后的提议后,就提到了其他人的位分,何嘉瑜因为怀过身孕,加之最近她和胡善祥很是亲厚,胡善祥就提议给她晋个妃位。
即使公平守正如胡善祥,也一样会对和自己亲近的人有所偏颇。只要大面上不错,加之心里感念皇后的可怜,她的面子,太后自是不会驳的,满口答应了下来。
“不过,刘嫔虽然年纪小、进宫的时间晚,但她的祖父广宁伯刘荣为国操劳,英年早逝,皇上说过,不要冷了老臣们的心,她也得晋晋位分,以哀家看,就封为淑妃吧,其他的人,就依皇后你的意思,再呈上去给皇上看看。”
看到太后倦怠不欲再说的样子,胡善祥乖巧地应道:“是,母后,那臣妾就照您的意思,重新拟了名单,让皇上瞧瞧。”
太后没好气地说:“这样的事情,皇后你拿定了主意,皇上不过就是过过眼,这后宫里头的事,按祖宗规矩,就该皇后做主,皇上该管的事情,在前面的朝堂,他要是尽费些心计在这女人的身上,岂不乱了朝纲?”
胡善祥低下头:“母后训诫得是,臣妾知道了,只是这后宫里头,到底是侍候皇上的,总要叫皇上高兴了,他才更有精神用到朝堂。”
太后摇了摇头:“好好,你们夫妻同心,倒显得哀家这老婆子多事了,皇后你自个儿拿主意吧,总之听哀家的劝,不要太由着皇上的性子了,他本就是个主意大的,你再由着他,岂不翻了天去!”
胡善祥赔着笑道:“母后言重了,皇上幼承庭训,最是守礼,您别因为这事思虑过重,累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太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但愿吧,但愿只是哀家想得太多了。”
然而,在皇后离开慈宁宫、出门的那一刹那,太后仍然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她这个儿媳妇,并不像在她面前表现的那般全无担忧吧?
但愿皇上莫要辜负了皇后的忍让和贤德,自个儿还是得寻机敲打敲打他。
得知母后答应了立孙清扬为贵妃,仪同副后之事,朱瞻基再次踏入坤宁宫。
胡善祥早已梳好妆,她头戴龙凤珠翠冠,真红大袖衣霞帔,红罗长裙,红褙子,衣裙上用织金龙凤文,加绣饰。
见朱瞻基进来,本来坐在椅上的她连忙起身行礼,笑语盈盈道:“皇上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禀一声,臣妾这样好生失礼。”
朱瞻基扶起她,见她脸上虽带着笑容,眼角却隐隐有泪光,想是才哭过的缘故,轻声道:“皇后不必多礼,咱们多年夫妻,哪儿有那许多的虚礼,和从前一样就是了。”
虽然知道皇上不喜自己劝谏于他,但身为皇后,胡善祥却不能不劝着他,坐下之后,见朱瞻基神色还算平静,她就劝道:“从前皇上是太子,再从前是皇太孙,那会儿可以说家事,如今却尽是国事了,怎么能一样呢?讲到这个,臣妾倒真要和您讲一讲礼法了。皇上,臣妾听说,您近日总玩蛐蛐,如今朝政繁忙,皇上还是要顾及身子,有空的时间,好生休息才是。”
朱瞻基本来是因为皇后把事办成,高兴地过来和她说两句,谁知听到皇后和朝堂里的大臣们一样,也婉转劝他不要玩物丧志,就有些不耐烦,却也不好直接驳了皇后的面子,便移开些目光,低头看皇后的织金红罗长裙。
却一下想到孙清扬很少穿隆重的礼服,就是平日的常服,也多是颜色极淡,不由得幻想若这大红的皇后常服穿到孙清扬身上,会是何等的娇艳明媚。
“皇上可是觉得臣妾多话,不该如此一说?臣妾今日所说,只是希望皇上明白,这天底下的臣民,都是上有所好,下有所效”
朱瞻基听到胡善祥再度开口,目光就从她的红罗裙移向了她的头,眼神停留到皇后的凤冠上,想到自己在成亲之日暗下的誓言,不知何日才能实现,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他仍然克制地对皇后说:“皇后所说,朕记下了,玩蛐蛐也是闲时,皇后不必担心,朕以后少玩些就是。”
皇后忽见皇上的神色先是温柔,突然又转为清冷,虽然答应了自己,但神色较刚进来时的满面春风,疏离了许多,一颗心不由沉了下去。
这些年过去,她的心已经凉了多半,眼前这个形貌英伟、端审果决的男人,从来就不是自个儿心中幻想了无数次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良人,她早该知道,向他索要情爱就如同梦幻泡影一般不可得,如今,就是面对她的劝谏,也显得敷衍许多。
是因为他终于成为一国之君,所以再不想听到有人对他的所作所为发出质疑吗?
接下来的日子,朱瞻基觉得自己忙个不停,忙前忙后,忙得焦头烂额。
择吉日,谒皇陵,祭天,接见文武百官,准备内外朝贺。
重心是核实各地兵权分布,一面防着自己的两个皇叔心怀不轨,一面防着北方的蒙古、瓦剌、鞑靼趁着新旧交替之际趁火打劫。
商定洪熙的庙号,还有自己的年号——虽然这个大致也是首辅杨士奇几人商定,但是最后拿主意的还得是他,再三斟酌,最后选定的年号是“宣德”。
六月二十七日,朱瞻基正式登基,次年元月改年号宣德。因为和祖父永乐帝一样深切关心北方的边境,加之熟悉和习惯北方的生活,他放弃了洪熙帝把京师迁回南京的计划,仍留北京为帝都。
朱瞻基上一次参加的登基大典是他父皇洪熙帝的,那回他只是个陪客,这次却成了主角,礼乐部奏五行四时歌,上天地舞,礼官颂太祖、成祖、仁宗伟绩
七月初二日,宣德帝为洪熙帝上尊谥仁宗敬天体道纯诚至德弘文钦武章圣达孝昭皇帝,庙号仁宗,九月初六日葬献陵。
七月初八日,宣德帝尊母后张氏为皇太后,立太子妃胡氏为皇后,封太子良娣孙清扬为贵妃,贵妃勤率九嫔享副后之仪。
第154章 携手访松子(1)()
这一次册封,除了立皇后和贵妃外,还有太子良娣何嘉瑜为惠妃,良媛刘维为淑妃,这两个妃和贵妃一样都是有册文的,有印,无宝,只有皇后,有金印、金册和金宝。
其余还封良媛赵瑶影为贤嫔、良媛袁瑷薇为丽嫔,封太子昭训何宜芳、焦甜甜、徐澜羽三人为昭仪,宁承徽虽然出身卑贱,但念其曾有身孕,封为婕妤,这些就只有位分,没有册文了。但相较一些金印都没有的美人、选侍,好歹算是一宫之主。
册封皇后的时候,宣德帝命太师英国公张辅为正使,定国公徐景昌为副使,安远侯柳升持节,宝册上赞胡氏端庄纯一、柔顺肃雍。说两人:琴瑟和乐,有关雎好逑之美;赞胡善祥:夙夜儆戒,有鸡鸣相成之贤,事上秉孝敬之心,待下隆宽仁之惠,允言淑德,宜正中宫。特遣使赍册宝立尔为皇后
册封孙清扬则是以太保宁阳侯陈懋为正使,副使少师兼吏部尚书蹇义持节,册文上说:朕兹嗣统之初,肇建中宫之位,嘉乃贤淑,宜有褒升。尔孙氏毓自名门,早膺慎选嫔于春宫之久,茂昭女德之华。恭肃惠和、谐琚瑀珩璜之节;静庄纯一、循诗书图史之规。适予关雎乐得之心,克谨鸡鸣儆戒之道,夙夜匪懈辅益良多,用加祎翟之荣,俾冠轩龙之贰。特封尔为贵妃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孙贵妃的册文,是宣德帝字字句句都亲自斟酌过的,不像皇后的册文,泛泛而空洞。
太后看着那些册文,就想起去年里自己和郭贵妃的册文,当时只觉得花团锦簇,尽是些好词,如今再细细琢磨,洪熙帝待贵妃的情分,到底与自个儿的不同。也为着这个原因,她更加疼惜皇后,怜她贤良,惜她孱弱。
黄琉璃瓦歇山式顶,龙凤和玺彩画,门窗双交四椀菱花槅扇式的长宁宫里,益静带着一众宫女、内侍正在给孙清扬道喜。
等众人领了赏红退下之后,桂枝喜滋滋地说:“贵妃娘娘,您如今所居长宁宫,虽说是皇后的意思,但就是奴婢也看得出来,是皇上想您离他近些,东西六宫,东边为尊,皇上连长宁宫都让您住着了,这可比先皇时候的郭贵妃还要尊崇。”
孙清扬淡然一笑,拔下头发上的榴花镶宝金簪,披散一头青丝:“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以贵妃之身享受副后的待遇,有时候,本宫都不明白皇上这样,究竟是宠本宫还是害本宫。”
她看向立在一边正收拾所余封红的益静:“益静姑姑你得管管下面的人,叫他们明白居宠而不骄,富贵而不躁,当名利而能持,度进退而能守,不然这样下去,别人先不说,咱们自个儿就轻狂起来,岂不早晚步先皇贵妃娘娘的后尘?福静如今走了,苏嬷嬷年长,万事都得益静姑姑你多担待些。”
福静因为上次用口技装洪熙帝,帮着如今的太后瞒着朝臣后,已经功成身退,她因为这个本领,被荐到朱雀底下当差,也算是一展所长。
离开深深宫院,能够自由地生活,况且又能依自个儿的本事过活,福静虽然不舍,却也去了自个儿的新天地,所以孙清扬跟前,就越发倚重益静。
益静拿起桌上的黄杨木梳轻轻帮她梳理,虽然不像桂枝喜形于面,却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喜气:“贵妃娘娘怎可如此辜负皇上的一片心?皇上如今好容易能够自己做主,自然不甘让您蛰伏他人之下,虽说奴婢是后来的,但奴婢先前就听陈丽妃娘娘说过,在皇上的心里,只有您才是他的结发。如今他登基为帝,尚且不能随心所欲,只怕即使是这样,皇上还觉得您委屈呢,怎么会害您呢?皇上他是给您什么都觉得弥补不了那些年您受的委屈。”
孙清扬嘴角却含了一抹忧虑,连平日里老成的益静姑姑都这么说,长宁宫的人,私下里还不知怎么得意呢。
她端然道:“姑姑这话差了,宫里的后妃,都是为了让皇上高兴,绵延皇嗣,哪儿有什么委屈?本宫从来不觉得有半点儿委屈,若不是嫁到皇家,本宫又怎么有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难道定要成为那六宫里头的独一份才叫不委屈吗?母后、皇后,何尝没有她们的委屈?只是皇上心结颇重,本宫劝也劝不得,上回他说要给本宫副后之仪,本宫劝了之后,皇上索性直接去找皇后说了,这后宫里头的事情,要皇上插手,知道的,会说本宫得皇上宠爱,不知道的,哪个不说本宫轻狂?现如今,本宫就是说并无此心,也没人信的。”
一旁举着菱花镜的桂枝笑道:“可不是嘛,回回贵妃娘娘越是推辞,皇上就越宠着您,给得越多。依奴婢之意,贵妃娘娘若真不想要,下回索性坦然受之,说不准皇上还改了主意呢。”
益静看了桂枝一眼,想想刚才孙清扬所说的话,点头应道:“贵妃娘娘说得有理,奴婢也听说之前太后为了给贵妃娘娘副后之仪一事,训导了皇上,而且太后心里,对贵妃娘娘也存了偏见,若是咱们宫里头,不知收敛,太过招摇,将来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太后娘娘只怕都会盯着贵妃娘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皇上为娘娘打算也该稍微收着些。不过,就像桂枝说的,您越推辞,皇上越觉得您委屈,所以皇上那里,娘娘就是要劝,也得换个法子。”
孙清扬点了点头:“姑姑说得是,本宫是得换换法子。”
再见到朱瞻基时,她索性单刀直入地问:“皇上您把臣妾抬得这样高,是想让皇后难堪,还是让臣妾摔得更狠?”
朱瞻基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清扬,我为你做的这一切,你真的不明白吗?”
孙清扬嗔怪道:“皇上为臣妾所做的一切,臣妾自是明白,可皇上您明不明白,把臣妾抬得这样高,底下多少人妒忌着,多少人怨恨着,臣妾岂不是天天都像在油锅边上待着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推搡下锅。”
朱瞻基笑了起来:“清扬,你现在是贵妃了,不像从前是皇太孙贵嫔、太子良娣那样,上面压着你的人数不胜数,任何一个娘娘,都能找你的麻烦,你不得不谨小慎微,如今——”
他的手指往上竖了竖:“你上头,就是母后和皇后两个人,母后轻易不会越过皇后来管你,皇后那绵软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绝不会故意找你的岔子,至于其他的妃嫔,你叫她们站着,她们就不能坐着,你还怕什么,我的贵妃娘娘?”
听了朱瞻基的话,孙清扬仿佛才从梦里醒来一般:“说得也是啊,现如今不比从前,您是皇上,臣妾已经是贵妃了,就是飞扬跋扈,在这宫里头横着走,也没什么人能把臣妾怎么样了。”
朱瞻基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可不是嘛,你只管把我侍候好就是,走,给朕侍寝。”
见屋里没有其他人在,孙清扬拿起罗汉榻上的枕头砸到朱瞻基身上:“是什么是啊,皇爷爷的贵妃,父皇的贵妃,都是什么下场?张贵妃病故,和王贵妃脱不了干系,王贵妃病故,是她自作孽,还有那郭贵妃在这宫里头,得宠了就会有人惦记着下刀子,皇上只有一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僧多粥少,您哪回来臣妾这儿,第二天去请安的时候,臣妾不是感觉身上冷飕飕的?您的宠爱,可是为臣妾招尽人妒恨了。”
朱瞻基握着她的手,把她拖到自己怀里,低声笑道:“七十二妃,如此说来,我这后宫里头,还少了好些呢,等明年选秀,得好好挑一些补充。至于妒恨,你觉得不喜欢吗?那为何我每次来是谁说喜欢我的宠爱,嘤嘤呀呀叫得那么畅快?比起守着孤灯冷夜而言,还是招人恨来得好些吧。”
说话的时间,他已经上下其手,将孙清扬身上的衣服剥了个精光。
“虽说二十七日斩衰期早就过了,可父皇毕竟是您的至亲,这样急色色的,如何使得?”孙清扬紧紧拉住中衣,涨红一张粉面,半是哀求半是嗔怪地说。
朱瞻基轻揉慢捻,暧昧笑道:“这可是母后的意思,今儿个早起,我去给母后请安,母后还说她想早日抱上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