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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何修懿感觉不对劲,问,“到底是什么角色?”
沈珩说:“没细听我当时有一点着急。你不什么都肯接吗?我直接让剧组联系你本人了。”
何修懿点了点头:“对。”沈珩没有弄错;他的确是什么都肯接的。
何修懿的其实很高。他演的第二部戏就拿到了某个电影节的最佳男配角和最佳新人奖,谁都认为他的前途无量。谁知就在他事业起飞的当口,他的母亲被医院诊断出重病。于是,比起早出晚归满世界地拍戏,何修懿选择了在母亲身边照顾她。他母亲的生存期远远超过了平均,挣扎六年,年前去世,而他因为带着母亲四处求医问药,欠了亲戚们不少钱。
母亲过世之后;为了他喜欢的事业;同时为了还债;何修懿选择了复出。他拜托之前的朋友帮他“牵线”,却没想到这事没有那么容易——他已经29岁了,只演过两部戏,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现在,99年出生的小鲜肉们都担纲男一了,脸嫩得能掐出水来,而且都是偶像明星,有广大的粉丝基础,至于男二男三,都会留给公司提拔新人,要么留给投资商塞情人,都也不想弄个六年没演戏的、没粉丝的、没后台的、年纪也不算太小的家伙,而再小的角色,一般剧组也不好意思交给当年的最佳男配饰演。当然,也有可能一切只是因为他运气太差了——自打母亲病倒,他就一直没有被上天眷顾过,有时不信邪都不行。老同学们帮他找了两个月整,还是没什么可能拿到的角色。
何修懿谢过了沈珩,撂下电话,加了李朝隐剧组的演员副导演的微信。对方噼里啪啦打道,戏其实已经开拍了,就卡在这角色上了,让何修懿越早过去面谈越好。何修懿本人也想快点定下来,于是便和对方约定第二天在剧组位于本市的片场见面。
折腾一圈之后,何修懿继续观看左然那部电影——片子真的优秀,不论发生什么,何修懿都无法做到“中途离场”。
他看着电视屏幕当中的左然,深觉这是一个老天赏饭的人。左然有着完美的脸、完美的身材、完美的演技、完美的一切,然而却不是科班出身的。左然是名校理工科毕业的,有着“学神”光环,却不知为什么选择了“演戏”这条路。而最“令人发指”的是,左然在进入演艺圈的第四年便拿了个柏林电影节的银熊。
至于这位左影帝的性格,何修懿听说——就是冷。左然英俊、冷淡,有一种禁欲感,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总拒人于千里之外,感觉与这世界格格不入,记者一直很难采访到他。
想想也是,左然一路走到这里似乎不费吹灰之力——轻松考取名校,又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走出校园,转行成为演员之后名气、口碑、荣誉、地位一样不少,令其他人望尘莫及。应该没有什么是他无法得到的吧,久而久之自然“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总拒人于千里之外”何修懿胡乱猜测着。
何修懿其实还是羡慕的。他在重新出发之后一直都在努力奋战,同时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大败而归。六年前触手可及的东西此刻却是无比遥远,他有一些茫然无措。
休息一晚过后,何修懿如期赶到了剧组。
他没想到的是,李朝隐导演竟亲自接待了他。
李朝隐导演长得和电视上面一样,外表极为凶狠,眼眶是三角形,眼珠微微鼓出,瞳孔只露一半,吊在上面,露出下方大片眼白,看起来很怨毒,不过在传闻中对方人品非常地好。
“那个,”李导带着期待问何修懿,“你知道是演什么吧?”
何修懿笑笑说:“不太清楚,还没人告诉我。”演员副导演从未提及过细节。
李导伸出两根手指,有些难以启齿地道:“这一部片子吧,讲的是中国式‘宗族&039;,两个主角是同性恋。”
何修懿愣了愣,说:“哦。”怪了他不觉得两个主角和他会有什么关系。这种名导要拿奖的大片,不会请他担纲。
李朝隐道:“主演之一是柳扬庭。柳扬庭你知不知道?”
何修懿点头:“嗯。”他知道柳扬庭,当红的小鲜肉,长得相当漂亮,演技算是相当不错。
李朝隐继续说:“戏里有几场激情戏。柳扬庭呢,可能还是太小了吧,人很清纯,特别害羞,对于人前全…裸有些抵触,不大愿意拍那几场床戏、裸戏。我的观点一向就是,倘若演员没表现欲,那就干脆不要上了,绝对拍不出好东西。”
何修懿又是愣了愣地说:“哦。”柳扬庭,出道以来走的就是清纯路线,害羞,采访被问到kiss都会脸红低头避而不答,若是在戏里大尺度出演,的确与定位不是很相符——对于他这样的小鲜肉来说,转型还是早了点,没必要去冒现有粉丝流失的风险。可这和自己的角色有何关联?何修懿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你”李朝隐欲言又止,“你和柳扬庭,长得有些像。几场床戏非常重要,加起来有十五分钟,是体现主角内心的重要情节,并不是谁来替柳扬庭都可以。我几年前看过你的片子,演技肯定是没问题的了,比较适合那个。”话到这里,被人工切断了。
何修懿想:果然。他心里很清楚,柳扬庭出道时就总有人说他们俩长得像,还有些辨人能力不强的观众时常将他们两个人搞混,甚至有人搞了个连连看,何修懿消掉何修懿,柳扬庭消掉柳扬庭,不得连错,不少人说难度s级,是史上最难小游戏。不过,何修懿长得更“妖媚”一些,肤色白皙,有一双典型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水汪汪的,有时目光有些朦胧,看起来似醉非醉的,而柳扬庭则很简单,好像柔弱动物一般,未被俗世所沾染过。
何修懿也明白李导最初拒绝沈珩的原因了——自己与柳扬庭撞脸,自然是“啥都演不了”,而他突然回应沈珩的理由是,临到要上阵时,柳扬庭有些别扭了,激情戏推进不下去。
见何修懿沉默不语,李朝隐终于问出来:“你愿不愿意当柳扬庭的裸替?剧组一定会严格为你保密的。这是为了艺术,不要想得太多。镜头共有十五分钟,其实也是挺多的了。”
“裸替”何修懿说,“对不”他没有兴趣当什么裸替。
眼见对方摇头,李朝隐着急了,说:“我给你20万的片酬,五天。”
何修懿:“”20万五天,对于裸替来说,当真是天价了。一般来说,尺寸最大的一天也就2万块。
想到自己依然欠着的那些钱,何修懿立即被糖衣炮弹给腐蚀了。他硬生生地改口道:“好,我当。”
李朝隐长长地舒了一大口气:“委屈你了。”他只想导出好片子,不会顾虑太多事情。
何修懿唇角勾起一丝“妖艳贱货”的笑:“没事,他不想脱,我脱。”
随后,李朝隐将何修懿带到了另一个主演的面前。何修懿惊讶地发现,另个主演,竟然就是影帝左然!就在前一天,他还妄想着,如果能与左然飙戏一定非常过瘾,结果眼一眨便当真得到了机会,虽然自己只是替身。
李朝隐向左然解释了下经过,说:“何修懿会和你一起演激情戏。”
左然撩了一下眼皮,十分冷漠地看了何修懿一眼。他的眼睛非常漂亮,好像南北两极最纯净的冰川。冷是冷,却有种多年沉积而成的深邃。
李朝隐问左然:“没什么问题吧?”
“随你便吧。”左然回答,“谁都可以,我无所谓。”
左然是在何修懿“隐退”后成名并成为影帝的,在何修懿短暂的娱乐圈时光里,两个人从未有过任何交集,因此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何修懿觉得左然作为影帝看不上自己也很正常。
第74章 《又见余美丽》(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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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修懿:“嗯?”
左然说:“扑克牌;312。”“312”是左然的房间号。
何修懿放下了剧本:“哦,好,等两三分钟。”左然叫他打牌这个行为里边藏着细心——他作为一中途进组的人,只在片场出现的话很难拉近与众人的关系。不论中外,员工下班之后都经常会参与聚餐、泡吧等等活动,而“打牌”呢;无疑是不大会讲话的人最喜欢的选项——既能增进感情,又不需要尬聊。
挂断电话,何修懿拿起房卡揣在裤兜里;轻轻地带上门;在酒店走廊里迷路了一会儿;最后乘坐了距离312最远的一部电梯下楼。等出现在左然房门外时,已经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了。
房间里的人是左然、录音师、副美术;还有一个平常举话筒吊杆的“杆爷”和一个美术助理分别坐在录音师和副美术身后。
录音师一看见何修懿便招呼道:“嗨我亲爱的朋友;快点过来”
何修懿听说过;录音师莫安早年是从事译制片配音的;可以把译制片配音后期做得炉火纯青;不比原音差上多少——喊真的有喊的效果;低语也真的有低语的效果。后来莫安“转行”录音,发展得还不错;不过开口说话总有一股译制片的味道;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习惯成自然了。
左然问道:“双升;会么?”
“哦;会。”
左然又道:“按这个剧组的规矩,输牌的人都要接受对方在他脸上画道。”
“好。”自己是无所谓,不过何修懿有点难以想象左然被人在脸上画道。
抽签的结果是,左然与副美术一组,何修懿与莫安一组。
何修懿其实打得并不好,而且,左然太会记牌和算牌了,每人打过什么、同伴手里还有什么、对家手里还有什么,似乎一清二楚、轻轻松松、毫不费力。没过多一会儿,左然与副美术便升级到了“8”,而何修懿一组依然停留在“3”。
何修懿脸上被左然画了5个道道。左然修长的手指拿起马克笔,拔开笔帽,微微倾身,在何修懿脸上勾勾抹抹。他靠得近,动作也轻,淡褐色的眸子十分明亮,认真地盯着何修懿的脸,动作优雅得像是握着油画笔,即将在一块画布上描绘缤纷的色彩。何修懿看着左然扬起的脖子,喉头“咕”的一下,没来由地将视线往左右瞥去。
至于同样输牌的莫安,则由副美术负责处理。
第七次又要输牌时,莫安开始唉声叹气:“天哪伙计,你怎么能打那张‘k’?”“噢,请你不要这样,噢,上帝啊。”“看看这手牌有多烂,就像呃,我是说,看看这手牌有多烂。”“嘿,瞧瞧,大伙都来瞧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何修懿说,“是左然太强了。”
从这次起,每次输牌,莫安都仔细地与何修懿复盘,一张一张牌地讨论,表情是剧组开会时从来没有过的专注。他还说,他的“牌魂”也许是遗传自他妈。他妈打麻将打出颈椎病,医生喝令她再也不许碰,他妈便将牌友叫到家里。她自己是没打,但是靠在后边沙发背上看着人打,还给别人支招,已持续了数年。
尽管何修懿与莫安态度很好,脸上的道道却还是飞速地增加着,到了晚上十一点整,左然一组已经升到了a,何修懿一组却只勉强升到了4,虽然何修懿觉得赢的唯二两把还是左然有意放水了。
被屠了。
“收拾收拾回去睡了,”左然嘴角似乎勾起了一点点,“先都去把脸洗了。”
莫安先走进了房里的洗手间,而后是副美术、左然,何修懿是最后一个从地毯上爬起来并去洗脸的。
在冲水前,何修懿看了看自己左右脸颊。
“”竟然还行不丑,不像莫安脸上那样乱七八糟一堆笔划。
两边都有黑色马克笔画过的痕迹,但都不长,左然很体贴地没有“毁了”他这赖以生存的脸。
“?”又看了十几秒,何修懿突然觉得不对劲。
那些笔划看着十分随性,似乎毫无规律可言,可是若是仔细盯着,便能发现全都很像英文字母。
不对不是英文那是什么?
何修懿耐心辨认着,并用他的手机记录:连笔连得十分潦草,但还是看得出形状。
打牌一共输了十次,正好凑了十个字母。
何修懿将十个字母放进搜索引擎,一点,关于它们的搜索结果立即被呈现出来。
是句法文。
意为
何修懿继续往下看:
意为:
何修懿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那个声音那么清晰,仿佛一匹骏马从远方奔腾而来,踏碎了他心头原本井然的宁静,又有点像离弦之箭飞跃空旷场地正中靶心时所发出来的闷声。
这是什么意思?
何修懿记起了那次耳光事件。柳扬庭不想被人抽耳光,于是导演组叫自己去替。左然面对自己没下去手,却狠狠地甩了柳扬庭一耳光。十几天来,何修懿一直以为左然是“惩奸除恶”的大天使,从来没往其他地方想过。
难道
不对,不可能。
左然入圈六年,从没有过负…面新…闻,坊间传闻都说,他从没有男女朋友,更不要说“一夜情”“约…炮”或者“潜规则”之类的了。而且,近二十天相处下来,何修懿很佩服左影帝的人品,并不觉得左影帝是那种随随便便撩人上床的人。
至于真心喜欢,更加可以排除。
耳光事件发生那时,他们俩才认识五天。即使现在,也还不到二十天呢。二十天中,两人交流仅限拍戏,几乎没有额外接触,左然也一直非常冷,没理由突然爱上了。那个可是禁欲的、洁身自好的、从未有过绯闻的、对感情很认真的,左然。就在一周前的剧组聚餐上面,左然还说“他们对待感情的态度,很无聊。”何况,何修懿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左然爱上的。
何修懿想起来,下午在拍戏时,沈炎有句台词就是“我想要你”,当时自己表现不好,十分僵硬,ng了n次。此时重提,难道是个善意取笑?左然是在开小玩笑?逗逗自己,加强两人间的联系?
听上去挺奇怪的,可是却是最佳答案。
算了,不想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又没有怎么样,别自己乱想了。
先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家族上,不要无谓担心。
也许是因为白天太劳累,心里惦记着事的何修懿居然还是睡得不错。
清晨回到棚子,家族继续拍摄。
“沈家大屋”剧情其实并不算多,第二天拍摄便推进到了沈炎、宋至二人情意最浓的几场。
几场当中,有个吻戏。
左然将何修懿压在墙上,胸膛抵着,手指扣着何修懿的十指,拉高了按在他身后墙上。
两周来第一场吻戏,左然演得十分动情。
他裹住了何修懿的舌尖,在对方口腔内扫荡,还用舌尖舔…弄何修懿的上膛,前后轻扫,有时似乎可以碰到他的喉咙。
嘴唇被亲肿了的何修懿觉得自己仿佛要被吞噬了。
迷迷糊糊当中,何修懿想起了昨天打牌之后自己对着镜子所看见的法文:
不知道为什么,连他都记住了。
李朝隐给他们摆了半天姿势,最后终于觉得比较有“美感”了,才回到了监视器前:“全场安静。55场1a镜。一二三,走。”
何修懿趴在大床上,几秒之后,感受到了温热的唇落在后颈,左然睁着明亮的眼,吊着眼睛向上看何修懿,舌尖轻轻刷过对方皮肤。而后那个吻缓缓地向下,何修懿扭了下,演出了一副十分感动的样子。
大约十秒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