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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半夜的时候不住的喊热,似乎模模糊糊的醒来了一阵,迷迷糊糊间竟然依稀记得有人喂她喝了水,喝了一杯,还觉得渴,又糊里糊涂的多要了一杯,然后,还有人用帕子蘸了温水给她擦了汗,或许是潜意识知晓那人是何人,一直觉得十分安心,便一直拉拢着眼皮,放心由他伺候着,未曾醒来。
这一觉,只觉得睡得昏天暗地。
第二日一早醒来,便见身旁的人早已经起了,旁边的位置空着,而屋子外头欢呼不断,纪鸢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爬起来,恰逢屋子被人从外推开,霍元擎身披了一件黑色斗篷大步走了进来,他的斗篷上、头发上、眉眼间依稀可见白色戎状之物,纪鸢顿时睡意皆无,一脸惊喜的看着霍元擎道:“公子,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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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一夜过后;霍元擎瞧着精神奕奕的;整个人的精神劲儿全都回来了;浑身上下的威慑瞧着更甚了。
一进屋;他便立马解下了身上的斗篷;在门口抖了抖斗篷上的雪花;冲纪鸢道:“嗯;下雪了”
说完,将斗篷搭在一旁的交椅上,又弹了弹身上的雪渍;走到屋子中央的火炉旁,拿着火钳拨动了下火炉子里的炭火,将身子烤热了;这才走到屏风处;将纪鸢的衣裳都抱了来,冲她道:“可睡饱了?”
边说着;边似乎要将纪鸢从热炕的被窝里给挖出来。
其实;炕上热乎乎的;屋子里也烧了炭火;一点儿都不冷;可是;窝在被子里终归是舒服的,纪鸢隐隐有些不想动,不由抬眼往外瞧了一眼;道:“菱儿她们呢?”
“玩雪。”
霍元擎缓缓道;见纪鸢一副不想动的模样,只无奈摇头,片刻后,想了想,道:“一会儿雪停了,是想去湖边钓鱼,还是去山上寺庙里走一遭?”
似乎是想要诱拐纪鸢起来,说完,见她脸红扑扑的,忍不住伸手过去捏了一把,纪鸢微微咂舌道:“去寺庙?是灵隐寺么?山路本就艰险,如今又落了雪,怎么上去啊?”
显然,纪鸢对于上山的兴趣要大于钓鱼的,毕竟,灵隐寺对于纪鸢而言是特别的,往年每年都会随着尹氏一道上山祈福,整个京城,除了霍家,也唯有灵隐寺是她所熟悉的了。
不过,她如今可是有孕在身之人,当年做姑娘那会儿搁在这样的天气都是不敢上山的,更何况现如今这境地,是万万不敢的。
至于钓鱼么?
忽而想起去年此时,亦是下雪天里,据说,正是大公子欲往湖边垂钓,这才得以凑巧的将落水的她给救下,没成想,这一救,倒是成为了二人羁绊的开始,如此想来,纪鸢冷不丁对那雪中垂钓倒是隐隐有些兴趣了。
当即,便兴冲冲的冲霍元擎道:“山上大雪封山,山路难走,唯恐生了意外,公子,咱们去钓鱼罢,去钓鱼罢,钓几条肥鱼儿中午炖鱼头汤喝”
霍元擎本想与她说,庙里的贵人要下山,天还未亮便有庙里的小沙僧在清理山上的积雪,登山虽难,但是于他而言却是不值一提的,不过见纪鸢如此兴致,又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便将话隐了下去,只定定的看着她,溺宠似的扬了扬唇,道:“好,今日垂钓,待积雪融了后再上山。”
纪鸢听闻双眼弯弯,这才一把咬牙将被子掀开,有动力起了。
她刚掀开被子,一件厚厚的袄儿便披在了她的身上,霍元擎直接连袄儿带人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抱到了火炉旁,给她穿起了衣裳来,一切举止动作都是那样的自然,纪鸢压根还未曾反应过来,就下意识的将手伸到了袖子里,纪鸢觉得,在霍元擎跟前,她成了个三岁的小孩。
有时候恶趣味的想想,许是霍元擎儿时并无任何玩伴,故此,想要在她身上早早童年的乐趣,不过,每每这般想来,自己都被自己这样荒唐的想法给乐得不行,其实,越相处越发觉得霍元擎此人,面上瞧着冷若冰霜,顽固不宁,其实本质却十分简单易懂,心也十分柔软,只要你耐着性子撒撒娇,用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瞅着他,无论什么事儿,定会松口成了。
早膳的膳食十分丰富,皆是乡下村子里吃的吃食,不如他们往日在府里吃的精细,但是什么馅饼,肉夹馍,羊肉泡馍之类的吃食,口味极为特别,纪鸢还是打头一回尝过,听说,乃是西北口味,庄子里的厨子是打西北方向来的,因太子幼时喜欢这一口,便特意将人从西北请来了。
霍元擎见纪鸢喜欢,便道:“太子不常来,你若喜欢的话回去时便将这厨子带回府,以后让他天天给你做。”
纪鸢忙摇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这这可是太子的厨子,咱们怎么能跟太子抢人,况且,我我也左不过是觉得新鲜罢了,尝了这几次就够多,尝多了就腻了”
霍元擎却挑眉道:“那就尝到不想尝了,再让他回来便是了。”
不待纪鸢再说什么,就径自起身了,冲她道:“一会儿雪该停了,出去走走。”
说完,吩咐人准备用具。
纪鸢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脚下踩着羊皮小靴,身上厚厚的袄儿都裹得鼓起来了,外头还披了一件快要齐地的长斗篷,出门前,抱夏寻了斗笠来,霍元擎跟纪鸢一人戴了一个,村子里村民们下雨外出干活或者湖边渔民们戴的那种大斗笠,待在他们两个的头上,隐隐觉得有些稀罕滑稽。
装扮完毕,出门后,只见整个世界银装素裹,放眼望去,眼之所及,全部是一片片雪白色,此时天上还在飘落零零散散的雪花,这才知道,昨夜竟然下了这么大的雪,从屋子里出来,一直出了院子,远远只见山间全白了。
霍元擎牵着纪鸢的手,两人在雪面上缓缓而行,昨夜定是下了鹅毛大雪,一夜的时间,大雪快有一指高了,脚踩在上边,吱吱作响。
二人出了小院,来到庄子前院的时候,只见菱儿跟芍药几个正在雪地里跟庄子里的小孩子打雪仗了,几人追追跑跑,小孩脸上痛得通红,却十分欢快,霍元擎跟纪鸢二人携手过去时,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娃正摔得屁股尿流,还没反应过来,忽而蹭地一下又一跃而起了,抓起地上的雪揉成团狠狠砸在另外一个小男娃身上,然后跳起来就跑,跑得时候,头还在往后看着,正好往纪鸢她们这个方向跑来了,差点儿撞了过来。
菱儿眼尖,瞅见了霍元擎跟纪鸢一行,眼瞅着那小男娃要撞上了,吓得浑身都要冒冷汗了,整个跳了起来,朝着小男娃手舞足蹈道:“三娃子,三娃子,你你还不赶紧停下来——”
然后为时晚矣。
只见砰地一下,那个叫三娃子的小男娃又扑腾一下倒地了,撞上一块铁板,他脸都麻了。
三娃子一扭头,便瞧见一双华丽的皮革战靴出现在他脚边,视线渐渐上移,再往上移,他脖子都快要拧断了,终于瞧清楚了对方的脸,下一瞬,小脸煞白,立马爬起来往地上一跪,抖着音儿惊恐求饶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整个小身板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此时,院子里打闹的一众小孩全都停了下来,纷纷紧张得原地跪下了下来。
菱儿亦是一脸紧张的跑了过来道:“主子您没事儿罢!
抱夏走过去往菱儿胳膊上用力的拧了一下,白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道:“都什么时候了,竟还如此莽撞,如今主子这情形,若是被撞到了该怎么办?尽知晓瞎折腾!”
说完,立马使了个眼色。
菱儿见大公子面色不明,立马跟着扑腾一下跪下道:“都是奴婢不长眼,在院子里瞎闹腾,差点害了主子,主子,您要罚就罚奴婢吧,这几个小孩儿不懂事,您您就饶了他们吧?”
抱夏听了用力的瞪了菱儿一眼,认错就认错,怎么说着说着又开始求情起来了。
瞪完,偷偷去瞧纪鸢跟霍元擎的眼色。
纪鸢也看了看霍元擎,见霍元擎并未曾动怒,一个小孩子,这类小意外对于霍元擎来说,压根是不值一提的,方才远远瞧见小男孩朝着他们跑来,纪鸢完全不担心,因为,身边有霍元擎在。
想了想,便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男娃扶了起来,看了看对方煞白的小脸,严厉道:“今儿个有菱儿姐姐给你们求情,便不罚了,但是,要注意往后可不许再像今日这样虎头虎脑的,撞了旁人也不好,知道么,好了,你们去玩你们的,叫其它小伙伴也起来罢,就在这玩也可以,但是要看着点儿,知道么?”
尽管纪鸢故作严肃,但声音细软,看得出没发怒,小男娃神色一松,只有些激动道:“多谢多谢仙女姐姐”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瞅了眼旁边的霍元擎,惊魂未定的道了
声:“多多谢老爷”
说完,立马脚底抹油,溜了,并招呼一众小伙伴们麻利开溜,哪里还敢在此处逗留。
原本面无表情的霍元擎听到小男娃的话,不知怎地,脸一点点黑了。
仙女姐姐?
老爷?
也不知想起了什么,顿时,霍元擎眉头皱得紧紧地。
打发了小男娃,一抬眼,只见菱儿还处在那里,巴巴瞧着她,纪鸢咳了一声,严厉道:“就罚你将公子的所有渔具给送到湖边去”话还没说完,就见菱儿眉开眼笑的说了声“好嘞,
主子公子放心,奴婢一准赶到前头给你们送过去”,蹭蹭跑没影了。
纪鸢顿时有些无奈,片刻后,又忍不住乐了乐,菱儿素来喜欢小孩,院子里新进的跑腿小丫鬟也素来最喜欢黏着她,方才见她跟小孩子们闹成了一团,纪鸢心里忽而就变得十分柔软了起来,她肚子还没隆起了,就开始想象往后长大了是一副什么模样了。
收回目光的时候,却见霍元擎正拧着眉,目光奇怪的看着她,纪鸢有些不明所以,晃了晃他的手,道:“怎么了,公子当真恼了?”
霍元擎抿了抿嘴,不明所以的道了句:“还是生闺女好。”
不毛糙。
还显小。
纪鸢听得半知不解,还是过了好一阵,脑子里哗地一下跟开窍了似的反应过来了,顿时双目微微瞪圆了,一时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霍元擎皱眉看了她一眼。
纪鸢牵着他的手,乐得压根停不下来。
头一回发觉,眼前这男人竟是如此的幼稚及小心眼。
245()
湖在庄子外;是村子里的湖;比较大;里头鱼儿多;庄子里也有;不过比较小;鱼也多是家养的;霍元擎领着纪鸢去了庄子外头垂钓,顺道一路赏赏雪景。
外头路不好走,雪地又未曾被清理干净;怕纪鸢冻坏了脚,又怕路滑,摔着便不好了;出了院子后;霍元擎便将纪鸢背在了背上,两人一步一步;慢悠悠的晃悠过去;抱夏等人也极为有眼力见;远远地跟着;没有上前打搅。
趴在霍元擎的背上;走了没两步;霍元擎便偏头问她冷吗。
纪鸢将头摇得跟只拨浪鼓似的。
浑身暖呼呼的,昨夜睡的大炕,今儿个早上出门又吃的多;穿得多;浑身被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出门走了这么一小截路,背上都隐隐快要冒汗了。
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不多时,已经来到了湖边。
湖诺大无比,被一片白色包裹着,连水中的倒影也悉数全是白色的,湖面还尚未结冰,湖面上冒着白气,整片天地都连在了一起,景致甚是美丽壮丽。
湖边一处用木桩及稻草搭建了一座小亭,去时,菱儿早早便抄近道赶到了,将一应渔具、饲料都摆放好了,霍元擎却吩咐将用具挪到了一旁的空地上,直接在雪中垂钓起来,彼时,雪势渐渐变小,偶尔几片雪花零零散散的飘落,他们二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头上又带着斗笠,是不打紧的,不多时,纪鸢也手捧着暖炉坐在了一侧,霍元擎见她过来,将他宽大的斗篷一拉,直接将纪鸢整个人给裹了进去,两人静静地依偎在这广阔无垠的湖边,只觉得整片天地只剩下了彼此似的。
大概是霍元擎钓鱼极为认真,又或许钓鱼本来就是陶冶情操的一件事情,他坐下后,就开始全神贯注了,所有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远处的鱼竿上,刚开始还好,可是过了一阵,见鱼儿老不上勾,纪鸢便开始有些无聊起来。
拉拉垂落到了雪地上的衣角,理理毡帽,暖炉凉了,偷摸将手贴进他的咯吱窝处取暖,末了,又用手指头在他腿上百无聊赖的写字比划,写着写着一时没注意,慢慢往里走,然后,嗖地一下,自己的手腕忽而一下被人一把捏住了,纪鸢支着小脸,便瞧见霍元擎双眼还依然一本正经的盯着湖面上的鱼竿,嘴里却低低道了一声:“别乱动。”
纪鸢一愣,下一瞬,脸唰地一下红了,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举止有多么的不规矩。
立马想要见手收回。
手腕却被人捏得紧紧地,片刻后,霍元擎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纪鸢一眼,纪鸢小脸微微胀红,霍元擎低低咳了一声,水下鱼儿四处逃窜。
不多时,大掌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又缓缓上移,握住了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纪鸢也微微咬了咬牙,两人心照不宣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缓解这一尴尬局面。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纪鸢的错觉,总觉得握着她的那只大掌用力的收紧了,抓得她指骨发白,过了好一阵,这才缓缓松开。
湖边无甚遮挡之物,偶有轻风掠过,雪花被吹到了二人的发间,纪鸢见霍元擎的斗篷上,长发上沾了些雪渍,便从怀里摸出帕子替他擦拭,完了后,又见大冬日里他额头上竟然冒了微汗,纪鸢也一并细细致致的替他擦拭了,霍元擎低头的时候,正好瞧见纪鸢手回的手,目光在她手中微顿,不多时,眉间蹙起,忽而一把从纪鸢手中将那块帕子夺了过去,看着一眼,皱眉道:“怎么还将这东西攥在身上?”
只紧紧捏着,难得有几分严肃的瞅着她。
纪鸢挑了挑眉道:“公子瞧清楚了,这可是新的,不是原先那一块!”说完,将帕子打开,冲他道:“您瞧,式样虽一模一样,可是这块帕子瞧上去要新上许多”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想了想,又继续道:“之前那块帕子旧了,原也是图个热乎,便整日攥在了身上,正想要收起来保管的,便绣了一块一模一样的,只不过以前手艺蹩脚,帕子针脚是磕磕碰碰的,如今手艺娴熟了,绣出来虽一模一样,到底不是原先那个味道了”
纪鸢颇有几分感慨道。
霍元擎便又将帕子夺了过去,细细一瞧,果然,款式瞧着一模一样,却不是原先那一块,想到这帕子是她亲手绣的,细细看了一会儿,只将帕子攥在了手中,不多时,趁着纪鸢不注意,悄悄塞进了自己衣襟里。
纪鸢瞧着面上未显,嘴角却微微翘起。
提到了这块帕子,忽而又想起了昨儿个在笙箫院里的那一幕,纪鸢只忍不住开口问道:“昨儿个让公子将那陈氏放了,公子是不是恼了?”
霍元擎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的,她也素来知晓,她不应当着众人的面去求情的,毕竟陈氏罪有应得,她害得不仅仅是她,还有霍家未来的血脉子嗣,霍元擎虽然狠,却在情理之中。
从昨儿个回来至今,两人便再也未曾谈论过昨儿个那桩事儿。
不知对方生没生生气,毕竟,昨儿个他松口太快,纪鸢多少有些拿不准,故此一问。
霍元擎摸了摸纪鸢的脸,让她靠在他的肩上,道:“没恼。”说着,语气一停,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