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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的离开了。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没有了花魁,还有什么兴致看下去,之前去一趟红花楼都要花上一大笔银子才能见到佳人,如今不花一文便能近身观看,天下哪有不爱占便宜的道理。
我站在那灯笼下,凉风阵阵,漆黑的水里再无波澜,只是随着风吹缓缓拍打着河岸,此时我那胸口的位置,似乎像这清水河,幽深无底,空牢牢的难受。
天下男人皆好色,邻家哥哥要动心。
晚上陈棉回去的时候,我正在假睡,虽然闭着眼睛,却还是感觉自己的眼睫毛不受控制的一抖一抖,这是心虚,我知道,却只能强撑。
我以为他会走过来一脚将我踢下床,他呼吸的气息一点一点喷到我的脸上,弄得我怪痒痒,却仍旧不敢造次,毕竟有错在先,他的脑袋慢慢离开我的床前,有凳子推拉的声音。
我开了条缝,刚想看,那人却不厚道的笑起来,“起来吧,早知道你没睡,还装。”
看来没生气,我一咕噜爬起来,先去喝了两杯水,可怜巴巴望着他,意图蒙混过关。
“你看我,为你创造了一个多好的机会,英雄救美,戏曲里不都这样写的吗,我就是那红娘,你们就是那鸳鸯,不用谢我。”话虽如此,却还是不敢抬头看他,他刚进房,衣服已经不是原先那套,想是在思思姑娘那里讨了好,换了一身红花楼端茶倒水小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甚是好看。
他似乎在看我,我接着大言不惭道,“若是以你寻常的进度,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跟人家肌肤相亲,若不是我,今晚的美事哪能轮得到你。”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似乎心有所想,我拿手在他眼前晃晃,该不是那魂还没回来吧。
突然,他两颗亮晶晶的眼珠子直直朝我看来,次奥,老子是男人,可是,可是这眼珠子也太好看了吧,似乎聚满了莹润的光芒,稍有不慎,便会被它吸入其中,“傻缺,你说对了,我得感谢你,我是男人,我爱的是女人。哈哈哈哈哈。。。。。。”
次奥,笑的真渗人,搞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思思姑娘看着清瘦,可是抱起来有肉,腰上盈盈一握,那胳膊如同抹了东海的珍珠粉,光滑细腻,抱着她的时候,我近处观察过她的脸,就跟咱们早上吃的那鸡蛋,刚剥了壳,嫩嫩的就想咬上一口,今日游船,不虚此行。”
他罗里吧嗦说了一大串,我大概明白他要干什么了。
跟陈员外一个见地,看见喜欢的姑娘,争取不惜一切代价,娶到手。
“那你得跟我看完了堂会,要不然惊动了我爹,我这趟算是白下山了。”他今晚这么一闹,明天长安街都就知道思思姑娘跟陈家少爷私定终生的事情了,陈员外如果知道他下山了,我还能跑得了吗,我可不想被宋之书再念叨,尤其是一边说着苏贤汝的好,一边哀其不幸,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明日堂会,就在兴隆斋办,那门口敞亮,明天咱们会会那瑶仙,看看是个什么国色天香的主。”
兴隆斋是陈家这次新开铺子里最大的那间,门口就是一处空地,人来人往的也不少,可那地方却不能外人去摆摊,就算干晾着,也决不能有人占地。
兴隆斋两旁的铺子前或多或少都摆了些叫卖的玩意,陈员外大手笔,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钱。
听说这次陈员外找了十分有名的厨子,专门在兴隆斋搭手,长陵城的官员也去捧场,还有专门的雅座包房,都为来瞧瞧青州城这个瑶仙,到底怎样让人赞不绝口。
可不就是个好日子,有包房座位的自然不着急,那些只能站着看得早早到了兴隆斋,角儿还没登场,看客早就围了个水泄不通,长安街空前的热闹,有的人还抱了孩子出来,只为讨个好彩头。
门前搭了个戏台子,照例是陈员外的大排场,当不辜负青州戏班的名声。
陈棉在自家酒楼提前定了包房,正好能看到对面戏台,小顺子过来领了赏又送上一壶美酒,说是高粱酿,今年醉仙坊出的新品,头一份,尝个新鲜,末了嘱咐一句,这酒绵软味长,需得细细品味。
陈棉起身走到栏杆那里,双手撑住往下环顾,似乎在找什么人,我一巴掌拍到他屁股上,乐呵呵问道,“在找思思姑娘?”
第十二章()
弱柳扶风,夏日的衣衫分外薄透,思思姑娘里面穿了一件碧色的薄纱,外面又披上一条白色轻纱,看上去凉快得很,眉眼含笑,欲说还休的看着陈棉,她今日眉毛画的格外别致,就像两条柳叶,恰好她眼睛的形状也像粗一点的柳叶,在我看来,远远挂了四根柳叶在脸上,确实别具一格。
那丫头到先看见了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冷哼一声,便瞥开不再看我,似乎多看我一下能长针眼似的。
陈棉上前领了思思姑娘落座,次奥,老子的座位呢,趁那孙子屁股还没着座,我蹭的一脚踢过去,又飞快闪身过去,翘起二郎腿看他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怂样,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佳人在侧,他又怎么会跟我一般计较,我喝这茶跟思思姑娘并排坐着,这里看下去,戏台上的状况一清二楚,小顺子做事果然干脆利落。
那小丫头见状,更加觉得我不是正经玩意儿了,站在思思姑娘那里一双杏眼怒目而对,好个陈棉,这么多小美人为你打抱不平,少爷我还就爱看热闹了。
我对那小丫头咧嘴嘿嘿笑道,“小姑娘,你牙上有根韭菜。”
那丫头连忙闭上嘴巴,一手掩着脸,一手忙着去抠,倒是那思思姑娘心思细腻,回头轻声说道,“双儿,你什么时候吃韭菜了。”
那丫头登时反应过来,一张笑脸骚的又红由白,我摇头晃闹佯装不知,她也只能恨恨跺了两下脚作罢。
陈棉不知道从哪又搬来一张红木雕花椅子,为了不唐突佳人,又为了更好观戏,他挨着我那张椅子坐下,一条纸扇啪的拍在我头上,看上去无比自然,就像演练了数百回一样。
“为兄不跟你计较。”次奥,又占老子便宜,据苏绣讲,我跟陈棉出生时辰差不多,混了也就不知道谁大谁小了。
思思姑娘拿出帕子擦擦嘴角的茶水,又递给陈棉,那孙子两眼放光的接了过去,握在手心不舍得擦,鼻子却在偷偷闻着上面的胭脂气息。
我翻了个白眼,真是好色。
戏台上一切准备妥当,随着锵锵锵的声音,配角们先上场了,好一出花开富贵,陈员外这种大胆外放,明朗直接的表达深得我意,不一会,那旦角登场。
挺拔的身姿,头戴束发紫金冠,鬓若刀裁,眉若墨画,双颊粉红似春日拂晓,丹唇轻启如东海珍珠,着牡丹富贵大红箭袖,束着金色飞凤长穗宫绦,外罩八仙过海排穗褂,脚蹬青缎白底小朝靴。
婉转回眸间,一悲一喜一抖袖,让人情不自禁跟着心颤神伤,泫然若泣,眸中带水泛起点点云烟,双眉紧锁,似有万种愁绪,悠扬辗转,妙不可言,就像那杏花铺面,微雨迷蒙。
“果真妙人。”陈棉看得有些痴傻,我拂去不知哪来的雨水,抬头望望天,竟是艳阳高照,许是今日眼睛累了,思思姑娘蹙眉端坐,我用肘子捣了捣那孙子,岂料他突然惊讶道。
“傻缺,你看,那是不是你家那个痴儿。”顺着他手指去的地方,我看到那两年多不曾见过的仇人。
他站在人群当中,虽是拥挤,但仍显得不落俗套,气质卓越,白皙的面庞一直看着那戏台,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他脸上神情,只觉得这短短两年,陈棉长个了,苏贤汝长个了,为什么只有我,窜了那么短短一点个头,便再也不动弹了。
“那痴儿也爱看戏,你爹近来管教可松懈不少啊,你来都得偷偷摸摸,他却可以光明正大,你看你看,他眼珠子都转不动了,估计看上那女旦了。”陈棉愈发显得话痨了些。
我都看不清楚,他又怎么瞧得真切。
竟说些胡话。
苏贤汝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主,我倒真想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够有点情绪,哪怕生气,暴跳都好,可惜,那就是跟木头。
“亲爹,想想我过后还得回庙里去,就恨不得重新投胎,苏绣还说去看我,半个人影也没见到。”我耸拉着脑袋,台上好看,不少人往上面扔碎银子,真替那姑娘的头担心,万一哪个不注意的,咋伤了人家。
“这些粗俗的人,竟不知道怜香惜玉。”说罢,陈棉回过头去满脸堆笑的望着思思姑娘,二人就像普贤寺发情的野猫,处处张扬着怪怪的气息。
“对了,傻缺,你大姐去年嫁给长陵城卖豆腐的了,听说还添了个男孩,就是赵家,长林街上那个赵家。”陈棉突然转过脸,贼兮兮的说道。
“次奥,什么时候的事,宋之书居然没喊我,宋春自己也不来看我,次奥,我还是她弟弟吗,你竟然知道,宋夏呢?她没嫁了吧。”我一把拽住陈棉的袖子,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茶水,那小丫头诚心害我,这水滚烫,烫的我胳膊立时起了个大泡。
宋春只比宋夏大一岁,宋春都有孩子了,宋夏八成也快出嫁了。
陈棉面上有些难言之色,吞吞吐吐,“那个,说出来你别怪我,宋夏今天好日子。。。。。。”
次奥,这孙子肯定是故意的,看戏看到兴头上,再告诉我宋夏今天就要出嫁,我跳起来反手给了他一巴掌,“你等着!”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人群里有人看过来,走得急,也看不清究竟,反正丢脸的是他,我跑的很快,这样的日子,宋之书还是没有派人送信给我。
我边跑边骂,骂着骂着声音也没了,次奥真没出息,随意抹了两把眼泪,我躲在门口的柱子旁,宋之书好像老了一些。
身子有些驼背,依旧那么瘦,苏绣倒圆润了不少,正抹着眼泪靠在宋之书怀里,宋秋,宋冬,宋婉陪在旁边,宋夏已经走远了。
第十三章()
他们一行人准备回院的时候,宋婉突然不知怎么眼神就好起来,捂着嘴看着我身旁的柱子,我急忙挥挥手,示意她别声张。
宋婉也倒聪明,跟一旁的宋冬说了几句,等他们都回去,她才来到我这。
宋婉都长这么高了,我却还是这样矮,宋婉比我大两岁,也比我高了半头,一双灵气的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遍,张口便笑道,“阿缺,你怎么还这么矮。”
笑着笑着眼泪也跟着滑了下来,我帮她擦擦,“五姐,我好好的,你哭什么,那道士不是说了吗,只要我清修,准能活过十八岁,我今年十三了,五姐,回头多给我送些好吃的,我准能长高。”
这么多年,这五个姐姐也没去看我的,起初我还满心抱怨,后来想想,他们都是女儿家,普贤寺又在山上偏远之地,再加上宋之书向来家教甚严,肯定是他不让五个姐姐去看我,这样想着,心里才会稍微不那么纠结。
“你怎么知道二姐今天出嫁,谁陪你下山的,可别让爹爹知道了,他最近不知为何事烦心,老听他唉声叹气,你要是碰到他了,保不齐一顿揍,你偷着下山的吧。”宋婉两句话点到关键,说这话时,我们正在一处茶馆喝茶。
“陈棉跟我说的,我都不知道二姐今天要出嫁,早知道我还能早点过来,哎,不说了,提起来让人心烦,对了,他还说大姐嫁给赵家了,长林街那个,是长陵城有名的豆腐坊的那个赵家吗?”长陵城有一家豆腐坊特别有名,开了十几家分店,几乎垄断了长陵城的豆腐行业。
他家豆腐嫩且多汁,不容易散架,也没多少晦涩感,细细品尝还能品出那么点甜甜的味道,据说是因为赵家豆腐用泉水的缘故。
如果宋春真的嫁了过去,以后我们家的豆腐起码不用付钱买了,也是划得来的,而且赵家那公子为人十分忠厚老实,小时候我跟陈棉拿石头砸他,人家硬是不带还手的,也从没跟家里告过状,还照样屁颠屁颠跟我们玩在一起。
小时候的秉性不差,现在估计也不会变到哪里去,宋春好福气。
“对啊,你都当舅舅了,阿缺,你还是个孩子,居然也当舅舅了。”她这语气,好像我比她小多少似的,一脸得意,宋婉跟着宋之书习字读书久了,身上也带了些酸腐之气。
“宋大善人心真大,我都当舅舅了,却还没见过那姐夫,更别提我外甥。咱娘更是,平日里整天提溜我,发配到山上之后,就算连一封信,也没给我写过,如果不是跟陈棉偷着下山,我连宋夏的婚事都不知道,好像我根本就不是宋家的人,什么都不必知晓。”
宋婉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说什么安慰我,又觉得好像我说的确实在理,没什么好反驳的。
讪讪回道,“你说的极是,爹爹现在极为倚重苏贤汝,那天铺子里来了一批茶商,爹爹给他们介绍了苏贤汝,说是自己的儿子。”她抬头看看我的表情,确认无恙后才继续说。
“现在爹爹渐渐放权,很多事情也都交由他去打理,阿缺,你要多多上进,看爹爹那意思,以后宋家还不一定谁当家做主呢,要是你一直不思进取,吊儿郎当,保不齐哪天爹爹一怒之下就能把自己的衣钵传给苏贤汝,到时候你无家可归,丐帮也不会收留你这样做坏的家伙。”我举起袖子遮住半张脸,偷偷打了个哈欠,心想女人真是麻烦。
“宋夏,不,二姐是不是嫁给王家卖鱼的了。”想当初,我跟王家那小子从长安街东头打到西头,那孙子追着我满街跑,战斗力极强,最后愣是把我堵在我家门口,宋夏仗义,看见我缩头缩脑的,一把将我护在身后,宋夏从小就长得个高,在五姐妹之中出类拔萃。
王家那小子虽然大我几岁,跟宋夏同龄,彼时却还是个矮冬瓜,见了宋夏不自觉心里打怵,躲得老远,可说也奇怪,从那以后,我们两人打架,他从来都是跟猫捉耗子一样,眼看要追上我了,忽然撒个尿,或者去看看一旁卖东西的小贩,待我跑远点,又立马跟上,让我心里非常不安。
无数次被宋夏护在身后之后,我大约明白一个道理,王家这小子,想跟宋夏学习怎么长个,吃鱼吃多了,脑子也糊涂。
“你怎么猜到的,宋夏跟王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郎有情妾有意的,听爹爹说还是王谦主动上门提的亲,虽然宋夏早先也跟他提过心许王谦的事情,其实也算了却爹爹一桩心事,五个女儿,哪个也不想委屈了,二姐嫁出去,接着不就是三姐吗。”宋婉说得轻巧,好像她不是女儿一样。
小时候总觉得长陵城鱼虾太贵,可王谦出门打架的时候嘴里还叼着没吃完的炸虾,挺让人心里不平衡的,小伙伴们根本不用怂恿,目标很一致的抡向了王谦。
谁让他有虾吃,还当着我们的面吃,不揍他揍谁。
宋夏以后怕是个长胖的主,整日里跟着吃吃吃,能瘦下来才怪。想当年王谦家把鱼虾价格抬得那么高,整个长陵城望尘莫及,可想是当地有名的渔霸了。
小时候都怕宋夏怕的要命,现在估计也差不了哪里去。
“五姐,我怎么听说你跟方如信走的挺近呢。”我发誓,纯粹只是我信口胡诌,只不过有一点,方家是书香世家,他祖上还有过探花,当然也不知道是方如信的祖爷爷还是祖祖爷爷。
谁知道宋婉居然脸红了,她红什么脸,两只手绞着帕子已然拧成了一股麻花,越绞越紧,我都替那帕子紧张,幸亏质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