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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敏此时正跟上，与林昭热闹讨论着方才的比试。
“林昭，没看出来。虽然你之前在船上病倒了，实力倒是不弱的。”
“嘘，之前不是说过不能提的。若是被璞伯父知道了，一定要抓出那个老者然后酷刑对待的。”
陆敏也深知迷谷术涉及到的是南风阁高层的秘密，于是自觉闭口只当没有提起。
“敏敏，你怎么在这儿？”
“二叔来找我吗？”
“对，还有两位公子。阁主有请。”
四位宗主并列坐在尊椅之上，林昭他们从椅子后面到了辰南风身后。
“好了，就在这儿。陆释和敏敏先退下吧。”
陆释先是脸上诧异，而后携着陆敏退下。
“不知辰阁主有何贵干？”
辰南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当他来到林昭面前时，四周立刻变得一片雪白。
就像辰南风身上的衣服。
“这——”
“这是虚空之境。南风阁的秘术，可以短暂地逃离原有的空间，进行属于我们的对话。”
“虚空之境？我们的对话？”
林晔此时没有出现在虚空幻境之中。
“放心，你哥哥林晔他现在在另外一个空间，一样和我在一起。”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知道——你是能够救你哥哥的人。”
“什么意思？”
“你方在台上说的‘尘潇’这个人，是你的师父？”
“正是。”
“他是杨柏老阁主的大兄长，上上任南风阁阁主。”
“什么？！”
“这些是南风阁极其隐秘的事情。但是既然你是尘潇师父的弟子，就应当知道这些。”
“可是，这与救我哥哥有什么关系？”
“你且不要着急，听我说完。”
此时林晔置身于一片虚空之境，远远的湖和山，四周雪白，却并不感觉寒冷。
“林晔公子。”
“这是哪里？”
“辰某人的虚空之境。”
“你想知道什么？”
“哈哈哈，林晔公子果然是个明白人。”
“你若是敢对昭儿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自然不敢。只是有一事想要提醒林晔公子。”
身边的景象突然变化起来。
直到变成了第一见静儿姑娘那一天，一模一样的雪景。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什么都听得见，什么都看的见。”
“静儿姑娘在南风阁？”
“是。”
“那你想提醒我什么？”
“那个静儿，是个很危险的女子。但是，你却想靠近她？”
时空凝滞在林晔独自站在雪中吹奏离别的萧声。
这一切，辰南风都知道。
林晔用狎媚的眼神看向辰南风：
“危险？”
第95章 虚空之境（）
“你到底想要对我说什么？”
“林晔公子对我很有敌意，我说了你自然就不会相信。”
林晔只看着虚空之境中完整地重现着自己与静儿姑娘相遇的情形，发觉眼前这个人十分危险。
“只是你让我感到很奇怪。我与你本无关联，怎么你对我兄弟二人的事都如此上心？”
“林晔公子这话就不对了。关联正是千丝万缕呀。这尘潇师父是杨柏老阁主的师父，我是杨柏老阁主的徒弟，你们又是尘潇师父的徒弟。按辈分来，我还得称呼你们为师叔。况且三年前你随你父亲到此，身旁跟着的那个左天林正是我的同门师兄。如今陆阁佐之女陆敏又与你们交好，这关联可就又多了好几层。”
“那又如何。南风阁的弟子遍布天下，按你的逻辑这么一说，我们简直就是最亲近的人。无论与南风阁何干，还请南风阁主明说。信与不信，林晔自有定夺。”
辰南风饶有趣味地看着林晔。
“很有意思。那我就直说了。”辰南风白色的袖口一挥，周边的雪景变成了一个阴暗的洞口。
“林晔公子仔细看过之后，便知道我为什么多管这闲事了。”
这个黑暗的洞口，外面有水声，倒像是一条瀑布旁的洞口。
洞口深处隐隐有风，隐隐发着光亮。
视线向前推移，洞口逐渐变得宽敞起来，走了几步，豁然开朗——那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构造与南章国的诸多建筑迥然不同。
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散发着暗黑与神秘的感觉。
空旷的大殿寂静异常，最引人注目的除了利剑插满的王座，就是大殿中央的一个散发着蓝色幽火的大炉子。
蓝光之上是一柄散发着古老而神圣气息的权杖。
幽蓝色的火焰之下是一团好似要将看的人吸入进去的黑色幽冥。
林晔由内心深处生出一种关于恐惧的感应。
“这是什么地方？”
“嘘，他马上就出来了。”
“他？”
辰南风似乎飘过来在林晔耳旁说话，林晔这才感到自己也正在向上浮动。
“在哪儿？”
大殿中进来一个全身上下全部裹着黑色金丝的男人进来，声音苍老而嘶哑。进来之后径直来到了王座一旁。
看来，他并不是王座的主人。
“大千岁，放过他吧。”
紧跟着进来的是一位男子，红衣似火。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儿为他求情？”
“渔火自知身份低微，但是只求大千岁放过他，他只想过平凡的生活。”
原来红衣男子叫渔火。
“哈哈哈——都走到如今这一步了，他想走，留我一个？”
“大千岁，你知道的，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愿双手再沾满罪恶”
“罪恶？你们明白什么——当初我们一同被这个世界抛弃，可是我们不是人世间所谓的渣滓——我们要改变这个平庸的世界。让我们永生。”
黑衣人随手一挥，红衣男子摔出好几米，重重砸在地上吐了几口血。
突然黑衣人的目光渐渐向上转移，林晔立刻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冰冷感觉。
“没事吧，林晔公子？”
林晔回过神来，只看见周边又回到了冬猎场，一片茫茫的雪白。
“刚刚那些是什么？”
“许多年前，我无意间看见的东西。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发现过这样的地方了。”
“你看见的？”
“准确的说，应该是我记忆中的一段影像，我并不清楚适合时间，是何地点。”
“至于此诸多事件之间有何联系还请阁下明说。”
“南风阁自从尘潇阁主以来，就一直在暗中调查一支神秘的队伍。根据目前南风阁的存档来看，方才那个红衣男子曾经袭击过南风阁的几位弟子。在后来的调查中，发现还有其他秘密势力也在关注调查此事。只是时间过去太久，线索已经将近泯灭，直到三年前，那位静儿姑娘的出现让我重新找到了线索。可是那位静儿姑娘以神一般的姿态出现在独尊台的封尘之中，再一次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是说，静儿姑娘可能是那个神秘组织中的一员？”
“是的。”
“那个神秘组织到底做了什么？”
“他们似乎以极其有天赋的人为目标，然后想尽办法靠近。之后这个在某些方面极其有天赋的人要么就是惨死或失踪，要么就是性情大变。南风阁曾经有过几例，尘潇阁主为此耗尽后半生心血。没想到你们说，他还活着。”
“按你说来，如果我的师父是你口中的尘潇阁主，那如今也有两百岁的年纪，这世间有谁能活这么长久的吗？”
“可是他为你父辈之师，又为你们的师父，还能如此精神，又是世上少之又少。”
“所以静儿靠近你，是为了你身上的某种天赋？”
“是。”
林晔忍了一会儿笑，然后正色过来对辰南风：
“好了，南风阁主，我知道了。你大费周章，只是想让我知道一位姑娘想要害你。”
“不，是你——她想的，是你。”
此时辰南风面色严肃，确实是认真的。
“冬猎场其实是我无法看破的一个地方，因为那儿一处深渊的眼睛，我没有权力冒犯。但是，当你和林昭登上璇璜岛的时候，我的视线和听觉就会对你们的任何动静有格外明显得感知。你知道，这本来对于我来说，是一项不可思议的能力，但是如今这能力跟着你们在走。”
林晔着实没有想好要选择相信与否。
“包括你们看你们的父亲的信的时候，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到了你们身上。尤其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要告诉你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林洵给你们的信让你们不用着急回南章国，实际上给璞明烟的信中已经说明了，你们已经回不去了。”
“什么意思？”
“敖北青源已经对南章国发动了战争。正如林洵预料的那样，昨天，南章国的海上航线已经全线封闭了。”
林晔沉默。
“你经历过战争，此时你应该选择相信你的父亲。”
“请不要告诉昭儿。”
“我明白。看你冷静，我可以对你说这后来的事——”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林昭一样问道。
辰南风突然笑了起来：
“果然是亲兄弟”
“什么亲兄弟？那个地方在哪儿你不知道，他们是谁你也不知道，所以，你到底告诉我什么了？”
“小客人不要着急。我只是让你知道有那么回事儿，至于到底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林昭听罢满面狐疑。
“这是不是有些尴尬？”
辰南风只是笑着。
“你的哥哥喜欢的那个静儿姑娘，就是这个神秘种族中的一员，今夜静儿姑娘就会再一次出现，你可得多多提醒林晔公子才是。”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喜欢静儿姑娘，怕我哥将她抢走了，编一个这样的故事好让我唆使我哥把静儿姑娘让给你？”
“”
“哈哈，被我猜中了吧。”
林昭对这些全然没有危机察觉，辰南风不再解释。
“你呀，还是不明白。既然如此，我便带你去另一个地方看看。”
辰南风手执雪玉长萧，瞬间回到了黑夜，但并不是万灯湖会的夜晚。
——
是来到白虎域的那一天，空中的灯都还在上升。
“看见了吗？”
辰南风指向空中的一道缓慢的白光。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
林昭再向上看的时候，那道光瞬间消失在了灯海之上。
林昭看见，自己正如那天一般，从灵武阁中出来，就在那一瞬间的抬头——
“那个时候，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坐在灯笼上”
“我知道。”
林昭只觉得时空旋转，思绪陷入一片混沌。
辰南风只是轻声呼唤着。
“我和昭儿身上到底有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和林昭身上都有同一种灵魂，或许那是有着某种特殊的灵魂，而那个神秘的种族，就是要夺取你们的灵魂，达到某种可怕的目的。所以，一定要小心那个静儿姑娘。”
“南风阁主不觉得说这话十分幼稚吗？”
“嗯？幼稚吗？无所谓，只要你听进去就好。”
“我不会相信的。南风阁主或许并不擅长说服别人。恰好，还激起了我的抵抗心理。静儿姑娘林晔有缘，我不会因为一连串没有由来的猜疑而去疏远。”
辰南风一瞬间又露出了那种近乎诡异的轻巧的微笑。
“辰某人亦不擅长做好人，我的话已经说到了，后续如何还得看公子如何进展。”
“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辰南风点头，瞬间又回到了热闹喧哗的万灯湖会。
方才挑战的人仍旧还在台上，其他三位宗主仍旧兴致盎然地点评着，似乎方才的那一切、辰南风的那些话，只在瞬间发生。
林昭正在近旁呆站着，辰南风仍旧在座位上与其他阁主谈笑风生。
“昭儿？”
“嗯？哥，我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我知道，我也看到了。”
“他说那位静儿姑娘是个很危险的人。”
“我并不是很相信他。”
“哥，我尊重你的选择。”
此时辰南风在前面突然站了起来。
“南风阁有感大家对我们的尊重。我虽为阁主，实际上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向诸位讨教。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也正巧我演奏的兴趣正浓，就在此为大家演奏一曲，以为如何？”
大家都知道谦逊的话听听就好，给恭维给面子的依旧不能落下，这是走江湖抱大腿的一般素养。
“既然南风阁主都说了，那就来吧！”
璞明烟率先捧场。
“有请南风阁主！”
众人高呼，气势恢宏。
堂堂阁主说话，不论干什么，人们瞬间忘掉了在高台上的司文司武的高超技巧，眼下只有看看这南风阁的阁主，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辰南风将两袖一抖，一股清风吹皱了湖面。
司文司武敏锐地察觉到了风中为我独尊的气魄，自觉后退，让出了高台中央。
辰南风一笑，轻盈拂袖掠过湖面，落在了高台中央。
“百闻不如一见。南风阁阁主的风姿，就算是男子也会为之倾倒。”
“妙！宛若仙子。”
白衣落地，行云流水般地执着雪玉长萧，凑上嘴边。声音未出，世间的光景似乎都会他而暂停。
萧声一出，肃杀之气浩荡。
“哥，我怎么听着发毛。”
“他就是想传递这样的感觉。”
突然空中多出来一盏天灯——
林晔心中怦然——
“哥，是静儿姑娘。”
紫衣女子站在天灯之上，旋降于高台之上，怀中抱着一盏琴，利落放在架上，和声伴奏起来。
声音开始转向轻快柔和。
风起，拂动了高台上辰南风的衣袂，拂动了静儿姑娘的面纱，也拂动了林晔的心。
“方才给我们看那些，现在竟然和静儿姑娘同奏，哥”
林昭正想给林晔鼓气，没想到林晔已经到了前台之上。
“晔儿，你想做什么？”
“璞伯父，我需要一支长萧。”
璞明烟明白意思，忙叫人过来：
“去将‘梦泽萧’拿来。”
“是。”
那人受了命，去了一会儿，便回来。
一支黑漆镶金嵌玉的宝盒，打开是一支纯黑的长萧。光泽玉润，诱人至深。
“既然侄儿有需要，我就将这宝贝请出来了。这玉萧是白虎宗上一任阁主与南风阁的杨柏老阁主，一同下了那梦泽渊取上来的原石头打造而成。一共有两柄。你看辰南风的萧，雪玉光泽，唤作聚灵萧，是老阁主送给杨柏老先生的。留下的这柄黑玉，便称作梦泽。”
林晔接过梦泽，只觉得手中清凉，触觉微妙。
“多谢璞伯父。”
“我的好侄儿，去吧！”
林晔自然以轻功为最长，身姿不在辰南风之下。
一曲终了，林晔恰好落于高台。
“正好。静儿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林公子，好久不见。”
辰南风见林晔手中拿着梦泽，便做出请的姿态。
“那林晔就献丑了。”
林晔萧声一出，辰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