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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笑了,他从来没有笑过的。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见你笑。”
“是吗?”麒麟又恢复了冷静的脸庞。
“哈哈,就是这样。不过麒麟笑起来真好看!”
风从远方吹过来,没有秋日的凉意,反而吹散了元真心中的郁结。
“元真的心中藏不下悲伤的,让它们化成灰随风散了罢。”
麒麟和元真从山上下来,已经将近晚膳时分,元真突然想要去明公府看看。于是二人绕道到了明公府前。
“明公是我的外公,如今他病了,我应当早就来看望他的。”
到了府门前,只见门外挂着黑白,大门照常是敞开的,只不过从外望进去,却是十分萧瑟。
其中一个小厮上前来拜见。
“参见公主殿下!”
“外公怎么样了?”
“明公自从明皇后去了以后,吐了血,一直卧病在床。”
“让我进去看看。”
“可是明公吩咐,谁也不见。”
“你且去通报,说是元真来看望外公。”
“明公知道,也说是不见。”
元真伫立良久。
“公主,请回吧。”
“你若是敢欺骗我,我定要你好看。既然如此,那就向外公问好,明日我便会送些补品过来,元真改日再来拜访。”
看着小厮进去了,元真方才转身。
“麒麟,很不对劲,你能带我到明公府的屋顶上去看看吗?”
“可以。”
二人来到偏僻的角落,将马匹拴好,元真准备就绪——张开双臂,等待拥抱。
麒麟倒是难为情地红着脸,不敢看元真。
“麒麟,快些——”
“哦。”
麒麟轻轻将手拦住元真的腰,近日,果真又瘦了。然后轻轻揽向自己怀中。
麒麟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纵身一跃,二人便升上了屋顶。
“是那个小厮。”
在屋顶上能看到明公府的全景,小厮正在明公寝殿之外通报这方才的情况。
只能淡淡地看见口型,却无法听清声音。
“我们还能再近一些吗麒麟?”
“不行,公主你看,那些拿着佩刀走动的都是明公府的高手,青天白日两个人在屋顶上是很容易察觉的。”
“可是没有看见外公,我感觉他有危险。”
“不用担心,我能听得见。”
麒麟立刻屏息凝神盯着明公卧房,将小厮说的话同声说了过来——
“元真公主已经走了,明公可还有其他吩咐”
第86章 试探()
麒麟这么一探听,其实明公确实在房中,而且没有如元真所想发生什么意外。
“麒麟,你竟然真的能听见他说的话,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之前在平疆王府,这曾是训练的内容。”
“我竟不曾见你用过,你还有什么没有展现出来的?”
“日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给公主展示,只不过近日时候不早了,明公府闭门谢客,我们需快些回宫了。”
“嗯,回宫!”
元阳一日没有感知到麒麟和元真的气息,反而有些不安。
“他们二人去了何处?”
“元真的气息尚在宫中。”
“只是为何针入了麒麟心门,却不见成效?”
“您忘了,他与源生草有共生反应,这种毒针在插入时就已经被自然消解了。”
“可是你不是说,麒麟身上的并不是仙灵么?”
元阳语气沉了下来。
“虹蕖如是说,只是因为您十分抗拒麒麟身上的气息,而仙灵是没有如此杀伤性的气息的。”
“哼,不用你来提醒。”
“虹蕖猜想,只有一种原因——”
“快说。”
“这世间,可有与您相抗的种族?”
“这几千年来,我还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东西。只不过,那个老海奴还在的时候,倒是同我说起过,什么上古神兽,非仙非灵。”
“可能如今的麒麟,就是世间罕见的上古神兽的化身。只是”
“不要总是话说半句,只是什么你倒是快说!”
“只是神兽独立于万物三界,怎么回转生做一个凡人”
“好了,虹蕖,你有事做了。帮本王去查清楚,这个‘上古神兽’,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
虹蕖方才退下,元真的气息便涌入朝阳宫。
“这个小娃娃,可算回来了。”
程月宫就在邻宫,只是这气息却越来越近。
元阳感觉诧异,借着月光,将眼神延伸透过了房屋,直接到了两宫相邻的宫墙界限。
只见麒麟抱着元真从墙上跳下,元真则身着便服向朝阳宫走来。
“她想做甚?”
元真喊着哥哥进屋来了。
“哥哥——”
“你——元真来做什么?”
“以前我不都是这样的吗?”
“不管你之前何种模样,现在这么晚了,快回去歇着,麒麟——”
此时麒麟遵守约定,站在门口没有靠近。
“将公主带回去。”
“殿下吩咐过,麒麟不能靠近踏进朝阳宫半步。”
元阳心想,确实不能靠近,只是元真离自己如此近,然而生出了另一种怪异的感觉。
若不是本王是有原则的,你早就被我解决了。
虽然心中如此想,但是表面上还是像极了元阳往日的哄骗模样。
“你穿成这样,莫非今夜还要出宫,如果是,就快些去罢,不要在此叨饶本王了。”
元真皱着眉退了三步,拿出自己的公主令。
“这是你给我的,你的呢?”
“在此。”
太子令依旧在腰间挂着。
“你房中的书呢?”
“被丢掉了。房中摆满那些东西有何用处,碍眼极了。如果元真喜欢,我就再去买回来送个你如何?”
“不必。”
元真环顾四周,房中的布局依然大变样。原本元阳最爱的书架已经被放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诸如药瓶之类的。
“你怎么连床都变了?”
元真跑进内室,已经进入秋季,可是床上竟然没有被褥,而是满满的水池。
“这与你无关。”
元真看着眼前这个声色俱厉的元阳。尽管自己叫了他一直想要听的“哥哥”,但是如今的他依旧无动于衷。
“元阳,你还记得,你给我写的信吗?”
元阳此时只能想起真正的元阳死前交代给自己的东西,其中就有一封信。
“等你出嫁,本王就会给你。”
“出嫁?你果然不知道。”
“快出去。”
元真强忍着愤懑,走出内室,看见正门外的麒麟正在看着自己。
“那个女孩叫弥泱,我会帮你找回来的。”
元阳只当元真胡说一通,并没有多加在意,只是催促他们离开。
元真走出朝阳宫,眼眶依旧红了起来,只是没有哭。
“他果然不是元阳。那他是谁?”
麒麟摇头。
“一定还有什么方法能够让原来的元阳回来,一定有。”
元真一路想着,自然地走向了吟风阁方向的草地上。
“有了,明日再将他约出来!”
另一日,前朝散了,元真就在殿外等着。
“元阳,你跟我来一个地方。”
元阳冷漠没有理会。
“那你不想知道我喜欢谁吗?”
元阳还是没有理会。
“我出嫁你也不管吗?”
元阳听到了出嫁,立刻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元真。
这个从伤痛中走出来的小女娃竟然毫无畏惧,莫非还不明白他已经不是元阳了吗?
不过既然提到了出嫁,那就且去看看,早日完成承诺,便可早一日得到她的血液。
“去哪?”
“哈哈,终于说动你了,跟我来。”
元真牵着元阳的手,跑了起来。
他的手如此冰凉,以至于感觉元真的手像极了一只火炉,几乎要将自己熔化了。
“吟风阁——”
元真喘着粗气。
“你带我到此,做什么?”
“我不信,你一点都不记得,那一晚,你们在此说着安北朗来京的事,还说我嫁不出去。你果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小姑娘,你或许还有没有明白什么。”
“我不想明白,我只想元阳回来。”
“抱歉,他可回不来了。”
“那你是谁?”
“我?与你何干?”
“当然!这是我哥哥的身体,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找到他的。”
“你只是很傻地自我安慰,一厢情愿罢了。看来麒麟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跟你说。你去问他罢。”
元真看着元阳走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之中。
“麒麟,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麒麟此时正在身后。
“麒麟,他说的,是真的吗?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公主一直在悲痛之中,我才没有提起。”
“如今可以了,把元阳在边境城发生的一切,全部都告诉我吧。”
麒麟看着元真,她的眼神中充满渴望——她仍然以为能够找回元阳的。
“既然如此”
还没有说完,元真就抱了上去。
以前这都是给元阳的特殊感谢的形式。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帮她相信下去吧。
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难道不是将人从美好的念想中抽离出来看见现实吗?
“为了你,我都愿意的。”
第87章 寂土()
黎明之际,刚刚平息了大火的南渠城,处在一片惊慌的冷雾之中。
幸而只有少数百姓受了些小伤,烧毁民房数间,其他一概没有受到损害。
洛长平站在南渠城的城防墙之上,看着烟雾笼绕中太阳自东方升起,竟是一种黄昏的悲壮凄凉。
“还没有开战,都哭丧着脸做什么——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真不是咱们想这样呀,昨儿敖北偷袭来的时候谁不兴奋,可是起来灭了一夜的火,哪能受得住——”
“再如此说,就给我卷铺盖走人,别在这儿浪费粮食!”
“这哪能啊,跟爹娘家乡人说好的,不建功立业就不回去。况且组官对我们如此地好,我怎么舍得离开呢!”
“是啊是啊——”
士卒的精神已经被昨夜那场天降的大火烧去不少。
小组长官正在组织部下集合,调整劳顿了一夜的士兵的情绪。
“就数你最皮,说什么的都是你!”
此时这一个角落的年轻的士兵已经被调动起了积极性,热闹起来。
“组官对我们好,洛将军神威,我们一定也能功成而返,大家说是不是啊!哈哈!”
“是啊!组官!”
其中一个年轻的士兵格外活跃,带动着大家应和着组官的安抚。
洛长平见惯了这类埋怨苦累的年轻士兵,多半只是抱怨,却可能对军心造成极大的不良影响。于是安排组官进行安抚,以稳定军心。
“幸而这些组兵长官授命之后也都灵活,知道如何安抚,如何调整。”赵川跟着洛长平在军中行进。
“不过这些孩子确实没有说错。行军打仗,哪有轻易的事情。他们想要建功立业的想法倒是也给我不少信心。”
赵川看着那些最小十五六岁的一群天真可爱的孩子,着实笑不出来。
“可是,行军打仗,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地建功立业,完好地归去呢。”
“怎么,赵副将?如今你也要惆怅不成?”
“请将军恕罪,末将绝无此意。只是看到他们,我就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候也是满怀期许,只是真正上了战场,面对的是与你毫无瓜葛的陌生少年,但却是你死我活的下场。他们都还不明白吧。”
洛长平听着赵川说的,也想起了自己少年时的往事。
“我亦是如此走过杀戮的战场,拼杀出了自己的生路,也是荣誉的道路。他们快乐,就且让他们快乐吧。”
“是,将军。”
二人继续向前。身后的那群年轻人仍然在与战友的欢乐之中,似乎全然不知这场生死的骗局。
对岸仍旧时荒芜一片,白霜满地。
气氛随着太阳的升起而稍微得到缓和。
“安北焃究竟是什么意思?”
“突然偷袭,让我们知道了他在地下的工程,这不是等于暴露了战术吗?”
“或许他早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看我们迟迟没有发觉,便借着昨晚的风来找找存在。”
“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这只是推测,况且如果真的如我说的那样,他们随时从底下河里来,防不胜防,他们有如此奇绝的办法,我们尚且有办法对付否?你且有可行的方案否?我说的可有道理否?”
诸位谋士各自说着自己对昨夜突袭的解释,梁贻爱好集思广益,听各位管理军队之人的谈话,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攻防答案——固然不是显然确定的,只是单单就他们愿意说出的这些,对梁贻的思索都大有好处。
“梁军师还真是闲情逸致,还能与您的‘智谋团’品茶叙谈。”
洛长平从外过来,恰好经过了梁贻的住处,没想到在门外听到他们的争论。
洛长平觉得都是些没有实际用处的纸上之言,故而没有多少好感。
“洛将军。”
室内众人起身致意行礼。
“将军此话何意?”
梁贻显然也不太满意洛长平如此说法。
“没别的意思。只是今夜,我打算在万河岸边布置弓箭手两千,等着敖军,看看他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梁贻思忖了一会儿,洛长平继续问道:
“梁军师以为如何。”
“将军,如此恐怕只是做了一半。”
“哦?如何来的一半?”
“敖军夜袭,看其攻势本可一举拿下南渠城,只是他们只是丢了火球,然后悄然离去。现在为止,万河以北的敖北青源疆土之上,都没有任何行军痕迹。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从水下来的。”
“哈哈哈哈——”
洛长平大笑,但是梁贻并没有感到惊讶。
“梁贻啊梁贻——林洵说你聪明不在他之下,但是你到底是一介谋士,不懂着兵家战事,更不懂这敖北青源的水军是何等的弱势!”
洛长平指着他们平摊在桌上的疆域图——
“梁军师不可能不知道,敖北青源自存在以来,从万河边上发迹,就一直向着西北方向扩张——就是因为他们不谙水性,而且也从来没有训练水军的迹象。本将军宁可听军师说昨夜的战船,是他们借来的,也不想听从水底下来这等荒唐之言!”
洛长平显然对梁贻这中看气来很幼稚的猜想感到气愤。
“将军倒是提醒了在下。在下确实只是一介谋士,但是正如将军所言,如果敖北青源借来的战舰,那么这些战舰又从何处来?周边没有任何迹象,这些战舰就像突然浮现在万河之上?为什么是晚上?为什么如此大的优势却中途退下了?这些,恐怕就是烦扰将军的地方,也是梁某人存在的意义。”
“哼哼哼,不愧是林将军的人,我没有梁军师的巧舌如簧,你既然在我麾下,那些事自然有你的职责,何必多言。”
赵川看着平日脾性好的梁贻近日也不太平静,于是带着房间中的其他谋士退下。
房中只有洛长平和梁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