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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第二天,小五她娘果然就回去了一趟,却没叫小五跟着,去了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曼春听小五禀道,“见了面,也说了话了,不敢耽搁差事,就回来了。”
曼春见小五面上没什么笑意,心里叹了一声,没说什么。
眨眼间就到了端午节。
唐曼宁原本想去出去游玩一番,因着家里住着周嬷嬷等人,王氏便拘着她,没让她出去。
从端午的前一天开始,阖府上下都沉浸在过节的氛围中,各人都分到了粽子。
唐曼春也叫宋大家的准备了五六样馅料的粽子分给众人,又给小丫鬟们放了假,任她们跑到花园子里去采来花染红指甲,听说她们斗草,还叫童嬷嬷去给管花园子的婆子们送去了粽子和菖蒲酒。
至于父亲和兄姐那里,她特意挑了好看又整齐的粽子,系上五彩丝线,十个一串或五个一串放到攒盒里,带着童嬷嬷亲自送去。
入口的东西,她是一丝一毫也不敢往太太那里送的,可不送又显得失礼,想来想去,便用锦缎缝成粽子的形状,外头缠上彩线,一个个只有核桃大小,里头塞上生糯米、朱砂和雄黄,五个一串,穿了两串放到盒子里叫宋大家的送过去——好歹是个意思。
偏巧宋大家的出去了这一会儿,小五跟她嫂子就闹出了事。
小五的嫂子宋力家的也端了几个粽子来找小五和她娘,正好让春波遇见了,就把小五叫了回来,正看见她嫂子探头探脑的朝二姑娘屋里瞧,小五冷着脸叫了声“嫂子”,往厨房看了一眼,见她娘不在,就收了粽子,领了她嫂子在门口说话。
不多会儿的工夫,竟吵了起来。
旁边自然有劝架的,都道,“大节下的,你们姑嫂就不能好好说话?吵吵闹闹的叫主子听见了多不好。”
哪知这两人却越吵越厉害,若不是众人使劲拦着,几乎要打起来。
这时童嬷嬷陪着曼春送了粽子回来,见闹得不成样子,曼春恼道,“这是什么人?在这里闹。”
童嬷嬷护着曼春进了屋子,转回来就骂小五的嫂子,“快住口吧!这是什么地方,容你这样撒泼!”
宋力家的倔着嘴,“我教训自家小姑子,又怎么了?”
小五一边哭一边骂道,“呸!漫说是你!就是我爹我妈,也没有这样说我的,自有主子做主!你算什么玩意儿?怎么不掉钱眼里淹死!”
等到打发了宋力家的,小五去洗了脸,宋大家的从外院回来,听说了这事不禁大惊失色,领着小五过来请罪,“不该在姑娘面前闹,请姑娘责罚。”
曼春问她,“今天这事恐怕不是没有来由的,你们和我说实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五低下了头,宋大家的也红了眼眶,“她嫂子贪图人家聘礼,要把小五说给个瘸子,前几天就跟我说了,我没同意,他爹也不乐意,今儿又找来了,我不理她,她竟去劝小五……”
周围听的人脸上都有些不好看,童嬷嬷道,“这也是你平日里太软和了,她才敢蹬鼻子上脸。”
曼春对童嬷嬷道,“嬷嬷你去找宋大,就说我说的,我屋里的丫头,没有我发话,谁也不能随意做主。”
又对宋大家的说道,“你们用心做事,将来该置办嫁妆的、该养老的,我一样也不叫你们难为。”
她看向周围,略略抬高了声音,“这院子里但凡是服侍我的都听着,只要你们忠心做事,我今儿对小五和小五她娘说的,在你们身上也是一样。”
童嬷嬷去找宋大管事说了此事,回来跟曼春说道,“他倒不是真糊涂,明白了姑娘的话,就跟我说,以后每月拿出三百钱来给小五存着将来好置办嫁妆——到底不肯多说一句他儿子媳妇不好的话。”
曼春道,“也是没奈何的事,他指望着儿子养老送终呢,小五还能给他拄杖摔盆不成?咱们照看着些不叫人欺负了也就罢了。”
第50章 威逼()
周嬷嬷吃了半个枣馅的粽子,便放下了筷子,伺候她的小丫鬟极有眼色的端上晾的微凉的汤羹。
门口坐着的小丫鬟起身往外望了望,“嬷嬷,好像是卢管事来了。”
卢全进得屋来,拱手作了个揖,“周姐姐。”
周嬷嬷叫小丫鬟给他放了把椅子,待他坐下,就问道,“差事怎么样了?”
卢全叹了口气,“大姑太太的脾气您也是见识过的。”
“姑老爷怎么说?”
他摇了摇头。
两人都心知肚明,太夫人交代的事情,办不好是不成的,即便真办不成,也不能让太夫人觉得是他们没用,没用的人在太夫人那里可得不了好。
周嬷嬷沉默了一会儿,“这泉州是大老爷的任所,咱们的差事办不成,大老爷也难辞其咎。”她仿佛没有看到卢全难看的脸色,“大老爷手里的东西你可打听清楚了?”
“宋大手里管着五六处铺子,田产倒没有,别的还没打听出来。”
周嬷嬷暗暗骂了句,“我倒是听说自从来了这边,大太太添了不少铺面,连哥儿姐儿们手里都有。”
侯府还没分家,大老爷手里就不该留私财,虽说他在外做官开销大,也比不得还在京城时吃穿用度都在府里,可也没见他往京城家里送回过银子,都说外官油水足,想来都进了他们自己的口袋了,不过,单单把这一点说成是大老爷的错处,总还是有些牵强,何况这也只是他们打听到的消息,一丝证据也没有的。
卢全想到如今就连宋大那个不入流的,因为跟了大老爷,竟也敢在他跟前抬头挺胸了,就一阵气闷,“若是大老爷和姑老爷肯帮一把,咱们也不至于连个头绪都没有。您也打听打听,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后宅的事还不就是那些?”周嬷嬷冷笑一声,“如今跟从前不一样了,大太太说话也没那么有用了!”
卢全忙做出倾听的样子,“这话怎么说?大太太的娘家可还硬气着呢。”
“你当我这几日是闲的?”谁家的爷们受得了成天被媳妇压得抬不起头?但凡有志气的都得想法子翻身。
周嬷嬷送走了卢管事,留了个小丫鬟在屋里看着东西,便带着心腹去找韦嬷嬷说话去了。
韦嬷嬷平时很少回后罩房住,她在大太太院子里占了一间耳房,身边也有小丫鬟伺候,周嬷嬷来的时候,小丫鬟正跪在脚踏上给韦嬷嬷捏腿,听到有丫鬟来禀告说周嬷嬷来了,韦嬷嬷挥退了人,起身理了理衣裳,笑容满面地迎了出去,“周姐姐来了?快请进!”
周嬷嬷拉着她的手,小声道,“太太歇着呢?”
“歇着呢,姐姐找太太有事?我这就给您回禀去!”
韦嬷嬷作势要起身,周嬷嬷忙拉住她,“不用,我啊,是来找你说话的。”
韦嬷嬷一挑眉,吩咐伺候她的小丫鬟,“把太太赏我的好茶拿出来,给你周嬷嬷尝尝——我记得姐姐还吃枣馅儿的?——再去厨下看看今天做没做枣馅儿的点心。”
小丫鬟应声去了。
周嬷嬷道,“这小丫头长得倒俊。”
韦嬷嬷瞥了一眼周嬷嬷的心腹,“这是你新调教的?原先的那个呢?”
“那个得了造化,去老太太身边伺候了。”
等小丫鬟把茶水点心送上来,韦嬷嬷叫人都下去了,她指着装点心的盒子道,“您尝尝这个。”
周嬷嬷捏了块撒了糖霜的蒸果子尝了,点头赞道,“这做点心的师傅工夫到家了。”
两人叙了会儿闲话,周嬷嬷突然道,“现如今世道不行了——你还记不记得,十几二十年前,沐恩侯家有个庶出的姑娘,八字不好,在家守到二十岁也没嫁出去,后来一个广东的富商出十万两银子的聘礼想要聘了去。”
“怎么不记得?那家也真是痴心妄想,再有钱,也不过是一介商贾,沐恩侯虽是半路起家的,到底还是老太后的娘家。”
“是啊,只是可怜那姑娘,听说后来出家去了。去年永城伯家嫁女儿,还是嫡出呢,六千两银子许给了个小武官,啧啧,真是——”
“是前头那位夫人的女儿?”
“还能是谁?可怜没娘的孩子。以前沐恩侯家出了那件事,各家都说理该如此,哪怕女儿嫁不出去养在家里,也不能自降身份和个商贾做姻亲,可如今永城伯这样卖女儿,反倒都见怪不怪了——也是永城伯太不成样子,在外头包花魁、养外室,又赌得厉害,今年过年入宫的时候,永城伯家老夫人就报了病,没入宫,听说是让儿子媳妇给气的。”
“哎呦,那位可是个要强的。”
周嬷嬷叹道,“再要强,在儿女跟前又能怎么样?”
“所以我说现在世道不一样了,前些日子竟有家王府的奶嬷嬷托人替她外甥跟咱府上提亲,也说什么重金聘娶——”看到韦嬷嬷脸色变了,她笑笑,“让老太太一口给回了!夫人也没同意,说了,再怎么样,咱们大姑娘也是侯府的长孙女,万不能为了几万两银子就连体面也不顾了——你看看,老太太多疼这些小辈!你说是不是?咱们大姑娘的婚事可得慎重着,老太太不过目,谁敢放心?”
韦嬷嬷算是明白了,合着说了这半天闲话,在这儿等着她呢!
王氏午觉醒来,听了韦嬷嬷转述的话,真是犹如晴天霹雳,气得将茶杯一摔,骂也骂不出来,半晌,才咬牙道,“这婆子欺人太甚!”
韦嬷嬷道,“眼下可怎么办?她若说的是真的,将来大姑娘……”
气过了头,王氏反而冷静了,“慌什么,嬷嬷,咱们离着京城几千里路,我就不信他们能立时把我女儿给拘了去!”
“你把近几日外头送来的帖子拿来,再叫人给老爷送个口信,告诉他家里有要紧事,一下了衙就回来,别在外头多耽搁。”
韦嬷嬷把一摞帖子放在桌上,见王氏正翻着平日走礼的账本,就轻轻道,“已经叫人给老爷送口信去了。”
王氏点了点头,一边翻着账本,一边用笔在一张白纸上记下几个人名,她忽然停了笔,凝神想了一会儿,“叫针线房给二姑娘做几身好衣裳,使人告诉她,原先是顾虑到她身子不好,才免了她的请安,如今既然大好了,就照常晨昏定省。”
曼春透过帘子见外头院子里站了两个针线房的绣娘,闹不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也就是说以后日日早晚过去请安?”
赵七家的垂着双手,恭谨道,“是,太太是这么吩咐的,从明天起,早上辰正,晚上申末酉初时分,这是府里历来的规矩。”
“知道了,太太既然吩咐了,我明天就过去。”曼春慢慢说着。
赵七家的看着两个绣娘给二姑娘量了尺寸,等二姑娘选好了衣裳颜色和花色,才告辞了。
小五蹦蹦跳跳的,在园子里遇见赵七家的,赶紧见礼,“七嫂子好!”
看见小五,赵七家的脸色和缓了许多,告诉她,“从明天起你们姑娘一早一晚要去太太那里请安,你好好跟着。”
小五眨眨眼,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两个绣娘,口齿伶俐道,“知道了。我们姑娘看着好了,其实身子还弱呢。”
赵七家的面上微微露出笑意,又很快绷起了脸,“请安是孝道,做儿女的本分。”她顿了顿,“这些日子家里人多,事也多,你们伺候二姑娘的仔细着些就是了,别让二姑娘累着了。”
小五攥着帕子,看着赵七嫂子领着人走了,她飞快地往后角门跑去。
宋大家的做好了饭,还不见女儿回来,她把二姑娘的饭菜盛好送到廊下,等童嬷嬷把饭菜接了过去,她转身找到春波,“好孩子,替你婶子一会儿,给大家把饭菜盛了,小五那个死丫头还没回来,我去找找她。”
宋大家的解了围裙,正要出门,就见女儿小五推门进了院子。
“你这丫头,这半天哪儿作去了!”上去拿着围裙要抽她,小五避开了,讨饶道,“我是有正事去了,回来再跟妈说,我去找姑娘!”
小五就把她遇见赵七嫂子时的话说了,怕曼春不明白,解释道,“赵七嫂子这人平时话少得很,要想让她开口,难着呢,她说‘家里人多,事也多’,又嘱咐我们仔细服侍姑娘,这原就不像是她的话。我听说京城来的周嬷嬷住后罩房,就回后罩房问了问,都说今儿晌午有个管事模样的来找周嬷嬷,那人走了以后,周嬷嬷就往上房去了——这也太巧了,姑娘,明儿您可得小心着。”
小屏道,“姑娘?要不……明儿就说不舒坦不去了?”
曼春轻轻摇了摇头,“躲得了初吧,总不能我明儿一露面就把我捆了吧?”
第51章 紧锣密鼓()
王氏守着唐辎吃了晚饭,打发了儿子女儿各自回屋,就将今天周嬷嬷的话一字一句道了出来。
唐辎深深蹙起了眉。
王氏道,“老爷,夜长梦多,是不是尽早给两个孩子定下亲事?”
唐辎迟疑了一下,“有合适的?”
“松哥是长子,只要媳妇贤惠,能撑起这个家,别的我也不多求,只是曼宁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不把她放在跟前盯着我是不放心的,要嫁也只能找家在京城的。”
又要是京兆人士,又要品阶家世差不多的,唐辎看着她,心里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李家和黄家?”
王氏皱眉,“黄家怎么行?黄通判也只是个六品,”她微微向前倾着身子,似是询问,又似是说服,“——我看姑太太家的两个哥儿都不错,褒哥儿稳重,博哥儿聪慧,家世也配得上。”
唐辎扯了扯嘴角,讽道,“照你这么说,姐夫也只是个从六品的副提举,比黄通判还低了一级。”
王氏烦躁道,“老爷别跟我说这些!一府通判和市舶司掌事的提举官,那能一样么?姑老爷的亲爹亲兄长都是安国公,黄家有什么?”
唐辎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也知道李家好,难道别人不知?褒哥儿是大姐的长子,你就不要想了,至于博哥儿……我看他性子跳脱,未必是曼宁的良配,还得再看看。”
“再看?再看你女儿就让人卖了!”
“好了!”唐辎敲敲桌子,“你以为这是一厢情愿的事?大姐心里怎么想的谁能知道?可至少,她生来便与我们不同,便是……那也是皇家血脉,要叫圣上一声叔外祖,你不要因为人家对你说了几句甜和话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王氏冷笑,“她生来便是公主的女儿又怎样?便是从小养在宫里又怎样?还不是要夹着尾巴做人?我们曼宁哪里配不上她儿子?”
“胡说什么!”
王氏自知失言,低头道,“眼下要是还有更好的,我也不至于就盯住她家了,她那个脾气,我还怕将来曼宁受气哩!”
唐辎扶着额头,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此事容我想想,你也不要病急乱投医!”
“我今儿叫人去跟二丫头说了,让她从明儿起和她姐姐一样早晚过来请安,”她觑了眼丈夫的神色,忙道,“这两天周嬷嬷问我,怎么从不见二姑娘过来问安,我说二丫头身子弱,平时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她就啰啰嗦嗦说了半天的规矩。后来我一想,二丫头成天待在屋里不出来见人,也不是什么好事,传出去让人以为她身子不好,将来说亲也难,周嬷嬷这老货回了京城指不定要怎么说呢。”
唐辎静静听完王氏说的,倒没有反对,反而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不管怎么样,将来儿女们过得好,你我脸上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