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是外室
而是嫁给他?
风雪打在她的身上,终于让她回过了神,可霍令仪面上的怔然却仍旧未曾消散,她就这样怔怔看着柳予安,却是又过了许久,她才呐呐开了口:“你说什么?”
柳予安看着她面上的神色,眼中的笑意却是又深了许多,他仍旧看着霍令仪柔声说道:“我知你不喜欢侯府,所以我在外头特地又置了一个府邸。那处依山傍水,府里还种着你最爱的木香花,你一定会喜欢的以后我们就住在那,春日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赏花,夏日的时候我们还可以伐舟采莲。你不是最爱吃鱼吗?我已让人布了不少鱼苗,不用多久那些鱼便能长大。”
等这话一落——
柳予安似是已想到以后的日子一般,眉眼之间的笑意却是又深了许多,他便这样看着她,口中是又跟着一句:“晏晏,我会八抬大轿把你娶进家门,你的孩子我也会视如己出,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可好?”
霍令仪未曾说话,她只是仰着头看着眼前的柳予安。
她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片段,这些片段中有他们幼时在一道玩闹的模样,也有前世柳予安舍弃她时的样子,还有最后柳予安站在她面前要她做外室的记忆而最后这些片段却化作眼前人的这一句“晏晏,我会八抬大轿娶你进门以后我们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可好?”
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这山间的风都好似停了一般。
霍令仪终于是合了眼,她面上的神色从最初的怔然化作平静,就连先前的呐呐之语也化作平淡一句:“柳予安,我不恨你了。”
她并不想知道为何今生的柳予安会有这样大的不同,也不想知道他怎么才能休弃周承棠娶她?
这些事,她不想了解也不再关心。
她只是突然想通了——
这天地,这世间,如今存活在她的心中只有李怀瑾一个人对于柳予安,她不再爱他、也不再恨他,如今的柳予安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过路人罢了。不知是不是想通了,霍令仪一直残留在心底的那口怨气竟然好似突然卸下了一般,连带着整个身心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霍令仪重新睁开眼看着柳予安,她的眼中没有波澜也没有起伏,就这样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冷静而又淡然:“柳予安,如今我很好,你没有必要为我做什么,我也不会嫁给你。”
等这话说完——
霍令仪也不顾柳予安的面色径直往前走去,杜若和红玉两人眼瞧着她往前走去自然也忙跟了上去。
石阶并不算宽,柳予安怔怔看着霍令仪朝他走来,看着她与他擦肩而过。其实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何晏晏会突然变了个模样?当年她从边陲回来后,待他的态度就有了极大的不同。
他想起晏晏先前所说的那一句“我不恨你了”
她恨他?
可是为什么?
此时霍令仪已往山下走去,柳予安看着这苍白的天地之下,她的裙角在半空中翩跹起舞他什么也不曾说,只是伸手握住了霍令仪的手,可还不等他说什么,便瞧见一群黑衣人从身侧的山脉跃了过来。
黑衣人各个蒙着面,手中握着剑,那剑锋凌厉却都是朝霍令仪而去。
柳予安眼瞧着这幅模样哪里还顾得上旁的,他忙挡在了霍令仪的身前,口中是跟着一句:“晏晏,小心!”
霍令仪也被这幅情景弄得一怔,还不等她说话便已被柳予安拦在了身后柳予安带来的几个随侍也忙提剑拦在了他们的身前,就连红玉和杜若也一并迎上了前。可黑衣人实在太多了,纵然他们拼死维护却还是难免有了漏洞,一个黑衣人从另一侧朝她提剑而来。
剑锋凌厉,霍令仪虽然偏了身子避开了这一剑
可雪天本就路滑,石阶的另一侧又无围栏,霍令仪虽然避开了黑衣人的剑,身子却往后倒去柳予安自是也察觉到了,他忙踢翻了身前的黑衣人而后转身握住了她的手,口中是紧跟着一句:“晏晏,别松手,抓紧我!”
此时霍令仪半个身子已悬在了半空——
若不是有柳予安拉着,只怕此时就要往下坠去,她看着这幅场景一时也不知是愕然还是好笑,难不成她今生还是和前世一样,落得一个坠崖而死的结果?
老天爷还真是爱开玩笑。
红玉和杜若瞧着这般也想上前帮衬,可黑衣人实在太多,她们哪里能走上前?柳予安此时一面要堤防黑衣人,一面还要拉着她,这一心二用身上自然是受了不受伤。
风雪越来越大了——
霍令仪和柳予安离得近,身上也沾了不少从他身上散出来的血,她看着柳予安惨白的面容,眼中的神色终于还是泛起了几分涟漪:“柳予安,你放手吧”
他没有必要为她做这些。
柳予安,你放手吧
柳予安听得这话,脑海中却突然闪过许多片段,那其中有个片段就是像现在这般,他紧紧握着晏晏的手让她抓紧自己的手,可是晏晏却还是如那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坠落下去,他也不知怎得竟吼出一句:“晏晏,抓紧我,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
第 127 章()
这一次
霍令仪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上的神色一滞;她忙抬了眼朝柳予安看去;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心下隐约有个猜想;只是如今危险丛生;她这个猜想刚起便又被她压了下去。身旁的厮杀声仍旧不断;红玉和杜若早年也只是学过几招;平日行走内宅自身不必担心,可对比这些刀尖上舔伤口的杀手却是远远不如的。
此时她们身上也已挂了不少彩,至于柳予安的那几个随侍虽然并未挂彩;可也逐渐有些体力不支起来。
风雪交加,打在人的身上很疼——
霍令仪的手仍旧被柳予安紧紧握着,眼看着柳予安因为受伤而惨白的面容还有那灰白的唇畔;她能察觉到柳予安握着她手的力道已经越来越小。寡不敌众;他们这边受伤的人多了,原先被包围着的圈子也就出现了漏洞;几个黑衣人欺身上前;她眼看着那些黑衣人手上的剑在半空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忙出声提醒道:“小心!”
纵然有她的提醒;可柳予安却还是受了伤。
黑衣人出手刀刀致命;柳予安怕偏了身子便护不住霍令仪也不敢避让,竟生生受了这些刀伤;好在冬日衣服厚实,那刀伤虽致命总归也有几分抵挡。可即便如此;柳予安却还是察觉到喉间似有血腥之气;他垂眼看着霍令仪面上的担心等把那股子血腥尽数吞咽了下去,而后才温着眉眼、哑声与人说道一句:“别怕。”
“晏晏,别放手,只要再撑上一会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凭借陆机他们的本事,只怕此时就已突破了他那些手下的屏障,只要等他们上来就没事了。
霍令仪看着柳予安这幅模样,心下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她不明白为何柳予安要救她?他明明可以对她不管不顾的,明明可以和他那些手下全身而退的只要松开握着她的手,凭借他的本事完全可以突出重围。
可他
却没有松开。
不知是不是风雪太大,霍令仪这样悬在半空之中受着那风雪的侵袭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能察觉到睫毛上沾了不少雪花,那雪花模糊了她的眉眼,也让她有些看不真切柳予安的面容了。
他究竟在想什么?
身边的厮杀声依旧不断,鲜血在雪地上散开,而原先围着他们的那些人也有不少倒了下去。
就在众人僵持之间——
陆机终于带着人赶到了,他们先前被柳予安的人困在山下好不容易才摆脱,来到这边却发现除了柳予安的人之外竟然还有一群黑衣人。他们眼瞧着这般也不敢多思纷纷上前抵抗,一时之间,局势分明,原先那群黑衣人渐渐寡不敌众,不少死于陆机等人的剑下也有不少趁机逃走了。
霍令仪此时也已被人救了起来,红玉和杜若好在只是受了些小伤,见她被救起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两人身上沾着血,眼眶也通红着,杜若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回眼瞧着她无事才红着眼哑声喊她:“夫人。”
她的声音很轻,语调之间还留有几分余悸,却是怕的。
霍令仪听着她的声音自是知晓她在担心什么,她也未曾说话只是拍了拍她们两人的手,示意无碍。
陆机也已收了剑走上前,他单膝跪在霍令仪的身前,低着头,语气是未曾遮掩的自责:“夫人,是属下来迟”倘若先前再来迟几步,夫人的后果不堪设想,他思及此便又跟着一句:“请您责罚。”
他这一跪下,其余一众随侍也都跟着跪了下来,口中也都是一句:“请夫人责罚。”
霍令仪仍旧由杜若两人搀扶着,眼看着跪在雪地上的这些人,是道:“都起来吧,不怪你们”等这话一落,她是又开口问道:“那群黑衣人?”
“属下已遣人去追了,夫人切莫担心”
陆机这话虽然说得平淡,可那话中却带着掩不住的阴沉,这群人竟然敢对他们李家下手,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过他抬了眼朝霍令仪身后看去,眼看着那个面色惨白身中数剑的年轻男人,手中的剑径直架在了柳予安的脖子上,若不是这个混账遣人拦截他们,又岂会出今日这样的事?
他是知晓夫人和这位文远侯早年的事
如今三爷刚出事,这个文远侯便敢来此处见夫人,他心中在想什么,旁人不知,他又岂会不知?
柳予安身后的人见他这般自然也忙取出了剑,一时之间,这长阶之上两方皆互相僵持着,谁也不曾说话,唯有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这山间的风雪越发显出几分凛冽之势。
到最后还是霍令仪开了口,她掀了眼帘看了眼柳予安的面容,柳予安受得伤实在是太重了,如今那一身月白色的锦缎长袍早已被鲜血染红,不过她也只是这样看了一眼便避开了脸也避开了柳予安的注视。
她仍旧立于这石阶之手,手扶着杜若的胳膊淡淡说道:“算了,他总归是救了我。”
虽然此时事出柳予安,可他予她总归是有救命之恩,权当扯平了罢。
陆机见此也就未再说话,只应了一声“是”便收回了剑,只不过看向柳予安的眼神还有几分阴沉他该庆幸今日夫人无事,若不然那文远侯府也就不必存于世间了。
等敛了心中思绪,他是又朝霍令仪一礼,口中跟着恭声一句:“夫人,风雪太大,我们下山吧。”
“嗯”
霍令仪点了点头,提步往山下走去。她能察觉到身后还是有一道炙热的视线在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那个视线来自何人,即便不用回身,她也能知晓她的心中是有几分奇怪的,原先柳予安说的那句话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他说“晏晏,抓紧我,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
这一次
究竟是她想多了,还是柳予安当真记起了什么?不过就算他真的记起了什么,于她终归也没有什么关系。
前尘之事她不曾忘却半分,她不会忘记柳予安当初对她所做的一切,可就如她先前所说她,不恨他了。有爱方有恨,如今的柳予安于她而言就是一个过路人罢了。
她谢他今日拼死相救,可也只是一个“谢”字罢了。
大抵是想通了——
霍令仪原先心中的那抹疑惑便在这一抹吁叹之中,被这山间的风吹散了。
柳予安看着霍令仪离去的身影,他有心想追出去,可步子刚刚往外迈出一步,胸肺之处便是一疼,鲜血从喉间涌出,这一回他并未如先前那般咽下,任由那鲜血落在那雪地之上白色的雪,鲜艳的红,交织在一处竟成了别样的光景。
身边的随侍见他这般忙劝道:“侯爷,您受了重伤,我们快回去吧。”
柳予安听得这话却未曾开口,他只是看着霍令仪离去的身影,看着她翩跹的裙角随着走动在半空中划开一道又一道涟漪不知是不是风雪覆了他的脸也让他有些看不真切她的身影,可他却还是拼命睁着眼睛看着她一步一步离他远去,而脑中的那些片段却仍旧未消。
“柳予安,如今你是太子近臣,又任光禄大夫,日后前程必定似锦,而我不过是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妇人何况我听说太子有意把安平公主许予你,那么柳予安,你打算置我于何处呢?”
“柳予安,即便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谢你的,我只会想着怎么才能杀了你。”
“柳予安,你后悔吗?”
风拂过柳予安的面容,他往日那张温润的面容此时却惨白得没有半点生气,他不知这些片段从何而起,这些明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可为何会让他有如此深刻的印象,好似,好似真的发生过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柳予安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好似有一只手正抓紧着他的心肺让他连呼吸也喘不上来。
柳予安的手撑在心肺处,眼看着那人越行越远的身影,轻轻吐出两个字:“晏晏”许是流血太多,或是体力不支,这一句话后,柳予安便径直晕了过去,身边几个随侍见此忙扶住了他,口中也紧跟着一句:“侯爷!”
山间回音缭绕
霍令仪此时已快走到山下,耳听着这一道声响还是停下了步子。
身侧的杜若见她停下步子,是又轻轻唤了她一声:“夫人,怎么了?”
霍令仪闻言便又摇了摇头,口中也只是说道一句:“没事”等这话一落,她便又重新提了步子往前走去,风拂过她的裙角,也拂过她的面容,她的脊背依旧挺直着,面上的神色也未有什么变化。
不管柳予安如何,与她终究也无什么干系了。
柳家。
西院。
外头的风雪仍旧没停,戚氏手握一本账册坐在软榻上,可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她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身侧的丫鬟眼瞧着她这幅模样,便轻声问道:“姨娘,怎么了?”
戚氏听得这话倒又回过了几分神,她的面上仍旧带着一抹清浅的笑容,口中也只是如常说道一句:“无事”待又翻了几页账册,她才又搁落了手中的毛笔,握着一方帕子与丫鬟柔声说道一句:“你且去小厨房里看看那汤水可好了?”
丫鬟闻言便轻轻应了一声,她是又朝人打了一道礼,而后是往外退去。
只是临来走到布帘的时候,她却还是免不得往身后看了一眼,她心中是有几分奇怪的,自打姨娘从常觉庵回来后便有些不对劲尤其是今日,那股子不对劲却是又多了几分,倒像是要出什么大事一样。
她摇了摇头,终归也未说什么,只打了帘子往外走去。
戚氏等丫鬟走后便沉下了面容,今日是李怀瑾头七的日子,霍令仪必然是要去大觉寺的,而那位倘若要动手自然是会选在这一日。她倒不担心周承棠不会出手,周承棠此人最是骄傲,只怕她宁可死也绝对不会去做那下堂妇。
她唯一担心的是
霍令仪身侧这么多能人,周承棠派出去的人究竟能不能伤到她?倘若不能的话,那她岂不是白费了心思?当日她虽然和周承棠说得事不关己,可要是真让霍令仪进了门,日后这侯府之中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戚氏想到这,握着帕子的手便又多用了几分力道。
她今日特地遣了门房的吴管事去外处打探,倘若霍令仪当真出事,这样的事必然瞒不住。
这厢戚氏正在想着事,没想到那帘子骤然就被人打了起来,却是原先去小厨房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