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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曦涵，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霍爷爷试图推开顾曦涵，可惜他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根本使不出往日的力气。
“我再恶毒，你又能把我怎么样？霍爷爷，你就安心地上路吧，很快，夜轻暖就会以“杀人凶手”的罪名，下去陪你的。”
顾曦涵拿起霍爷爷的手机，拨通了夜轻暖的电话，柔和的灯光下，包裹着她纤纤玉指的手套，素白得阴森恐怖。
*****
夜轻暖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刚捧着热气腾腾的棋子饼上车。
“喂？”她听着手机那边的声音，那种沉寂足以让人不安。
“咳咳……来人……”霍爷爷眼睁睁看着顾曦涵翩然走出病房，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拦住她。
恐怕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吧？
“霍爷爷，是你吗？”夜轻暖听出霍爷爷的声音了，慌忙问道：“霍爷爷你怎么了？”
236。第236章 罪恶之夜，你在哪？（）
手机那边，再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了？”莫峻轩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道。
夜轻暖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霍爷爷肯定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出是他的声音，可是现在那边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了……”
莫峻轩皱了皱眉，“也许是打错了。”
“不会的，霍爷爷应该不知道我的号码。”夜轻暖觉得很奇怪。
“好了，别想了，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去医院的路上了吗？那边看护和保镖都在，霍爷爷不会有事的。”莫峻轩虽然也觉得这个电话很蹊跷，但还是轻声安抚道。
夜轻暖低头想了想，觉得莫峻轩说的也有道理，便点点头。
……
夜轻暖和莫峻轩来到霍爷爷所在楼层的时候，偌大的空间一片寂静。
莫峻轩看了看手机，刚好九点三十分。
“护士站怎么一个护士都没有？”夜轻暖感觉不对劲了，下意识地加快脚步。“霍爷爷在哪间病房？”
“1103。”莫峻轩顿了顿，见夜轻暖已经走进病房了，也跟着走了进去。
“霍爷爷？”夜轻暖低低地唤了声。
听到夜轻暖的声音，已经奄奄一息的霍爷爷吃力抬起手臂，想让她快点离开，只可惜——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我有些话，今晚一定要对你说。”夜轻暖已经走到病床边，将棋子饼轻轻放下。
霍爷爷此时已经感觉呼吸困难，喉咙也好像被一大团棉花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摁铃就在旁边，可他触碰不到。
夜轻暖见他张了张嘴，以为他是想说要自己滚出去之类的话，连忙说道：“我说完几句话就走。”
“霍爷爷，霍绍霆接受过电击疗法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夜轻暖说着说着就惊住了，霍爷爷的脸色由苍白变成涨红，颈部的血管也微微凸起，怎么看都像极度难受的样子！
夜轻暖慌慌扭头看向莫峻轩，“医生！去喊医生！霍爷爷好像很难受！！”
莫峻轩一怔，“好，我这就去。”
“霍爷爷，你怎么了？”夜轻暖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也顾不得多想，就紧紧抓住霍爷爷的手，“医生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
霍爷爷直直看着为他着急得双眼通红的夜轻暖，费力地想挤出一点声音，告诉她是顾曦涵谋害了自己，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
漫长的等待过后，夜轻暖眼睁睁看着医生摇摇头，示意护士为霍爷爷蒙上白布。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霍爷爷怎么会……”她紧紧捂着嘴巴，冰凉的手指止不住发抖。
“暖暖，你冷静一点。”莫峻轩叹息着解下外套为夜轻暖披上，他感觉整件事情都很奇怪，就问道：“霍爷爷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莫峻轩，是不是我做错了？如果我今晚不来医院，霍爷爷是不是就不会死？”夜轻暖的眼神溃散而慌乱，原来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咽气，是恐惧到了骨子里的感觉！
霍绍霆，我不想说害怕，可是现在，你可不可以马上来到我身边？紧紧地抱住我……
237。第237章 他也是人，也会痛（）
“不是，不关你的事，暖暖你冷静一点。”莫峻轩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这下子，霍天诚那边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事到如今，也只好见步行步了。
*****
霍绍霆定定看着洛晚晴的手腕，上面素白的纱布，已经覆盖住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可，即便这样，那鲜血淋漓的一幕仍旧在他脑海里徘徊，挥之不去。
“霍绍霆，晚晴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你打算怎样？”洛承佑愤怒地站在床边，他知道霍绍霆在想什么，他心心念念都是夜轻暖。
即使这一刻，也是人在，心不在！
“我会联系国外最好的专家。”霍绍霆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果治不好呢？如果晚晴一辈子就这样了，你还会娶她么？”洛承佑把最现实的问题摆上台面。
霍绍霆蹙了蹙眉：“我的人生里没有“如果”二字。”倘若有，也只会为一个人。
“你别忘了晚晴是因为救谁，才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霍绍霆，我知道你很有能耐，可是做人，总得讲一点良心是不是？！”
“怎么做人，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好，既然把话都说开了，那我也就一次性说完好了。晚晴和你的婚约，还作不作数？你们霍家总不能见晚晴这样了，就取消婚约吧？”
洛承佑阴沉着脸，他太了解妹妹的性子了，既然今天做了一次傻事，接下来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除非，霍绍霆肯接纳她。
霍绍霆没有回答，他可以为洛晚晴找最好的医生，可以不惜代价让她得到最好的治疗，可就是没办法说爱她。
“哥，你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不要逼霆少了，我这个样子还怎么配得上他？”洛晚晴嘶哑地哭着，霍绍霆之前就没有爱过她，现在这样，还可能爱上吗？就算现在心存愧疚，只怕有一天也会逐渐消褪吧？
霍绍霆看着洛晚晴布满泪痕的脸，声音放轻了下来：“别胡思乱想，会好起来的，一切有我。”
“霆少，我觉得现在自己就是你的累赘，我很痛苦……”洛晚晴费力握住霍绍霆的手，泪水一直流一直流。“与其日后看着你娶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生儿育女，白头到老，我还不如现在就结束一切。霆少，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解脱……”
“我知道，都知道。不是说了么，别胡思乱想，我不会弃你于不顾的，不会。”霍绍霆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水。
“霆少，我……”
“好了，好好地睡一觉，嗯？”
“嗯嗯，我听霆少的。”洛晚晴啜泣着闭上眼睛，那脆弱的模样楚楚可怜。
霍绍霆轻轻抽回自己的手，眉目之间掠过浓浓的疲惫。
夜轻暖，现在你在哪？知不知道我用多想听听你的声音……
霍绍霆掏出手机，刚想拨打夜轻暖的号码，一个新进来电就在屏幕显示出来。
“喂？”接听电话的刹那，霍绍霆心尖一颤，莫峻轩突然打电话过来，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
“绍霆，你爷爷他……”
霍绍霆怔了怔，“我爷爷怎么了？”
“你爷爷……总之现在这边场面很混乱，你先过来就说。”
238。第238章 压得她无法呼吸（）
霍绍霆轻轻一叹，知道又出事了。“我现在就过去。”
“嗯。”莫峻轩的声音很低，透出沉沉的死寂，耳边一直萦绕着夜轻暖压抑的啜泣声，他很想对她说，没事的，暖暖，你想紧紧抱住的那个人很快就到了，然，心底忽略不过的那一点失落，令他话到唇畔只剩下化不开的失落。
夜轻暖需要的，不是他，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是他……
……
洛晚晴见霍绍霆要走，心有不甘，但是刚才的对话她也听见了，只好对他扯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容：“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霍绍霆点点头，“好好休息。”
*****
夜轻暖就这样惴惴不安地倚着医院走廊冰凉的墙壁。
霍绍霆的亲属在病房里哭成一片，而许素芸领着警察愤怒而来，整个楼层的气氛压得她无法呼吸。
头一次，她是那么迫切的希望他来，又害怕他来。
“怎么回事？”霍绍霆一踏出电梯就感觉不对，夜轻暖呆呆地站在莫峻轩旁边，小小的身子微微发抖，看得他一阵心疼。
“绍霆，你爷爷他……走了。”莫峻轩摇摇头，连他这个外人一时间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更何况是和爷爷感情极深厚的霍绍霆。
霍绍霆一怔，耳边彷如骤然响起一道惊雷，震得他颀长的身躯瞬间僵住！
他说什么？爷爷……走了？
不可能的，之前医生明明说爷爷还能撑一个多月！
霍绍霆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在说笑么。”
“绍霆……”莫峻轩看着他寡冷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酝酿着千百遍的安慰说话，此刻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绍霆，你来得正好，是她，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害死你爷爷的，你爷爷死不瞑目啊！”
许素芸指着夜轻暖，哽咽的声音像无数条冰棱，穿刺得霍绍霆心房一冻。
“……”夜轻暖想要摇头，霍绍霆不可置信的表情，让她觉得为自己辩白都苍白无力，最终狠狠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霍绍霆上前几步，阴冷的声音一丝丝从喉咙里挤出：“爷爷，走了？”
“呜呜呜，若不是她突然来医院，你爷爷就不会心脏病突发……”许素芸扯住霍绍霆的手，心中半分悲恸半分激动。
顾曦涵这一招金蝉脱壳实在干的漂亮，没有了那个碍手碍脚的老东西，以后霍家就是她当家作主了！
现在，她倒要看看，在至亲和至爱之间，霍绍霆如何选择。
霍绍霆没有说话，眉头紧紧蹙起，又不是第一次见她流眼泪，又不是第一次见她咬唇沉默，为何心竟这样痛？
“你来这里做什么？”霍绍霆审视着夜轻暖，她不是答应去凯旋大酒店等他的么。
“我来……”夜轻暖的头渐渐低了下来，好想告诉他一切，可是霍爷爷已经不在，许素芸更加肆无忌惮，而且那么多保镖都在，若是现在告诉霍绍霆电击疗法的事情，只会害得他再承受一次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她怎么狠得下心？
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
“我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霍绍霆的目光清冷悲悯又压抑，没有一个人能在这样的注视下说谎，包括——
夜轻暖。
239。第239章 他的不忍心（）
夜轻暖被他的目光震慑呼吸一窒，小小的肩膀抖动着，彷如惊慌失措的孩子一样。
“我再问你一次，你来这里，做什么？”霍绍霆的声既冰又冷，一句话重复三次，于他，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夜轻暖不敢抬头看他，四周静得连她浅浅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她不能让霍绍霆再承受那种痛苦，不能，无论如何都不能……
“我只是来看看霍爷爷……”
“暖暖！”莫峻轩心中隐痛，事到如今，她最先顾虑的，还是霍绍霆。哪怕被人污蔑，哪怕顶着被他误会的风险，也舍不得让他冒一点险。
“我只是想来看看霍爷爷，没想到会这样……”她什么都不要，只要他好好的。
“这个理由，太牵强。”霍绍霆的声音冷冷在走廊回响。
夜轻暖的心“咯噔”一声，她的唇舌开始颤动起来，紧紧咬住牙关不说话，脸色越来越苍白。
“我……我……”
不行，现在绝对不能说！
夜轻暖拼命摇头，唇瓣咬出星星血丝也不觉得痛。
霍绍霆一瞬不瞬地盯着夜轻暖，不明白她到底在回避恐惧些什么。
“绍霆，她明明知道你爷爷不想见到她，还来这里，不知对你爷爷说了什么，气得他心脏病发……”
许素芸悲愤地擦了擦了眼泪，她早就料到夜轻暖会来向老头子求助，却没想到到她对霍绍霆深情至此，宁愿被自己污蔑，也不让霍绍霆再承受一次电击疗法的痛苦。
霍绍霆的眉越锁越深，究竟是什么隐情，让她宁愿咬破嘴唇也不肯说？心头不由火起，她只给出一个牵强到可笑的说辞，叫自己如何有理由为她开脱？！
“先回去。”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转眼间，眼眶泛红。
“绍霆！？”许素芸大吃一惊，霍绍霆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就放夜轻暖走了？而且连一句狠话一句重话都没有！
“我的女人，我说让她走就让她走。”霍绍霆冷冰冰地说道，不容置喙的语气。
许素芸一听他这个语气，就知道他是在护着夜轻暖了，有些不甘心地提醒道：“我已经报警了。”
霍绍霆蓦地握紧拳头，额头青筋暴现，但很快种种情绪都被他压制下去，迈步走进病房。“既然这样，让他们查。”
听到这句话，许素芸暗自松了一口气，就算知道电击疗法的事又如何？这样一折腾，夜轻暖不身败名裂才怪！
夜轻暖就这样看着霍绍霆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视线，她疲软的身子缓缓往下滑，心头空荡荡的。
周围也好像彻底安静了，抬手抹了抹满脸的泪，唇瓣很痛，心头更痛，可是同时却又很值得。
虽然暂时不能告诉霍绍霆一切，虽然刚才那个说辞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可信度，但是，他没有追问她……
夜轻轻深深向病房内望了一眼，她可不可以认为，其实……他心里是相信自己的？
“暖暖，我们走吧？”莫峻轩扶起她瘦弱的身子，觉得她很傻，却又不忍心责备。
夜轻暖摇摇头：“不，还有一件事，我想不通……”
240。第240章 熨烫着他的肌肤（）
莫峻轩皱了皱眉，“你是说霍爷爷最后的那个电话？”
夜轻暖点点头，声音压得低低的：“正如许素芸说的，霍爷爷根本不想见到我，又怎么会打电话给我？而且踏进病房的时候，我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当时没留意，现在想起来觉得有点奇怪……”
“警方应该在查看监控录像了。”见夜轻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莫峻轩也不再说什么。
她想要一直陪在霍绍霆身边，而他只想一直守护在她身边，哪怕她不需要……
夜轻暖“嗯”了一声音，看着警察进进出出，最后找自己和莫峻轩录过口供后，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
霍绍霆吩咐助理送许素芸和霍天诚回去，然后一个人站在病房里，眼睁睁看着爷爷被推出去，送往太平间。
那一刻，他逼迫自己挺直的身躯踉跄了一下，什么长命百岁、什么儿孙满堂都是假的！他连爷爷都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夜轻暖走进去，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陪着他一起悲伤，一起无声流泪。
“不是让你走么？”霍绍霆蓦然垂下眼眸，夜轻暖手明明那么纤细，却好像在无形中给予他温暖和力量，不让他倒下去。
“我不走。”夜轻暖的声音嘶哑但坚定。
霍绍霆感受着漫进四肢百骸的暖意，为何夜轻暖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她之前何曾对他他如此温柔过？
“你在怜悯我？”霍绍霆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