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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阁坐正身形。“你指的什么?”
梁梓谦眯起眼睛,犀利目光在严阁身上扫了个来回。“你让那个日裔的小孩来给我传口信,说愿意协助我得偿所愿,我现在问你的是,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想得偿所愿么?”严阁起手向上提了下衣领,遂质问的认真。“劳心劳力的算计了这么多年,你就不想从萧家拿回你母亲的东西?我的提议不合你心意?不应该啊……要知道郭家大小姐死的那么惨烈,一生的婚约连带巨额陪嫁全折在了未婚夫手里。她唯一的独子元该是继承萧氏的不二人选,谁能想到最后却成了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话至此处,轻微的摇了下头,神色颇为动容。“本末倒置混淆黑白,这种境遇可真叫造化弄人不是吗。反观萧母那个女人,虽然平庸又疯了半辈子,却能稳稳保住她两个儿子继承人的位置……”
“所以说你是知道了我妈和萧乾的关系,特意前来鼓动我早些下手的,是吗?”梁梓谦欠身压近,居高临下的冷言道。“但我更想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游说我的,嗯?是萧青赢的私人团队主管?还是萧家的异姓继承人?”
“我当初离开萧家的时候就已经辞去所有职位,继承人之说也不过是口头的一个约定,不作数的。”
“是吗?”梁梓谦一声冷笑回赠严阁。“如你所讲,你恨我利用你,与萧家也再无关系,那现在找上我又是为了什么?觉着我活得太悠闲了,凭空再给我挖个坑?”
“是人都有苦衷,不止你一人是这样。”严阁扭过头避开他的压迫,低低的说。“能彻底脱出漩涡的人绝不会再自己走回去,你以为我喜欢过那种日子么?你利用了我,我也当众敲打了你,那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可现在不止是你和我,当中还牵扯了很多人,郭家难道不是这样么,你贸然停下来也会担忧家族受损,对不对?我也是……我有不能言说的隐讳,因此需要你的力量,我既然有求于你就不会害你……我没那么下作。”
那嵬巍强壮的身躯委实给严阁添了不少胁制的感觉,此刻他后背已然是紧贴身后车门,而梁梓谦的身体却还在不断逼近……
“你倒是给我个理由,让我再信你一回……大庭广众让我丢那么大的人,头也不回就跟姓萧的走了,现在还敢跟我大言不惭的谈条件,我真该把你腿打折锁地下室关起来……”
极度火热的粗喘由远至近层层喷薄在严阁鬓畔,言辞怨气中不难听出梁梓谦是有多么妒怒交加。
“难道我不给你理由,你就不信我了吗?”严阁眼见躲无可躲,干脆迎着那灼人的气息扬起了头。
咫尺之距,四目而对。
严阁不偏不离的凝视在梁梓谦幽邃的瞳孔里。
下一秒,他启唇微张目光深注,颤抖着向前伸出了手,轻轻的,略含不舍的贴抚在了梁梓谦的侧脸上。
……梁梓谦明显一怔。
那也许是他们相伴一场,梁梓谦第一次也是平生少有的一次将自己真实的惊错之意如此近距离的完全透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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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有太多的地方脱离他的掌握了,梁梓谦想。
从他们走到一起的那一天开始,占尽上风的是他梁梓谦,谋划决策的也是他梁梓谦,然而很多事情的结局却未能如他所料。
这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
“为什么……”梁梓谦含糊不清,俯身而下吻上了严阁的唇角。
在久别不见的唇齿依偎后,他把严阁搂紧在怀中,沙哑着嗓音说。“为什么我就是舍不得对你动手,我连一丝怀疑都不愿落在你身上,你打乱我所有计划我还要担心你过的好不好,为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严阁沉默着阖上双眼,苍白的面孔上无悲无喜,有的只是一片灰沉。
他触在梁梓谦肩头的手微微用力,把人向后推离了一尺。
“没有人是完美的,你我也一样。”严阁右手抓着梁梓谦的肩膀,垂垂埋首于他胸前。他的额头就抵在梁梓谦的胸膛上,隔着骨骼血肉,两人的心跳声竟融成了一股……
没有人是完美的,爱上了才会错乱方寸,这与智谋地位不相干。
你只有爱他才会明知故犯,才会有所过失,倘若你真的可以在他面前做到无懈可击,那只能说明你缘深情浅,爱的太过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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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关闭了所有车内灯的卡宴后排里; 手指抓过皮革座椅的蹭响声声入耳; 两股不同的木质香氛几经交|缠; 空气中飘起浓厚腥甜的馥郁。
梁梓谦揽起严阁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严阁眉宇紧皱,细密的睫毛泛着湿润; 眼角有藏隐着不欲落下的泪珠。
他正用力的抿咬唇瓣; 方能控制住残余理智不被这汹涌而出的情|欲打散……
然而梁梓谦深陷其中无从自拔; 他完全打开了严阁的身体; 撞击侵|犯犹如洪水猛兽,一分一毫不给严阁推却反抗的机会。
严阁以面相对着梁梓谦因激烈而产生出狂乱神情的脸孔,将他尽情肆掠在自己身体深处的那股蛮横力量牢牢铭刻在大脑里。
幸好; 这是在车里,严阁想。
因为是在车里; 梁梓谦没有像往常那样从背后进|入,不然他一定会看到萧青赢留在自己后背上,那道深刻见血的咬痕。
现在被他看到,就不好办了呢……
高|潮来临的时刻,严阁挺起腰身贴近过去,两手捧着梁梓谦的脸,一面忘我的反复亲吻他,一面发狠自毁般垂直坠下,全身迅速绞紧,让梁梓谦在快|感累积到极限的关头最终迎来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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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必须要走了。”事后严阁用头抵着梁梓谦的心口,一颗一颗为他系好衬衣纽扣。
他的心跳已然平复正常,而梁梓谦却没有。
梁梓谦身上衣衫被两人的汗水浸的凉涔,呼吸换气间还残剩着微末的喘吁。他俯首向下在严阁脖颈上印去一个吻,随后便不再动了。
“……我真的要走了。”严阁抬起头来,眼看着梁梓谦委靠在自己颈窝中不发一言。他无奈摇首,手指顺抚过梁梓谦的背,一下又一下,全然温存不尽。
“你不要这样,我心里会不好受……”他说。“这样你还让我怎么好好离开呢?我会放不下心的啊……梓谦,梓谦你听我说,我们不能在国内动手,国内掣肘太多限制也太多。我母亲和家人在,你养父也在这里,我们最好是别连累他们,对吗。况且现下不到时候,我还没查出你母亲那笔财产被谁挪走放在哪里,我要回去这一趟的,萧家的秘密终归是藏在萧家大门里,我不去,谁来把它挖出来呢?”
严阁所言字字依理,就算没坦白说出他那个必须回去的理由,仍是能堵的梁梓谦无从驳辩。
梁梓谦闷声了良久,终于低沉着问。“欧洲结结实实在萧家的势力范围内,当年那么多争权夺势的都没拿下它,你孤身一个人,怎么能做到呢?”
严阁微微一笑,附在他耳边说。“当年的每个人入眼的就只有萧家当家人的宝座,他们可从没想过要分食。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人被威胁人人被打压,我不信他们没学聪明。萧氏本身就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门阀,就算是现在也仍需要两个当家人共同运作,既然是一口吃不下的东西,找几个人瓜分一下也没什么不行的,反正主动权会握在哪里,我心里有数。至于我孤身一个人这事儿,你放心,只要我不和萧青赢站在一条线上,我就不是一个人。”
梁梓谦迟疑了片刻。
他有想问的话没出口,被他生生给压回去了。
——只要不和萧青赢站在一条线上。
他想问严阁的是,明明确是萧氏门阀里一人之下的存在了,为何要选这么一条荆棘满布的反叛歧路。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呢?为了他?不,那不可能……
严阁轻轻撤回双手,抬腕看了眼表,不免忧心道。“我妈还在楼上,外头有人盯梢,时间太久了不行的。”
“你这一去,我是不是要很久都见不到你了。”梁梓谦突然问。
严阁愣了一下,左手维持悬在半空的姿势,随后他盯着梁梓谦那深刻的鼻骨眉目,默不作声点了头。
梁梓谦见状只僵在那里,半晌无声,他侧着脸朝向前座的挡风玻璃,目光灰沉空乏,完全不带焦点。
他们两人之间啊……始终像隔着一张谁也不愿掀起的黑纱。
有这张虚无缥缈却委实存在的薄弱隔阂竖在他二人面前,旖旎叠影便能盖住真章,好的坏的总算能勾连起两人近乎平行而过的人生。
只要能够有一丝交集,那便是千万无望里的熹微光芒,有了这一线光,就有人能支撑着走下去。
所以说人艰不拆,当真是人世一大智慧呢。
“我会让郭家在欧洲的人协助你。”梁梓谦沉下气思索了一霎,说。“只是我的人输出到伦敦的实在太少,萧家宅子在那边又是铁桶一般的戒备,你就记住事无巨细,一定要万分小心。摩根的内部专用信箱你知道吧,我给你注册了一个,用户名是你名字,密码是我公寓座机,上的时候最好伪装一下地址,叫你信得过的人来做吧。你有任何事都可以用它联系我,当然打电话也可以……”
“我会的。”严阁静静注视着他,澄曜瞳眸里似含了水汽,他缓缓的开口。“我会一切小心,会好好保重,会等着你来找我。作为交换,你也要仔细珍重,不要妄动,保存实力最重要。萧家这些年树的敌足够多了,差的就是一个缺口,这个缺口随时可能出现,你不能掉以轻心。记得……记得你还有未尽之事在那所宅子里,我就在那里等你。”他冲着梁梓谦淡淡一笑。“我会一直等着你,请你不要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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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我绝对不会失约。”梁梓谦移时过后,独自坐回驾驶位上喃喃自语着……
严阁已经下车许久,那副单薄背影没入在拐角的电梯井里,早就看不见了。
而他不知为何还没有离开,右手始终按在挡位上迟迟不换动。
我会一直等着你,请你不要失约———有些话横生出来便是如此,你可以选择不问,却不能选择不想。
你为什么会一直等我呢?为什么叫我不要失约?只是为了把家产还给我,或是为了你那不能言说的理由……?
既然踏进那扇门让你痛苦不堪,为什么还要执意回去呢。
为什么要用那么哀恸的眼神看着我,为什么要用那些不容我拒绝的设辞来阻挠我,却单单难为你自己呢。
你知道不知道,就算你不搬出郭家和萧家的宿仇,我也一样会帮你。
仇我可以自己报,想要的我可以自己夺,我现在会孤注一掷的选择信你,仅仅是为那一个病入膏肓卑微入尘土的原由……
——因为我爱你啊。
严阁,如果我届时真的做到了你所期望的,你能不能稍微回一回头呢?哪怕一点点也好,你能不能,回应一下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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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阁隐蔽在电梯井的暗门后,直到那黑色的车影伴着引擎声绝尘驶离,他才慢步推门走出来现身。
望着那车子渐行渐远的缩影,严阁背靠玻璃门抱臂而站,深深的目送去一记带着凉薄笑意的别礼。
他冷笑着低语道。“你确实不能失约,因为你要是不到场,我怎么给这场戏完整谢幕呢。”
“——以蜜糖辅砒|霜,己之所欲强加于人,你们一个两个,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对本章剧情有任何不解,请看书名——
话说你们有人数过,受性有几场炕戏了么。。。
68。第68章()
那一日归家; 短暂的团圆结束之后,严阁很快被萧青赢的心腹看管起来。在他护照被拿走的第三天; 他跟随萧青赢一行人一起坐上了飞往伦敦的私人飞机。
萧青赢遵守约定; 果然解散了萧家豢养的青年团队; 给那些年轻人安排了一些合适的身份与去处。只是鉴于这些孩子里有几个接受过军事训练,执行过萧家政商两界中极其敏感的秘密任务,放出去实在是不好安置; 所以便暂留了下来。
严阁在登机前略略过了一眼那留置的名单; 亦没再多说什么。
萧青赢这就不算诓他了,像tsuyo那几个他亲手教导过的孩子,身份模糊无亲无属身上又背着人命案子,真的放远了恐怕他们的人身安全倒成问题。暂时能留在他眼前也好,等回了萧家慢慢找个时机,再为他们谋个好营生吧……
严阁如是想着; 冰凉青白的手指挑向了机舱舷窗。
川流不息的繁华路径和城八区热闹景象在他眼瞳里逐渐化为缩影,一点一点的远离,缩小,直到飞机穿越过云层; 再也看不见分毫。
那一瞬间; 严阁仿佛有一种说不清的痛感。
一种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被人从血肉中剜走,从生命里鲜活剥离开的痛。
这钻心剜肉的疼痛感袭来的猝不及防,严阁一伸手重重的拉下了遮光板,侧过身藏起了半边脸,再也没睁眼说一个字。
可惜他死力闭住眼睛也没能阻挡住眼泪夺眶。
他右臂的薄衫衣袖被泪水打湿,透印出斑驳深痕,如若不是有毯子可以拿来遮挡,想必很容易就能给人看到了。
严阁侧靠在飞机座椅里,有些蜷缩着身子,乍看上去与旅途中熟睡补眠的人没有差别。
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这一趟旅程无穷无尽一眼望不到终止,才一起始,便已叫人满目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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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晌午,摩根本部的总裁办公室。
外头正当好的明光艳阳,可这顶层景致最佳的屋室里,几大片黑灰遮阳网垂直扫地,把横铺整面墙的玻璃窗围了个结结实实。
梁梓谦那张石雕似的扑克脸上暗愠沉乏,一袭单扣无纹黑西装,通身上下就找不出第二种颜色。他人冷冷的坐在总裁位上,俨然像具失了生气的行尸。
空耗完半晌的时间,他明知故问的开口道。“人已经走了,是吗?”
闵昱乖觉杵在桌边,怀里抱着个文件夹,本日第三加一次冲他亲表哥认真垂首。
“我竟然就这么放他走了。”梁梓谦轻嗤了一声,说。“我竟然也有把自己的东西往别人身边送的这一天。”
“这是时局问题啊。”闵昱倒吸着一口气,缓声回言。“你强留不住他,萧家又不会善罢甘休。那萧家两兄弟在京的时候真是一点把柄没有,拖沓着纯属干瞪眼,要是这样倒不如让他们回去折腾……毕竟他姓萧的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都藏在老巢了,要解决也应该在那边解决。”
“是,没能一击制敌,只好放虎归山了。”梁梓谦略有不甘的言毕,抬起手指了指闵昱怀里的东西。“拿来我看。”
闵昱双手摊开文件夹,将两份资料取出来放在最上递了过去。
他伸手向那纸张上点了一下,说。“按严阁所述去调出来的旧新闻,泰晤士报经济版,关于萧氏集团的□□近三十年的都在这里了。”闵昱低头重新扫了几眼那短短数行的含糊词句,尽管是依循市场惯例轮播似的贬低评价,但给萧氏集团的用词甚是保守,显然是不愿打开天窗说亮话,给对方留足了情面。
梁梓谦没看多一会儿,一个指头将那两张纸划拉到边上了。
“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想,我妈到底看上萧乾什么了,那样一个虚伪小人。”他语气中相当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