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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头屋主人乐呵呵道:“都要!都要!”
旁边的吴婶娘也高兴得喜笑颜开,她这一回头,瞧见余锦年二人,忙招呼他俩进来:“正抛梁呢,快来快来!”
两人穿过层层叠叠的人,望见正中梁木垂下的一条红绸,很是喜庆。他们两走进去后,便先去与屋主人道喜,却没注意到原本闹哄哄的人们在他们背后窃窃私语起来,有人悄悄拉了吴婶娘,朝着两人中的其中一人努努嘴,问:“来的这是什么大人物?”
吴婶娘想了想,以前在一碗面馆好像也没见过这人,于是笑笑说:“大概是帮厨罢。”
众人打眼望去,那男子身姿挺朗,姿容隽秀,虽面若含霜显得高冷了些,却真真是玉质金相,再看旁边那个个头稍矮的,则更亲和些,也是俊朗郎一个少年。若是连两个帮厨都是这般风度,那他们这家子请来的大厨得是个什么样了不得的人物啊!莫不是城里春风得意楼的大掌厨!
大家私底下本就在传,吴婶娘家男人能发财是因为请到了真财神爷镇宅,再看今日如此做派,更是对此事深信不疑,纷纷鼓起斗志,打算抛梁时要抢得更多喜果以沾沾财气。
此时梁上的匠人晃了晃怀里的簸箩,簸箩里头是些糖果子、喜花生、糍粑、馒头之类的,便是即将倾抛的喜果了,都是象征吉祥如意的东西,那匠人抓起一把往下抛来,笑容满面地喊着吉祥话:“来咯!先抛一个金银满箱!”
见旁边不管男女老幼都忙不迭去抢,余锦年也伸出手来,可没等果子掉他手里,就被别人给拦截了。
只听头上又喊:“再抛一个白米满仓!”
随着一声哄笑吵闹声过后,余锦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咬了咬牙,就差一点就抢到了!
那上头的匠人也看到下面的余锦年了,他个子瘦小,被其他村夫农妇们挤得东摇西晃的,遂遥遥笑道:“小哥儿,别心急,还有呢!看着啊这回抛一个财源滚滚八方进宝!”
余锦年本来对争抢喜果的事没什么太大兴趣的,但是连抢了两回都没抢到东西,这就像是娃娃机里投了币,而娃娃却被挡板卡住了出不来,是一样的感觉。他自己憋闷着,却不知惹得乡亲们如此疯狂争抢喜果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身旁亭亭而立的季大公子。
季鸿低头看了身旁少年一眼,见他好像跟什么赌气似的微微捏着手指,这几日他见惯了少年的笑脸,此刻看到少年生气的模样竟也觉得挺有趣的。
这回余锦年还没伸手,身旁就有道身影往前站了半步,扬起了袖子。只见季鸿轻轻踮了下脚,就从半空中捞到了什么,他还没展开手掌,余锦年立刻眉开眼笑地扑上来,直问他抢到了什么。
季鸿被扑得向后一踉跄,甚是无奈地把手里东西伸出来——是一对染了红点的喜花生。
吴婶娘探头看了看:“花生好啊,长命富贵!”
突然,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两个七八岁的皮小子,正是七岁八岁狗也嫌的年纪,大笑大闹着一把从男人手里抢走了刚得来的战利品,抢就抢罢,还回过头来朝他俩扮鬼脸,好不嚣张!余锦年当即手快地捉住了跑得慢的那个,拎着小子的后衣领,脸上笑容都没散去,问道:“还跑不跑了,还抢不抢别人东西了,嗯?”
熊孩子两脚扑腾着,抬起眼想求助,却正对上季鸿淡淡的似乎要把人冻成冰柱的视线,顿时嗷嗷求饶:“不敢了不敢了!还给你嘛!”说着便挣脱开,将东西往余锦年手里塞去,撒腿就逃跑。
只可惜其中一颗已经被不小心捏碎了。
余锦年剥开另一颗,抬手往季鸿嘴里一塞:“给你,长命富贵呢!”说着嘴里嘟囔道,“本来咱俩一人一个的。”他也并不是真的信吃了这颗花生就真的能长命百岁,只是有点不高兴被熊孩子抢了东西这件事而已。
季鸿错愕地含着一颗花生,跟着余锦年后头走进了厨间所在的西屋。
灶里头已经燃上了火,旁边木盆里摆着清理好的整鸡与猪肉,余锦年蹲下来将鸡与肉提起来查看了一番,确认都是新宰杀的鲜物。刚才在院中他观察了一下,角落里有大概三四张叠起来的木桌,想应是晚上待匠用的,这每张桌上总得菜品齐整,有荤有素才行。
余锦年心中正盘算着要做些什么菜色,就见季鸿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他也没管,兀自拿刀来将鸡去除内脏,打算与他们做个一鸡三吃。
这些鸡都是自家散养的土鸡,肥嫩却不肥腻,肉质看来还不错。而所谓三吃,便是一只鸡做出三种吃法,至于是哪三种却没有固定的路数,则要看做菜的人的心情了。因为外头的都是些做惯了粗活的匠人,对食物的要求不比县城中人细致,更多是追求腹中的饱涨感,余锦年的想法是一半白斩一半红烧,而剩下鸡头鸡爪及大骨架则继续炖汤。
他先烧上水,水里投入几大段葱姜以去除鸡腥味,少量黄酒八角以提鲜,煮鸡最关键的是控制火候,使水热而不沸,这是为了使鸡肉鲜嫩有弹性,他这边刚将整鸡没入水中,季鸿便回来了,问他去做什么了也不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余锦年没问出来,便郁闷地指使他去洗菜,而自己则打了盆沁凉的井水,继续做鸡。
第94章 烤肉()
如果你看到这行字;说明v购买比例小于60%,此为防盗章季鸿因身体不好;被迫留在家里看店,他站在柜台后等了很久,远远看见少年抱着一堆木头回来,忙迎出去,接过两根:“这是做什么?手都磨破了。”
余锦年笑着把木条木板扔在店门口;弯腰摆弄拼装起来;几根木条穿插好;插上木板;就成了一个小立牌,就是咖啡店前经常见到的那种;上面写上当日特惠或热卖套餐,摆在路上;一眼便知。
这东西在余锦年的世界随处可见,在大夏朝却是没有的。就算是季鸿看来也很是新奇;他方才看着少年用力敲打着木架的榫卯,很想帮一帮;却不知从何下手;只是这样一走神,余锦年就已经拼好了;还从兜里掏出一块白善土来。
白善土俗称白土子;是个神奇小白块;中药名叫白垩;能治女子血结、男子脏冷,但它又不仅能治病,还能用来洗衣、作画粉,且量多价贱,到处可见其踪影。
季鸿正不知他买了这白善土有何用,就看余锦年挑出一块小的来,直接在木板上画起画儿。
其实,余锦年只是把它当做粉笔用了而已,毕竟白善土成分主要就是碳酸钙,想来和粉笔也没太大区别吧他本是想叫季鸿在立牌上写个“预售月饼”字样的,又想到也不是人人都认字的,便决定画个月饼在上头,明了好懂,岂不是更方便?
月夕日前后家家都在制作月饼,有自吃的、售卖的,烤制月饼的香味能绕得满城两圈不散,余锦年虽也能做些所谓的养生保健的月饼馅儿来,但价格定是会贵上去,也许会有些富人觉得稀奇,买一两个来尝尝,倒不如薄利多销来的赚。
月团是要做的,但却不能做得和其他家一样。
余锦年将立牌摆好,便钻进了厨房。
先取了糯米粉、小麦粉、粘米粉和糖粉,盛在一个海碗里,加入新鲜牛|乳|和油——这油须得用没有香味的籽油豆油之类,若是用的花生榨油则自带香气,反而使月团本身味道不佳——将两个碗的水面搅拌均匀,过筛滤滓,静置一炷香,然后上锅边蒸边搅,制成顺滑粘稠的面糊。冷却面糊的时候,他又炒了一碗手粉,这是用来洒在手上案上防止黏面的。
面皮有了,就该做馅了。
除了清欢小娘子点名要的莲蓉馅儿,余锦年还做了许多其他馅料,甜的有红绿二色细沙馅,粉粉娇娇玫瑰馅,以及枣蓉、紫薯、黑麻,还有大夏朝人最爱吃而余锦年恨不能将之踢出月饼界的五仁馅儿。另有咸的两款肉松馅和火腿馅,细细数来竟有九、十种。
前头有季鸿照应着,余锦年自己却也忙不过来,便把穗穗也提了进来,帮他揉面团和馅团。
小丫头手巧,揉的团子都一般大,很是让余锦年放心。
而他却不知前头早炸开了锅,他在后面用牛|乳|蒸皮,用各种蔬果熬馅,香味早飘到前堂去了,此时一群食客正探头探脑地张望,使劲地嗅着从后院飘来的气息。
“这是什么味道,又甜又香,是月团么!”
“我还道是闻错了,你们看,年哥儿这门口立了个小玩意儿,上头画的可不就是月团?”
“哟,这东西真有趣儿,赶明儿在我家糖铺子前头也立个!”
众人说笑一阵,便有几个已经掏钱出来,准备就在一碗面馆这儿订月团了,也有一些新客见余锦年店小破旧,并不信赖他的手艺,更愿意去买大酒楼食肆做的招牌月团。
甚有人嘲笑道:“这样破落小店做的吃食,你们也不怕吃得虫子进去。”
季鸿闻声看了一眼,是个衣着鲜丽的小公子,因刚才那会儿人多,也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身旁还带着两个家仆,而且在中秋这样的天还在摇扇子,好一副富家做派。
“哎呀!这桌上怎还有蚂蚁!不会锅里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他这么一叫,使得几个原本想订月团的人也退缩了。
“吃什么。”季鸿八尺身长,站在小公子面前宛如一堵高墙,垂首冷目,更是看得人心里发寒。
小公子被吓了一瞬,很快就被面前男人的相貌吸引去了,一时惊为天人,语塞道:“你,你这里有什么?”
季鸿冷言:“墙上挂着。”
小公子这才扭头去看,果然墙上挂了一圈小木牌,上面写着些诸如炒银牙、烧茄、凉拌藕之类的寻常菜色,与眼前的美人比起来,简直是粗鄙得难以入目了,他很是不屑地嗤了一声:“就这?”他盯着季鸿看了好几眼,心里一热,问道:“你叫什么?”
“不吃送客。”季鸿不答,扔下一块东西就转身要走。
小公子低头一看,竟是块抹布:“你——!”
“不识抬举!”旁边家仆先拍了桌子,“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
小公子是听下人说,城西一个破落面馆里来了个举世难见的大美人,这才屈尊降贵地跑来看看。美人美是美了,却说话含枪带刺的,还得抬出身份来吓他一吓才管用。他自得地展开折扇,等着季鸿与他斟茶道歉,那扇是花了大价钱从京城珍宝楼买来,象牙作骨、绫绢作面,扇面绣样出自时下最好的御供京绣坊,金丝银线绣得沁雪白梅,背面落一小诗。
季鸿看着那诗,觉得有些眼熟。
“”不,是非常眼熟。
这小公子年纪虽轻,却自诩风流倜傥,是倚翠阁、莳花苑中的常客,端得是男女不忌、荤素通吃,又生得圆脸杏眼,颇令人喜爱,家中有钱善挥霍,在信安县算是属螃蟹的。他见季鸿盯着自己的金丝雪梅扇一直看,便以为季鸿喜欢这个,他素来喜爱美人,更何况是季鸿这样翩然出尘的,这样的美人正是带点刺儿才好呢,当即大手一挥想赏他去。
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小公子眉间一苦,转而从腰间扯下一枚乌玉:“这扇是青鸾公子亲笔提诗,我自己还没捂热乎呢,不能赏你。不过这枚乌玉乃是胡番商队带来的,也是好东西,就给你玩儿了!”
手下家仆见自家小公子如此豪爽,将珍贵乌玉赏给了一个面馆伙计,都捂着胸口觉得喘不过气来。不过转念一想,自家公子撩拨的人多了去了,随手赏出去的珍宝也不计其数,一枚乌玉也不算什么了。
季鸿看也不看那黑漆漆的玉,反而冷笑一声:“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若是能看出它是好东西,还用得着在这破店当伙计?”小公子挑起眉梢,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斜着眼睛去瞄季美人,“美人若是缺银钱,便去城东姜府找我,我定不会亏待了美人的。”
他往常喜欢的不管男女,都是些绵软可人的小黄莺,还没碰过冷韵冰胎的人儿,这样一看,季鸿更是如仙子下凡,孤高清冷惹人心动,顿时觉得把以前那些莺莺燕燕全拿出来,也比不上一个季鸿耐看。
只可惜个子有些高,不过高也有高的好处,花样更多不是?
人还没摸到手,姜秉仁已是想入非非,一双杏眼滴滴乱瞄,在季鸿屁|股上打转。
怕是季公子这辈子也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敢觊觎他的屁|股。
“——少爷,少爷!快走快走,老爷回家了!”
又一个家仆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姜秉仁闻言脸色顿青,嗵得站起来,简直如老鼠见了猫一样了,边慌乱地往外走边追问:“怎么回事,爹不是去府城了吗,怎么现在就回来!”
“不知道啊,好像是那边生意出了岔子,所以提前回府了。”
“怎么不早来叫我!”姜秉仁将用来显摆的折扇插在腰间,撩起衣摆就要跑,出了门还不忘回头朝季鸿眨眼,喊道,“记得来姜府找我啊!”
季鸿:
姜秉仁走了没多久,穗穗就跑出来,扯了扯他的衣角,又指指后厨。
小丫头不知吃了什么,嘴上一圈都是白|粉,季鸿拿袖子给她擦去,问:“是锦年找我?”
穗穗唔一声,点点头。
厨间已经摆满了各色馅料盆子,还有做好了的糕点,季鸿走进去都不知该从何下脚,但奇异的是厨中并无烤制月团的火炉,只有一锅面汤咕噜咕噜烧着,少年脚边的瓷盆里还有几个五彩斑斓的面团。
少年在其中忙碌着,他心下发软,也就没有将前头事说来烦余锦年。
余锦年见季鸿来了,端起个瓷盘招呼道:“你来啦,快尝尝好不好吃?”
少年这会儿大概是一直在包月团,手上和脸上都沾了不少白|粉,季鸿看了看盘中印着玉兔的小饼,冰雪剔透如玉石一般,衬得少年的手指也圆润可爱,他没有接过来吃,仍是伸嘴过去咬了一口。
对男人这种懒得伸手的作风,余锦年已经习惯了。
糕点入口软糯,透着淡淡的凉意,融化在舌尖上弥漫开一股香甜味道。
季鸿惊奇了一下:“这是月团?”
余锦年嘴角扬起来,他道:“这叫冰皮月团,如何?”
这小糕点的外皮确实凉润,倒是不负冰皮一名,而且这种凉凉的小糕点,别说是在信安县,就是放眼京城也是没人见过的新鲜玩意。季鸿点点头,没有吝啬地赞美道:“很是新奇,定能大卖。”
一听季鸿这样说,余锦年高兴起来,捡了刚才包好的其他几馅月团,让季鸿都尝尝。季鸿见他在兴头上,不忍拒绝,就一个接一个吃下许多,至“尝”完最后一个味,简直是撑得要横着走了。
除了原色冰皮,余锦年还做了彩色冰皮,都是天然色素,有红曲粉做的红皮、紫薯做的紫皮、茶粉做的绿皮等,这些彩色月团摆在一起,那才叫好看。
只可惜当下没有冰箱,而冰库冰鉴也不是他这种小户用得起的,只能将月团密封在瓷坛里,入院井里降温,深秋井水沁凉,吃起来倒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不能久放,最好是当日做了当日便卖光。
有了季鸿这种公子哥儿给他试菜,余锦年便放心大胆地将做出来的一批冰皮月饼拿出去试卖,还将各色各味月团切开了十几只,摆在店门口作试吃活动。
“真的能白吃不拿钱?”有人半信半疑。
余锦年笑着点头:“真的,不信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