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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心,毕竟青潭法师有着他这肉体凡胎比不了的法力。
徐泮这样一想,才安了安心。
于小灵辗转搬家的这一个月,西北的战事早已起了变化。
徐泮派了高就在当地百姓家走访,三三两两地拼凑出好些消息来,有些很是关键的,经徐泮之手,拟订了好几个针对瓦剌新可汗的作战方法,只将那新可汗,打得连连败退。
皇上一连发了好几道诏书,嘉奖徐泮用兵如神,称他不愧是忠勤伯府的后人,打仗用兵,有先辈之风。
徐泮当然不会因为皇上的几番嘉奖,便志得意满了。打瓦剌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还有大仇要报。
徐泮现下是跟韩瑞完全摊牌了,韩瑞算不得吃惊,毕竟朱炳俊跟他认识多年了,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韩瑞也能看出些许来。
当年,先皇急诏徐泮回京,便是韩瑞私下递得折子,他自然没有什么证据,却能尽力保下徐泮一命,往后再做筹谋。只是韩瑞的不说态度,让徐泮对他疑心多年。二人摊了牌,交了心,行起事来越发的事半功倍。
徐泮这日收起了有关于小灵的消息,外边便有士兵请他去韩瑞的大帐。
“你过来,”韩瑞朝他招手,面上隐有兴色,压低了声音道:“有秘探摸到一条消息,说到底有人按耐不住了,和瓦剌那边借机互通有无。”
徐泮惊讶挑眉:“何时?!”
韩瑞点头:“三日后,斜九坡,应国公。”
“难怪……他前日刚派斥候过去探路!”徐泮瞪圆了眼睛,又道:“可有打草惊蛇?”
“没有。”
徐泮一听,眼睛便是一亮,压着极度的兴奋道:“世叔,可一网打尽!”
韩瑞闻言,嘴角不由露出几分笑意,却仍是道:“不容易。”
确实不容易,这斜九坡是个狭长的峡谷,只容兵马单独通过。
朱丙俊要和瓦剌人接洽,选在这个峡谷最是保险。他两方自峡谷两边同时进入谷中,若是后面来人,朱丙俊的大军堵在谷口,立刻就可以放瓦拉人走,后面的人再过来,瓦剌人便早就跑得一干二净了,而峡谷两边是无路的陡峰,无人可攀。
若想瓮中捉鳖,只一条路可走,那便是自瓦剌人身后包抄,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徐泮不由陷入了深思。
第三九一章 斜九坡()
想人所不想,达人所不能。
徐泮看着行军图上这条细长而陡峭的峡谷,又看了看瓦剌大军身后那片广袤的荒漠和零星的山丘,忽然想起这些年他反复看的西北各地方志,一计顿生心间。
他不敢疏忽,立即要去寻那些地方志,可巧,韩瑞这里也有,徐泮按耐这心中激动,一页页寻了起来。
片刻,他忽然起身,一双眼睛灿若繁星,两步走到韩瑞身边,附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将他想到了这个计策,说了一遍。
韩瑞先是一愣,然后立即便道:“太过冒险!”
可徐泮却忽的抱拳,眼中一片精光,面上尽是勇色,一字一顿道:“做万全的准备,行出奇的险招!大人放心,末将必当旗开得胜!”
“你……想好了?”韩瑞皱眉。
徐泮郑重点头。
韩瑞认真的看向他的脸庞,见他年轻的脸庞,透着他许久不见却又万分熟悉的神色。
忠勤伯府的儿郎呀,果然……
“让韩烺与你同去。”韩瑞突然道。
徐泮诧异:“不行,这毕竟……”
没等他说完,韩瑞便摆了手:“韩烺不比你,他没经过几场大战,你只当带带他,便是了。”
韩瑞虽是这样说的,可徐泮却是心如明镜,韩瑞把韩烺交给他,就相当于是要给他一个彻底的安心。
韩瑞不是怕徐泮行军当中疑心,只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唯有把自己的后方相互交予,这关系才更牢不可破。
徐泮应了。
次日,韩瑞便下发命令,说是斥候传来消息,东边有一队不明兵马在靠近,他立即让徐泮亲自领兵往东迎战。
斜九颇在西,而徐泮又直奔东边而去了,朱丙俊自然全没放在心上,不仅如此,还更放了些心下来。
他和刘焜从前都是跟瓦剌的四王子私下往来的。可惜四王子兵败如山倒,王位落到了如今的新可汗身上。
这位新可汗脾性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刘焜派人几次跟他接触,都无疾而终了。直到如今瓦剌大军被打得连连败退,刘焜给他递的消息,他才应了,却说要让一位有头有脸的大将跟他碰面。
刘焜是监军,又不能上战场,自然把朱炳俊推了出去,这才有了韩瑞和徐泮得了密探的消息这一出。
再过两日,朱丙俊便要去斜九坡和瓦剌可汗碰面了,他在心里将此事盘算了好几遍,觉得全没有任何差错,军中也没人对他此行有疑心,才放下心来。
朱丙俊四处巡查了一日,晚间的时候收到了封家书,他本是要回信的,只是刘焜那边,偷偷派人过来,约他私下碰面说道和瓦剌人交易之事,他便只好把家书放到了一旁。
谁知又过了一日,东边突然传来消息,说忠勤伯领的一支队伍,在东边遭遇了瓦剌人伏击,这队瓦剌人身份不明,却甚是厉害,只打得忠勤伯一个措手不及。
有几人丢盔弃甲的跑回来禀报,韩瑞立即派人前去支援,谁知左寻右寻却寻不到徐泮的踪迹了,看车辙马迹,竟像是往更东的荒漠去。
那片荒漠,中间有十几里的沙丘,没有当地人带路,没人敢过去,韩瑞派人寻过去,那车辙马迹就是消失在了沙漠边缘,消息报回来的时候,韩瑞白了脸。
朱丙俊在下面看着,十分惊诧的同时,心中又生出十分欢喜来。徐泮这次出行,可是带了韩瑞的独子去的,那沙漠,有去无回,说不定这二人当真再也回不来了!
韩家,徐家……
朱丙俊就连忙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精光,然后同旁人一道上前,好言去劝韩瑞,嘴上干巴巴说些吉人自有天相的话来。
韩瑞不甘心,继续派人去寻徐泮和韩烺的踪迹,朱炳俊这边,对于他即将去斜九坡同瓦剌可汗会面,越发地沉住气了。
晚间,他回到自己的营帐,看到案上摆着那封家书还没回,便走过去,提起笔来回了信。他先照着往常的写了几句,可这几句写完,忽地心中一动。
他又添两笔写完这封书信,用信封封了,放到一旁,又扯过一张纸来,再写了一封:
吾妹安好,忠勤伯领兵作战,消失于无人荒漠,总兵寻而未果,一日已过,恐凶多吉少,吾妹当心中有数。愚兄上。
朱丙俊写完这封信,默默地看了几息,另寻信封装了,让人把这两封信加急送往京城,不要迟疑,然后他才安心歇下了。
约定好的这日,朱炳俊领兵整装待发,一切如预期一般顺利,刘焜还派了身边一个小太监,乔装打扮成朱丙俊随身的侍从,随他一道,往斜九坡去了。
山风猎猎,斜九坡一片冷肃,除了谷顶偶有几个越峡谷飞过的秃鹰斜着身子嘶叫之外,也就只有山风的呼啸声了。
朱炳俊指挥大军围在峡谷口,自己带了那小太监和几个侍卫入谷探寻去了。
他到了峡谷中央,并未立时就见了瓦剌那边的来人。之前递消息,说的是新可汗要同他见面,可汗还总是要端着架子的,朱丙俊不甚在意,等了起来。
这边等了约莫两刻钟,隐隐才盯着峡谷那头,有马蹄声传来,他不敢怠慢,连忙整了整衣裳,将要说的事情想了一遍。
这边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边便可见几人打马过来,当头一人穿着大红袍子身形魁梧,是新可汗无疑。虽说来人是可汗,而朱丙俊不过是国公,可是这场交易,却是朱刘这边提供大宁军队的消息,而瓦剌那边出钱出马买这消息。
大宁这边有宣大马市,专用来与瓦剌人易物,刘焜利用自己掌马市的职权,暗自在其中抽成,瓦剌人把马匹价格自降下来,他却报给朝廷原来的价格,这其中多少钱财,都流进了刘坤一干人的口袋。
如今这个可汗上位之后,之前掌管马匹交易的四王子没了,刘焜这笔钱就赚不到实处了,可巧此时瓦剌又被大宁打得连连败退,刘坤连忙趁机与瓦剌可汗交易,若交易成了,这又是一桩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第三九二章 血海仇()
斜九坡的峡谷中,一场通敌卖国的交易正在进行。
朱炳俊和瓦剌可汗切磋了一时,现下叫了几分底,正说到酣处,突然听到西北方向瓦剌可汗的开出传来一阵磅礴的马蹄声。
二人俱惊了一下,都转身往西北方向看去,曲折的峡谷挡住了二人的视线,那可汗心觉不好,赶紧点了一人,让他当即回去看看。
朱丙俊也突然紧张起来,好端端的,怎会有如此声势浩大的马蹄声呢?
他最是警惕,连忙表示而已经交谈的差不多了,应该各回各处,不要出了乱子。
那瓦剌可汗也道是,二人刚要分开,谁知朱丙俊身后的谷口,却缓缓走出一队人马,当先一人披着黑色战袍,打了马上前奔来。
朱丙俊大惊,紧盯着那人面上看去,只见他浓眉大眼之间,有着他熟悉又陌生的神色。
是韩瑞!
电光火石之间,朱丙俊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忽然拔剑,转身就往瓦剌可汗砍去,一边砍着还一边大声喊道:“快抓住这人,他就是瓦剌可汗!”
那瓦剌可汗哪料他突然出剑,左臂被砍了一道,却闪身逃出一命。那瓦剌人瞬间红了眼,大叫了两句瓦剌语,转身就要跑。
可他刚带人跑出十数丈,奔跑的声音却被西北方向涌进来的大军给淹没了。
“跑,往哪里跑?犯我大宁者,虽远必诛!兀那瓦剌人,你跑不了了!”
韩瑞高声喊出这么一句,声音瞬间在峡谷中回荡起来好像是魔咒,一层层卷进瓦剌可汗耳朵里。
瓦剌人目眦尽裂,却见西北面涌进峡谷的大军中,当先一人,亦身着黑袍骑着战马,右手持一冷光四溢的大刀迎面打马本来,峡谷中呼啸的风,裹得他战袍在身后扬起。
他抬手止住了身后的大军,在韩瑞回荡的高喊中,一鞭响起,纵马飞驰。
瓦剌可汗识不得此人,只见此人周身杀气,不由周身一凛。与此同时,朱丙俊却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他一眼认出来西北方的来人。
是忠勤伯,徐泮!那个消失在荒漠里的徐泮!
徐泮英眉倒竖,怒目圆睁,面上还有一道道赤目的鲜血。他手上寒渊宝刀缓缓抬起,刀面血光与冷光混合,嗜血的杀气令旁人胆寒。
不知怎地,朱丙俊忽然踉跄了一步,面上不可置信与灰败之色交替闪现。
徐泮不言不语,静静看他。
这边,韩瑞抬了手,一队人马立即涌上前去欲活捉瓦剌可汗。瓦剌人拼命厮杀,最终不敌,不过用几息的工夫,瓦剌可汗已被生擒。
而朱丙俊这里,面上的不可置信也尽数消散了,灰败之后,又有不甘露了出来。徐泮纵身下马,向他走来,寒渊刀尖冷光在地上划过一根凌厉的线,直指朱丙俊身前。
“为何?”徐泮出声。
朱丙俊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有什么为何?我不过是把祖上丢了的东西,找回来罢了。”
徐泮眯了眼睛看他,有些许疑惑,只听他又说道:“当年我祖父在的时候,那场大战从头到尾,都是应国公府的功劳,和你们忠勤伯府没有半里关系!然而应国公府最后兵败垂成了,忠勤伯府却力挽狂澜。呵!滑天下之大稽!你敢说,这不是你祖辈的阴谋?所以你现在要来问我,为何忘恩负义,为何恩将仇报?我只说,我朱某人要那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问心无愧!”
徐泮听了他这一番话,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他闭上了眼睛,不是什么默哀还是什么,有几息,他心中静得发寒。
徐家光明磊落,谁料养虎为患!
徐泮捏了捏拳,睁开那双明亮的眸子,再看一下朱炳俊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血海深仇,不必多言。”
他突然挥起寒渊,嗜血的寒渊挟着排山倒海之势,向朱丙俊袭来,朱丙俊目眦尽裂,亲眼看见那冷光刺向他的双眼,而尖利的刀刃却在一声软甲裂开的当时,没去了他的胸膛,滚烫的血喷出而出,染红了他的双眼。
天地之间,唯有血海……
千里之外的忠勤伯府,朱氏拆开那封从西北传来的密信的时候不由惊讶的掩上了嘴。
她拿着那信,手有些抖。
徐泮……死了?
忠勤伯这爵位……又要易主了?!
他大哥,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哥!
他替她弄死了了公爹,害死了大伯,刺死了二伯,如今,她那几次三番都除不掉的侄儿,竟领兵失踪了!
沙漠里呀,一日就把人渴死了,哪还有回来的可能?!便是回来,也是干尸一具了吧!
朱氏简直要叫出来了,挡在前面的人都死了,那忠勤伯的爵位,就要落到徐立迁头上来了!
她就要成忠勤伯夫人了!再不是什么忠勤伯府的三夫人,这么不尴不尬身份了!
朱氏激动地站了起来,那天大的好消息,她要跟谁说去?可是突然,她想到了一桩事,让她这兴奋被浇灭了大半。
她那侄媳妇于氏,可是怀了身孕的,眼看就要瓜熟蒂落了,万一是个男孩怎么办?
她这个问题刚才脑子里出现,不知便从哪里钻出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她心中拼命嘶喊:“弄死于氏!掐死那孩子!永绝后患!”
……
冬日的潭柘山,树叶落了干净,山上光秃秃的,于小灵跟青潭一道先去大雄宝殿烧香,然后寺庙里有些琐碎的事情要青潭处理,于小灵便由暖橘扶着,往后山走动起来。
她裹了一个月白色的风帽,在山风中,远远的全看不出她臃肿的身形,只能隐隐看到她小巧的下巴。
有人站在远处的山坡下看了她才几息,于小灵毫无察觉,仍旧和暖橘说着下次往西北,给徐泮再带几件冬衣的事情。
二人说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身后有脚步声渐近了。
于小灵行动慢些,暖橘当先回头,她看见来人,愣了一下,然后朝那人行了礼:“朱三爷。”
于小灵吃了一惊,回过头,正瞧见朱惠誉大步走来,他嘴角透着几丝笑意,见暖橘朝他行礼,扬了手:“下去吧,我同夫人说几句话。”
暖橘并不晓得朱惠誉纠缠于小灵的事情,可她隐隐觉得朱家人皆不可信,并不敢听那朱惠誉的吩咐。
朱惠誉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呵呵笑了,又迈进两步,轻声同于小灵说道:“夫人的丫鬟,对我不放心呢!夫人打发她下去吧,我说几句便走了。”
第三九三章 探消息()
朱惠誉同于小灵说话这口气这般熟络,着实让暖橘惊了一下。
她转过脸去看于小灵,只见于小灵皱着眉头,朝她微微颔首,目光示意她往一旁的树下等着。
暖橘迟疑了一下,过去了,朱惠誉见状笑了笑,道:“夫人可知我此行为何?”
于小灵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朱惠誉不以为意,低声笑了,又往于小灵脸前凑了凑,突然说道:“夫人,之前我说什么来着?这诺大的忠勤伯,只夫人自己撑着,该多难?我最是怜惜夫人,夫人从了我吧,我自然待夫人别无二心,全心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