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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母觉得晏辞的情报有误。
di技术部的程序员在这半个月内遭受了非常严重的摧残,他们一向温润如玉的温总监和变了一个人一样,没日没夜的coding,总监不下班,他们这些小兵哪敢按时下班,一个个的抱着笔记本,喝着最苦的咖啡熬着最深的黑眼圈。
而高二一班的学生们这半个月时间来也是乖顺的不行,因为他们的小萝莉老师开启了紧迫盯人模式。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n市一年一度的优秀代表表彰大会。
市『政府』后面的大礼堂此时已经坐满了社会各界的精英人士,大人物济济一堂。温母代表n中参加这次的表彰大会,本来这种大会是轮不到冬青这种小老师参加的,但温母偏偏就点名带了她。
冬青穿着n中的教师制服跟着温母入场,两人在礼堂门口分别。
“主任,散会后我在哪里等你?”
“后面那个门,然后一起吃饭。”温母带冬青过来,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冬青很快就被大会的工作人员安排到了后面的位置,堪堪落座,礼堂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冬青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某个人。
心脏狠狠地缩了一下,又是断断续续钝钝地疼,一下一下地抽着。
半个月不见,温言似乎是清减了不少,抿唇没什么表情,一副生人陌进的样子。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一如印象中的那样。
和他一同进来的还有几个人,除了陆瑜,其余的冬青一个也不认识。而围上去的那些人,冬青也一个都不认识。
会场中前面的座位早就安排好了,位置的安排都是有讲究的。就比如说,温言进去后,直接坐到了第一排的正中间,正对着『主席』台,而陆瑜他们也是坐到了温言后面的一排,她们的主任也在第一排。
温言坐下后,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仅仅对着她们主任点了下头。
很快,冬青旁边被安排坐了两个人,同样穿着西装,是刚才跟着温言进来的人。
会议来没开始,头顶一圈又一圈小灯排列着打出刺目的白光。冬青半仰着头,盯了会头顶的灯,一直盯到眼睛酸涩。
一场游园,满目姹紫嫣红,你是我的惊梦。
一纸情书,半幅黄粱梦词,你是我的虚妄。
你是不慎落入我世界的虚妄,带来一场惊梦。
di技术部的两个人程序员坐在一起,其中一个舒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活着真好。”
“活着真好。”另一个也跟着感慨,“我差点以为我就要去贡献做人体标本了,温总监最近太可怕了,还是个人吗没日没夜的写代码赶项目。”
“温总监的技术早就不能用人类的水平来判断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觉得我们di的几个首席技术帝有几个是正常的?”
“陆总监吧?网络安全部那个黑客出身,以前就不正常。”
冬青侧头,看着正在和身边的人低语的温言。唇角淡淡的弧度,不似刚才那么冷然,侧颜无可挑剔。一双手随意地搭在枣红『色』的桌子上,指间夹着一支黑『色』钢笔,偶尔转动一下,偶尔又点一下头。
一直到会议开始,冬青胸口闷着的那口气怎么也舒不出去。
n市是省会城市,作为国内经济教育发展数一数二的省会城市,这次会议中来的人物自然不言而喻,甚至连省内的领导也参加了,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坐在『主席』台上,下面黑压压的一群人,越往后面人越多,甚至连过道中都挤满了新闻记者。
『主席』台上寥寥数人,其中有两个人让冬青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有一个人中年男人,长得和温言有几分相像,十分儒雅英俊。而『主席』台中央靠左侧坐着的那个人是整个『主席』团中最年轻的,相貌和温言不相上下,气势收敛但不乏淡淡的压迫感,他从入场到现在几乎没有说过任何话。
『主席』台上放置着透明的塑料席卡,里面塞着粉底黑『色』字样的纸张。
冬青眯着眼努力辨识着纸上的黑字,中年男人前面的那个牌子上的黑字是温景和,而年轻男人面前的牌子上的字则是苏衍。
温景和?
温言?
父子?
冬青再次打量着『主席』台上的人,越看越像。
大会很快开始,走的几乎刻板的流程。领导讲话发言,优秀代表发言,表彰行业优秀代表。
作为国内it行业首屈一指的公司,di的发言人自然是温言。因为需要大量的脑力和精力,it这个行业差不多也是吃青春饭的,随着年纪的增大一般人都是转管理。越是年轻的高管越是变态,他们往往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互联网,自学编程开发程序,而温言就是变态中的变态,年纪轻轻就坐稳了di的高级总监。
礼堂台子的左边设置了讲话席,席上摆了一圈话筒。透过话筒,温言的声音清楚地传到礼堂的每一个角落,温润的声音,音调少有起伏。
冬青停下记录的手,一瞬不瞬地看着正在发言的人。
都说事业有成,含蓄内敛的男人对年轻的单身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话冬青以前是不信的。
因为世界上成功男人那么多,看电视换个台是一副面孔,换另一个台又是另一幅面孔。照那个说话,那单身女人岂不是天天都要对着精英杂志财经类电视频道犯花痴吗。
但是此刻,她信了。
钝痛的心,一下一下的跳着,频率比以往快了不少。
想到那晚的事,冬青又垂下眼,捏着笔的指关节发白。
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师,朝九晚五。
“啪啪啪”周围响起阵阵掌声。
冬青慌忙抬头,放下笔,跟着人群鼓掌。温言整理好并没有看的稿子,视线扫过台下的众人,从冬青身上略过,没做停留。
————萌萌哒『乱』入的小剧场————
#总监求求你做着正常人吧#
温言冬青结婚的第一年,前三个月,di技术组温言带的项目组的那几个程序员,每天小日子过的不要太爽歪歪。他们的温总监,工作效率极其的高,准时下班。即使他们程序写的和一坨shi一样,他们总监也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只要重写合格也不太苛求。
第61章 冰糖葫芦()
你要不要哄哄我呀
这样的情况让冬青的不安侮辱感逐渐扩大加深;软绵的耳垂蔓延着莓红,一点一点的烧着。
温言还攥着冬青的手腕;轻眯着眼睛,眼底的情绪被收敛的干净。
远处的街道上传来车轮摩擦过路面的声音,路边便利商店中暂时歇息的收银员时不时探头看看路边对峙着的一男一女。
“我去给你买『药』。”温言撤了手上的力道,松开了冬青;“你先上车。”
“温先生。”冬青拿下还贴在车窗上的手,捏着酸痛的胳膊;“你是晏辞的家长;我是晏辞的老师;我们目前的关系只是这样。”
抬头;冬青直视着温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语调尽量显得轻松,“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师,没权没势。能进n中这样的重点中学工作,实属上天眷顾。三分实力,七分运气而已。我的年龄和我的工作都不再允许我去放肆折腾。”
女声清润;像极了念课文时的音调,一下一下地扣进温言心里。
夜风卷过街道上的枯枝落叶,卷起冬青『裸』『露』在大衣外面的雪纺裙边缘;凉风袭上大腿肚子;冷得冬青牙齿忍不住打了个颤。
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为人师表,教书育人而已。在余下的时间里,她想守着『奶』『奶』,带她看看这个斑斓的世界。温言这样的话,让她感到难堪,感到羞辱,她不想跟他玩,也玩不起。说开了就好。
“不管是不是认真,我都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冬青咬着下唇,最终还是把话全部说出了口。
有些事并不是认真就一定能走到最后,更何况我连你是不是认真的都不知道。所以,最好的开始就是没有深入,最后就没有伤害。
夜风一波又一波地袭卷着,卷起街道边的枯叶,将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温热的气息吹散的一干二净。
良久。
温言的双手『插』入休闲裤的口袋中,声音微凉,“你说完了吗?”
单薄的『毛』衣抵御不住夜风,凉风透过『毛』衣,吹得『毛』衣里面的衬衣紧紧地贴着皮肤,凉意一点一点地渗入。
因为专业和工作的原因,it这一行业很少接触女『性』,尤其是程序员,平日里看的最多的是电脑显示器,『摸』的最多的是键盘,所以温言并不怎么会和女『性』相处,看到这样稚嫩的冬青,所有的行为都是出于本能,一个男『性』对有点儿兴趣的女『性』的本能。
“说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两个字冬青还没完全说出口就被温言略微抬眼扫过来的眼神给憋了回去。
“那麻烦了。”冬青低着头,捏着自己的手腕说。
温言绕过冬青,打开靠近驾驶座的车门,坐了上去。刚才在便利店买的五包大白兔『奶』糖被随手扔在车子里的储物盒中,烟盒被挤到后面。
冬青也打开靠近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上去,系好了安全带。
车子缓缓倒出停车位,轮胎碾压过地面上的枯枝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诡异沉默的气氛在车厢内蔓延。
冬青别过头,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的景物,心里『乱』得不行,无法言喻的感觉。
白『色』奔驰在夜晚的道路上飞驰,不停地变速超过前面的车辆。很快,车子就开到了教师公寓的附近。
温言的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
温言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去拿耳机。
助理的一通电话拯救了如坐针毡的冬青。冬青悄悄地舒了口气。
电话那边的助理说了好一会时间,温言才嗯了一声。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教师公寓的门口。
冬青推开车门下车,车门被缓缓关上的时候,她又说了一句:“谢谢。”出于礼貌的谢谢,也带着她也察觉不到的一丝试探。
车门被关上,温言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话上。
从车门被打开再被关上的时间内,冬青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哪怕是温言在工作时被打断的那声不耐烦的嗯也没有。
“温总监?”助理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喊了一声,“您在忙吗?忙的话我就等会打给你。”总觉得他们的总监很忙啊,说了半天,一句回应也没有。
“不忙,现在说吧。”车倒出了教师公寓,温言把车停在了路边的香樟树下,降下车窗,从好久没碰的烟盒中抽了一支烟出来。
“咔嚓”一声,细高跟踩断枯树枝的声音。冬青双手环着,慢吞吞地走在积了香樟落叶的路道上。
月初悬,银光倾泻。
冬青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明明什么都已经说开了,应该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才对,但是她又觉得心口闷闷地,一下一下钝钝地疼。
临近她住的那幢公寓的拐弯初,冬青眼角的余光不可控制地瞥过了教师公寓的大门口。
空『荡』『荡』的,只有保安室的灯光还亮着。
*
温言回到家的时候,晏辞还没有睡,洗完了澡正仰躺在沙发上打游戏。
听见关门声,晏辞毫不留恋地放下键盘,手腕撑在沙发扶手上,一个用力,就从沙发上翻了下来,凑到温言身边。
“哥,你不是去约会了吗,这么早回来?”
凑近,一股淡淡的烟味。
晏辞跟在温言后面,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一路絮絮叨叨,“约会你怎么还抽烟了?抽烟减分啊,而且平时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温言的确不抽烟,他只有会在工作忙的时候会点一根烟提神。
温言端着玻璃水杯,喊他:“晏辞。”
“嗯?”
“你游戏要输了。”温言单薄的唇轻启,两片片形状好看的唇含住透明的玻璃杯,微微仰头,玻璃杯中的水缓缓地流入喉咙,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晏辞扭头一看,自己『操』作的人物原本应该隐藏在灌木丛中的,此时已经被发现了,被人怼在墙角锤。
“你等会早点睡,我还有工作。”温言临走之前,叮嘱了晏辞一句。
埋头打游戏的晏辞比了个手势,点头。
回到家泡了个热水澡,冬青越泡越心『乱』,脑子完全是放空的。最后索『性』关了水,胡『乱』地擦干身上的水,裹了个大浴巾就出去了。
换好睡衣,冬青拿着干『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等等!”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把冬青拉回了神,她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朝门口喊道。顶着干『毛』巾,冬青透过猫眼,看到了站在门外抱着酥宝宝的苏安。
急忙给苏安开了门,冬青问:“你怎么过来了?”
“酥宝想你了,我带他来看看你,感动吗?”苏安抱着酥宝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冬青看了一眼客厅悬挂的挂钟,“说实话,我可能一点儿也不感动。”
“小妈妈。”被苏安抱在怀里的酥宝对冬青伸出了小胳膊,『奶』声『奶』气地喊着冬青,尾音带着浓浓的困倦。
冬青心一下子软了,从苏安怀里接过酥宝,抱着酥宝进了自己的卧室。
等苏安把困得睁不开眼的酥宝哄睡着,冬青问:“怎么回事?”
“嘘——”苏安细白的食指贴在红唇上,示意冬青小声点,“出去说。”
客厅中的布艺小沙发上一头一尾各坐了一个人,墙角的简欧式落地灯发出柔和的光晕,打在冬青身上,勾出朦胧的剪影。
苏安抱着抱枕,整个人缩在沙发一角,“我得罪了一个大客户。”
冬青:“……”
暴躁室内设计师苏大美人,从入行的第一天起,秉着头可断血可流她认定的设计绝不改的原则,一直很随心。喜欢她设计风格的客户能把她捧上天,不喜欢她设计风格的客户也能把她贬得一文不值。
“我到你这来避避风头。”苏安又说。
冬青:“……”
也只有苏安一个人能把室内设计干出地道战的既视感。
凉月升,外面阳台的木地板上铺上了一层银霜。
冬青突然开口,“安安?”
“嗯?”
“你当初为什么离婚?”这个问题,以前冬青也问过一次,但是苏安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为什么离婚啊……”苏安抱着抱枕,安安静静地窝在沙发一角,“有一天,突然发现那样的生活很可怕,就离婚了呗。”
苏安原本以为冬青会继续往下问什么样的生活,但出乎意料的,冬青什么也没问。
室内再次陷入沉默。冬青不再说话,苏安也因为冬青的提问而陷入回忆。
月儿不知疲倦地爬着,银霜漫过阳台,倾入室内,夜『色』静谧。
“安安?”
“嗯?”
“你会不会。”冬青说到一半,停住了,试图推敲着合适的措辞,“就是,你会不会喜欢上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什么也不了解,不知道他的年龄,不知道他的工作,也不了解他的兴趣爱好,更也不了解他的家庭他的生活他的三观。”
苏安冷不丁一句:“你网恋了?”
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