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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睡意被一下子惊醒,“wtf!这不是直播平台吗!”叶雨时早对它有所耳闻,与某牙、某鱼并称为三大主流直播平台,可是这是一个面向所有观众的直播平台啊!
“官方在搞毛啊,这种直播间在暗网里播播也就算了;现在面对的可是几亿网民,有什么不对分分钟拆穿给你看啊;哪来的自信去直播;”叶雨时一面碎碎念,一面点击屏幕上的链接跳转到直播平台;眼前的屏幕还是黑的;却已经有二三十个观众在里面驻扎。
这些号明显是刚注册的新号,他们人虽然多,却一声不吭,静静地等待崔清开播。
[哇这什么情况?]有误入的观众进来;好奇心上来;问了几句,没人回,陪着蹲了一会儿;见什么事都没有;便走了。
“喂?大陆啊!你快去那个的直播平台;搜”他看了眼直播房间,报上号码,“崔清好像要公开直播了啊卧槽!”
“我刚收到消息,”陆帆玄面带疲色,他清早就被喊醒到研究所里集合等候,现在又困又饿,可是作为第一批“观众”,加上年轻体壮,比专家教授这些老爷子耐抗,直播间负责人之一这个光荣的任务便落在了他头上,像是脏话、黑子这些言论,他要雇佣几个专业的房管守着,还有弹幕内容的质疑,他还得雇佣水军,实时扭转舆论风向,避免广大群众起疑,这笔钱,先从研究经费里扣,等崔清弹幕观众多了,和平台签约拿到签约费甚至广告费后,再补回来。
“不光是直播间,”陆帆玄头都大了一圈,“如果观众真变多了,估计还得成立个专门的公司看管网上的评论,微博、论坛、贴吧、企鹅群”
“别怕,人家娱乐圈都能把离婚啊绿帽啊潜规则啊瞒得密不透风,”叶雨时能猜到其中的工作量,站着不怕腰疼地幸灾乐祸道,“你们还有官方背景,再让崔清配合下,想要隐瞒完全不是问题。”
陆帆玄没好声气地道,“你说得简单。”
就在他们东扯西扯的时候,直播间屏幕突然亮了,一张精致的、超清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叶雨时第一次看清崔清的脸——不得不说,枕在白瓷枕上,一头黑发衬得巴掌大的脸越发小了,因失血过多而脸色发白的她显得更加弱不禁风,然而,在唐朝,这张脸无疑是“干瘦”“没福气”的。
[哇,主播你换直播器材了?]叶雨时不知道她的名字能不能出现在弹幕上,索性直接用主播代替。
“是的呢,”尽管右臂的疼痛依然一波一波地涌来,但被割一刀远比不上化疗的疼痛,脱离郡公府的好心情让她一醒来就翘起了唇,她拥被而坐,守夜的胡儿忙掀开青纱帐道,“娘子,你醒了?”她担忧地瞅了一眼渗血的纱布,“大夫说,碰不得伤处,要天天换药。”
[这妹纸长得真好看!小姐姐留个联系方式呗!]第一条野生弹幕是被胡儿的美貌吸引而来。
[五官是有点混血儿的味道,就是有点胖。]
[主播小姐姐更好看!]
陆陆续续三五条野生弹幕飘过,崔清简直要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
“大家好,”她瞥了眼弹幕右下角的观众人数,也许真是美貌的吸引,直播间陆陆续续进了四十多个人,除却部分研究所的值班人员,剩下少部分野生观众,她把直播间名字改成[直播大唐生活],才道,“我是大唐旧梦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接下来会以直播的形式为我们的电影做一些宣传,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大唐旧梦已经在广电备案过,新成立的皮包公司也注册了微博,放出某ps过的宣传海报,其上演员们的名字都是虚构的,崔清自然是铁打的女主角,至于男性角色,前期她一直在后宅里关着,很少有见外男,出现的男角色就崔暄、大郎、卢绚占的戏份比较多,前二者都是血亲,所以这个虚拟的男主角头衔自然落在卢绚身上,至于算不算虚假宣传——大不了到时候戏份剪多一点,电影嘛,戏份最多的就是男主角,没毛病!
娱乐圈里,美女层出不穷,美男却少上一截,而喜欢古装影视、偶像剧的又属女性观众居多,所以男明星只要有脸有肉,用力捧捧差不多都能起来,毕竟刚需在这里。
而卢绚的颜值气质,在历史书上都是留下名字的。历史专家早找到他的一段描述,出自资治通鉴,写道,“(卢绚)风标清粹,上目送之,深叹其蕴籍,”连看遍美人、拥有杨贵妃这一等一美女的唐玄宗李隆基,看到卢绚时都忍不住目送他一程,更因感叹他的气韵而让李林甫心生嫉妒,可见其风姿仪态。
反正,男主角不选他,陈仁都觉得过意不去。
[原来是电影的宣传啊,]崔清这么一介绍,观众顿感这个直播间的逼格蹭蹭蹭上了好几个台阶,[社会社会,牛逼牛逼。]
“没办法,我们都是一些小演员,拍好了没人买,”崔清更加入戏了,自怜自叹道,“公司又没钱,只能自己宣传宣传,啊,我的丫头回来了。”
[可怜的公司,连宣传都没有,刚去搜了一下,就一个官方微博,粉丝才十个。]
[还有丫头?]
[古代小姐都有丫头,大惊小怪干嘛。]
[感觉真有点电影演出的feel,这个直播间我关注了!]
胡儿打起帘子,端来一盆水,直播镜头移过去,清水荡漾出层层金色,差点亮吓观众们的眼睛,他们当场就炸了,[说好的没宣传经费呢!这个盆莫不是个金的?!]
[这沉甸甸的手感,看起来很真啊。]
[别看盆,看那丫头手上的镯子,好像也是金的。]
“这些都是镀金!镀金!”没想到一开播就露馅,崔清脑子一转,便开玩笑道,“要是足金的,我哪还需要直播来宣传啊。早就卖了。”
她注意到胡儿的手,问,“胡儿,你手上的镯子哪来的?”
“是十七娘赏的,”胡儿低头捋下金镯,虽是金的,却很细,用料应该不多,若是个粗镯子,估计十七娘也不会赏得那么利落。
“既是她赏的,你便收好吧,”崔清道,“在外头戴着,未免太过显眼。”
胡儿忙道一声“是”,崔清正值孝期,不能佩戴首饰,丫头自然也不能戴,这镯子是方才十七娘亲自套上的,她急着赶来打水,才没空摘下来,被娘子撞见。
[这就演上了吗?]等她一系列洗漱工作下来,弹幕的不名观众渐渐增多,老观众向新观众解释,新观众们也自然地接受了这个设定,[你们电影宣传还要演的呀?]
[这个画质不像用手机拍的,怎么看不见摄像机?]
[这个丫头演得挺好,挺像的。]
[道具和服饰也很考究,要是电影一直保持这个水准,我想我会去买票看的。]
“谢谢大家的肯定,”崔清煞有介事地地道,“请放心,我们服装道具专门找专家研究过,保证大家挑不出错来,布景精心设计搭配,房子都是临时盖的,所以钱花完了,没钱宣传了”
这话说得,连一路跟到这的陆帆玄都差点信了。
“看来跟骗子先生学到了不少东西啊,”叶雨时摸摸下巴,至少在自己熟悉的世界,她能一本正经地说瞎话。
两个丫头把东西收拾干净,林妈妈走进来,“娘子,大郎说他和郎君去郡公府要嫁妆去了,让娘子你好好养身体,明天接你回家,墨香和黄鹂在府里看着呢,出不了事的。”
崔清目前暂住在叔父府上,她父亲进京述职,临时租了栋房屋,两者离了三个坊那么远,她昨天受伤,不便旅途劳顿,多休息一下恢复精力也好。
“好,”她道,林妈妈看向她右臂渗出来的血,小心翼翼地道,“这药是不是该换了?”
直播镜头将她的右臂摄入镜头,弹幕一片惊叹,[主播怎么受伤了?]
[看起来不像假的。]
[心疼小姐姐。]
“拍摄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崔清在直播间里道,“不过大家放心,不影响直播。”
林妈妈去拿了金疮药来,纱布一如她所说的用沸水烫过,当然,她狰狞的伤口没录入直播,因为未免太过血腥,观众倒是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她严重怀疑里面有混进来的暗网大佬——但她丝毫不改主意。
第45章 事宜()
24h;50%
半晌;崔清的视线下方滑过一条弹幕——
[那我们有麻烦了。]
[大麻烦。]
两个小时前
周二这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充满了阳光和希望,直到崔清在研究所里摔了一跤,没能再爬起来。
身为胃癌晚期患者,她本不该那么不小心,然而;病情到了这种程度,几乎每天都在生死之间挣扎;崔清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只是这一刻来得太快,她甚至没来得及告诉独自将自己抚养成人的母亲。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听见研究所里的警报声刺耳地尖叫起来。
无尽的黑暗中;她仿佛躺在海水中,随着海浪无边际地飘荡,不知过了多久,一束白光一闪而过。
一刹那间;黑暗潮水般褪去;橘色光线如晚霞般给崔清的视野盖上一层温暖的滤镜,摇曳的烛光里,漆黑的天空渐渐显现出细密的木制小方格天花板;她嗅到甜如烧软的梨似的香气;身下原本柔软的海水般触感;变得木头床板般坚硬。
崔清眨了眨眼睛,右手撑了一下榻板侧身坐起,戴在手腕上的镶金白玉镯轻轻磕了一下铺在木板上象牙白的席子,发出一声脆响。
她尚未来得及打量这间白墙红柱的房间,便听见身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崔清侧身看去,一名身穿红袍的男子和她隔着一张黑色小方桌,倒在宽大如床般的榻上,他手捂着嘴,眼睛紧闭,喉结上下抖动。
“你没事吧?”崔清脱口问道,细嫩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这绝不是她的声线,然而此时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忙站起来,把放在榻中间的小方桌挤开,头上身上一阵叮当乱响,她一手扶起红袍男子,尽管烛光将他染上一层浅红,却依然可以看到他嘴唇发紫,面色如青。
是中毒吗?
她该怎么做?
突然,崔清的脑海中响起一声熟悉而清脆的“滴”,在她视野下方,一条白色弹幕突兀地穿过,[我是陈仁,能否报告你的位置。]
陈仁是她所加入研究项目组的主管,具体研究什么崔清并不清楚,毕竟,她只是一个实验品,这个所谓的“直播间”也是他们弄出来的,对这种明显不属于蓝星的科技,那群科学家们打了鸡血似的拉着她做各种实验,才勉强弄清楚其操作方法。
简而言之,只要她有意识,直播就会自动运转,她眼睛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会被传送到终端电脑上,哪怕他们相隔半个蓝星,当然,等她睡着,直播就会自动关闭,不过这东西好像挺老旧的,总有几分钟延迟,此外,她若是在脑海中下令停止直播也会强制关闭,但第二天等她醒来还会自动开启。
之所以称呼这套东西为“直播间”,主要是因为其弹幕功能,直播间终端可发送弹幕,她能即时收到,没有一秒延迟。
“我现在,在一间房间里。”崔清迟疑地在脑海中回答。
[现在画面模糊不清,请描述一下房间里的装潢摆设,以便让我们更好地确认你的情况。]
“等等,我身边倒着一个男人。”她意识到自己胳膊肘里颤抖的红袍男人,急切地在直播间里说,“他好像快死了。”
半晌,崔清的视线下方滑过一条弹幕——
[那我们有麻烦了。]
白色的电灯灯光下,陈仁从抽屉里抽出一根烟,打火机按了两下才手抖着点上,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依然能看到电脑直播间终端逐渐变得清晰的画面。
铺满地板的红线地毯,小腿肚左右高度的卧榻,榻两侧的白瓷烛台和榻前的长条桌限于崔清的视角他只看到冰山一角,然而这冰山一角已足够他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更别提那个中毒已深的陌生男子,他发誓研究所里绝对没有这个男人。
[大麻烦],他内心沉重地发送这条弹幕,转头向站在办公室角落的警卫员发布一项又一项指令,“给我备车,预约帝都大学常合作的几位历史教授,起草一份保密协议,按最高等级的来”
“陈主管?”从崔清醒来到现在不过五分钟,但眼前的男子脉搏逐渐微弱,她不得不向陈仁求助,“我该怎么救他?他好像快要死了!”
[找一面镜子,]陈仁一边穿上挂在门后衣架上的外套,一边单手打字指挥她。
崔清眉头微皱,却也不得不放下男子,她左右打量,很快在卧榻对面看到一个及腰高的红木柜子,其上正正地摆放一面铜镜,铜镜两边白瓷烛台上烧着两根红蜡烛。
她慢慢走近,环佩声琅琅作响,昏黄的铜镜之中衬着橘色烛光映出她白惨惨的脸,两颊酡红,眉毛如毛毛虫般又粗又黑,额间还贴着红色梅花妆的花钿,尽管这张脸被妆容毁得不忍直视,但她还是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同样看到铜镜里影像的陈仁闭上眼睛,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屏幕上这张巴掌大的尖下巴小脸,绝不是崔清棱角分明的大方脸。
“tmd,”陈仁忍不住爆了粗口,引得角落里警卫员抬起眼睛。在他们的心目中,永远身穿西装,戴小圆黑框眼镜的陈主管,仿佛一辈子都不会说脏话,就算碰到再危险的局面,也能运筹帷幄般一一解决,但现在他居然骂出了声。
蜡烛轻轻一声“噼啪”爆出烛花,重物落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崔清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头上一阵丁零当啷,红袍男子从榻上滚落在地,一手捂嘴,不住地干呕。
崔清注视着他,仿佛刚刚从梦里醒来,一阵恍惚,不知所见是梦是真,但她很快提起裙子朝男人走去,系在腰间的玉佩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该怎么救他?”她蹲下身,轻轻拍着红衣男子的背,听着他的干呕声慢慢变小,再次在直播间里问道。
[你不能救,]陈仁冷酷地在电脑上打字,[不管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你的所有表现他都看到了,你不会想被愚昧的人们绑在木桩上烧死吧。]
红袍男子睁开眼睛看着崔清,他的眼尾微微向上翘,眼睛又清又亮,像藏在深山里的一汪清泉,在晚霞里折射出氤氲的光芒,他仿佛已经坦然接受自己必死的结局,只是眼底还有一抹对人世的留恋挥之不去,他一边伸手到自己怀里,一边努力扬起唇角,试图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似乎担心崔清会被他这一幕吓到。
看到他,崔清好像看到从前被病魔折磨的自己,不知经受过多少次手术、化疗、复发、再复发,就算知道自己迟早会死,她也不想那么早死去。
她想活着,哪怕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到全身火烧火燎般的疼痛,她也想努力地活着。
“我要救他,”她深深吸了口气,“我会不会被人烧死,那是以后的事,我不能就这么放着他不管。。”
“妇人之仁,”陈仁轻声斥责,他不知何时绷紧的肩膀却放松下来。
[我知道你的意思,]崔清弯了弯唇角,[但要是有能力救而看着他去死,又和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她意识到陈仁不会帮自己救人,便朝榻右侧正中间摆放的一人高两人宽山水座屏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