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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还未找到尸体的玄黄,以及荆儿几个的惨状,黑衣男子眉间顿时现出淡淡的愤怒,他摇头,面『色』悲愤,“属下绝不会忘。”
齐彦沉默着并未再说话,只颇有深意地扫了他一眼。
黑衣男子愈发恭敬,道,“属下觉得,青炽,炎风,执烈和……魅影有可能是那个内应……”
青炽,炎风,执烈……魅影……
齐彦正沉思着,黑衣男子道,“青炽和炎风长期在外,很有可能早已和广乐郡王暗中有来往,至于……执烈和魅影,他们倒是没怎么出去,属下将他们列出来,只因他们一直以来对内部消息知道得很是清楚,尤其魅影,她需要扮演陛下,应对众位大臣以及南疆战事,所以这些事情她都清楚,虽是如此,但……”
“但应该不是她?”齐彦打断了黑衣男子,抬眸接起来他的话。
黑衣男子明显愣了下,而后他点了点头,“属下是觉得魅影大人,她常年跟在您身边,对您该最是衷心不过。”
并非是玄景刻意替魅影美言,而是魅影她身为暗部唯一的女暗卫,常年跟随公子,且隐隐有那种倾慕的意思,所以他才不怎么怀疑她。
齐彦点了点头,也并未多言,只看了他一眼让他先出去了。
待屋中只余他一人的时候,齐彦才微微舒展了面上的冷『色』,问道,“你觉得呢?”
屋中静悄悄的,除了他问话的回音,再没什么动静了。
齐彦睁开了眼,正欲再说句什么,房顶就跃下了一个年轻男子。
“师兄耳力过人!”卫限自楼上跃了下来,眉眼染着浅浅的笑意,“想必心里定是有了怀疑的对象。”
齐彦朝他比了比扶手椅,道,“且先不谈我,如今,你怀疑谁?”
“我?”卫限掀起后摆坐了下来,他的面『色』随着坐下来的动作也变得严肃了,“我若说都怀疑,师兄会不会觉得师弟在敷衍你?”
“怎会?”
摇了摇头,齐彦转着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眼睫轻阖,“敷衍倒是不敷衍,毕竟暗部里头,你也就管着哨部。对我这边的也不甚清楚。”
“那师兄心里……”卫限抬眸看向齐彦。
“心里有底又如何?”齐彦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没有证据,只是哪个更令人怀疑而已。”
“我虽是怀疑他们其中一个多些,可最终那人到底是……谁,还需做些事情来引蛇出洞。”
卫限和齐彦二人思索良久,可最终,二人还是没有弄出一个确定的章程。
这并非是因为没有法子,相反,二人倒是酬划许多,然却因不少法子都容易打草惊蛇,到底没有定下来。
“你那兄弟还在南疆?待的时日也不短了吧,看不出来,这次倒不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他了。”齐彦见也理不出什么了,就随意问了下卫陵,转了话题。
卫限闻言倒是笑了,“是啊,半年多了,倒没想到,他那说风就是雨的『性』子,竟坚持了这么久!”
其实卫限也不怎么想让卫陵去,在他眼里,卫陵更像是另外一个他,活成另一个样子的他,卫陵张扬,肆意,从不被规矩,责任这些东西所束缚,无疑,卫限是羡慕他的,但同时,他不嫉妒,作为哥哥,他也不遗余力地护着他这份恣意。
卫陵不是不知道老鹰是怎样训练雏鹰的,就是因为太知道鹰成长过程中的辛苦,所以才不愿,不忍,他觉得,在这个家里,他一个人活的辛苦……就够了,不需要再有一个这样辛苦隐忍的卫陵了。
即便他斗鸡走狗,日日不做正经事,可没关系,就算他一辈子一事无成,他也会好好地护着他的,他只要好好地当他的富贵公子哥儿,好好地替他这个哥哥活出大千世界红尘万丈的精彩,那就够了,其它的事,他会一一给他摆平!
“这一去这么久,爹他日日听戏都没什么意思了。”
卫限有些无奈,这个弟弟虽贪玩了些,可这一走这么久,倒是还怪想他的!
齐彦点头,嘴角也勾出些许笑意,“侯爷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是啊,他爹,卫限摇摇头,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了外头和樾传来的紧急信号。
怎么回事?
凝神听了下,卫限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没说什么就跟齐彦摆了摆手跃出去了。
这紧急信号是卫限跟哨部的暗卫常用的,所以齐彦倒也知道些,只是他心底却暗自生疑。
和樾是知道卫限来找他议事的,若非有大事发生,和樾是不会这样莽撞。
到底出了何事?
齐彦很快就没时间想这个了,因为何方快步走了进来,说琼枝传来消息了。
第七十二章()
齐彦眼睛紧紧看着何方引着进来的一个黑甲侍卫,心底忽然咚咚跳了两下。
她!!!是……找到她了吗?
他紧盯着他,那眼神中隐隐闪烁着些激动,兴奋,不敢置信……甚至还有一种即将拾回至宝的温柔和期待,其间种种,皆杂糅在一起,凝结成一种想知道却……又不敢知道的状态。
黑甲侍卫并未见到太傅这样犹豫不决的一面,进来之后,他先拱了拱手,而后恭敬地从袖中掏出一不知包裹着什么的素白帕子,垂首递给齐彦。
“太傅请看,这是景统领交给属下的,说是琼枝姑姑在平城一家『药』铺的小厮那儿发现的,统领还交代属下一定一定要递予太傅,并说太傅看了就知道了。”
侍卫不知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那帕子里装的是什么,但是景统领肃着脸做了这样的吩咐,他也就谨遵着命令,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皇城。
齐彦拧了拧眉,而后伸手一把拿过那帕子,将其打开。
看过帕子里包裹着的东西,齐彦终于确定了。
是她!就是她!
帕子上安静地躺着一只小巧白润的珍珠流苏耳饰,珍珠虽是珍奇之物,但在大燕这富庶大国,倒也算不得什么,在旁人看来,那耳饰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仅是半指长的银丝流苏坠子下缀了颗饱满莹润的珍珠而已,毕竟这样的货『色』,寻常小门小户都是戴得起的。
可却不然,那流苏虽看起来没什么,制作工艺却极其复杂,它是由几股极细的银丝掐成极小极小的海棠花模样,而后由熟悉的匠人灵活地将这些小小的海棠花锁链一样相互缠绕重叠,制成一个链状流苏。故,这珍珠流苏耳饰看起来像是那平平无奇的东西,可却只能是御制之物。
这御制流苏制法是自先皇时才有的,是先皇为哄着她不出宫玩儿而专为她寻的手艺匠人,所以齐彦对此也知道少许。
看着这耳饰,他眼神里迸『射』出一种狂喜的光芒,进而连一贯冷峻的面容上都染上了发自内心的欢愉。
“景廉他还说了什么?”他眼角微微上扬,看得出来,他心情很是不错。
何方耳尖,低着头也能听得着他语气里的欢悦以及那掩藏颇深的迫不及待,他低头一瞄,隐隐看见了一只珍珠耳饰,躺在他手掌心里。
侍卫顿了顿,苦着脸道,“景统领让属下回一句……还未找到……”
还未找到?
齐彦眼底的光芒顿时黯了些许,他微沉了脸『色』,道,“景廉在哪里?”
侍卫摇摇头,“应该还在平城,只是属下也不确定,临走前,景统领曾说过好似宛城有些线索,然属下并不知他们启程否。”
宛城?
她在宛城吗??还是……她曾经去过宛城?
齐彦拧了拧眉,淡淡道,“他可说有什么线索?”
“线索……”黑甲侍卫挠了挠头,“属下不太清楚,只是好像听闻景统领说,他们要去寻一位姓谢的瞎眼公子,说是这位公子救过位姑娘什么的……”
姑娘……齐彦心头忽地又咚咚跳了两下。
是她!一定是她!
他就知道,她还在人世间!她还等着他!
宛城,宛城,他止不住地念叨这两个字。
对……齐彦忽地想到了什么,他心情颇好地对着何方扬了扬手,“唤玄景来。”
她还在等着他……
等着他找她……
然,何方还未退出去,玄景就进来了,他一脸沉重,看了看上首的齐彦,走了过来,声音没什么起伏,道。
“太傅。”
“卫陵,死了。”
第七十三章()
“消息可真?”
玄景面『色』沉郁地点了点头,“是方才鸽部的人传来的消息。”
齐彦沉默了,眉间深深蹙起。
卫陵……死了?
云良他……
若真是如此,怕是方才云良急急离去,就因着这事了。
只是,齐彦蹙起的眉间拢成深深的川字,他面『色』也阴沉如水,显得他棱角分明的面容更为冷峻。
这事不应该,前些日子尉迟风传信过来,说是暗处的二十万大军也调了出来协助莫方,卫陵跟在莫方手下,又有尉迟风这个自小跟着武安侯『摸』爬打滚的干叔叔护着,怎的就这样没了?
“尉迟风那里可有信儿?南疆出了何事?”齐彦看向玄景,声音不复方才的愉悦,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玄景摇头,“只有鸽部传来了消息,风将军处还未有消息。”
正这时,何方忽然急急忙忙走了进来,他手上托着火漆封缄的信函,一进来齐彦和玄景的目光就都移到了他手上。
“太傅,南疆八百里加急!”何方将信函恭恭敬敬交给齐彦,动作间隐隐可见急促。
齐彦快速接过来,拿到手里径直撕开了信封。
玄景在一旁看着,也严肃起来。
齐彦看罢信,面『色』阴阴沉沉的不甚好看,看了眼身旁的玄景后,齐彦把信递给了他。
“出事了。”
玄景接过就一目十行扫过去,而后,面『色』更为凝重地抬头道,“有人下『药』?!”
说罢他眯了眯眼,未等齐彦开口就道,“这次有人在大军里下『药』,一定还和刘瑱脱不开关系!”
齐彦垂了垂眸,沉声道,“刘瑱在南疆苟活十七八年,一草一木都自有他的布置,尉迟老将军和尉迟风在他的地方打仗,总有看顾不住的地方,所以,”
齐彦声音低沉狠厉,“有刘瑱活着一天,南疆战事就不好论断。”
玄景拧眉,“当务之急就是要杀了他,可是太傅,如今刘瑱龟缩着不出,咱们暗部根本找不到他人!”
齐彦目光闪过一丝阴狠,只是他眼帘微垂,让人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辨不清喜怒而已,“内鬼和刘瑱之间牵扯极深。”
说罢他看了看玄景,眼神幽暗,“所以内鬼一定知道刘瑱的窝藏之所。”
“太傅的意思,是要先确定内鬼?”玄景看着齐彦,问道。
齐彦看了看他,并未开口作答,但玄景跟随齐彦年久日深,见此心底已有些了然。
只是,内鬼虽已锁定那几人,但是不打草惊蛇的话,很难……从中分辨出来。
玄景目光紧紧看着齐彦,似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太傅……预备如何做?”
如……何?
齐彦神『色』晦暗不明,他先前和云良商议良久,也未有什么不拔之策,又加之卫陵和晴子的事,更是……
齐彦脑中瞬息万变,神思翻涌,忽地,他好似抓住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锋利睿智的光芒。
不……打草惊蛇,既是这样的话,那……如此倒是个良计。况,他嘴角微微扬起,他也知道了晴子还活着,更是连她如今大概所处的地方都知道了,也该去接她回来了。
对了,……姓谢的瞎眼公子?
齐彦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何方,问道,“方才那侍卫说的是谁,说晴子被谁救走了?”
侍立一旁的玄景何方都愣住了。
这……太傅不是在议这边疆内鬼之事?怎的又扯到了公主,哦不,陛下身上?
何方愣了一瞬,而后快速回神,有些不确定地道,“好像是说,是一位姓谢的瞎眼公子。”
姓谢,且又瞎?
齐彦闻言,沉默了下来。
若他记的不错的话,厉和十年的秋闱,和他同年的有个谢氏的公子,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就中了亚元。
当时他曾远远见过一面,还隐隐生过惺惺相惜之心,只觉那少年家境如此,天赋如此,自身更还谈吐温雅,渊渟岳峙,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怎奈何想结交的时候,他才发觉那少年早已无声无息消失在皇城,就连厉和十一年的春闱都没去。
他隐隐听那年的考生说闲话,好似那谢公子是不知为何瞎了眼睛,再无法封官拜相,所以就远走皇城了。
齐彦面『色』不是太好,他冷冷看向玄景,“你去查一下谢氏厉和十年的那个亚元公子。”
虽然对他这谢家公子惺惺相惜,且对他的遭遇感到遗憾惋惜,可当齐彦知道晴子是被他救的之后,心底忽地莫名涌出一股子不舒服。
玄景有些莫名其妙,这怎么又要查谢公子了?其实说来,玄景应该也是见过谢青砚的,毕竟他跟着齐彦有些年头了,只是虽然如此,可厉和十年的亚元这事儿也太久远了,因此他根本不记得什么谢公子了。
虽『摸』不着头脑,但玄景还是恭敬地道,“是。”
何方此时也有一些奇怪,但是想想太傅对陛下的在乎,顿时也就了然了。
“太傅……”玄景想起方才未说完的事,忍不住开了口,“那……内鬼之事?”
齐彦眸『色』幽深,“此事我已有安排,只是……”
只是他需要云良的配合,可云良此时……
想必卫陵之事,对他打击甚大。
近些日子,怕是无法着手此事了。
他阖上眼帘,手中无意识把玩着将将自怀里掏出的白玉断簪。
晴子……你再等等……
再等等……
卫限看着那封信,一瞬间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就连拿信的手都是颤抖的。
不……不……不会的……
小陵死了?
简直可笑!!!
卫限哈哈哈狂笑了几声,“你骗我呢和樾?”
和樾眼眶子热热地盯着他看,想说什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眼睛霎时红了起来,平日里温儒沉稳的他疯了一样抓起和樾前襟的衣服,咬牙切齿地使劲儿摇晃着他,“你在骗我,和樾!你他娘的在骗我!”
和樾被他晃得将将欲倒,可他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摇头,摇头……
“是不是?你骗我是不是?和樾你告诉我啊,你是骗我是!不!是!”
三个是不是,语气越来越强,从最开始的乞求,到最后红着眼睛狂兽般歇斯底里地吼叫。
“公子。”
“小公子,走了。”
和樾哽咽地说完话,垂首再不敢再看他。
卫限怒意横生,他一拳打在和樾脸上。
“说谁走了?和樾你说咒谁呢?”
“你他娘的咒谁!啊!”
卫限一声声的吼道,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嘶哑。
和樾闷着头站在那里,站在那里让卫限一拳拳轮上去,不回手也不出声。
“你回手啊!告诉我打错了!你说得不是他!是别人!”
“回手啊和樾!”
“和樾你回手!”
卫限痛苦地吼了一声,“你他娘的回手啊!”
声音未落,卫限闷哼一声,但他却不知疼似的,顶着青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