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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 我做不到（）
一盏茶后，月汐走了回来，墨瞳深敛，周身气息有些冷。
“怎么了？”有痕直觉出了大事。
“就在刚才，芸萱跳了诛仙台。”月汐坐在床榻边，眉眼沉肃。
“”有痕的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
今日之前，她和月汐对揭开芸萱的真面目，想过无数种后果，但却没有想到芸萱会自尽。
“救回来了吗？”半响，有痕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低，蕴着些许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
“没有。”月汐摇头，“有人发现芸萱失魂落魄走到诛仙台附近，随即清欢赶到，流着泪苦苦劝说，可芸萱还是纵身跳了下去。清欢悲痛欲绝，也跟着跳了下去。修离随即赶到，只可惜慢了一步，只救回了清欢，芸萱没了。”
“没了？”有痕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心里莫名生出一丝丝不舒服。
“没了。”月汐的声音也有些沉重，“只要跳下诛仙台，那便是魂飞魄散，再也不能重生。”
“这样啊。”有痕的声音有些飘。
她是真的没想到，芸萱竟会如此决绝。
沉默片刻，有痕低低说了一句，“芸萱对你，真的”
“她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月汐伸出手指，竖在她唇瓣上，制止她说下去，“不要把她和我扯到一起。”
“其实，她并非天魔的帮凶。”那日鬼妓带回罗清和秋秋的魂魄，看月汐读取完两人的记忆，有痕就清楚了这一点。
“不是天魔的帮凶又如何？她的心魔太重。”月汐凝着有痕，眸光微闪，“她害你如斯，害你我多年分别，这一切不过是罪有应得。”
“你去灵山看看吧，别让众仙背地里说你薄情寡义。更别让修离利用芸萱的死背地里诋毁你。”有痕拉过月汐的手，“我们拿不出修离是天魔的证据，暂且还不能和他撕破脸。大敌当前，仙界不能内乱。”
“不去。”月汐深深看她一眼，上了床，将她搂在怀里，“我累了，你陪我睡觉。”
“月汐”有痕欲言又止。
“有痕，你变了。”月汐轻叹一声，将下额倚在她的头顶，“从前的你，从不喜欢向任何人解释什么，哪怕全天下的人误会你，你也从不妥协。今日为何这般？”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你是担心修离对我不利，担心众仙因为芸萱的死对我心生不满。”
不等有痕说话，他拉过她的手，轻轻摩挲，语音清幽，“可是，就算他们误会又如何？我要的，我在乎的只是你。就算我可以原谅芸萱冒充我的救命恩人，也绝对不能原谅她当年如此害你。就算她负气跳了诛仙台，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我断不会为了所谓的理解和支持，抛下你一人，去灵山表示哀悼。”
“月汐”有痕抬眸看他，“我陪你一起去吧。”
“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为了一个不值一提的人，要你委曲求全？我做不到。”月汐的手指在她鼻梁上轻轻一点，“这事以后永远别提了。你现在需要休息，睡吧。”
见他心意已决，有痕不好再劝，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第643章 从此，她誓死追随修离（）
因为小日子，有痕被月汐“管制”着，几乎是躺了三日。
三日里，鬼刺多次前来禀报，有痕也从月汐那里大致了解了灵山的情况。
芸萱魂飞魄散之后，清欢哭晕在地。
清欢是修离为芸萱挑选的仙童，其实她在灵山待了很多年，算是众仙看着长大的。
清欢原本是灵山的一株芝雪草，得道之后修出了人形。
一开始，她并未拜在谁名下，只是时常出现在法会上，听众仙论道。
清欢长相讨喜，打小就很萌，众仙都很喜欢她。
修离升仙后，偶然一次与灵云讨论仙法，清欢化身芝雪草躲在一旁偷听。
修离觉得那芝雪草看上去颇有几分仙姿，随口说了句要移到莫离宫种下，吓得清欢显出人形拔腿就跑。
灵云哈哈大笑，修离这才知道了清欢，见小丫头可爱，后来就不时给她一些凡界带来的小玩意儿，偶尔还将捉到的小妖兽送她做萌宠。
这么一来二去，清欢和修离倒也熟悉了。
等到芸萱飞升之后，清欢便做了芸萱的仙童。
虽然清欢有时牙尖嘴利，有时不够懂事，芸萱东窗事发那日更是面对月汐和有痕说了很多大不敬的话，可如今芸萱一死，她哭得肝肠寸断，抱着芸萱生前最喜欢的玉兔哭晕在那诛仙台，怎么看都让人心疼，谁又还记得她平素的那些不完美。
众仙齐齐感叹，都觉得这丫头重情重义。
清欢是第二日醒来的。
看着空荡荡的望月宫，她又大哭了一场，哭得一直守着她的紫雪和冥曦等仙子都红了眼。
随即，清欢跌跌撞撞走到望月宫门口，飞身而起，将芸萱亲手题写的“望月宫”匾额击了个粉碎。
清欢哭着跪倒，对着曾经的望月宫磕了三个响头，挥手杀死当初月汐送她的紫电貂，抱着那只玉兔去了莫离宫。
不久，一个消息传遍灵山。
清欢当众宣布，她的命是修离救的，从此，她誓死追随修离。
而修离应下之后，清欢直接闭关了。
据鬼刺说，因为芸萱的死，灵山众仙的态度悄然发生转变。
不少人同情芸萱，暗中对月汐的绝情不满。毕竟，正如修离所说，芸萱虽然有错，但当初是月汐主动向芸萱求的婚。
甚至有一些不利于有痕的流言也渐渐滋生出来。
有人怀疑，有痕才是天魔，月汐是被她迷惑了心智。
月汐既然早有怀疑，想必早就暗中在查方诸山遇袭一事。
为何从前一直没找到任何证据，恰好在有痕找上月汐之后，那罗清和秋秋的魂魄就找到了？
天魔可以篡改月汐的记忆，难道这罗清和秋秋魂体的记忆就不能篡改？
芸萱那日到后来只是哭泣，并未怎么辩驳，到底是无话可说，还是有痕暗中做了手脚？
那日月汐拥吻有痕，那金光真的是天道认可吗？
天魔可以操控天雷，可以在芸萱和月汐的额头上留下火焰朱砂，难道就不能弄出个什么幻像来迷惑众仙？
一时间，灵山众仙分为三派。
支持月汐有痕的，支持修离的，还有观望的。
就在此时，鬼妓发现，娉婷死了。
第644章 凡界异动（）
娉婷的死，完全没有征兆。
之前她化身歌姬成功引起了沧澜国国主杜衡的注意，杜衡一度悄悄溜出宫，跑到她所在的勾栏院与她暗度陈仓。
正当鬼妓担心杜衡身上的龙气挥被娉婷吸光之时，娉婷竟然死了，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死后的娉婷看上去宛如垂垂老矣的老妪，浑身皮肤就像鸡皮一样，头发一夜之间变得花白，满脸褶子，且整个人恶臭无比。
鬼妓觉得不可思议。
他亲自盯的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不但不知道谁动的手，还死因不详。
月汐收到鬼妓传音之时，有痕恰好就在他身旁，听完他与鬼妓的对话，有痕在他手心写了个“蛊”字。
月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当即让鬼妓去查，娉婷身上是否被人种了蛊，毕竟，以天魔一贯的行事作风来看，用蛊是其一大嗜好。
可还没等到鬼妓去查，娉婷的尸身已经被杜衡派去的人一把火给烧了。
不但烧了娉婷，还将她生前在勾栏院住的那个小院子也给烧了。
可见杜衡心中又恨又气又怕，唯恐娉婷是妖。
此事，线索就这么断了。
但国主杜衡与妖女有染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沧澜国人心惶惶。
月汐随即就收到鬼卿的传音，月国的局势也很不稳定。
那日苍龙重新以月墨染的身份在灵山显身。
待月汐携有痕离开后，他便回到了月国。
月墨染“宾天”这些年，碍于月汐的原因，月国的几位皇子不敢明里相互残杀，背地里却一直在争夺皇位。
当年原本应该重立国主，但因为月墨染不曾立嗣，月汐一句话，便让忠心耿耿的丞相和几位大臣做了摄政大臣，治国的同时也在几位皇子中观察、挑选最合适的人选接替皇位。
没想到，这一挑选就挑选了几年。
那几位皇子一来太年少，二来没有谁太突出，丞相等人根本选不出来，只能耐心辅佐，想要培养他们。
结果，这几位皇子不好好学治国理政，一门心思想的是如何争权夺位。
月墨染死而复生，直接断了他们的念想。
几位皇子想的不是要如何去讨好月墨染，争取成为皇位继承人，而是想着如何除掉月墨染这个绊脚石。
月国更乱。
月墨染到底昏迷了三年多，重返月国之后，势力已大不如从前，再也使不出当年的雷霆手段，只能一点点收归权力。
鬼卿不便干涉凡间的皇权之争，于是又去了星移国。
星移国也不太平。
那场刺杀伤了凌云的元气，加之皇后樱落是为护他而死，凌云心中戚戚，身体大不如从前，有心传位给凌泉，凌泉却飞升成仙。
凌峰虽然苏醒好转，但当时发生的一切坏了他的名誉，朝中不少大臣并不看好他。
凌霄治水有功，反倒是又拉拢了不少人心。
尽管凌泉飞升后，凌烟和秦华改为辅佐凌峰，但凌峰如今的势头远不如凌霄，甚至有不少大臣奏请凌云改立凌霄为太子。
一时间，星移国也暗流涌动。
听完鬼卿传音，月汐面色愈加凝重。
第645章 你担心苍龙的安全？（）
“看来，天魔开始行动了。”有痕靠在床头，垂眸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月汐，手指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他这是想在凡界制造人祸，引起纷争和内乱。”月汐微阖着眼，语音平静，“我已让鬼刺潜入乌衣国，看看他们是否在暗中调动军队。”
“你怀疑乌衣国会趁机起兵？”有痕眉心轻轻一蹙，“修离为何不用雪影国？”
“雪影国不过是个幌子，他培养的大部分势力都在乌衣国，乌衣国的军队也是最强的。”月汐轻哼一声，“我甚至怀疑战事一起，第一个被灭的就是雪影国。”
“这却是为何？”有痕不解。
“乌衣国出兵灭雪影国，一来可以撇清修离和这战乱的关系，二来也让人知道仙界不会轻易干预凡界的权力之争。就算日后战乱愈演愈烈，其他仙僚就会想，雪影国被灭，修离上仙都未干涉，自己又如何好干涉？”
月汐这一解释，有痕算是明白了，“修离真是好算计！乌衣国和雪影国原本都在他掌控之中，合二为一之后，更有利于他调动。到时候要灭月国、沧澜国和星移国，就更容易了。”
“我已传音给苍龙，命他设法与凌云、杜衡暗中结盟，以防乌衣国出兵。”月汐顿了顿，“但我担心”
“你担心苍龙的安全？”有痕自然明白他的担心，“苍龙重新以月墨染的身份出现，瞒得过众人，却瞒不过修离。修离要作乱凡界，一定会先对他动手。月国那几个皇子很可能被当枪使。就算苍龙本事比他们厉害，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月汐的睫毛颤了颤，“如果修离暗中出谋划策，苍龙一个人恐怕很危险。”
“让鬼刺换个身份去保护他吧。”有痕眸光一闪，“鬼刺修为不错，又懂医术，就算有人暗中下毒，有他在，也能给苍龙提个醒。”
“也好。”月汐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如今你我合体，修离要想对付我们没那么容易，鬼刺跟着我们最多就是跑跑腿，让他去月国，陪在苍龙身边好了。”
“鬼白也去吧。”有痕又提议，“鬼白心思单纯，正好历练一番。这圣山有你我坐镇，旁人也进不来。”
“行。”月汐牵着有痕走出了御龙阁。
鬼刺刚好前来。
“君上，您还记得当日的陨石事件吗？”鬼刺手中的方帕包着一小撮粉末，咋一看和普通石头粉末没什么两样，仔细看，还是有些区别，“近日通天灵鼠在灵山脚下发现了一些陨石的粉末，其中能量已经消失，应该是人为毁掉的。属下刚刚和之前带回圣山的陨石做过比较，确认没有认错。”
“陨石事件？”有痕看向月汐。
“陨星坠落后，我们带了一些陨石回圣山，没想到其余的陨石莫名沾染了魔气，前去寻找陨石的人大都沾染了魔气，相互残杀，死者魂魄不翼而飞。”月汐低声解释，“后来修离赶去，救了幸存者，也将剩下的陨石全都带走了。”
“莫非，他将陨石给了清欢修炼？”有痕扬眉。
第646章 妖星作乱？（）
“不排除这种可能。”月汐揉揉眉心，“芸萱去黑水涯之前，修为进步很快，我还以为修离将陨石用在了她身上。”
“不管用在谁身上，为何要刻意将其化成粉末呢？”有痕瞄了一眼鬼刺手中的陨石粉末，“修仙之人都知道，陨石里带着能量，吸收能量可以提升修为，这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的确奇怪。”月汐指尖捻了一点粉末，轻轻碾磨，又低头嗅了嗅，“这陨石被化作粉末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数日而已，想来与芸萱无关。”
“清欢宣誓效忠修离没有假，修离肯定会全力帮助她提升修为，陨石应该是给她用了。”有痕犹疑了数秒，“其实，我在想，会不会此清欢非彼清欢？修离将陨石化为粉末，是怕被人发现属于芸萱的痕迹。”
“你怀疑修离暗中将清欢和芸萱的魂魄换了，跳诛仙台死的其实是清欢，现在的清欢，骨子里魂魄是芸萱？”月汐放下粉末，用清洁术洁净了手指，“我早已命紫雪暗中查过，清欢的确就是清欢，她的人和灵魂都没有问题。”
“可我这几日琢磨来琢磨去，始终觉得哪里没对。”有痕凝眸，眸底闪过些许疑惑，“修离对芸萱向来紧张，那日那种情况下，他如何可能让芸萱离开他的视线？如何可能任由芸萱在他眼皮子底下跳了诛仙台？”
“所以我才让紫雪暗中探查。”月汐握住她的手，“就算修离手段高明，瞒过了紫雪，清欢现在也已经闭关了，等她出关后，你我再好好查个清楚。”
“嗯。”有痕点点头。
片刻之后，鬼刺和鬼白化身两个小太监，前往月国寻月墨染去了。
月汐牵着有痕，漫步到了蓝湖边。
两人在湖边坐下，依偎在一处，时不时低声聊几句，说不出的和谐与温馨。
仿佛不管外面如何，这圣山自会有一片净土。
夜色降临，月汐抬头看向夜空，掐指一算，随即眸色深了深。
“怎么了？”有痕也抬头看星象，眉心一寸一寸拧起，“妖星作乱？”
“从这星象上看，主星衰落，将星黯淡，另有新星要取而代之。”月汐蹙眉，“暗黑魔狼世代忠于妖界，妖王死后，妖界幼主一直由暗黑魔狼守护。从星象上看，暗黑魔狼一定是出事了，妖界幼主也岌岌可危，很可能被人取代。”
“妖的数目众多，有的开了智识，有的尚且混沌，若被人控制，三界很可能大乱。”有痕隐隐有些担忧，“凡界要是再起战乱，后果不堪设想。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赶去暗黑森林吧。”
月汐暗暗磨牙，“看来有人成心给我们添乱。”
有痕还没反应过来，他伸手将她揽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