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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从天空中洒下的光线，却深深刺痛了白天的眼睛。看着周身散发阴冷气息的凌夜，白天的心里一片寒凉，仿若坠入冰窖一般的锥心刺骨。
凌夜低头，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幽暗的眼眸中浮现一抹茫然。
世界，死一般的安静，凌夜就这么呆呆的愣了几秒钟，突然大脑一阵尖锐的刺痛划过，那种穿透骨骼、穿透灵魂的疼痛感让凌夜闷哼出声。
“唔”凌夜不自觉的伸手用力的摁住头的两侧，想要将那股难忍的痛苦压制，可惜丝毫没用。
在那股仿佛利刃劈开脑袋的疼痛感中，凌夜感受到许多记忆的碎片拼命的塞入他的脑海，那些记忆之多、之沉痛，简直让凌夜不堪重负。
“啊”终于，凌夜实在忍受不住，不由得仰天大叫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记忆回归（）
天地一片静谧，所有人的视线此刻都放在凌夜身上，凌夜垂眸不语，在场的所有人也都不敢吭声。
白天担心凌夜，上前一步又助的停下，看着前方让他忧心又感陌生的凌夜，白天心中一阵揪痛。
片刻后，凌夜缓缓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比起以前更加的冷酷淡漠，眼睛里是看不到底的漆黑幽暗，身上的气息冰冷内敛，傲然强大。
“凌夜”白天颤声，叫着凌夜的名字。
凌夜回头，看向白天的眼神极为复杂，那一眼千年的感觉让白天心慌。
“凌夜，你到底怎么了？”白天扑上前，紧抓着凌夜的手臂，“你有没有事儿，那些煞气怎么办，能不能想办法从你的身体里逼出来。”
“白天”凌夜的声音低沉暗哑，凝望着白天的眼睛，动了动喉结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刻，凌夜的心中混沌一片，大量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让他一时间难以全部接受。
不过该知道的，凌夜已经清楚，“原来，我真的是妖，我真的是犯下罪孽的黑蛟。”
“不，不是的”白天瞬间红了眼眶，紧抓着凌夜的手臂用力摇头，“你不是妖，是莫谦，是莫谦在陷害你。”
“白天，我想起来了，我丢失的记忆，都回来了。”凌夜的眼睛漆黑空洞，眼睛里虽然倒映着白天的身影，可他内心的情感却还没有准备妥当。
听到凌夜的话，白天心头一颤，猛的瞪大眼睛看着凌夜，不可置信道“回、回来了？你都想起来了？”
凌夜没点头，也没说是，只是目光怅然的看着白天，苦涩的勾起唇角，“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白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
“不”白天摇头，紧盯着那张让自己倾慕痴恋的俊脸，泪水潸然而下，“没关系，就算你是妖也没关系，苏烁和段林清不也相处的好好的，我不介意。”
白天的话，让张路磐他们很是讶异的蹙眉，他们总觉得白天的话语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意味。
而苏烁听到白天这么说，眼睛却是一亮，看来白天和凌夜之间的感情已经明朗了。
苏烁不由得将目光放在凌夜的身上，他到要看看凌夜如何回话。
只见凌夜眸光闪烁了一下，沉重的叹口气，伸手摸了摸白天的脸颊，将他揽在了身侧。
看到这里，苏烁便明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凌夜对待白天的感情都是真实不变的，当即安心不少。
凌夜回神，看向前方的莫谦，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知道我是妖，知道煞气入体我就能找回以前的记忆。”
莫谦对望着凌夜冷漠中充满威胁的眼神，清冷一笑道“我是上天派来消灭你的人，自然知道一切。”
凌夜傲然挺立，下巴微抬，盛气凌人的看着莫谦，“我的记忆回来了，我承认我是妖，也承认我曾经做下错事。可是这些煞气和血婴的事情，我不知情，你也冤枉不了我。”
“哈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吧！”莫谦仰头狂妄一笑，“凌夜，这些煞气是你从百年前就设下秘法开始集聚起来的，那血婴也是应煞气而生，就算是你没有亲自指使血婴，你敢说这些事情你就没有责任吗？”
“不对，”凌夜摇头，“抹去青雪印记的人是你，那天救走血婴的人也是你，这两者身上同样的气息，我是不会记错的。”
“好，就算救走血婴的人是我，我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引你早日出现罢了。”
凌夜微微拧眉，似乎还是觉得这个说法不对，不过此刻他并不想多去追究前事，“那么，你现在想要怎么做。”
“当然是杀了你，为民除害。”
“哈哈”凌夜忍不住嘲讽一笑，“所以，你特意解开四大家族式神的封印，就是要让他们来对付我了。”
“你知道就好。你是为天地所不容的妖物，为了躲避上天的惩治，这么多年你把你身上的煞气分散，还将你之前的记忆抹去，不就是了为了更好的伪装自己像个真正的人类吗。”莫谦同样冷笑道，目光阴沉的盯着凌夜。
“莫仙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我这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张德对眼前的状况越发的迷茫，事情发展到这里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看到在场所有人都目露疑惑，莫谦露出一抹儒雅却显阴沉的浅笑，“既然大家都有疑惑，我就为各位详细的解释一下。”
看到莫谦那明显要抹黑凌夜的样子，白天实在是愤懑不满，可看到凌夜沉静着毫无表示，白天咬咬唇也只能忍了下来。
“凌夜”白天伸手扯扯凌夜的衣袖，凌夜只是低头看他一眼，白天糟乱不安的心就平复许多。
好吧，莫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到要看看莫谦说出个什么所以然。
莫谦看着众位，又将目光在白天和凌夜身上扫过，意味深长的勾了勾眼角，开口道“凌夜，就是那条修为近千年的黑蛟，他因为五百年前残害了一整个村庄的百姓被上天惩罚将他关进了锁妖塔里，并且永久的丧失了化龙的资格。”
“他在塔里被关了三百年后，终于破塔而出，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开始报复，吸取天地煞气，残害各种生灵来增强能量，因为他认为只要能力够强，他就可以冲破天条的禁忌。因为他作恶多端，天界一直想派人除掉他，只是他的行踪难以捉摸，天界一直没找到人。”
莫谦说到这里，众人看向凌夜的眼神又变了，好像无法理解这么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会是莫谦口中十恶不赦的妖怪。
莫谦似乎是很满意众人的反应，眼睛微眯，继续说道“终于有一天，天界的人查到了他的行踪，为了避免被天界的人捉拿，他破釜沉舟下了一盘大棋。”
“他把他身上所有的灵力和煞气从体内逼出来，将其分散在各个地域，那时候的他身上不具备任何的力量，与一个平常人无二。不仅如此，为了做到更完美的隐藏，他还将自己过往的记忆全部驱除，一切从零开始，把自己当做一个真正的凡人开始生活。”
“于是，天界的人便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他成功躲避了天界对他的追捕。当然，如果你们把他做的一切只当做他是为了逃命来看，那就太小瞧他了。被他分散在各地域的煞气就像是一个邪恶的源头，它在慢慢而不断的将天地煞气和日月能量吸取，当这些煞气饱含的能量达到一定的界限，这些隐藏在暗中的邪恶之力就会以这种庞大面积的阴霾出现。”
“阴霾一出，就代表着这份能量已经成熟，一旦煞气入体，便可转换成上百年的修为。力量得到了充足，被他摒弃的记忆自然回归。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在失去记忆以后竟然去当了法师，这可真是可笑至极。”
莫谦说可笑，可是在场的人谁也不觉得可笑，反而心有戚戚面色愈发凝重，看向凌夜的眼神又多了份忌惮。
“莫仙人，按照你这么说，这种大面积的阴霾还会在其他的城市形成？”张德沉声问道。
“没错，这只是一个开端，所以我们必须得在这个时候将他消灭。不然，等到更多的煞气入体，凭我们的力量可能就不是他的对手了。”莫谦点头道。
这种说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张路磐和赵锐对视了一眼，看到赵锐眼眸中的深沉，张路磐看向凌夜一脸认真的问道：“凌夜，莫仙人说的是真的吗？”
对张路磐来说，凌夜是他们的朋友，即便凌夜的真实身份是妖，但只要凌夜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他就是好的妖，就依然是他们的朋友。
可是，现在莫仙人说的话太超过他的认知了，在莫仙人的口中凌夜不仅是妖，更是危害人间数百年的妖王。
这一刻，张路磐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按照莫仙人的说法，那么凌夜就是他们终极对付的目标。
张路磐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即使莫仙人的话不会有假，念在他们是朋友的份上，张路磐想亲口听听凌夜的说法。
如果凌夜否认，如果凌夜说这是诬陷，那他一定会等事情调查清楚在做决断，他绝不会听任别人的一面之词伤害自己的朋友。
“凌夜，你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白天抬头，充满渴求的看着凌夜。
莫谦说的这些话，白天是一万个不相信，凌夜好端端的一个灵力强大的法师，怎么会突然间就变成了妖，还背负了这么十恶不赦的罪孽。
这是诬陷，这一定是诬陷！
“凌夜，你说话啊。”白天内心惶惶，拉着凌夜的手急切道。
凌夜看了眼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在莫谦身上，眨了眨眼睛开口，“你说的这些，确实与我脑海中的记忆吻合。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非要化龙的执念了，如果你相信，我愿意亲自将这所有的煞气消散于须弥。从此以后，我就顶着黑蛟的身份，做我的法师，你看如何？”
第一百二十四章时间静止（）
“哈哈哈”凌夜的话让莫谦发出一阵狂笑，那模样乐不可支的甚至想要笑出眼泪一般，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际，莫谦收敛了笑意，抬手揉揉了被自己笑皱的眉角，神情带着嘲讽的淡然，看着凌夜冷笑道“别说这么天真的话好吗，谁信呢！”
凌夜挑了挑眉，依旧认真道“如果非要一战，无非是两败俱伤，有更快更和平的解决方法，为什么不呢，你们仙人最喜欢的不就是这种方法吗？”
凌夜着重了仙人二字，这声音听在莫谦的耳中无疑是莫大的讽刺，心中恼怒，但莫谦脸上的冷笑却是更甚，“你是妖，你是孽龙，你费尽心机策划了这一切。现在，你说你会放弃，你说你要舍弃这上千年的修为去做一个‘人’。”
“对，就是这样。”凌夜傲然回应。
“理由呢？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会放弃这种强大的力量，放弃你千百年来想要化龙的执念，为了什么呢？”莫谦邪佞一笑，冷声问。
是啊，为了什么呢？
凌夜既然为了化龙，对了拥有与天界对抗的力量，他怎么可能在他正取得成功的路上放手呢。这话，果然说出去是没人信的。
可是，凌夜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他脑海里的记忆告诉了他曾经疯狂做过的一切，可当那些记忆和现在的他重叠，凌夜发现他并没有那种非要化龙的执念和冲动。
他接受他脑海里回归的记忆，可是那些记忆里曾经拥有的强烈的情绪现在却变得很淡，淡的让凌夜感觉这些记忆都有些不真实。
况且，他现在不仅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还有白天。虽然妖的身份让凌夜有些无所适从，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天，但凌夜还是愿意给白天一个交代。
莫谦非要问一个理由，凌夜没有更好的解释，只是淡淡开口，“可能做人的时间久了，觉得这样也挺好，对于那些逆天而行的事情，反倒没了兴趣。”
“是吗。”莫谦的眼睛眯起，看向凌夜的目光晦暗不明，“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让人信服，即使这是真的，这也难抵你以前做下的那些杀戮。”
“所以就是没得商量，一定要战了！”凌夜缓缓沉声道。
“说的没错。”莫谦话音刚落，整个人已经带着凌厉的杀气飞身来到凌夜的身前，凌夜将身侧的白天向外猛的一推，祭出长剑就和莫谦缠斗一起。
凌夜有兵器在手，而莫谦却赤手空拳，面对凌夜快速刺过来的一剑，莫谦身形一闪就来到凌夜的侧后方，一记铁拳挥出，充斥着力量的紫黑色拳影便重重的向着凌夜砸过去。
凌夜猛的旋身，将长剑竖在胸前抵挡，接下莫谦的一击，凌夜就势将长剑迎着莫谦刺出。
凌夜的动作快而狠，莫谦看着点在眼前的剑尖极速后退，那动作从容不见狼狈。
莫谦却实是个强者，不管莫谦到底是不是仙人，凭凌夜现在的力量对付莫谦还是有些吃力的。
几番交锋，两人间凌厉的战势并没有减弱，只是在两个人动作闪过的虚影间，白天看出凌夜应对的有些吃力的。
又是一招过后，两个人缠斗在一起的身影分开两边，彼此的眼睛里都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一个转瞬两个人就又打斗在一起。
就在此时，白天看到莫谦左手的手掌有黑紫色的能量球在凝聚，就在莫谦猛然出击的时候，白天大叫出声，“凌夜小心！”
白天心急，正要冲上去的时候看到身旁苏烁的身影一闪，一道幽蓝的光焰划过，苏烁就已经加入战局。
苏烁自然是帮着凌夜对抗莫谦的，苏烁的加入虽然不至于让莫谦受困，但他顾暇苏烁的同时就没办法专心对付凌夜了。
莫谦是势必要至凌夜于死地的，这是那位交给他的任务，任务完成他就真的可能飞升成仙，任务不成他就会被打回原形，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成仙。成仙。杀了凌夜他就能成仙！
苏烁的助战实在是太过的碍手碍脚了，专心对付两人的同时，莫谦冲着下方冷喝道“张族长，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斩妖除邪不是你们四大家族的使命吗。”
莫谦的话语从极速的打斗声中传出，清清泠泠却穿透人心，张德瞬间回过神，忙向着四大家族的人命令道，“快，快上去帮莫仙人除了那黑蛟。”
手下的人全都拿着法器上了，但是四大家族的少主人加上赵彬五个人，却还停留在原地。
“你们几个发什么呆，快上啊！”张德看着五个人气恼的厉喝道。
李泽旭和张路磐他们对望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张德严厉目光，李泽旭犹豫道“张叔，这凌夜他毕竟救过我们，这”
“糊涂，你们忘了莫仙人怎么说的，那血婴就是被凌夜释放的煞气造就的，这一切的灾难都是因为凌夜。想想那些无辜死去的市民，想想那天你们死去的伙伴，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张德的话让几个人的心头豁然，想到那日看到的尸山血海，想到那晚惨死的数位伙伴，李泽旭他们再也没了顾虑，拿起法器就冲了过去。
当然，这其中还不包括张路磐和赵彬，看着前方灵光飞闪打成一团的人，张路磐和赵彬依旧眉头紧锁的站在原地。
“混账，你们两个人还在这里干什么。”张德也正要上去去帮忙，正抬脚间却发现张路磐和赵彬还站在原地没动，当即窝火着走过来，劈头盖脸一顿怒骂，“张路磐，你别忘了你是谁，你是张家的少主人，你是拥有式神力量的传承人。现在，那妖孽就在前面等着我们去消灭，你还在这里装什么死！”
“爸”张路磐看了张德一眼，在张德愤怒苛责的目光下，张路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