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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欺辱?那便是捉弄了?捉弄本尊很好玩是吗?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半仙,被你踩在脚底捉弄的感觉,很好是不是?”
竹寒弦夜视如昼的双眸,紧紧的盯著那张纤尘不染,如世间最纯净的面容,将那一瞬间的闪躲犹豫,看得清清楚楚,于此,他更是暴躁非常。
他那闪躲犹豫是何意?不是欺辱?那为何不说得更理直气壮些,为何不将平日端庄不惧的姿态摆出来,为何如今要慌乱?
“你……我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你为何一定要曲解我?明明是你无理取闹,你还要咄咄逼人,你……你可恶……”
左右解释都不对,欧夜珩急出了一头热汗,突然赌气的一甩刚刚紧紧拽住的衣袍下摆,气怒的道,并转身背对着竹寒弦,一副不再理他的架势。
“什么?”生气中的竹寒弦面对这一变故,有点摸不清状况,刚刚生气的还是他,为何转眼又变成了欧夜珩的。
凝神看着气鼓鼓的背影,竹寒弦一会保持着沉默,就在欧夜珩以为他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不多时,一个温温凉凉带着翠竹清香的怀抱靠近,最终将他的身子抱着,竹寒弦便将他的上半身重量,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面对这熟悉的怀抱,欧夜珩只是初时的一阵僵硬,却并没有挣扎,在竹寒弦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情况下,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千风洞中传来的微微光亮,照在两个相拥的人身上,投在那漆黑冷硬的石壁上,染上了些许的柔和温馨,使得这个凄清的夜,也不再凄清。
无风无月,没有花香竹楼,却依旧漫漫温情,脉脉流水。
“你刚刚赌气的模样,很……可爱。”竹寒弦拥着欧夜珩,低低的吐着气,在他耳边轻轻的道。原本想着其他措辞,却没有适合的,只觉得那一刻,欧夜珩的确可爱得紧。
“什么?”原本那不急不缓的心跳声,透过两人单薄的衣裳,有条不紊的敲击在他心灵上,丝丝的温馨甜蜜就在此刻肆无忌惮的漫上心间,却被竹寒弦“可爱”两字,一个激灵,就想要跳出那个怀抱。
“别动,再让我抱抱。”竹寒弦收紧了那悄悄缠上那清瘦腰身的手臂,深深的在他颈项间厮磨着,轻声阻止了他过激的行为。
“放开……嗯……放……”敏感点被那痒痒的感觉包围,欧夜珩一个激灵,忍不住*出声,并赶紧伸手阻止。
“就不放!”竹寒弦耍赖般的越埋越深,眼见就要往他微微敞开的衣襟的胸膛而去,欧夜珩赶紧伸手阻止,从那抬起的深沉双眸中,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却假装不知般的别开头,闷闷的道:“给你抱可以,但你要收回那两个字?”
“哪两个?”竹寒弦一脸疑惑的看着那张绯红的俊朗面容,却见欧夜珩渐渐的底下头,许久才龇牙道:“竹寒弦,你滚开!”
“哈哈哈哈……”
一阵愉悦的笑声传出来,久久在深谷中回荡,没有飞鸟被惊飞,没有沉睡的兽类被惊醒,有的,只是此时嬉笑逗闹的两个修长身影。
“咳咳咳……好,我不笑了,来,过来给我抱抱。”放柔声音,竹寒弦以前所未有的声音柔声哄道。
“不要!”
“乖,来给我抱抱,不做别的!”尽管欧夜珩在别扭着,但当那双强健有力的手再次放在他的腰身上时,他却还是顺势依偎入了他的怀中。
就这样,就这样让自己堕落一会就好,然后在离开的时候,也能减少对他的愧疚。
夜慢慢淡化了它的颜色,黎明却争夺着每份靓丽的色彩。一夜,或平静或激越,也就此掠过,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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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和相处()
“珩哥哥,起来!快点起来啦!”
睡梦迷糊间,安从那娇娇软软的童音传来,紧接着还有冰冷却肉肉软软的触感,紧贴着他的侧颜,并不时的轻轻拍打着。
欧夜珩迷糊着睁开眼,见到的不是安从那张白白嫩嫩的俏脸蛋,却是竹寒弦那张带着异常柔和的面容。看着那张俊美的笑容,不知不觉的,想起了昨晚两人抱在一起的情景,双颊就这样突兀的染上绯红,衬着迷离的双眸,带着不自知的魅惑风情。
竹寒弦盯着他的脸的双眸,颜色渐渐加深,渐渐复杂。欧夜珩不经意间对上那双复杂深邃的双眸,紧张的移开了视线。
不知为何,渐渐的,他清冷的目光已经变得柔和,冷淡的态度也已经变了,自己却反倒觉得浑身不自在,甚至是怕对上那双眼眸,总感觉,里头有着自己无法对抗,也无法承受的感情。
竹寒弦倒没在意,只静静地看了他许久,才轻声道:“醒了就起来吧,你应该也饿了,洗漱一下,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话虽这样说,但却没有起来走开的意思。欧夜珩这时才惊觉,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在房中那张唯一的床上。想到昨晚自己在对方的怀中睡去,再由他抱着回房,那张通红的脸更是火烧般到热辣。
而此时,一个躺在床上,淡淡的脸色,却如上了胭脂般的色彩美艳。一个柔和的笑着,静静而宠溺的侧坐在床沿,看着欧夜珩。
刚刚本是叫欧夜珩起床的安从,在一边急得抓耳挠腮,在房中频频的打着转转。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呀,之前不是都不大爱搭理对方吗,怎么现在反倒喜欢这样静静相望了。
想上前继续叫珩哥哥起床,但碍于刚刚弦看他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不过是拍了拍珩哥哥的脸而已,有必要盯着自己的手,一副想要将我都手给剁下来的表情吗?
“弦,你不让开,珩哥哥要怎么起来嘛!”犹豫再三,安从终于气嘟嘟的开口,他那是顶着被竹寒弦大卸八块的眼神,拼命的吞着口水开口的。
经这一番闹腾,欧夜珩终于离开了床,往山谷中那个小溪谭而去。
清澈见底的潭水,在几片落叶落下时,悠悠荡荡的晃开来几个涟漪,有股柔情依依的味道。夜间的那股幽香在新日乍现之时,早已退了回去,留下的,是竹林处传来的清幽之香,以及紫菱花的浓郁之香。
掬水洗了把脸,却看着那青绿色的倒影发着呆,这几日的生活,仿似云里雾里,绵绵软软的带着不真实。平日清醒着的时间似乎越来越少了。
当竹寒弦靠近时,即使没有发出丝毫脚步声,欧夜珩还是辨别出那独特的淡雅清香的味道。不多时,竹寒弦在他旁边蹲下,也看着水中荡荡的迷离倒影。只是不知是看他自己的,还是看欧夜珩的,这就不知道了。
一夜嬉闹,欧夜珩瘦弱的身子撑不住,最终沉沉睡去,这一睡,便是日上三竿,也已有隐隐的夕阳西去之感。
出神的看着那碧青碧青的水面上,映照出那张熟悉的面容,心底却只有无奈。这张比女子还要柔美几分的面容,在他身上,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你说,如果这张面容不是长在我的脸上,那会怎样呢?”你还会如此时这般对我吗?还是,初见面,就将我杀了。
竹寒弦眼虽同样的看向水中,却不是看自己的倒影,而是透过那水中映印,揣摩着欧夜珩此时脸上的表情。无奈水波微微荡漾,偶尔落下的叶子,使得平静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说什么傻话呢,你的脸不长在自己脸上,难不成长我脸上?”
“扑哧……我想,这张面容要真长你脸上,也一定不好看了。”欧夜珩笑出声来,认真的打量着竹寒弦,许久,悠悠的道。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存心激我呀?我可告诉你,这方圆几百里,可就只有我最好看了。”竹寒弦龇牙作凶狠状,对于欧夜珩拐着弯说他不好看而不满。可眼睛却忍不住拼命的往那水中瞄着,并用眼角暼了好几眼欧夜珩的倒影。这样两厢对比,似乎欧夜珩还真长得比自己还要美上几分。
“因为方圆几百里,只有你与安从两个人。不过那日在千风洞中的那个似女子又似男子的人,似乎……”
“你说什么?”竹寒弦还在比对两人的长相谁更美时,一听得欧夜珩谈起那日他所见的那妖,不禁紧张起来,语气也不禁提高了几分,却是将欧夜珩吓了一跳。
“怎么了?”
“不要再提那石妖,知道吗?”竹寒弦惊觉自己吓到他,放缓语气道。
“为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欧夜珩第一次见他这样紧张,想起那日他收拾了那石妖后,隐匿了三日不见踪影,安从说他是疗伤去了。可那日他没见那石妖有还手之力呀。
“总之,你没有我与安从的陪同,不要私自进去千风洞,尤其不要被那石妖所惑。”
“说起来,那日只觉得他很是魅惑,如世间最妖娆妩媚的女子,魅惑人心。”
竹寒弦定定的看着欧夜珩在说起魅惑时,不自觉升起的一丝迷惘神思,心里却已经有了计量。
看来那老妖不肯死心呀,在自己出现之前,早就动了手脚了,若今日不是欧夜珩主动提起它,即便是自己,也没有丝毫所觉。怪不得,最近越是看着欧夜珩,越是无法自持了,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一出。
“你怎的这样看着我?”欧夜珩微微后退了几寸,对于竹寒弦眼中越来越深邃的色彩,有点后怕,只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在想,你是否该用膳了?”竹寒弦掩去瞬间流露的情绪,转移欧夜珩的注意力,故意若无其事的道。
欧夜珩也不在意,起身提步便往回走。其实刚刚他在想,自己已经有将近十日未更衣沐浴了,却不知如何逃过竹寒弦的双眼,来进行这事。
其实要怪只怪自己,当时竹寒弦不见踪影的那段日子,为何他不会想到沐浴更衣呢?只是幸好他天生的体质良好,虽没有如女子般体带柔香,却也是自有一番干爽清雅的香气,并不会因为长途跋涉而脏乱不堪的。
欧夜珩前脚进了茅寮,竹寒弦却停在了千风洞口三丈下的石壁边,久久的凝视着那荧光闪烁的石洞,神色变幻莫测,却最终抿了抿唇,带着一抹嘲讽的笑,转身回房而去。
迟早都会露出原形的,只要有我在,你便休想对他不利。
用过膳食,严格来说,是一大一小两双眸子,盯着欧夜珩慢条斯理的用过水果。安从期间是抓耳挠腮,急得上蹿下跳。竹寒弦却是气定神闲的欣赏着欧夜珩慢条斯理的吃相。
“安从,你是有何事?很急吗?”虽然早就看出来了,欧夜珩却是佯装刚看到,并“好心”的出声询问。
“珩哥哥,我明日开始要回族里一趟,所以想与你去外面看看其他风景的!”见他终于吃完,也终于看到自己的急躁了,安从赶紧委屈的偎依进他怀里,委屈的道。
“回族里?什么族里?”欧夜珩不解的看向竹寒弦,希望对方给自己解释一下。
“他们族里规定,一月、三月、六月、九月、十二月的最后这几日,必须回蛇族洞窑中,举行他们族里的仪式。”
“什么仪式?”欧夜珩继续追问。
“斗法!如果没有通过长老规定的测试,他便不能跟着我修行,必须留在蛇族中接受训练。”竹寒弦好笑的看着一脸无奈的安从,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安从也一直都很主动的配合着,不会有如现在这样的委屈表情,他知道,这小家伙是不舍得离开欧夜珩了。
“那就只是回去几天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欧夜珩也对于安从的委屈小脸感到好笑,但一转念,想到自己,那笑便渐渐隐了下去。
自己能等到安从回来的那日吗?或者他必须尽快离开的,毕竟爹爹的病已经不能再等了。
竹寒弦不动声色的看着欧夜珩渐渐隐去的笑,心里却也是一阵失落,只是明白,他强求不得他。有此认知,那笑也隐了几分,眼神变得深邃迷离。
如果他能一无所知,便不需日夜思想,单纯的只是与他这样静静的、和睦的相处,那即使万年不变的时光,依旧温情无限。心中暖意涌涌的感觉,便是每日看着那张俊颜,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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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交心倾()
三人在翠竹林,直直的坐在竹尖,眺望夕阳落下。
这里高挺入云,视野开阔,明明似乎一伸手便可触摸到那红霞装点的天际,却依旧看不到那一片晚霞染霜的竹林尽头。没有源头,没有终点,犹如在茫茫碧绿汪洋中,就着中心的旋窝,缓缓沉落。
沉默,许久的蔓延在三人间,带着点点宁静安详。暗香浮动,不知是那翠竹的清雅之香,还是那千风洞中藏匿的天然迷香。就在欧夜珩渐渐的头脑昏沉时,安从的声音,似乎从天际那遥远的地方传来。
“珩哥哥,好像我们都没问过你的身份来历呢?在来到这之前,你究竟是怎样生活的呢?”
“我吗?也无甚特别的,凡尘俗世的一个世家公子,日日便是与琴棋书画为伍,无任何建树,躲在祖上庇荫之下,苟延喘息了却一生罢了。”
欧夜珩不愿多说那些凡尘间的俗世身份,在凡尘,无论多多尊贵多不俗,在此都不会轻易入他们的眼的。
竹寒弦*的暼了欧夜珩一眼,似是随意的问道:“能清闲雅致的过着抚琴弄墨日子的,想必不是官宦之家,也是富家出身了。”能过得如此随心的人,即使生活在不受看中的商旅之家,财力还是能半许多事的。
欧夜珩不予回答,反倒突然神采熠熠的直起身子,认真的打量着竹寒弦,那眼神已将那炙热的神光展露无遗,完全不见平日清清冷冷的模样。竹寒弦见此,忍不住心底的惊艳,为此时欧夜珩脸上那中笔墨难描绘的神采着迷。
“弦是何时开始在看跌山的呢?又是因何事而长留此地?”他侧身看着迷离的竹寒弦,脸上是难掩的好奇与期待。
“在这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具体时间,没有两万年也有一万年了吧。至于为何留在此处,我想,是为了等你!”
说着,那迷离的表情一变,转而轻挑邪气,倾身就将那邪魅的俊美送到欧夜珩面前,微微吐露的热气,喷洒在他越见绯红的脸颊。
夜色渐浓,零星散落的星光点缀天幕,安从的脸在不远处若隐若现,若有所思的表情在两人间来回穿梭,一脸的有所思,却无所获。
“珩哥哥是我的~”突然飞速过去,将欧夜珩紧搂于怀中,孩子气般的想要将他藏起来,不让竹寒弦觊觎。
欧夜珩本就在尴尬之地,不知如何反应,经安从一闹,倒也解了他的围,顺势就躺在那冰冰凉凉的怀抱中,脸也往那肉肉的怀中钻去。
“嗯,安从的怀抱真舒适!”感叹罢,还拖出长长的一声满足之尾音,听得安从满面得意之色无以复加,竹寒弦就一脸的菜色。
月华如昔,清幽淡香飘逸,竹枝飘逸,地为床,天为盖,遍竹为墙垒,竹上两人一蟒蛇,此情此景,何其熟悉?可不就是他将竹寒弦的清幽竹屋烧毁那日,竹寒弦故意刁难自己而为时的情景。
只是情景相似,心情不同。那时的他恐惧迷惘,小心谨慎的设防着的。而如今,却是全心的相信着对方,不会伤害于己。
想到这,忍不住微微红了脸,粉嫩的色彩染上整个白皙无暇的面容,形成了与往日不同的柔弱风姿。
竹寒弦微微侧躺着看着面对着他的欧夜珩,那一身白衣如雪,却融入了这无边墨色中,他却能清晰的描绘着那人面容的轮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