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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古埙凝行可成功了?”开始享用早膳的少年期待问,他也想瞧瞧一个古埙精会变成什么模样。
容映的模样微微有些尴尬不自在,含含糊糊点头:“嗯,好在一切很顺利,如今瞧着就和寻常人一样。”
“那就好。”
容映吞吞吐吐:“陛下……我以后还能在你身边伺候吗?”公子变成了天下之主的陛下,身边自有无数人伺候,他顿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当然,我还是习惯你跟着我。”少年放下勺子,认真看着容映:“你说过要效忠我一辈子,忘了?”
“公子我……”容映眼睛发红:“我何德何能。”
“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我认定你就是最好的证明。”少年微笑,揶揄打趣:“朕不仅许你跟着我身边,还特许你不用变成公公,哈哈哈……”
“陛下!”容映涨红脸,觉得腿间发寒,差点忘了宫中伺候的的确都是公公,嘤嘤嘤,可怕。
“正好我身边急缺人,以后古埙就做我的近卫军侍卫长,你呢,就做天子伴读。”
容映一脸茫然,完全不懂天子伴读干啥用。
许久未见的主仆二人一边吃一边闲聊,气氛惬意。
云润生进来时,正好看到少年天子将一兜一兜的水果糖往储物法宝里塞,那些堆成小山的漂亮水果糖一瞧便知是容映带来的,他一进来,主仆二人有点慌。
“云大哥……吃糖吗?你瞧瞧容映多贴心,特意做好了许多糖帮我带过来,正好我的库存快吃光了。”
云润生蹙眉:“少吃点。”
“我是妖怪,我吃糖不怕烂牙齿,为什么要阻止我。”少年委屈的瞪着云润生,手脚飞快地将糖果收刮。
“好好好,随便你。”
少年反而手一顿,瞧着最后一小堆糖果,又默默分出一小堆,对容映道:“你去找万全总管,让他把这些糖带去城中给小孩子们分了,一人吃上一颗也是好的。”
“是。”容映忙提着糖果出门去忙。
云润生和少年对坐,少年挑了一颗西瓜味的果糖含住,含含糊糊道:“待会儿你再教教我‘敛息符’和‘遁形符’,这两种平常实用。”
“可以,手把手教你学会。”
“不正经。”少年斜睨男人,昨日还不是手把手教他‘驱煞符’,结果呢,分明就是心猿意马。
云润生笑得别有深意,眼眸瞥到少年的胸膛:“疼不?”
少年脸『色』涨红,鱼尾巴在桌下一弹一弹:“你说疼不疼!”
“我可以帮你擦点『药』膏,咳,我特意自配的『药』膏,绝对管用。”他一早去灵珠世界翻出方子,皮外伤的『药』方都较为简单,草『药』在绵州就可以找到,配一罐膏『药』不难。
眼见云润生当真拿出巴掌大一小罐『药』膏,少年气得直接用尾巴打了他一下:“朕皮糙肉厚用不着。”
“当真不用?”
“不用!”
“真不用?”云润生有点遗憾。
“已经好了!”少年怒喝。
“可惜。”还准备亲自为人擦『药』的云润生一脸失望。
“陛下,古埙求见。”
屋外有人请示。
云润生闻言似笑非笑,少年天子忙应了:“进来。”
门打开,一蓝衫青年稳步踏入,走到少年近前,恭恭敬敬地半跪行礼:“古埙拜见陛下。”从容映发誓要效忠少年的那一刻,他古埙便与之同行。以前他和容映是一体,如今即便不是一体,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他也不想变,他愿意永远效忠少年。
桌前的少年双目圆瞪,不可思议地盯着古埙,倒是让依然跪着的古埙额头冒汗,心里有忐忑不安,苦闷不已。
云润生嗤笑,摇摇头。
少年傻眼半晌,终于叹气,扬声道:“起来。”
“多谢陛下。”
少年盯着古埙那张熟悉的脸,别提有多别扭,他实在忍不住要问:“古埙,你修炼一场好不容易凝行成功,为何要变成这副模样?你应该可以选择别的样子。”
古埙微微垂头:“回陛下,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了糊涂决定,容映为此许多天没和我说话……连云道长见了都忍不住笑话我。我……”我也好后悔啊,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想再次改变形貌,除非等到下一次突破修为,依然很遥远。
少年天子叹气,实话实说:“你别怪容映不理你,便是我看到你这样子也觉得别扭极了。你效仿谁不好,偏偏去效仿那个花心又不中用的王老幺!那不是膈应容映吗?看到你的脸就会想起王老幺,呵呵,你可真是……蠢的令人发笑。本以为你是冷静睿智的人。”
少年越说,古埙的头越低,他是真的后悔了,当时为何会糊里糊涂就想起王老幺的脸呢?他以为……那是容映唯一爱慕过的人,他想变成容映喜欢的模样,等回过神时,他已经凝行成功,仿若第二个王老幺。
容映欢天喜地的等着他凝行成功,却在看到王老幺那张脸时,脸『色』煞白无血,无所适从。王少爷是他的恩人,是他爱慕过的人,同样,亦是让他难堪的人,让他不愿意再提起的卑微往事。他不懂,为什么一直最亲近,最懂自己的古埙会变成那副模样。
少年是何等聪明的人,一眼猜出古埙的心思,接过云润生递过来的茶一口喝干,重重一叹:“你真是傻瓜,要变成容映喜欢的样子还不简单,你与其变成那不中用的王老幺,还不如变成本天子的模样,保证容映不敢给你甩脸子,哈哈哈……”
“别调皮。”云润生忍不住拿糖叮了少年一下,便是给古埙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变成第二个黄粱,哼。
少年的玩笑话果然让古埙无言以对,古埙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明明是王老幺的脸,看起来却比王老幺诚实多了,气质还算顺眼。
“事已至此多说无意,以后你就做我的贴身近卫,我会助你好好修炼,争取早日突破修为,变成更得力的高手。”
“古埙遵命!”
“其余不懂的事你可以去万全总管。”
“是。”
“云大哥和我不在,闲云山庄一切都好?”
“都好,没人敢闹事。我这还有孙……孙将军给陛下的一封信函。”
古埙双手递上信函。
少年接过,打开飞快看完便丢给云润生,对方看也不看,一吹火星子便把信函烧了。既然是给少年的信,那绝对只有国事。
“想不到东瀛人还贼心不死,敢怂恿别的国家与我庆国官员勾结,想里应外合拿下明州,真是活腻了。”少年冷哼:“父皇这些年疏忽了沿海水师,倒是让许多人钻了空子。有钱能使鬼推磨,海上的巨大利益终究腐蚀了人心。”
“打起来就让孙霸业去对付。”云润生依然简单粗暴。
“哪是那么简单,外头雨可停了?”
古埙忙说:“已经小了,快停了。”
少年眼眸一亮:“明日无论下不下雨都要拿下还安。”
当夜,少年倒是没有缠着云润生要他□□,而是自己乖乖躺下早早入眠,尾巴悄然消失。天未亮就起床,披上战衣,雄赳赳气昂昂地攻向了还安,古埙随行左右。
云润生依旧在家中画符、修炼,偶尔去街上转转。天快黑时,少年没等回来,倒是等来了明尘和尚与叶家师兄弟。
“云道长,又来叨扰你了。”叶琼羽抱拳拱手。
“阿弥陀佛。”明尘和尚怀抱着钵盂,正儿八经地想要找云润生化缘。
云润生无语:“进来,容映,给他们安排三间房,让御厨做些好吃的素斋。”
“两间就行,我和师弟在一起便可。”
“行。”
一入座,叶琼羽便似疲劳地软下肩膀,朝云润生诉苦道:“越是靠近边境,死灵真是多,怪不得老百姓最怕战『乱』。这一路真是辛苦明尘大师了,我便是只给他跑腿打下手也觉得极累。幸好没有了邪修那等存在,心里头压力小许多。”
云润生没接话,战『乱』当然苦,这场战争是吴东国掀起的,如今少年天子同样以战争的方式去结束,造下的杀孽不可避免。
素斋很快端上来,明尘大师吃饭不快不慢,但闷声不吭便能吃掉半桌子,云润生默默作陪。
忽而,门口一道虚影闪过,云润生疑『惑』地看向暗处:“宋姑娘,若有事可直接进来。”
门外,宋姑娘的魂魄忐忑不安的踏进来,柔柔一福身:“云道长……”
“宋姑娘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云润生好奇,宋玉儿摇摇头,眼神有些胆怯的扫向明尘和尚,小声道:“道长,我想请这位大师帮我超度,可以吗?”
“超度?”云润生惊讶:“你一个人”
宋玉儿点点头:“嗯,我心愿已了,再留下来已不合适,进进出出总要麻烦云道长的庇护,一直以来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云道长,请受玉儿一拜。”说完,宋玉儿便匐地拜谢。
云润生扬手,虚虚抬起她:“宋姑娘不需如此。”
宋玉儿微微一笑:“多谢云道长。”
“你要投胎,云六可知道?”云润生皱眉问出关键。
宋玉儿摇摇头,浅笑道:“说与不说其实不重要,我是宋家女,他是云家郎。纵然我们从前有婚约,但退婚亦是事实。我如今了无牵挂,云大哥也活着,我心里头的愧疚一空,执念便散了。”
“便是云六郎和云老爷如今怕也和我差不多,只怕他们将云大哥送回家中,父子两边要往生投胎去。我无牵无挂,回不回家乡亦是无所谓,正好明尘大师在此,倒不如就此割舍。”
宋玉儿说着颇是开心:“如明尘大师这等高僧,别的寺庙可求不得呢。听说如果能被得道高僧超度,下辈子能投个福胎,我……”宋玉儿顿了顿,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想投胎成什么,反正,并不想做人。生而为人并不痛快,她一生没做一件坏事,没害过人,没骂过谁,恪守自己,与人为善。却还是逃不了罪恶和愧疚的负担,只怪人心太复杂。
“阿弥陀佛。”明尘大师放下碗筷,起身道:“女施主,下辈子投胎好歹与高僧无关,只与个人福德和气运天道有关。天要你做人,你便是人,天要你做狗,你就是狗。女施主并无业报,想必下辈子可以投个好人家。”
明尘大师上前进步,“女施主,外面请,贫僧这便为你超度。”
宋玉儿一喜:“多谢大师!”
云润生欲言又止,宋玉儿要投胎,云六该如何?但这真不是他能管的事,他便是敲破云六的脑袋,云六不作为,结果还是一样。
摇摇头,云润生跟了出去。
恰在这时,马蹄声由远而近,云润生莞尔一笑,眨眼间,一身猩红披风的少年便飞驰而来。
“回来了。”
少年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院子里,“速战速决,趁着天没黑就回来了。”说罢凑到云润生耳边悄悄嬉笑:“想不想我?”
“怕是你想我了。”云润生直言。
“想想想,今日特别想你。”少年直言直语。
“哈哈哈……”
少年瞅着院子里的明尘大师和宋玉儿,不由好奇:“这是做什么?”
“宋姑娘准备往生。”
“咦……”少年惊讶:“宋姑娘!”他大步走向宋玉儿:“你就这样投胎?”
“陛、陛下……”对着天子,宋玉儿很不自在,小声道:“玉儿心愿已了,这便决定往生去……”
“了了什么!”少年气怒:“你的六郎怎么办?”
“……他……”宋玉儿黯然:“他是他。”
少年抱头哀嚎,他很生气,很失落,莫名其妙地恨其不争。他就是想要送玉儿和云六郎能终成眷属,但也知道姻缘不能强求,即便他是天子,他也没打算『插』手阻止。
宋玉儿吸口气,对明尘大师微微一笑:“大师,请。多谢大师,多谢大家,玉儿拜别。”回想她短暂的一生,虽然有不如意,但死后的经历反而比前十几年都惊心动魄,她走的地方很多,见识了和家乡不一样的风景,足矣。
少年天子死死揪着云润生的胳膊,眼红红的盯着宋玉儿。云润生哭笑不得,他想告诉少年,他是他,他不是云六。宋玉儿是宋玉儿,不是宋毓秀。
何况,哪怕是那个平凡的云六,也不会永远的循规蹈矩,人,总会有在意的事,总会有即使豁出框框也要去抓住的人。
“玉儿!”
云六仓惶而来。
那一声吼,何止震动了宋玉儿的心。
宋玉儿看着为她而来的男子,笑出了眼泪。
“玉儿,要走我们一起走,我陪着你。”
惊魂未定的云六拉着宋玉儿的手,前所未有地坚定。这辈子,玉儿没有错,他也没有错,他们本该是夫妻,却终究分道扬镳。死后重逢,依然互相期许,何尝不是天定缘分。世间姻缘千千万,错过便会永远的错过。下辈子,下下辈子,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谁都无法把握。
何不如,手牵着手,把握眼前人,走完此生最后的一程。
“六郎……”宋玉儿眼中含泪,感慨万千。她本来放弃了,本来说服了自己,未想到,临了却是如此。一个人走,在那黄泉路上,大概真的会很寂寞,有个人陪,应该更好,有个人在身边,去那阴间地府肯定不怕冷,有他在,见到阎王爷她也不会怕。
云六释然,看向云润生道:“云道长,我要走了,你我之间不需多说,我……”
千言万语在一躬。
云润生上前,两人对视,微微一笑。
云润生伸出手,和云六轻轻一个拥抱。
“多谢。”
二人异口同声。
两人同时放手。
云六转身走到宋玉儿身旁,悄悄的握住宋玉儿的手,“对不起,一直我都陪着我爹,最后一次,我陪着你。”父亲身边有大哥,有云家所有人。可他的玉儿,身边只剩下自己。
云润生心中五味杂陈,和身旁的少年紧紧相握,忽而两人一僵,同时看向身后。
云老爷和云锦荣缓缓过来,宋玉儿顿时浑身僵硬,好在云六意志坚定,眼神并无动摇。
“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走,连招呼都不和我打?”云老爷叹气。
“爹,我和玉儿一起走,您保重。大哥,好好照顾姨娘。”
“六弟你……哎。”云锦荣很伤感,却知生死有别,弟弟往生投胎是迟早的事,能与心爱的女子一起,更是最好的选择。
云老爷摇摇头,看向宋玉儿:“你们,拜堂后再走不迟,可行?”
“爹!”云六大喜。
宋玉儿亦是吃惊。
云润生和黄粱对视一眼,都松口气。
云老爷点头:“宋姑娘,你若是愿意,伯伯希望你和老六结亲。你们两个苦命孩子,本该是夫妻,造化弄人。”
“我……我愿意!”
“朕给你们主婚!”少年霎时甩开云润生的手,跳上前去乐颠颠的宣布。
“谢主隆恩!”
两个已死的灵魂,只能结成阴婚。
云润生出钱,以云锦荣的名字在当地买了一栋私宅,如此,云六便可以主人的身份在自己成亲。
少年天子出钱,以自己的身份,为宋玉儿买了一栋宅子,身份上,宋玉儿成了他民间的义姐。
刚巧,绵州城还有许多没来得及超度的灵魂,天子一声令下,所有的亡魂都在十一月二十这夜子时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