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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云润生不在,虎子便接手担当了大厨的工作。每日流着眼泪做饭,做好了自己却无心下咽。头几天还自信满满地在甲板上张望等候,到了后来,一日日失望,除了厨房和宿舍,哪儿都不想去。更怕空『荡』『荡』的海上什么都没有。
“虎子,你师父回来了!”
“师父……”
虎子茫然抬头,眼睛渐渐聚焦,回神:“师父!”
跳起脚便冲了出去。
“师父!师父!”王家的船还没靠近,虎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在甲板上蹦跶招手。
水生失笑:“真是傻孩子,你这么喊他根本听不见。”
李奎欲言又止,心想他就随便说说,谁知道云六在不在船上……
虎子根本不在乎,一直喊,一直喊到大船近在咫尺,面对面的船员们欢笑打招呼。
难兄难弟们一见面,激动的热泪满眶。
但虎子眼里只有他师父:“师父呢,我师父呢?”
对面船上的人静了静,虎子心里一紧。
终于,一个长得贼好看,又胆小腼腆的少年钻出人群,趴在船沿上冲虎子晃了晃手:“虎、虎子!我们公子让你放心,你师父云道长安然无恙,但他在闭关修炼,暂时不能出来见你。你且等些日。”
虎子大松口气:“谢谢。我等师父出来。”
传完消息,容映立马回去告诉公子。
临窗作画的公子已经收了笔,闲坐在旁喝茶。
“公子,怎么不画了?”
“太吵。”
一到了码头,他满耳朵都是虎子那小子中气十足的‘师父师父师父……’。
哼,有师父了不起啊。
有这么厉害的师父,的确很了不起!
容映迟疑道:“公子,咱们何时下船?”
“等道长出来。”
“嗯。”
宋毓秀闲了没一会儿便忙得不可开交。
许三少来了。
持剑站在台阶上,少年目光疏淡的对着许三少一行人。
“别让我说第三遍,云道长在闭关,紧要关头谁都不许来叨扰。许三少,你也一样。”
许三少纠结:“就不能让我瞧一眼?我只想确认一下他的安危。”
“不必了,他很好。”
其余及家人欲言又止,他们不一定真关心云润生的死活,但很关心孙霸业的死活!
宋毓秀是何等人,一瞧就知某些人的心思,“放心,这波海盗已被云道长铲除,以后再也不会出来做恶。具体事宜,你们不如去找王少爷谈谈,他比你们了解的更清楚,见证了刻苦铭心的场面,怕是终生难忘。”说罢,宋毓秀笑笑,收剑回了屋。
许三少等人对视一眼。
“走,先去找王老幺谈谈。”
“云道长这里等他出关了再问候。”
“话说方才我瞧见王老幺被扶上马车,看起来情形很不好。”
“……难道受伤了?”
“走走走,去问问。”
只想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告诉他那是一场噩梦的王老幺,一刻钟后被迫详情回忆了修罗场,委屈地想哭。
夜晚的码头变得安静,只有少许人还在忙活。
虎子端着烹制的宵夜巴巴送上王家大船,亲自递给黄公子品尝。
宋毓秀喝了海鲜粥,点头:“挺好吃,有你师父的味道。”
虎子腼腆挠头,呵呵憨笑。
宋毓秀挪开眼,傻人有傻福这话他好像懂了。
“你师父就在隔壁,别瞎『操』心。”
“是的是的,我就来看看,绝不打扰师父!”
宋毓秀失笑:“算了,你既然不想走,就在旁边守夜。”
“谢谢黄公子!”
“不必,你才是他徒弟。”
我什么都不是,少年闷闷的喝粥。
夜深人静,满城人皆在睡梦中。
王家船上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火,宋毓秀从睡梦中惊醒便坐了起来,来到窗前继续白天未完成的画。
画着画着他又焦躁的放下笔,拿出从小不离身的玉佩。
摩挲着双鱼玉佩,少年渐渐沉静。
容映说,这是一枚很特别的玉佩,蕴含着令他害怕的力量。既然是从小就有,估『摸』是护身之物。
护身吗?
宋毓秀不知道,他遇险多次,从没觉得玉佩很特别。
玉佩一出生就有,宁嬷嬷告诉他是母后留给他的私物。
时间长了成了习惯,宋毓秀逃出京城一无所有,唯独不愿落下它。
思考良久,少年提笔着墨。
拿出洁白的宣纸,少年慢慢落下漂亮的笔画。
隔壁雅室。
端坐的云润生如一尊火红的雕塑,周身笼罩火焰,轮廓外勾勒出刺目的金边。
被火焰笼罩模糊的面孔微微有些隐忍,额心处,艳红的纹路忽影忽现。
忽然,云润生痛楚的捂住锁骨处,手掌触碰的东西犹似活物,滚来滚去。
他死死摁住,面目越发扭曲狰狞,火焰渐渐失控不成型。
痛楚让他杂念骤生,满脑子混沌,差那么一点点,却死活无法静心。
恰在他难耐挣扎时,悠扬的乐声忽而传来。
静夜的箫声有些幽冷,却足以令人镇定,只想静静的驻足聆听这一曲。
云润生念头一动,面容恢复平静,诸事于心。
额心跃动的纹路悄悄然隐没不见。
锁骨处,那东西再也不动,牢牢的刻下属于它的印记。
云润生心中发出一声痛快的长啸,蓦的张开眼。
终于!
第28章 秀发飘飘()
突破了!
正式跨进入体期第五层!
师父曾经说,入体期第五层是一道坎; 一旦跨进第五层时没有损伤; 入体期后面的阶段要顺利些许。
云润生深深吐口浊气; 连忙运气自省自身; 灵力在身体经脉丹田每一个角落游弋而过; 最终确定自身完好无损; 没有暗伤没有细纹。云润生惊喜过望; 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劲气,他双臂悠地一展; 澎湃的灵力哗然迸『射』,无形的滋养之力在四面八方浓郁扩散; 码头上空; 骤然窜飞起铺天盖地的鸟儿,浅海中; 鱼虾虫蟹滋滋沸腾而出,海岸附近枯草瞬息回春,花草树木枝叶飞展繁花盛开; 蜜蜂蝴蝶翩翩而来。
码头边栖息的人们在睡梦中酥软地翻个身,气息变得平稳悠长,面『色』滋润; 唇带浅笑,就连『毛』躁的头发都好似染了一层漂亮的光泽。甚至有个别人从梦中爬起解手排毒,过后浑身舒泰,翌日更是倍感精神; 病容浅褪。
而离得云润生最近的几个人,守夜的容映忽然坐到道长门扉边盘腿而坐,闭眸养神。一直撑着打瞌睡的虎子脑袋一歪,睡得香甜。
夜『色』中吹箫的少年垂下手,仰头看天,随即转身看着紧闭的门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少年眼睛瞪地溜圆,抬起手小心翼翼抚上头顶。
一手浓密顺滑的触感,少年的手抖了抖,又狠狠抓紧,放松,抓紧,放松,这熟悉的触感!
他的头发!
少年惊诧万分,啪嗒扔了萧,两手一起抓挠满头秀发,抓过一把举起到胸前,又黑又长!竟然霎时间偶从光头变成长发飘飘。少年喜不自胜,蹭的拔腿冲回房间,抱起铜镜对照。
镜子中,披头散发的少年满脸灿笑,和从前一般无二的头发漆黑如墨,甚至比从前更有光泽。
不是他自夸,他这一头长发剪去卖了都能价值万金!
哼!就是这么值钱!
少年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越看越是欢喜,上扬的嘴角能挂起一把花。找不出任何瑕疵,心满意足地少年一屁股坐下,抓起梳子便熟练的梳头,至于门外躺的躺,坐的坐,还有隔壁的异样,他通通……不管。
嘤嘤嘤,他还是从前的他,真好!
隔壁的云润生收回双臂,浑身放松。周围一切都没逃过他的神识,对镜梳头的少年让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就知道这个礼物少年一定最满意,瞧那自恋的德行,啧啧,这么好美自恋,以后能看上哪样的女子?怕是世间美人,谁都无法与他比及。
云润生直起身,轻不可闻地发出一声叹息,灵力汇集双眼,随即慢慢的侧头看向屋子一角。
云润生就缩在那里,一脸的惊恐畏惧。
这,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云润生,云家老六,幼时读书,少时学厨,联姻宋氏,不及弱冠便家破人亡,郁郁而终。
他活着时有个极其耀眼的大哥,自身却极其不起眼。无过人之才,无过人之貌,不善言辞,不善交友,平庸普通,走到哪,只要不提名字,谁都很难注意他。他的记忆中,很多次大家齐聚一堂时,人人都能说点什么,独他最安静。亦或是人人都得了红包,独他被落下,他失落,却不好意思伸手去争要,甚至连被落下这种事,外人亦是没注意,有了第一次就有很多次。
唯独了解这些的只有生母何姨娘,从小一手养大的儿子,母亲自然明白。但其实他的『性』子就像何姨娘。姨娘知道他不受重视,也只是叹气,道一声‘你和你哥哥不一样,算了。’从不会鼓励他开口争取。
云润生记事起就知道自己和大哥不能比,兄弟两千差万别。他对哥哥敬仰,佩服,感激,也畏惧。他在云家读书的资源比庶出兄弟们好,都是沾哥哥的光。进了厨房,能让父亲手把手教的也只有他,父亲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你大哥读书有出息,你就算比不上也不能拖后腿。以后他为官,你经营酒楼,他能给你当靠山,你要为他赚银子打点交际。’。
云润生很听话,勤劳吃苦,父母让干啥就干啥,从不偷懒耍滑。唯一能让木讷的他变得活泼开心的人,只有未婚妻宋玉儿。这门亲事亦是父母找来,相看时约在茶楼,他讷讷寡言,却被宋家小姐看上了。宋小姐是宋家嫡出的女儿,明丽可人,心灵手巧,又对他极贴心。他觉得自己样样配不上,不明白宋小姐看中自己什么。他一心一意地期盼成亲,决定成家后,一定好好珍惜妻子,绝不纳妾。
正因为最是在意,最是珍爱。
病重之时,宋家的退亲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云润生走近角落里的灵魂,那灵魂缩了缩,云润生无奈:“为何怕我?按道理你应该一直在身边,随我同行一路。我是什么样的为人你应该清楚。不用怕我。”在他看来,眼前的云润生也是个头脑简单的未成年孩子,根本没法当做另一个自己。
“先前我修为低看不见你,今日我突破了才发现你存在。这个结果在我意料之中。一直很想和你面对面的交流。我们虽然经历,『性』格都截然不同,以这种神奇的方式认识,不可谓不奇妙。”
灵魂垂着头,很沉默。
“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
云润生顿了顿:“你心中的想法都可以告诉我。包括……你想不想我把身体还给你?”
灵魂抬头困『惑』惊讶的看着云道长,朝夕相处,他比谁都清楚云道长的厉害。这么厉害的道长……他很难不怕。怕他看见自己,怕他忌讳他,怕他伤害家人,怕他一狠心将自己灰飞烟灭。但其实他知道,云道长没那么坏,大部分时候云道长很温和很包容。而且……烧饭比他更出『色』,赚钱能力更是比他高超无数倍。
“我不知道……”灵魂幽幽开口,他发现自己死了后,竟然一点不悲痛一点不伤心,稍微有点失落,其余更多的是解脱的轻快。临死前的痛楚很难受,临死前的遭遇更绝望。活着没有希望。姨娘说大哥不在了,他要担起重任,要养育侄儿侄女,要找机会为云家,为大哥伸冤,要努力发奋重振云家。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做到。
他没有大哥光宗耀祖的本事。
他不是大哥。
“这样挺好……”
云道长比他会赚钱,手艺比他好,还结交了皇帝的儿子。
只有云道长这样的人才能重振云家,为大哥伸冤,为家里人撑起一片天。
云道长望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叹息,“多谢。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说。”
“……好。”
云润生推门出去,正好撞上才出门的少年。
少年的乌发用蓝『色』发绳高高束起,多余的在脑后随意垂落,长及后背。
“道长!你看我的头发啊!”少年眼睛发亮,欣喜的扭过脑袋给云润生看。
云润生嗤笑,伸手去『摸』了『摸』,柔顺光滑,仿佛会有香味。
“恭喜你的秀发失而复得。”
“哈哈哈哈,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以为还得养一两年!”
瞧你高兴的,不就是头发。
“长得好,没头发一样是美人。”云润生实话实说。
少年揶揄:“道长是夸我吗?”
云润生无奈:“请勿对号入座。”
“肯定是夸我对不对,除了我还能有谁?”
“有脸不?”
少年嬉皮笑脸凑过脸:“我不但有脸,而且完美无瑕。是不是?是不是?”
云润生伸出手就在那张脸上拧了拧,拧的少年嗷嗷大叫。
“呜呜……”少年疼的眼眶泛红。
云润生无语:“……抱歉,没控制力道。”
少年幽怨的捂着脸道:“上一个拧我脸的人是谁你可知道?”
云润生摇头。
“是我的大皇姐,比我大七八岁。六岁时父皇为我办生辰宴,赏了我很多东西,夸我是兄弟姐妹中长得最好看的。宴会散了后,大皇姐冲上来就狠狠拧我脸,那一下直接把我拧肿了。”
“……”云润生汗颜,皇帝家的事真精彩真可怕。
少年嗤笑:“我当时年幼,脾气很不好。仗着有父皇宠我,我哪肯受那等委屈,当时就跳起来把她的脸挠成花,哈哈哈。大皇姐脸上如今还有几个浅印子。”
“父皇训她为何要动手拧我,她先说觉得我可爱,很想捏一捏。后来承认了说是嫉妒我长得好看。”
云润生扶额。
少年被他无奈的模样逗笑,很自得的问:“道长拧我的脸,是嫉妒我?”
云润生喷了:“怎么可能!”他最自己的长相也很满意!
少年霎时脸红,嘟嘟囔囔:“那道长是觉得我可爱?想捏?”
云润生顿时被问噎住,直接转身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有陷阱。
少年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仍然捂着半边脸:“道长下手真重,我的脸肯定肿了。”
“没有。”云润生头也不回。
“那起码红了。”
“……还好。”
“道长想怎么赔罪?”
云润生败退,终于停下回头:“你想要我怎么赔罪?抱歉,是我不对。”
少年不推脱:“我想要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
“道长有的,觉得比较重要的东西送我一样。”
云润生思考:“符箓,丹『药』。”
“……不要,这些我都有。”
这嫌弃的语气,云润生忍不住弹他额头:“多少人求之不得。”
“换个别的,特别的,心爱之物,值不值钱没关系。”少年咬牙。
云润生蹙眉思考:“真是问住我,等我想想。”他倒不会舍不得,只是真想不出自己有啥特别的心爱之物。目前最钟爱的是储物法宝,可那样东西少年根本用不了。别的金银珠宝少年都不缺。
“道长慢慢想。”
“嗯。”
少年微笑:“恭喜道长修为大进,我也有礼物要赠你。”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