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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太后闻言,纵使身体不适,也失笑摇头:“你这孩子,怎么说起傻话来了。这样的日子你怎么能走?你要是走了,那真成笑话了。你留下来,好好过你们母子俩的这一日。往后等大哥儿大了,你把这一天怎么过的说给他听。”
楚楠亲自搀着韦太后离去,走前,他嘱咐许皇后道:“你们好好庆祝,该怎么样庆祝就怎么样。瑶娘她年纪小,经得事少,你多照看着一些。”
许皇后忍着酸意,点头道:“妾晓得了,官家若是前面无事,便陪着娘娘多坐会罢。等这边筵席散了,妾就去看望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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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皇帝在的时候众嫔妃都得注意着仪态,更不敢有半分轻狂,这会儿两人一走,堂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不少妃嫔故意结伴来看小皇子,虽然说的是看小皇子,可那一个个眼睛却直往范雪瑶身上飘。
刚才官家和太后说的话,她们可都听在耳朵里的。
把人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看了两回:怪不得官家爱她,果然生的标志。这般花容月貌,我又如何比的过?哎,既有了我,又何必有她?
女人就是爱重美貌,一见自己不如人,心里就难以痛快,况且因为一个范雪瑶,她们不知多受冷落,于是便想打着这庆贺的名号好好回敬回敬范雪瑶。
因此范雪瑶作为半个道主,便无可避免的被她们盯上了。一个个排着队儿敬酒,好听的话一套一套的,不吃都不行。
范雪瑶一连吃了好几大杯酒水,也幸好这时的酿酒技术有限,酒精度数低的很,且时下都盛行吃酒,酒才是主食。因而即便是娘子,其实都是有些酒量的。
幸好这些妃嫔都知道分寸,哪怕有心想灌她些酒出出邪气,也怕这种场合上做过了到时候闹出麻烦来,意思意思一下便收手了。
快散席时,太后那边来人说韦太后已经睡下,叫许皇后不必过去了。范雪瑶也就揣着一肚子酒水回了披香殿。
宫女们忙服侍着范雪瑶吃了醒酒汤,又卸去满头的珠翠饰物,换上家常藕丝衫儿藕丝裙,小金等人又捧了热水来给她洗去脂粉。好一通忙活,才总算轻快舒坦了。
躺到榻上,范雪瑶闭目喘息,好半晌才缓缓道:“真是折腾人,往后这等宴席可千万莫要叫我去了。”
她躺下来歇息了,宫女们还有的忙,画屏叫几个宫女把冰盆搬了来,又使人在冰盆后面打扇子,就一个站位都调整了好几回,务求这凉风能吹到范雪瑶身上,又不会冷到她。
听到她的抱怨,画屏忙道:“日后娘子不知还有多少皇子皇女呢,这等好日子多多来才是。”
“哎”范雪瑶也知自己失言了,只是这被迫应酬人的事不管多少次她都喜欢不来。
前辈子在官场上与人打交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有三百天都是在酒桌上过来的,一场接一场,吃的虽然是山珍海味,可还不如她自己在家炒个蛋炒饭吃的痛快。
她一个年轻女人,长得也好。多的是人借故灌她酒想占她便宜。怜香惜玉,在官场上真的看不到。甚至男人灌女人酒比灌同性还要多,还要狠。你一推辞,就有许多质疑你的话吐出口。逼得你不得不证明自己“女子不输男人”。因此她内心其实很厌烦这种应酬场合。
没想到到了古代,还是摆脱不掉这种事。而且这些女人,比起那些男人还要难伺候。娇滴滴,各个都能说会道,推辞一句都显得你伤害了她。
画屏随侍在她身边,也亲眼目睹了那些妃嫔的做法,所以理解范雪瑶方才的抱怨是因何而来。见她不太开心的样子,画屏便劝道:“那起子人羡慕娘子呢,往日里寻不着机会,今儿这不是给了她们名正言顺的机会么?心里都是淹着一汪醋海的,可再如何也只敢给娘子敬两杯酒罢了,算得了什么呢。过了今日,还不是躲在房里安自己的分罢了。”
“是这个理。”范雪瑶点点头。
她占了楚楠的宠,楚楠的欢心,这些女人就得独守空闺,日子可不难熬?这些酸啊醋啊的,她受着也不冤枉。不过让宠给她们?她可是连想都没想过的。
躺了好一会儿,觉得恢复了些精神,范雪瑶就去看儿子,百日宴他是名副其实的主角,就像吉祥物似的供人观赏,这么点儿大的人,也着实累着了。还没回来就蔫耷耷的,一副很想很想睡的样子。回来这会子,他已经像只冬眠的小熊一样睡的香甜。
范雪瑶就和侍女们围坐在边上,打络子、做针线,打发着时间。待到晚上,膳房便把几桌酒菜准备好了,来知会说可以摆桌子了。
范雪瑶想起来她赴宴前说的话,便叫画屏拿她的牌子去领几坛好酒水回来,叫宫里人都好好乐一乐。正好她平日里除非必要是滴酒不沾的,还积着好些酒水的份例。
膳房里整了三四桌酒菜,新换的冰盆,掌上灯,铺设齐整,渐渐酒菜摆齐,范雪瑶便招呼宫女把外头宫门关了,一众宫女都上座吃酒吃菜,连膳房人都有位置。
因为是殿里人庆贺,也就不弄小食案分食了,大碗大盘的摆着,用公筷挟菜既卫生了也拉近了感情,不显生疏。
好酒好菜的吃着,她们都脸泛红晕,既高兴又兴奋,范雪瑶有意放松让她们开心一下,而且这些女孩儿都不是那种猖狂恣纵的人,也不会放纵到哪儿去,于是从不制止,便渐渐恣意松快起来。推杯交盏,嘻嘻笑笑的,总算有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儿的活泼烂漫的模样了。
范雪瑶自觉心态有些老,挺爱看小女孩的活泼模样的,也不嫌她们吵,反而靠在宝座上看的很有兴致。觉得偶尔这样轻松一回也挺有意思的。
直吃到半夜了,众人都酒足饭饱了才意识到不早了,忙把残羹剩炙收拾了,桌椅什么的都归了位,匆匆烧了热水伺候着范雪瑶沐完浴上了睡榻,还有不少活要忙。
范雪瑶见夜深了,让她们不要急着收拾,留着明儿早晨再收拾也不迟,这才算消停了下来。
吃酒的时候觉着痛快,酒醉的滋味就不大舒坦了,众人第二日都一副萎靡不顿的模样,吃了醒酒汤,又拿温热梳洗了一番才渐渐恢复过来。
月婵太阳穴胀痛的厉害,不住吸气,后悔道:“昨儿真不该吃那许多酒嘶,都是那起子坏心眼的劝我酒的,快站出来叫我搔一搔痒儿出出气。”
画屏一面拿冰镇的酸梅汤来给她醒神,一面和她道:“又不是谁捏着你腮帮子灌你的,自己耐不住人劝杯,贪了嘴就老实记着下次少吃两杯好了,还记到别人头上。最坏心的就是你了。”
月婵连灌了两口冰冰冷冷的酸梅汤,冰凉的酸梅汤一路落进肚子里,顿时清醒多了,脑袋也不胀了,哼了一声,道:“这么较真儿,莫不是昨儿劝我酒的里面就有你一个?”
画屏气笑道:“真是好人做不得了,好心给你端酸梅汤,反倒引的你一声坏心人,好罢,日后就是你痛的直打滚儿我也不管你了。这碗也还我吧。仔细我往里头搁砒…霜了,别把你毒死了。”
“哎呀,既给了我哪有讨回去的道理。咕咕咕咕好姐姐别当真嘛,我就是跟你说笑的。”月婵忙三俩口喝光酸梅汤,恬着脸皮儿黏上去讨好画屏。
画屏哼哼唧唧的不理她。月婵忙叫其他女孩也来帮她一把。可惜众人都在看笑话,窃笑的有,故意挑拨的人,来帮她的却一个都看不到。惹的她不住喊:“都是些坏人!”
第六十六章 长公主()
范雪瑶因为吃醒酒汤及时;且是好好沐浴洗漱过后才上的床;好好睡一觉起来仍是神清气爽的;吃过早膳消食时看到院中一盆玉簪花冰姿雪魄;又有袅袅绿云般的叶丛相衬;那份雅致动人难以言喻。开的极好;心头一动;叫人搬进殿来。
玉簪叶娇莹碧绿,花苞似簪,色白如玉;清香宜人,虽花朵小巧,没什么艳丽之姿;可那份雅致却叫女子爱极。
撷上一朵插在髻上;洁白无瑕的花朵衬着乌压压的云髻,高雅恬静之感便油然而生了。
范雪瑶心血来潮;铺了画纸便作起画。
岩石园中的草地间盛开着一丛色白如玉的玉簪花;含苞半绽。青欲滴;绿生凉。娇莹;出泥土而不染。高雅纯洁之感仿佛有魔力一般;能够透过画纸直入人心。
画屏不懂什么诗画;连识的一点字书都是范雪瑶教的,但看到这画中情景便心生喜爱,连连称赞。
范雪瑶画完最后一片翠叶;冥思片刻;挽袖,在画上左下方的空白处落下:
瑶池仙子宴流霞,醉里遗簪幻作花。
万斛浓香山麝馥,随风吹落到君家。
端详正幅诗画,微微点头,很是满意。“取我的印鉴来。”
平常随手写的字作的画都会拿去焚毁,但是这幅她很满意,画了满意的画就想留下来,好好保存着,等到以后翻出来看看从前自己的文采,也有意趣。
画屏原本以为这幅画又该拿去烧掉了,正暗觉可惜,一听范雪瑶说要留印,便知这画不会再拿去烧掉了,顿时高兴的笑了起来,连忙让珠珠取印鉴。
在红泥里蘸了蘸,盖了印,范雪瑶便将画拿起细细观赏,至于那盆玉簪花,想起画屏喜欢,她道:“这花你搬出去吧,开的极好,你摘两朵戴吧。”
画屏满心欢喜,说道:“谢娘子赏赐!”一面儿把花盆搬到殿外,看着花儿心里盘算那朵好看,戴到头上又是什么模样。
鲜玉簪花没谁不爱的,而且时下簪花成风,别说女子了,连男子都簪花。几个女孩儿挤到一处,纷纷向画屏讨一朵来戴。
范雪瑶作好了画也只让裱起来,并没有拿去给楚楠看,好彰显自己的才华,作画本就不是她的擅长之事,偶尔画一画也不过是陶冶一下情操,兴致所至罢了。要是拿去炫耀,就落于俗套了。
因此这幅画裱好后就一直放在书房里,许久之后才被楚楠无意间发现,看了画,又细细品味那首诗,深感诗画平易清新,精妙传神,赞赏不已。后来范雪瑶在楚楠那儿又多了个小才女的昵称,时不时半戏谑半认真的这般唤她,她倒是自认受之无愧的。
她一个经受三十年二十一世纪古板教育的人,如果没有一点才华,再刻苦用功又如何能够将古代作诗作词之法融会贯通。关于这点,读心术可帮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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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儿子一日日大了,原先躺在床上抬手追彩球都得鼓足红脸儿的劲,现在却能在她的扶持下在地上走几步路了,范雪瑶从前没当过母亲,现在一当了娘,真是满心的母性没处宣泄,有时爱的在儿子软嘟嘟的脸颊上狠狠亲个几口都觉得不够。
难怪人家总说爱的恨不得吃到肚子里去,揉进肉里,果真是形象的形容。
楚楠看不惯她那一时半刻都离不了儿子的模样,让乳娘把儿子抱走,独处后立即欺了过去,酸溜溜地说:“旭儿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在你跟前,怎么看也该够了。我好容易来了,你还满口旭儿旭儿的。”
范雪瑶嗔他:“子女是怎么都看不够的,况且你好容易来一趟,又不是不叫你来,是你自个儿不来。”楚楠上次来都是五天前的事了,她又不是在小日子期,的确是反常的事。若不是知道他没来她这儿的这几天也没传别人侍寝,恐怕她都要开始担心了。
楚楠一听,忙把她抱进怀里,认真解释道:“近来事务繁忙,从早忙到晚的,不得闲便没进后边了。这刚得了点闲,便立即来你这儿了。”
“真的?”范雪瑶迟疑问道。
“真的,忙了几日,连吃什么都记不清了,你瞧我是不是都瘦了一圈?”若是这几天什么最不顺心,无疑就是见不到她心里想,二来就是司膳房呈上来的膳食没有她这里的好吃,他吃着总觉得食不对味,难以下咽。
“嗯”
范雪瑶捧着他的脸上下左右看了一圈,亦真亦假地点头道:“是瘦了一圈儿,我让膳房做些好吃的给官家补补,这都入秋了,该养养了。”
“最近进的莲藕吃起来粉糯糯的,很可口呢。炖个莲藕排骨汤?”范雪瑶想了想秋天的各种菜肉,提议道。
“行,最近有些上火,上些下火的。”
“那,上个拌茄子吧,在过阵子就吃不到茄子了,趁着现在还有,我们多吃一点儿。”想到下火的,范雪瑶便想到了茄子。本来茄子要伴着辣,或者油炸成茄盒才好吃,只是现在没有辣椒,做个拌茄子也不错。
“现在有蟹了,蟹粉冬瓜丸子汤也不错。”范雪瑶喝了口茶,放下茶碗问画屏道:“我们殿可有螃蟹?”
画屏道:“膳房正有八对。”
“那用俩只公蟹做蟹粉冬瓜丸子汤,两只母的做三米蟹粥。做的时候记得炝锅后把姜去掉。”范雪瑶吩咐道,楚楠跟她口味很像,能吃含姜的菜,但是不喜欢吃姜,除了包子馄饨的馅儿,别的菜里面,一丁点儿的姜末都能吃出来。
“是。”
又吩咐了几道菜,范雪瑶才堪堪打住,让画屏去膳房去知会一声,这边又跟楚楠说起话来。
从寒暖起居说起,不知不觉中就说到了楚楠最近忙的事,若是国家大事,范雪瑶必然是有所避讳的,只是她善于观察,很快察觉到楚楠的态度不怎么避讳,显然这事他是有意说与她听的。
于是范雪瑶尽显自己善解人意的天赋,目露关心,轻声道:“官家似乎有些愁眉不展,是否是有什么烦心事?”
楚楠没有立即回答,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是晋平的事。”
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号,范雪瑶一愣。
韦太后养育成人的有二女一子,这晋平便是她的长女,也是楚楠的同胞姐姐。晋平早已嫁人多年,在她还在闺阁时便早就随夫婿远赴蜀地,所以她长大后便没有怎么听说过她的事迹了。
不过,她毕竟是当今皇帝的同胞姐姐,其地位之尊贵自然不同。
“晋平长公主怎么了吗?”
范雪瑶惊讶道:“据妾所知,晋平长公主随驸马去往蜀地,也差不多有十年了吧。素闻晋平长公主性情平和,从不曾与人有什么龃龉,难道是驸马?”
她这么问也是有缘由的,毕竟当朝公主虽然地位尊贵,却不像前朝,当朝公主是没有实权的,而且现在礼教盛行,哪怕是贵为公主,频频外出也会招来言官抨击。
怎么想,这个“事”,都不该是晋平长公主惹起的。
楚楠叹了口气,徐徐道来:“是晋平夫妇的事,晋平向来平和遵礼,又因为娘娘身体不好,往宫里来信传话,一向是报喜不报忧。晋平下降萧诗,原是先帝所指的婚,多年来也算和睦。原以为以晋平公主之尊,便是远赴蜀地萧族,也该是事事顺心才对。谁知萧诗蓄养美妾,甚至当着公主的面调戏姬妾,简直荒…淫不堪。妾室甚至常常触犯晋平,晋平心中不欢,积郁成疾,已至不起。如今晋平的乳娘来信告发,我方才知晓此事。”
这番话听的范雪瑶都惊呆了。
如今理学盛行,对于女子是“导之以德,约之以礼。”,管束严厉,而公主身为皇室女,更是尤为严谨。
为防前朝之乱,本朝公主是不允许干政的,不但不能干政,甚至驸马也只是授予清贵的荣衔,而不能授实职。公主的子女也一样。甚至不允许官员私谒公主府,连公主的驸马交结官员都是违法的,所谓“家有宾客之禁,无由与士人相亲闻。”
早有所闻当今公主甚为循规蹈矩,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