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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真的很好看。这花叫翠蝴蝶,它的花瓣是不是像蝴蝶一样?”范雪瑶接过那根翠蝴蝶,含笑望了望,就垂下头,让楚煦给她簪上。
楚煦小心地把花簪到娘娘的整洁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髻发上,端详了一会儿,满意地点头:“嗯!好看!”低头继续在花堆里挑挑拣拣,看样子是还要给她簪花。
范雪瑶只好由着他把她的发髻当玩具,不一会儿就插了许多小野花。
侍女们见此一幕,纷纷掩唇偷笑。也学着他们,拿来斗草用的花儿,叫小伙伴给自己簪上。范雪瑶见状,就让她们去园子里撷些好花玩儿。野花她簪在头上是野趣,好玩儿。可侍女们要是也满头野花,怕是要遭人取笑的,倒不如正经地戴那些培养的鲜花名草的。无他,身份使然罢了。
侍女得了话,放心大胆地去剪花,三三俩俩把罩裙捏着裙角撩起来,剪下芍药、牡丹、芙蓉、玉兰、山茶、春梅等等花枝来兜着,有的簪花用,有的是要兜回去,插在花瓠里观赏熏屋子的。
苑子里当差的管事宫女、内侍见是宫中最得势,最受宠的贵妃来园内玩耍踏青,巴不得她玩的欢喜,只是贵妃身边围着许多人,两位皇子又在身边,他们不过是上去行个礼问个安,范雪瑶问询了几句,就打发他们做事去,由她自己消遣。
正主巴结不上,见贵妃对身边侍女如此宠爱,都赶着趋奉,她们要剪花,纷纷将养的最好的花木献上。口内还说:“放着我们来,花虽然美丽,却多刺,瞧这叶子多锋利啊,仔细割伤你们的手。”要打秋千玩儿,他们赶着拿抹布将千秋擦拭的焕然一新。
侍女们难得能玩的这样尽兴,范雪瑶见她们欢喜,就随她们玩耍了,这也不算张扬。宫人巴结得宠的妃嫔、宫人,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又见那些侍女都在别处玩耍,只画屏始终寸步不离着,心想她是自己最倚重的大宫女,虽然先有春蝶,后来又有小莲给她做副手,但是画屏是最谨慎用心的,就算不是她当差,遇着事,哪次那些丫头谁不去问她?总没半日清闲的。
就对画屏道:“难得出来玩儿,日头又这样好,你就在这待着多没意思,也去和她们玩儿罢。我就在这里坐着,一时倘或要吃杯茶,也有乳娘她们能端茶递水。并非离不了你们。”
画屏犹豫地看了看范雪瑶,四下张望了一圈,见确实都好,范雪瑶又催她去玩,心里也的确很想去和伙伴们玩耍,迟疑地和范雪瑶道:“奴婢就在那里玩儿,有什么事,娘子唤一声,奴婢马上就回来。”
范雪瑶摆摆手:“去吧去吧。”
画屏放心不下,拉着乳娘和散花她们叮嘱了几句,要她们好好守着贵妃和皇子们,才去和侍女们汇合。
范雪瑶教楚楠认花识草,什么能吃,什么有毒,楚煦好奇地说:“草也能吃?”
范雪瑶淡淡说道:“人饥饿又没有食物的时候,连树皮都会吃,草又算什么呢。”
楚煦懵懂地眨眼。树皮?他想着树的皮是什么样的,那玩意也能吃?和粗糙、棕褐色的树皮,草看起来反而要很多了。
范雪瑶笑了起来,点了点他的鼻尖:“旭儿爱吃甜果子,可是吃不到,那一点点甜味的奶糕子是不是都很珍贵了?”
这句话他听懂了,楚煦用力点头:“奶糕子好吃!”
范雪瑶被他的贪吃样逗的咯咯笑,旁边苞哥儿被熟悉的笑声吸引,好奇地盯着她瞧。
范雪瑶站起来,伸了伸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坐的骨头都软了,来,旭儿,我们踢皮毬玩儿罢?”
“好呀好呀,皮毬呢?”楚煦乐颠颠地跑了过去,散花把皮毬找出来,又选了场地,两头各画了个“窝”,娘儿俩就玩了起来。
玩了一场,苑子门口处突然有了动静,范雪瑶踩着皮毬往那一看,原以为是哪个妃嫔也来苑子里踏青赏春,结果竟是楚楠在许多宫女、内侍的拥簇下过来。
范雪瑶连忙整了整衣容,让散花去叫侍女们回来接驾。
楚楠信步走来,范雪瑶上去就要行礼,他先行扶起范雪瑶,微笑道:“刚朝议完,就去披香殿,谁知你竟不在,宫人说你来苑子了,我就寻来了。”
范雪瑶闻言,甜甜地笑,与他手挽着手往玉兰树下走,一边走,一边笑吟吟地说:“踏青虽然早了些,苑子里还有些寥落,我就是等不及想出来走走。整日在殿里坐着,总觉得身上没劲,害春困。出来走一走,反而清醒精神些。瞧,那些个女孩,多活泼。”
楚楠抬头望了望四下,见侍女们果真玩得好生尽兴,笑声在苑中飞扬,也被那欢喜的氛围所感染,指了指她们打着的秋千道:“可打了那秋千?”
范雪瑶看向那边,笑道:“我怎么好去打的,叫人笑话。”
她虽然还不到二十岁,但却是两个孩子的娘娘,又做了贵妃了,旁人不会看她的年纪还小,也有玩心。只会看她的身份,以身份来要求她的行为。打秋千这样的游戏,怕不端重。
楚楠却道:“有什么打不得,走,我们也去玩一玩,你在上面,我在旁推送。”
范雪瑶也想玩,就半推半就地随她去了,侍女们见他们两人相伴走来,连忙从秋千上下来,趋步上来行礼。那秋千漆着朱红,扎的高高大大的,彩绳接着画板,能同时打两个人。两边各有三根立柱,中间一根最粗,另外两根略细一点,立柱之间以横干相连,扎的虽高虽大,却很稳。
楚楠果真叫范雪瑶到秋千上去,只是秋千这样高,他又不放心:“不要立在上面,仔细脚下不稳跌着了,坐着就好。”
范雪瑶便坐了上去,脚凌着空,晃来晃去的,只能以双手挽着彩绳稳住身子。楚楠扶着她调整好坐姿,保证坐的又正又稳,“我可送了啊。”
范雪瑶笑的灿烂又明媚,扭头看他,眼睛在阳光下亮如星辰,她说:“快送呀。”
楚楠望着她有些着迷,跟着她一起笑,轻轻推着她的背,将她送了上去。
“再高一点,再高一点。”范雪瑶咯咯笑着,清脆的声音活泼精神,显得那样青春洋溢,快乐,没有忧愁。一看就是备受宠爱,幸福的女子。
远处苑子门口,一个听闻官家来了苑子,便盛装打扮,满心欢喜赶来的妃嫔看着这一幕,心里堵得难受,忽然不想过去了,便调转头,在侍卫诧异的目光下,走了这个花苑。
第一百四十九章 布局()
说不尽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日楚楠忽然说起:“旭儿也大了;和三哥儿总在东梢间住着也不像样;伺候他们两个的宫人那么多;哪里挤的开?叫他到后面阁里住着吧。”
范雪瑶这才发现;在自己心里才刚生下来没多久的大儿子;竟然已经快五岁了。宫里皇子到了五六岁,就不会再随生母居住,而是移去皇子所别住了。
想到大儿子过不了多久就要搬走;范雪瑶不禁感到非常不舍,只是这是宫里的制例规矩,她不舍得也不行。只好决定在楚煦搬去皇子所之前;好好珍惜这段低头不见抬头见;想见就能见的日子。
范雪瑶领着楚煦的侍女收拾东西,楚煦的东西不算特别多;他正是长个儿的时候;年前穿了没两次的衣服;年后就小了;衣服都是随穿随做。穿不下的旧衣旧鞋没必要带;所以衣服鞋袜只装了一箱。
宫里的各种份例;月料,积年攒下的赏赐之物都存放在库里,也没必要特意取出来。他的物件主要是一些零碎玩意;比如说他的玩具;那就不是衣物能比的了,足足装了四箱,只他的玩偶就有一箱子,里面都是范雪瑶给他戳的各式各样的动物,禽鸟,人的羊毛毡玩偶和布偶、甚至神话传说人物都有。还有配套的各种小衣服。既可以给他扮家家玩儿,又能教他认知事物。
还有积木、响球、弹弓、象棋、小皮鼓、陶哨、竹蜻蜓、打娇惜、木雕的船、塔、茅屋、灯笼、风车,香包儿、金铃、竹蛇、面具、纸鸢等等。
其余的盆子、桶、被褥、枕头等等他的用具,也全给他装上了,一并搬去阁里。
“我不想搬走!”
楚煦从范雪瑶开始让人整理东西,就不停地发脾气大喊,气的脸和眼睛都红了。
范雪瑶伸手把他搂到怀里,他仍然不依不饶,一面推开她的手,一面嚷嚷。不过始终没有真的躲开,推拒了几下就被范雪瑶搂了过去。
范雪瑶把他搂在怀里,柔声道:“旭儿你长大了呀,你不是说苞哥儿晚上总踢你吗?”
楚煦不高兴地说:“他踢我,我又没生气。为什么我要搬走!”
“因为你长大了,不适合再和苞哥儿一起挤在一间屋子里了。你看,你身边那么多侍女,苞哥儿也有,每天在那一间小房间里进进出出,拥挤不堪对不对?”
楚煦谷嘟着嘴:“那就叫她们不要进来了,留一两个就够了。这样就不挤了吧。”
“不行哦。”范雪瑶摇头。
楚煦咬唇想了想:“那让苞哥儿搬去后面,我还和娘住。”
范雪瑶闻言,顿时噗嗤就笑了,这小子,倒是会想。
楚煦不依不饶地让范雪瑶把苞哥儿送去后面,让他留下来,范雪瑶一说不,他就嚷嚷娘不疼他了,有了弟弟就忘了他。范雪瑶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听。
范雪瑶只好实话实说:“你长大了,迟早要搬走的,宫里的皇子到了五六岁,都会从母亲身边搬走独居的。北花园旁边不是有几所宫院吗,那里就是到了五六岁的皇子要住的地方。”
楚煦顿时呆了,喃喃道:“真的吗?”
范雪瑶不忍心地点头:“是真的。”
想到自己最迟到了六岁,就连后面的阁都没法住了,要搬去北花园旁边那么远的地方,楚煦顿时灰暗了,垂头耷脑的,好不丧气。
范雪瑶把他抱起来,声音低低的,温柔地哄他:“没事的没事的,好旭儿,娘不是和你说过吗,雏鹰长大了就会离巢,母鹰将他撵下悬崖,让它能够学会飞翔,你记不记得这是为什么?”
楚煦大受打击,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娘亲温柔的声音让他得到了些许安慰,声音哽噎地说道:“因为它要学会飞翔,才能捕猎。等到它翅疾如风,爪利如锥,那时它才算是蓝天的主人。就算母鹰死了,它也能捕到猎物,生存下去。”
“那么菟丝子呢?它们是什么样子的?”
楚煦瘪嘴,很委屈:“它们缠住别的植物,寄生在它们身上,如果没有寄生的植物,它们就会枯死。”
范雪瑶笑容温暖可亲,徐徐地问道:“那,旭儿是想做威武雄健的鹰呢,还是失去依靠就活不了的菟丝子?”
“我想做鹰”楚煦很小声地挤出来,内心感到更委屈了,他既想做雄伟的鹰,可是他又不想离开娘身边。为什么做只鹰,和留在娘身边不能都做到呢?到底是谁规定的,皇子到了五六岁就得搬走?
范雪瑶一直抱着楚煦在榻上安慰他,侍女们促忙促忙地整理着东西,身影来来回回地晃,却丝毫没有妨碍到他们。
范雪瑶好声好气地和他讲道理,又约定无论他是搬去后面的阁里,还是以后搬去皇子所了,他们之间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她永远都会爱他。楚煦得到了许多保证,总算稍微安心了,才勉强地点头答应搬去后面。
到了晚上,楚煦的大部分东西都搬去后面了,三阁他住进去的是当中的拂云阁,共三间房,房间早洒扫干净,大开门窗通风换气。又供上了许多鲜花熏屋子。
这会儿房间整洁干净,可以住人了。侍女们铺陈好,把被褥放到床榻上铺好,衣物收进衣橱内。各种用具都收好。就能住进去了。
到傍晚,楚楠、范雪瑶、楚煦、苞哥儿四人一起用过膳,在苑内散步消食,红轮西沉之后,楚楠和范雪瑶亲自送楚煦去拂云阁。楚煦谷嘟着嘴,一脸的不开心。
楚楠看出来了,却没说话,他觉得这是每个皇子都会经历的事,是件很平常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范雪瑶牵着楚煦,一路走,一路哄楚煦,将他送到拂云阁,手拉手进到屋内,楚煦看着房间内陌生的环境,嘴谷嘟的更高了。不过虽然不开心,但是他一直没有再说不搬的话。
楚楠和范雪瑶在拂云阁里,肩并肩在榻上挨在一处,楚煦横躺在他们怀里,听范雪瑶讲故事。
这夜,楚煦睡在了拂云阁。
晚上,楚楠缠了范雪瑶两回,两人躺在榻上,冰鉴散发的凉气渐渐带走血里心头的热躁,范雪瑶忽然轻轻叹气。
楚楠睁开眼,看她眉宇间淡淡的愁绪,轻声道:“担心旭儿?”
范雪瑶侧头看向他,轻轻地有点儿勉强地笑着说:“是不是很傻?他明明只是搬去后面,又不远,走两步路就能见到的距离。我这心里,就是放不下。”
楚楠伸手将她往胸口揽了揽,摩挲着她圆滑的香肩,声音低沉:“他是你第一个孩子,又才不足五岁,你放心不下是正常的事。只是他的我们长子,总要懂事的。你放心罢,他聪慧,心性又畅通,你教养他是这么的用心,以后他肯定会是个很杰出的孩子。”
“嗯会的。”范雪瑶低喃,靠在他胸前,慢慢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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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从婆母那里侍奉回来,累得没精打采,婆母真是偏心,就因为大兄与宫里的皇後感情深厚,就对大嫂吕氏尤其厚待,都是媳妇,偏叫她卷帘子,打扇,捶肩捏脚。这些明明有的是丫鬟做。
走至穿廊下,院中两个小丫鬟在廊下的一丛栀子花前,拿了朵白栀子逗鸟玩儿,一面闲话。一个小丫鬟是自己院子里,叫红云的。另一个却有些眼生,赵氏认了认,似乎是厨房里的一个小丫鬟,曾来送过几次茶果,回过两次话。
只听得红云笑道:“不过是一个师娘,咱家也有婆子进出,我倒没瞧出有那样厉害的。”
那小丫鬟笑嘻嘻地说:“真的,我不诳你,那师娘真的厉害。我们妇道人家,越是清白出身的越是吃亏,倒不比那些下贱出身的肯舍得出去,要是家里男人不争气,叫糊住了,岂不吃大亏?我娘就是,家里这两年做了点小本经济,倒挣了几个闲钱,我爹就嫌那钱烫手似的,接了个院中姐儿回家,做了我姨娘,虽然腌臜了点儿,要是她本本分分,倒也没什么。我娘前几年养我弟弟的时候,吃了好大苦头,落了些病根。只是那姨娘在院中学了好多下流手段,哄得我爹乐不得。仗着我爹偏着她,总欺负我娘。没多久,她养下个儿子,我爹喜欢的心肝肉的叫。她更不得了了。连我弟弟都敢害,险些一壶开水烫了我弟弟。我娘又心性软弱,整天以泪洗面,全不知如何是好。后来经人介绍,我认了个师娘做干娘,求她帮我亲娘一把。我这干娘可有手段,现在那姐儿养的儿子病恹恹的,奶都吃不下,我瞧着是没几天活头了,那姐儿自己也整天害病,我爹连她房门都不进了。”
红云听了,惊讶道:“怪不得前不久我见你还整天耷头耷脑的,好没精神,我还劝你呢,今天又笑嘻嘻的,原来还有这些在里面。除了你那姨娘,你娘日子就好过了。”
小丫鬟脸上露出得意之态,呸了一声:“可不是,那贼贱的姐儿,敢害我弟弟,活该没儿子。害了贼心,就得死的烂臭。才解恨!”
赵氏听了几句,就走进了穿堂,小丫鬟见了,忙住了口,把赵氏接进屋子。
赵氏歇了会儿,吃了茶,心里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