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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丈夫脸上神色不对,秦玉楼忙不迭又快速重新躺在了他的臂弯里,把玩着他的大掌,继续问着:“夫君与那赫南寅如何相熟的?与楼儿说说夫君以往的事儿罢”
若非是相熟之人,戚修又如何笃定那赫南寅的选择呢?
戚修被妻子方才那一吻弄得有些心神荡漾,心里有点儿想干坏事儿,可夫人二人难得如此温馨甜蜜的相拥在一块儿说说话,又有些不舍,微微屏息着,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儿,良久,方哑着声儿道着:“为夫与那赫南寅乃是旧识,当时为夫打小埋头苦头,到十三岁时,姨母从福建回来前来府中探望,见我日日废寝忘食,整个人读书读读得有些呆愣了,唯恐成了个傻子——”
这话说来话长,回忆起昔日往事,戚修的声音却极为平静,静得好是在说旁人的事一样,与他毫不相干。
只握着秦玉楼的手却不自觉的收紧。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与她交代年少时的事儿,秦玉楼听得认真,也听得心里微微苦涩。
彼时,陆夫人小荣氏见戚修神色呆愣,哪里还是昔日记忆里那个调皮捣蛋、处处惹事生非的小霸王,陆夫人对戚修历来疼爱,儿时荣氏为了照看腿脚不便的侯爷继而忽略了小戚修,当时尚且还在闺中的小荣氏便缠着母亲让当时还是荣太太的荣老夫人时常将外孙接到国公府小住。
陆夫人与小戚修关系打小便亲厚。
一晃多年未见,见外甥竟成了这般模样,是心疼又怜惜,彼时丈夫陆大人颇为得势,成为圣上亲封的福建巡抚提督,前程自然无量,于是陆夫人便向姐姐荣氏,向戚老夫人提议,将戚修带去福建历练几年。
陆大人是武人,彼时戚修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书生,陆大人有些嫌弃,却又不好推脱,于是想了个迂回法子,将戚修打发到北方的赫南军历练两年,练练身子,将身子骨练结实了,回来再手把手的教他。
姨丈陆大人虽满脸嫌弃,其实却是为了他的前程做考虑,凭着戚家当年所犯的事儿,便是他日那戚修一举夺魁,中了状元,怕也不一定会得圣眷,文路走不通,唯有武路或许可以一试——
陆鳌从武多年,怕是早早便已嗅出了北方的不同寻常。
于是,戚修曾在北方军营中历练了三年,后又在福建待了整整四年,直到年满二十时,戚老侯爷身子病危,戚修赶回来侍疾,守孝三年后,便与秦家提亲,后头的事儿,秦玉楼便皆是一清二楚了。
戚修与那赫南寅年纪相仿,便是当年在军营中结识的。
戚修静静的说着,秦玉楼静静的听着。
尤是早早的便已从墨玉那里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了些许细枝末节,然亲自听戚修说起,心里仍是有些不是滋味。
秦玉楼打小是被祖母,被父母娇养长大的,天气热了,冷了,生病了,无不是被团团包围着嘘寒问暖,难以想象,一个曾经性子乖张、处处惹是生非的小霸王是如何变成一个性子呆愣、不苟言笑的书呆子的。
据方嬷嬷说,小戚修小时候乃是个活脱脱的小霸王,性子似他二叔,霸道张狂得紧,甚得老侯爷与他二叔的溺爱。
本来还想要问问丈夫关于小时候的往事,却又有些不忍,话语到了喉咙里,又给生生咽了下去,只忙闷声改口道着:“好在现如今天下太平了,往后应当不会再打仗了罢”
“那倒未必”戚修只有些讳莫如深道:“怕是这一切不过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秦玉楼微微讶异,还想要继续追问下来,戚修却好似不耐烦往下说了,只觉得搂在她腰间的那只结实的臂膀越来越紧,那宽厚的大掌不露痕迹的在她背上缓缓摩挲着,秦玉楼假装未曾发觉,结果那只手掌却越发不老实了,沿着她的背,来到腰上,又缓缓地往下,抚上了她的翘臀。
秦玉楼一愣,忙伸手伸手去拦着,微微红着脸道:“干嘛呢,马上要用晚膳了”
哪知戚修却忽而嗖地一下翻身,将她压在了身子,只哑着声道:“夫人,夫人,为夫饿了”
听懂了丈夫的毫不掩饰的暗示,秦玉楼脸微微发烫,从有孕到现如今,一年多了,两人未曾亲热过,多少还是有些矜持的,秦玉楼不依,假装听不懂,嘴硬道:“那我我吩咐苓备膳”
戚修撑着身子撑在妻子上方,咬着牙不依不饶,道:“等不及了”
说着,喉咙一滚,微微颤着嘴便凑了过来。
秦玉楼忙用手心一挡,犹犹豫豫,支支吾吾道:“可是你的伤——”
戚修眯着眼,气息有些急了,咬牙道:“为夫单手也能扛起夫人,夫人倘若不信,待会儿试试便知”
一四八章()
秦玉楼瞬间被那嚎啕大哭声给震醒了。
许是往日里被孩子们吵醒的次数也并未少见;眼下;只见双眼熟练一睁;身子轻轻一弹;整个人便瞬间清醒了过来。
一眼;便瞧见老二哭得撕心裂肺;地动山摇。
秦玉楼微愣;老二虽比其他两个调皮捣蛋了些,嗓门大些,劲道结实些;但其实是三个最不爱哭的,是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每每皆是象征性的嗷嗷两声便完事了。
还是打头一遭瞧见哭成这幅模样。
秦玉楼忙弯腰将人抱了起来;抱到了怀里,心疼的哄着:“乖儿子;不哭不哭;这是怎么了;怎地哭成这般模样了”
小家伙一到她怀中;便伸着那双胖乎乎的小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脖颈;将圆乎乎的小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间使劲儿蹭着,似乎被安抚了;声音倒是渐小了,小身板却仍一抽一抽的;俨然一副被吓着了的模样。
秦玉楼心都要化了;忙抱着在话中轻轻摇晃着继续安抚,片刻后,便见小家伙忽而边抽泣着,边悄悄的扭头探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珠子怯怯探寻着什么,瞧了一眼,又飞快的扭过头重新埋进了娘亲的怀里。
小家伙的这番举动却让秦玉楼一怔,下一瞬,似乎有多顿悟,只觉得心中霎时漏了一拍。
待秦玉楼缓缓的回过头来时,便瞧见身后正立着一个身穿盔甲、头戴盔帽,满脸胡渣的男人。
这样一身装扮,只觉得威武又霸气,许是头上戴了盔帽,整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犀利凶悍的眼,及半截胡渣满面的脸,是以,第一眼瞧过去,直令人触目惊心。
难怪老二被吓成了这幅模样。
而那个男人眼下只定定的、呆呆的立在她身后一动未动,看着孩子们,看着她,似乎想要上前,却又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一下不知从何处下手,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两人对视了片刻。
秦玉楼却是瞬间红了眼,她可是直直盼了大半年,每日数着日子过活,尤其是近几个月,是日日夜夜提心吊胆,他失踪了,半分音讯皆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留给他们一家老小这么个大一个窟窿子,府中主事儿都被下了大狱,她便是连在睡梦中都不知惊醒了好几次。
他倒是好,一身轻的去,一身轻的回。
秦玉楼心中顿时泛起百种滋味,眼下,瞧见了他这个杀千刀的,只觉得所有的艰难,所有的委屈顷刻间涌现了上来。
直想立马上前捶死这个不顶用的。
直想立马张嘴咬死这个杀千刀的。
却又更想一把飞奔扑到他的怀里。
可是,眼下她怀中还搂着孩子,而方才小家伙那嗷嗷几嗓子将床榻里侧另外两个也给一并吵醒了,许是因着没有睡醒的缘故,不多时,凑热闹似的,便也随着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三个小兔崽子使出了吃奶的劲道,齐齐开嚎。
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
秦玉楼顿时一阵手忙脚乱,牵挂着丈夫那里,耳边却又是一阵哇哇嚎叫,脑海中是乱作一团,简直是头疼欲裂。
这人一心急起来,于是,干脆什么都不管了,只崩溃了似的,一脸委屈的趴在床榻上,搂着三个小的,一并开始哭了起来。
于是,手忙脚乱的那人换成了方踏进家门的戚修。
他忙去搂妻子,抱妻子,笨手笨脚的安抚妻子,也只敢碰妻子,另外多出来的那三个小的,他压根碰都不敢碰一下。
秦玉楼一边轻轻啜泣,一边护着底下三个小的,一边哭着嚷着道:“呜呜,好你个没良心的,你还晓得回来,孩子都快能打酱油了,还要你这个父亲做什么,感情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啊”
秦玉楼往日里是个淡然随性之人,也不知怎地,一旦碰到了这呆瓜子戚修,就跟点了炮仗似的,一点便着。
戚修紧紧地搂着她,嘴里没有多余的话,只一个劲儿的唤着“夫人,夫人”
那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呢喃,隐藏着无限的思念与情愫。
于是,秦玉楼双眼便又一热,原本伸在半空中的拳头硬是给生生的收了回来。
里头秦玉楼的啜泣,戚修的安抚,混合着孩子们的哭啼,简直是要炸开了锅,候在外的顾妈妈便也不管不顾了,领着几个丫鬟婆子纷纷闯了进来。
于是,便瞧见了这抱做一团,哭做一团的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
奶娘们一人抱走了一个。
戚修与秦玉楼二人总算是分开了。
丫鬟们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未曾瞧见。
打水的打水,端茶的端茶,在顾妈妈的领导下,倒也有条不紊。
秦玉楼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许是这都当娘的人了,脸皮也厚些了,若是唤作以前,这在大伙儿跟前落了泪,多少总该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可现如今,眼泪一收,完全没事儿人一样。
倒是戚修,接过芳苓递过来的那盆水,亲自拎干了巾子一脸殷勤的似要为妻子擦泪,只端起了银盆便对芳苓摆了摆手沉声道:“都暂且退下罢”
话音将落,又似乎有些犹豫,眼睛不住往奶娘那头瞅着。
三个奶娘双眼微缩,下意识的便想要开溜。
戚修原本是依着往日里的习惯,他喜欢清静,欲要将屋子里的人都打发走与妻子好生独处一番,半年未见,似有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可满腔的话语都抵不过与妻子的一个拥抱,他只想要静静的搂着她,抱一会儿。
可眼下,却又有些舍不得孩子,还没来得及细看一眼呢。
秦玉楼见状便一把夺过丈夫手中的巾子,心里嘀咕着,果然有了孩子便忘了媳妇,以前眼珠子都是一动未动的稳稳黏在她身子的,现如今倒好!
见奶娘们将孩子哄好了,便又吩咐奶娘将孩子们抱了过来。
睡醒了,闹腾了一阵,有精,神了,靠在床榻上排排坐好了。
戚修双眼柔中带水,黏糊糊的,如此,情,深。
于是,戚修深情便僵在了脸上。
一四九章()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秦玉楼难得躲了个懒;大冬日里榻上最舒服了;睡得有些发沉。
是被一阵小小噪杂声给吵醒的。
醒来时屋子里烧着地龙;暖呼呼的;秦玉楼缩在被子里不想动;耳边听到屋子里响起一阵熟悉的咯咯笑声;秦玉楼用被子裹着身子伸着脑袋去瞧,便瞧见戚修正在陪几个小家伙玩闹了。
捏捏这个的胳膊,捏捏那个的脸。
诸不知;奶娃娃的脸可不能随意捏,捏多了容易吐口水,奶娘立在边上;一脸欲言又止;许是尚且有些畏惧将军的气势,是敢怒不敢言。
更要紧的是;小家伙们正是好动的时候;软榻上压根困不住他们;老二挣扎着要下去;戚修竟惟命是从;乖乖的便将他抱了下去,任由他撒欢似的在地毯上爬着。
奶娘们额头上都皱成了道道褶子;眼珠子直直的盯着,生怕给磕着碰着了;心里头有些发苦;想当初入府时,有专门的教养嬷嬷给她们说教规矩,府中的小主子是何等的尊贵,得需何等精细伺候着,她们一个个倒是谨小慎微,却不想这夫人与将军却是一个比一个还不靠谱。
夫人时常好玩似的,一个大力便将几个小主子给齐齐推倒,瞧着摔得七倒八歪的小主子,乐得只呵呵大笑,又或者沐浴之时,学着当初稳婆接生时的手势,拖着小主子们的后脖颈,直直将整个小身板给提了起来。
这大抵皆是乡下命贱的小崽子们才会被如此对待,可这不同,乃是侯府的小主子们啊,她们一个个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夫人却一脸优哉游哉。
夫人如此便罢了,未曾料到这将军——
将军此刻将小小姐搂着放到了腿上,父女二人表情一般无二,皆目不转睛的盯着地毯上的两位闹腾的小少爷们,跟瞧街上耍猴把戏的似的。
秦玉楼一醒来,奶娘们心中顿时咯噔一声,赶忙将地面上的小主子们给抱起了。
戚修抱着甄姐儿往床榻这般走了,边走边微微扬着唇道:“醒了?”
说着,又一脸慈爱的、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下怀中的姿势,似有些炫耀似的朝她道着:“闺女性子稳,乃是作战指挥,争当军师的奇才,儿子们那小胳膊小腿劲道儿足得紧,将来定也是驰战沙场的好料子”
戚修眼中泛着陌生而奇异的光。
秦玉楼听了嘴角微抽。
这小家伙们站都战不稳,话都说不利索,哪里就晓得将来是块奇才,且儿子们便罢了,这闺女么——
秦玉楼瞧着一脸乖觉的甄姐儿,想着她体型彪悍,一身铠甲,驰骋沙场的模样。
噢,不!
戚修好似特别喜欢小孩子,这日难得连书房也没去,陪几个小家伙们玩了一个早上。
用完膳后,又兴冲冲的张罗给两个儿子取名字,昨个夜里睡不着,便已想了几个名字,结果到了今儿个便又都不满意了。
马上临近春节,戚修因立功受伤的缘故,皇上体恤他在外征战,不辞辛劳,遂特意给他放了大假,不过戚修乃是个闲不住的人,虽不用正经当值,却也日日往那骁骑营走一遭。
不到两年的时间,由军中一个小小的头目竟一跃成了二品将军,成了当今圣上的心腹,成为了整个大俞的英雄,在曾经太平盛世的大俞中,戚修乃为第一人。
是金子总会发光,却不知戚家的这一颗金子,被深埋在了地底下,埋了二十余年,这二十余年韬光养晦的辛劳,也算是值了。
自前些日子戚家被解了禁,又从北方传来大捷的好消息后,戚家便一直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焦点,无论是哪家府宴上,或者哪家茶楼的饭桌上,又或者那个犄角嘎达的角落里,总该少不了些个关于戚家的热议话题。
便是当初于年初戚家大少奶奶生了个三胞胎的消息,彼时在满京热议了好一阵,闹了两三个月才消停,结果,现如今又被重新翻了出来。
大俞崇信神明,便是二胎都算稀罕,三胞胎甭说在当下,便是大俞见国已来,听闻生养过三胞胎的例子也只仅此一回。
是以,当初除了私底下夸赞秦玉楼福泽深厚外,又有少许信奉神明之人捏着胡子意味深长的夸赞着“此乃祥瑞之意”。
眼下经过战乱,天下重新恢复太平,戚家世子戚修却是功不可没,于是,有些崇拜戚修之人便将之前那一套“祥瑞”之说给重新翻捡了出来,这一传十十传百,慢慢的便开始在坊间传言了开来。
当然,此时还并未传到戚家耳朵里。
戚修回来了,秦玉楼每日的事便又多了几分,她要掌管着家事儿,到了年底本就繁忙了起来,皆是些繁杂琐碎之事儿,年底的喜宴、寿宴又多,戚家渐渐开始得势,各府之间的人情往来便密不透风的开始砸来,得照看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