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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满芝挑了眉梢,沈氏知道后宅妇人的消遣,也知道自己的手伸不到姜府耐何不了那婆子,而且她定不会因为这件事去找姜夫人,要不然就坐实了自己苛待庶子庶女的行为。
“且去,看看她想做什么。”陈满芝看着元姨娘,又吩咐六娘七娘:“明日万一沈氏要对你们发难,且先忍着。”
两个孩子点了点头,陈满芝遣了念平去跟贾姨娘道了谢,又留了元姨娘她们在芳庭院用膳,膳后,她们几人散去,周妈妈便支着念平去了厨房忙活,而后她立刻俯身对陈满芝低声道:“娘子,上次的事有些眉目了。”
“如何说?”陈满芝看着她。
“老奴曾瞧见画溪拿了东西去给外院一个叫明路的小厮,那小厮是刘总管身边的,而且那小厮好像还给过流杉两回东西,具体什么东西,老奴没看清。”周妈妈道。
“你可看清楚了?”陈满芝蹙着眉,她们两人怎么会跟外院的小厮有联系?难道是私相授受?可那小厮是刘总管的,刘总管是沈氏的姑家表兄,她们两个总不会跟自己的表舅有什么首尾?
“是,老奴看清楚了。”
“刘总管这人如何?”陈满芝抬眸看着周妈妈,一个表兄管家,想必是左膀右臂。
“他有两子一女,夫人老爷很是信任他,为人谨慎又有些狡诈,听丫鬟们议论过这人私下生活比较混乱。”周妈妈道,“具体的老奴并不是很了解,不过能得老爷跟夫人信任的,想必手腕也是有的。”
陈满芝蹙眉沉思半响,心里隐隐有了想法,只是现在她手上,并没有什么可用的人。
“娘子觉得刘总管有异样?”周妈妈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忙问道。
陈满芝点点头,再道:“我母亲的嫁妆现在都在沈氏手里了?”
“早前老夫人手里还拿了一些,大部分应该都在沈姨娘手里,只是这些年不知道进账如何?”说到林氏的嫁妆,周妈妈心底里一阵阵恼怒,林氏刚去时候,林家曾经要求把这些嫁妆替管,可是陈仲海拒绝了。
“我写个方子你拿去给吴妈妈,告诉她这是明目的方子,对老夫人的眼睛多少有些好处,然后你再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陈满芝走到书桌边写了药方递给她。
她开的方子不过就是加了桑叶的枸杞菊花茶,老夫人双目混沌,神色黯然看似郁结难舒,故而用此茶清肝明目。
“娘子,咱们以后还是少弄点这些东西,老爷若是知道了,会不高兴。”周妈妈犹豫道。
“对于我,父亲这些年从未高兴过,现在也不必顾及他。”陈满芝冷道。
周妈妈接了药方,看着她神色似乎有些不悦,便不再言语。
过了戌时,梳洗毕,陈满芝坐在案桌后,手里拿着那画,近看,远看,平看,皆一无所惑。
原主年幼时,因惊吓而失了心智,据周妈妈所细诉的各种反应,在医学上来讲,陈满芝觉得这是一种强烈的心理创伤而导致的精神障碍疾病,那么她在第一时间所记录的东西也很可能反应出她之前的所见所为。
“难道是我想多了?这画画就是无意所为?”她将东西搁下,从案桌子后走出来。
那一世的记忆越来越多,可是朱幕青那张脸的轮廓似乎在她脑海里被淡化,到现在他掐死自己原因还未被记起。
她打了个激灵,心里默念着绝不可以忘了他的样子,要不然她被掐死这件事将变成是自己的一种幻想、一种病。
那一世大家相对都比较理智,她跟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有梦里的那个声音到底是谁?可惜上次却过了,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再出一次门,去那里碰碰运气。
陈满芝叹气,想起了林氏的死,她的死在沈氏这里无法入手,那么是不是可以从陈仲海那里入手,或者可以从他的另外两个枕边人入手,思绪万千,她的睡意渐深,慢慢的入了梦。
是夜,静谧如斯,稀薄的琼华,淡淡的挥洒而下,若大的庭院似披上了一层薄霜。
“府外的那些传言,老爷可听见了?”沈氏问坐在床榻边上的陈仲海。
陈仲海眉头轻挑,沉吟道:“正打算跟你说这件事。”他抻了手,示意沈氏坐到自己边上。
“四娘这事,虽然以后迟早也被知道,可是流言来得突然,我怕是有人知晓我们跟伯府原先的关系,为了参我一本而起。”
沈氏想了想点了头,坐到他边上,陈府之前跟伯府毫无交集,现在突然联姻,又是冥婚,难免会被别人议论。
“这事我跟伯爷对好了,就说林氏还在时订下的。”陈仲海道,那时候四娘未傻,伯府小郎君也还未死。
“这有说服力吗?”提到林氏,沈氏的心又纠了一下,林氏在时,陈仲海不过正六品官位,陈府又何德何能攀附得了伯府?
“四娘的样貌,难道还不足以堵住他们的悠悠之口吗?”陈仲海冷笑两声,显然不把这事放心上,四娘从小样貌就好,若不是她生病和先帝早去,她封个妃子也不是难事。
“陈府往前是差了些,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也不是没发生过。”他又道,“那么林氏在时,这亲事就订下也就没什么好奇怪了。”
“只是这事未曾公开,知道的人不多,看来这府里的人嘴巴不严。”陈仲海看着沈氏,冷声道:“以后若是还生这样的事,这府里的中馈你也趁早交出来罢了。”
第48章 教习()
第二天;天微亮,念平就将陈满芝从被窝里唤起。
陈满芝盥洗一番后用了早膳就去了春晖院,请安的孩子和姨娘已经次第来到;按齿幼顺序站好。
沈氏神色淡淡;面上不露喜怒,她下首旁边的圆杌上坐着一个四岁年纪的女孩;一身粉色衣裳,脑袋正趴在她的膝盖上;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看着对面的陈满芝;
如此年纪想必是九娘陈娅如;她嘴里正吃着东西,沈氏低头拿着绢帕轻轻擦拭着唇边,动作温柔娴熟。
陈满芝微微转头看去;陈九娘身边站着陈雁瑶,她今日梳着分肖髻,头上插着一只银鎏金点翠蝶恋花簪子,身着月白底色红白二色梅花纹样短袄;浅青色百褶裙,低眉顺目,身姿如竹;显得温婉随和,很有长姐的榜样。
陈雁瑶身后跟着陈悦颖,她面上依旧挂着嘲讽,满目的不屑;陈满芝挑着眉随即垂首给沈氏见了礼。
众人分别行了礼后,沈氏叫乳母将陈九娘抱了下去,遣散了两个姨娘和自己的孩子,陈满芝这才发现杨姨娘未到,她有些惊讶于沈氏对此竟然没发火,想来昨晚陈仲海应该在她那儿就寝,现在未到多半是两人还未起床。
沈氏望着站在下首的陈满芝不动声色的啜了一口茶,淡道:“养了这些年的身子想必你现在已经好了,只是养病的这些日子倒是耽搁了对你的教养。”
“伯府那边也想让你过门,既然如此,你嫁过去了那自然不能抹了陈府的脸面,我跟你父亲商量好了先让你学学规矩。”
沈氏放下茶蛊,看着面若静水的陈满芝,难道她听到这个消息,对自己要嫁给一个死人一点意见都没有吗?她不应该认命,她应该反抗,应该拒绝才对,要不然自己怎么开口跟陈仲海说要退了这亲事,这个小贱人!
“是,母亲。”陈满芝笑道,她的脸有一抹红晕,似乎在听到要嫁为人妇时的害羞。
沈氏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本想着请个教养嬷嬷过来教导一番,我思量一番后倒觉得不妥,故而觉得还是先由我房里的妈妈先教你们一阵后再决定。”
她看着陈满芝旁边的六娘和七娘,“既是教导那我更是不能厚此薄彼,独自落了你的两个妹妹,今儿起你们三人便一起每日先练一练最基本的礼仪,也不怕日后在嬷嬷面前丢了最基本的脸面。”
沈氏说罢,柳妈妈便直接往上走了几步,对三人道:“虽然娘子们是主子,老奴是婢子,可若故意敷衍而学不好,老奴亦不会心软,该罚的老奴自当会罚,娘子可听明白了?”
三人同应了声是,陈满芝了然请安是假,后面那句该罚的罚才是最重要的,陈馥蓉闻言偷偷的瘪嘴,一早起来她就得了姨娘的吩咐,无论沈氏要她们如何,一定要忍。
听了几人应声后,柳妈妈便开始自己的一番讲习,从最初的相见礼、请安福礼到立容和坐容分别又做了示范,随后要求三人跟着照做,一有不满意便是重新再来,如此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直至最后她手里竟然拿着柳鞭在一旁候着,这般用意如此明显让三人颇为心惊。
“四娘子,且不要分心了,您的手放得太过僵直了。”柳妈妈持着柳鞭在她手臂上一挥,陈满芝立即感觉痛意。
“所谓立容,立时正身平视,两手相合掩在袖内放至胸口与下腹之内,手臂要柔软,若是让别人瞧见你现在这副模样,定是认为你心底有怨而私下在隐忍,再来一次。”
“是,妈妈。”陈满芝垂首,忍着痛楚接着再来。
沈氏一边听着管事婆子絮絮叨叨的说着铺子,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院内的四人,瞧着这些碍眼的小贱人一副惊心的模样,她顿时觉得精神气爽,心头的阴霾也散了几分。
陈满芝对于古代女子礼仪这方面并未接触过,如此反复不停的练习不仅觉得累赘而且很别扭,六娘七娘年纪尚小,也经不起将近一个多时辰的折腾,如此下来,三人皆是筋疲力尽却又无可奈何。
陈满芝再抬首时,只见沈氏旁边站着门上的婆子,嘴巴翕翕合合不知在沈氏耳边说些什么,而沈氏面色阴沉,绢帕已经被攥进手里。
片刻后沈氏走到陈满芝面前道:“今日且练到这,明日你们再继续,你先回院子收拾一番,一会就直接去姜府。”
姜府?陈满芝微怔,随即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待沈氏走后,她安抚了一会六娘和七娘就回了院子。
床上摆着几件衣裳,色泽单一素净,以她那一世的年纪,早就过了喜欢流光溢彩的年龄,陈满芝挑了杏色的短袄和浅紫的挑线裙换好后就带着念平去了外院。
姜府的马车在门口候着,车夫跟婆子见到她后比起昨日更是恭敬,看得陈府门上的婆子甚是惊讶。
几人上了马车,待到姜府时,那婆子直接带着陈满芝到了昨日的房间,方锦娴见到她后立即将她拉进内室,里面站满了人,她被拉至床尾。
床上的少妇安静的躺着,两只眼睛盯着账顶,眸底散涣像是失了温度。
床头守着一个四十年纪的妇人,满脸泪痕正拉着少妇的手,妇人边上坐着一个满头灰白的老者,一身银灰道袍,精神矍铄,颇有道骨仙风的气质,正在给病者施针,而站在老者身后的是昨日的三个大夫以及姜方氏。
“陈娘子来了。”方锦娴轻唤了一声,而后老者嗯的一声应下,其他人皆是望着她,神情不可思议。
早上当方锦绣再次血崩的时候,大夫依旧无方,方锦娴照着昨日陈满芝说的那番看了秽物,跟她所说的无差,然后下定决心拿了药方出来,结果姜家一阵怒骂。
待盛昌忠赶到姜府时,看了方锦娴手里的方子,又给方锦绣把了脉问了情况,结果什么也没做转身就走,就道:“既然已经有大夫开了方子,何必又浪费我的时间。”
姜家不解问了原因,盛昌忠指着药方对他们道:“对症下药,方子都开好了,叫我来看热闹?真是不闲我事多。”
最后姜府认了错道了歉,盛昌忠只说:“哪个大夫看的再请过来便是。”他不会插手别人的病家,陈非医者无方。
在得知方子出自陈满芝之手后,最诧异的莫过于姜方氏,前几日以及昨日陈满芝说的一番话,都让她心生怒火,而现在她却不得不去将这个人再一次请了过来,而且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还要视这个丫头片子为上宾。
“这个傻儿,怎么可能懂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她不可能知道的,一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她腹诽着。
那三个大夫亦是如此,“这小娘子,究竟是谁?她何时学的医,师从何人,什么时候开的方子?”
故而,他们面露异色,不停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的小娘子。
老者收了手舒了一口气,随即在袖口摸了一番将一物拿了出来,打开看了看,人参、当归、大黄、雷丸、川牛膝、红花、厚朴、红花、桃仁
“陈娘子?”老者转头晃动着脑袋左右看了看,“人在哪?”
听闻有声,陈满芝抬头,微微一怔,这下才看清了那老者,竟是前几日在街上的那医者。
“在,在这呢。”方锦娴忙应了一声,那老者望向床尾,待看清来人后,不禁咦的一声站起身,“你怎么在这儿?”
众人登时一怔,看这问话似乎二人认识?难道盛昌忠就是这小娘子背后的高人?
“陈娘子,是我。”陈满芝眉稍微挑,看着老者,“你手里的方子,是我开的。”
盛昌忠抚了抚那花白的胡子,像是在思量什么,“你这方子是自己开的?”他的声音带了些疑惑,他的眼神又带了些欣赏,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却又不确定的事。
不知为何在他这话问出后,陈满芝便觉得身子有些颤抖,“是是我开的。”她心里飞快的兜转着,想着药方上面所开的药品和药量,逐一对过后觉得没有问题,便放下了心思。
盛昌忠看着她又盯着方子,面露出不可思议,这分明是理气活血,祛瘀下胎的方子,正应对了方少夫人的病,一个小娃子既然比这些迂腐的大夫还会看诊,对医界来说简直是耻辱,想起上次见到这小娃子的情景,难道她当真是医者?
“你这方子是祛胎的药,我倒是想知道如何诊断并且开的这方子。”
他的话一落,陈满芝微微一笑,那一世,每次调休她都会去爷爷的诊所帮忙看诊,如此已经将近八年,诊脉解脉这事对她来说也算日常之事。
第49章 鬼胎()
言及此处;她微顿看一眼老者,就见他很有兴趣的听着,“再者昨日又听丫鬟说病家正月中旬才停的月事;腹部胀痛拒按;俨然已经有五个大的模样,后来病家告之未曾有过胎动;而后我给她诊脉发现脉像异样而非滑脉。”
“虽然还未来得及问病家的其他一些情况,可是我发现病家的脉像沉弦且涩;舌暗紫且有瘀点;此乃血瘀之症。”
陈满芝说罢;看着姜方氏,“我跟姜夫人提起病家的诊断结果,可夫人并未信任我;并将我赶了出来,最后我开了方子留给方小娘子,让她留意病家的其他一些症状,如我所料便用了这方子;随后我便回府了,至于姜府后面之事我就不清楚了。”
她的话一落,坐在床头的妇人蹭的一下站起身;颤巍巍的指着姜方氏怒道:“你是嫌绣姐儿进门三年无所出了,所以故意想害死她吗?人家给诊出来了你倒好,把人往外推是何意?”
“嫂子,你这话从何说起?”姜方氏气呼呼的回道;进门三年无所出是事实,可是她也从未让她儿子那些妾室生下长子,断荤吃素又求神拜佛的好不容易怀上了,又是一切应有尽有的伺候着,到头来反倒落了一个害命的指责。
“你让绣姐儿说说我往日里如何待她,你再看看我们这一房可有过一个孩子,她生病府里进了多少大夫,谁就料想到一个孩子给诊出来,这事搁你身上你信吗?”姜方氏说罢拿着绢帕抹了眼泪别过脸,不再看着那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