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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了来人,孟青脸色一变,握剑的手不易察觉的松了松,几乎就要冲过去扶起那被他亲手劈落的人。
不动声色的收回迈出半步的脚,孟青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执剑直指来人“你竟然还敢追来?”
“呵。”半跪在地的人缓缓起身“我有何不敢?”
来人身形清丽,一头长发束在脑后,身上满是鲜血,脸色清冷。
“孟青,留下孩子,我可以不杀你。”
听得这话,孟青苦笑一声“阿蕊,我们真的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
那被唤作阿蕊的女子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你的孩子?阿蕊,你还知道这是你的孩子?”孟青掀开遮盖孩子脑袋的布料,孩子早已醒来,吃着自己的手指,一看到孟青的脸便又朝他伸出手去。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襁褓中的孩子笑弯了眉眼,赤金异色的双眸分外惹眼。
“阿蕊,你看看,你对这孩子做了什么?”孟青一把扯开襁褓,将婴儿整个翻过个来,在婴儿肉肉的背后,两道血淋淋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丝。
“哇——”被牵扯到背后的伤口,婴儿放声大哭起来。
那样巨大的伤口,即使是他们多年习武之人也不一定能承受的住,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婴孩?
“阿蕊,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孟青将孩子重又搂在怀中“我不会让她这么痛苦下去的。什么混血种,他们根本不应该存在在这世界上!”话音还未落下,孟青已经将怀中的孩子向归兰草生长的最为茂盛的地方奋力抛去。
然而就在孩子脱手的瞬间,孟青只觉得心口一凉——他缓缓低头去看,雪亮的长剑刺穿他的心脏又被人缓缓拔出。
“孟青,你逼我的。”
孟青不敢置信的转过身,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撑在地上的双手立即被附近的归兰草叶子缠上。
“阿蕊,你······”
“九之国的孟大将军呵。”阿蕊努力平复自己声音中的颤抖“这么些年,真是委屈你了,呆在我这么一个天阙人身边。如今你们九之国已经成功除掉了天阙这个外患,这都要多亏你呀,孟大将军。”
“我是不会就这么······就这么罢休的。”阿蕊一咬牙,绕过孟青,几剑斩断那些缠绕住襁褓的归兰草,将大哭的婴儿轻柔的搂在怀中。
第6章 注定之人(下)()
“阿蕊。”叹息般的呼唤从她身后传来,孟青垂着头“阿蕊,我原本是想带你们离开的。”
“我已经计划好了路线,带着你和孩子,逃得远远的,什么天阙,什么九之国,去他的家国恩怨。”
“但是我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的去手。”
“你知道吗?天阙的换血已经招致众多国家的不满,你以为,光凭九之国真的可以灭掉同等国力的天阙吗?”
“阿蕊,其实是你,一手毁掉了天阙啊。身为天阙圣女的你,一味追求强大的军力,竟不惜与魔物炼鹰做交易,在孩子们体内注入魔物的鲜血。阿蕊,你总是很倔,一意孤行,不听任何人的话。”
“阿蕊,我不能再陪着你了。阿蕊,我本想······一直爱着你的。”
随着话音的落下,孟青整个倒了下去。无数的归兰草瞬间缠满他的尸体。
天色已经大亮,归兰草马上就要隐没。阿蕊蹲在草丛里,紧紧搂着怀中的婴儿。
似是知道父亲的死去,婴儿嚎啕大哭着,想要从母亲怀抱中挣脱出来,要去到父亲身边。
温热的液体忽的滴落在脸上,婴儿呆了呆,仰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越来越多的泪水滴落在她脸上。
“呀,呀。”婴儿缓缓收住了哭声,想要替母亲擦去泪水。
“师父!快出来!归兰草就要隐没了!”一只手忽的抓住阿蕊的肩头,将她一下带了出来。
在他们离开的瞬间,所有的归兰草在瞬间消逝,连带着孟青的尸体,只留下一片空地。
“师父?”戴着白色大兜帽少年有些迟疑的唤了一声“您没事吧?”
“没事。”阿蕊将怀中的婴儿交到少年怀中“我们回去吧,回冥王山。”
“可是,天阙那边······”
“所有九之国的士兵已经被我杀光了。天阙也被九之国毁掉了。那里,已经没什么留恋了。回去冥王山吧。”
林木潇不知所措的看着怀中的孩子“这个婴儿······”
“她是这天下唯一能拔出一戒刀的人。”阿蕊背对着他“走吧。”
林木潇微微皱了眉,这么个小不点,竟然能拔出十戒刀排名第一的一戒刀?
婴儿咿咿呀呀的朝他伸手,似乎想要摸他的脸——那是同来自混血种血脉中的亲近之力。
林木潇便将她凑近了自己的脸颊,谁知小婴儿的手竟一把摸上了他背后的长剑。
林木潇心里一惊,非戒刀主人的去触摸戒刀定会被剑势所伤,何况自己背着的是第二把戒刀,剑势更是强大,这么个细皮嫩肉非的娃娃一摸,定当场要了他的命不可!
但意料中的剑势并未伤害小婴儿,反而是在小婴儿手中绕了一圈,似是在陪她玩耍。
林木潇暗暗惊叹,看来这小不点真是一戒刀的主人啊。
而与此同时,瀚海大陆最北方,水底的少年又一次醒了过来,这次他的表情甚是愉悦“终于出现了,能解开我封印的人。””
第7章 求死之人()
传说这里是整片瀚海大陆最高的一座山峰。
山体陡峭挺拔,高耸入云,独独的一座。
不同于其他的高峰,这座高山常年被积雪覆盖,哪怕是山脚也被白雪覆盖了一尺来后。只有在夏天正午太阳正盛时,才能看到雪水下那一道道裸露的山体,然而即使是最炎热的夏天,在一天天的太阳炙烤下所能融化的积雪也非常有限。
抬眼望去能看见的除了铁灰色的岩石再无其他,仿佛这就是一座由巨石形成的大山,没有任何植被的覆盖也没有任何动物的生存。
准确说,这座山冷的邪门,根本不适合任何有生命的东西生存。
甚至在传说中那曾大杀四方的上古神明都不敢踏进这片山中一步。
每年都有不信邪的年轻人成群结队的挑战这座雪山,但无一例外的全都摔下来化作了山脚下的白骨,被太阳暴晒,积雪覆盖,风沙侵蚀,最终消散于无形。
久而久之,人们对这座山便敬而远之了,原本居住在山脚下的一些住户也陆续搬走,这座传说中最高的山峰最后竟然真正成为传说了——没有人能再找到它的身影。
在那逐渐消逝的传说中,这座山被人们称为冥王山。
而在这传说中,却是有一种人能登上这座雪山的,那便是十戒刀剑士。
十把十戒刀,十位十戒刀剑士。没人知道十戒刀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十戒刀剑士究竟有哪些人。但关于他们却一直有个传说流传在坊间——那些佩戴十戒刀剑士的,都不是人类,他们是魔物炼鹰与人类的混血,他们强大异常,不老不死,他们手握十戒刀,守着一个来自上古的封印,与世隔绝。
小小的少年再次裹紧自己身上的破败大毡,仰头看着这座传说中的最高山峰。深邃的眼眸微微眯着,羽扇般修长浓密的睫毛敛去了眼底的一切情绪,苍白的脸上满是细碎的伤口,挺拔的鼻梁下是红润异常的薄唇——仿佛强弩之末的死撑。
无处不在的飓风吹起他一头肮脏蓬乱的长发,露出了瘦骨嶙峋的后背和背上那骇人的伤口——仿佛被人直直剜了一大块肉出来,原本就瘦弱不堪的后背生生凹下去一大块。甚至能透过那仅存的一层皮肉看到那一节节凸起的脊椎骨。
要经历怎样的一场恶战和折磨,才会在背上留下那样的伤口呢?没人知道,没人知道少年来自哪里,就像没人知道如何找到这座传说中的最高峰一样。
少年毫不在意背后的伤口,他抬起脏兮兮的手背揉揉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赤裸的小腿从积雪中拔出来,一瘸一拐的费力朝着山体靠近。
脚步踉跄几乎连站立都成问题的人却执拗的一步步朝着雪山走去,眼里闪烁着执着而可怕的光芒——来杀死我吧!
他在心中朝着雪山大喊,一手抓上山体裸露在外的岩石,用力到指节发白,他努力仰着头,望向那隐藏在乱琼中的山巅,眼里闪过一丝的狂热,似乎在期盼着什么——快来杀死我这个······被一切所抛弃的人吧!十戒刀剑士!
第8章 十诫刀剑士()
冥王山巅,恢弘的宫殿在山顶拔地而起,檐牙高啄,廊腰缦回。修长的石柱支撑着高高的穹顶,灿烂的浮雕壁画布满整个高顶,饰以金粉,浮凸出一片金碧辉煌。
“糊了糊了糊了!师兄快翻面啊!”少女娇俏的呼声打破了山巅的沉寂“啊!看吧!又全糊了!”
归蓝将手中的大蒲扇一扔,一屁股歪坐在地,有些不满的看着站在浓烟中的林木潇。
后者正严肃的翻看着手中的一本书籍“不对呀,我完全是按照书上的步骤来的,时间掌控分毫无误。归蓝,肯定是你没掌控好火候。”
归蓝白了他一眼,起身去开窗,想要散散这满屋的浓烟,寒风呼啸着灌进来,一下将满屋的浓烟带了出去,也顺便掀开了林木潇戴着的大兜帽,一头火红的发丝便瞬间在风中张扬起来。
发丝下是一张俊美的惊为天人的脸庞,但皮肤却是惨白的,红色的瞳孔仿若凝固的血痂般,暗沉沉的没有一丝光,嘴唇却是异常的红润,仿若血染。英俊的眉头仍然紧紧皱着,一再翻看手上的书,自言自语“难道我又少放了一样东西?”
归蓝耸耸肩“师兄别看了,我们去山下找找吃的吧。”十几年她早就习惯了,师兄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做饭。
“哎呀,别看了,走吧走吧,出去咯!”归蓝拿过林木潇的书放到一边。“大白!大白!”
“汪汪!”一只大白狗很快从门口跑了进来,蹭的一下溜到归蓝脚边求摸摸。
“哈哈,走啦走啦!下山去玩咯!”
“汪!”
两人一狗往窗子边一爬,然后纵身一跃,便瞬间消失在万丈悬崖中。
夜幕降临,桃源郡正是热闹的时候。
穿着华美的行人们说笑着从一个个摊贩前浏览过去,跟在身后的随从们提着大小不等的商品盒。每间店门都高悬着灯笼,烛火通明,将整个桃源郡照的亮如白昼,络绎不绝的吵闹声从每扇窗户里飘出,空气里飘荡着酒肉和脂粉的香气。
这个位于九之国北边的小镇,前接都城唁梧,后靠长生海,左通邻国不丹,右达喀斯特荒漠。而喀斯特荒漠的另一头是一片更为广阔的土地,每年都有成群结队的商队从那一头跨过喀斯特荒漠,带着稀罕的玩意来到九之国做交易,而桃源郡就是他们到达九之国的第一站。
不丹的文人就在他们的书籍上这样记载桃源郡“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习鼓舞;斑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灯宵夕月,雪际花时,乞巧登高,教池游苑。剧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曜日,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方争凑,万国咸通。”
一句“八方争凑,万国咸通”足以说明桃源郡在九之国的重要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超越了都城唁梧。
但是在那看不到的阴暗角落和小巷中,有无数骨瘦嶙峋的人踏着恶臭扑鼻的污水和腐烂的尸体去争夺那从小窗里倒出的剩菜剩饭。
在那最光明最繁盛的地方,也是黑暗和白骨积累最多的地方。
那些来自其他各个地方的能人异士在桃源郡齐聚一堂,大家交换着自己需要的信息或商品。但这其中最值钱,或者说最让人感兴趣的莫过于关于“十戒刀剑士”的消息了。
第9章 说书先生()
“咳咳,小老儿我今天要讲的故事便是与十戒刀有关。”一间不起眼的小茶舍里,坐着稀稀拉拉几位客人,台上说书先生将醒木一拍,清清嗓子便要开讲。
台下一众原本正在兀自打盹唠嗑的人一听“十戒刀”登时来了精神。一个个直起了腰板,扭头看向台上的说书先生。
那小老儿颇为得意了捋了捋自己的两撇小胡子,喝一口手边的浓茶便开讲——
“在进入正文前呢,小老儿要先讲一讲这斩鹿台的由来······”
底下早有人坐不住了“讲什么斩鹿台啊,谁不知到那时千年前留下来的祭台啊?”
“就是!这桃源郡就有一座呢,天天都见,没啥稀奇的。”有人附和道“直接说十戒刀吧!那个什么兄弟神明的传说也别讲了,从小都听腻了!”
“这······”说书先生一下犯了难,本来他想讲的就是千年前的兄弟神传说——哥哥将弟弟力量分成十股,分别封在十处斩鹿台之下,并且将弟弟的本体封印在传说中的帝阍门后,随后将自己的力量分封在十把剑内,交于十位人类强者,世代守护在斩鹿台处,守护着封印。
“说不出来了吧?”台下的人并不打算就此罢休“说不出来就下去吧,别打扰大爷们喝茶!”
“下去吧!还不如换个姑娘给爷们唱两句小小曲呢!”台下一片笑声“快下去吧!给大爷们来个姑娘!”
说书先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微微斜眼看向后台,茶舍老板脸色已经不太好看,正使眼色让他下来。但倘若他真的下去了,他在这一行也就不用混了。
说书先生一咬牙,抛出一句话“不知在座的各位,有没有见过真正的十戒刀剑士?”
“没见过也,难道你见过?”台下一个娇俏的女声响起,归蓝坐在最后面的一张桌子上,脸颊泛红,满身酒气,显然喝了不少。
在她旁边,林木潇看到众人的目光一下聚集过来,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这些人的眼神在看到归蓝的时候明显亮了亮,像是一群登徒浪子看到了美貌的良家妇女,他拉住归蓝的手臂“走了。我们回去了。”
归蓝兴头来了,一下甩脱林木潇的手“先生,你给我们大伙说说呗。”
看到有此等美人,众人纷纷来了兴致,跟着起哄“对!说说呗!”
说书先生也不含糊,一拍醒木“话说十六年前天阙大战时,本来我们九之国十万大军在孟青孟将军的带领下进行最后的清缴工作,按理说本应不会遇到什么大抵抗的或伤亡的。但偏偏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是一个身背长剑的女子,只身一人冲进九之国的大军中,拔剑就杀,速度之快,几乎是在瞬息间就干掉了几十人。士兵们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派人去通知孟将军,但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孟将军的身影。而那个女人在那么多士兵的围攻下丝毫不占下风,每次长剑的挥出必斩下一个人的脑袋,转眼间竟被她干掉了上百人。”
“但她毕竟只是一个人,再强大也干不掉一个军队的。所以趁她稍有放松的瞬间,所有的士兵便一拥而上,想用人海战术把她杀掉。但就在她被扑倒的一瞬间······”说书先生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她手中长剑忽然剑身暴涨,白练般的长剑直直刺向天宇,在空中有划分出数道同样的白色长剑,朝着士兵们迎头劈下,就像天女散花似的,白练所经之地,所有人都被斩裂,离那白练稍远一点的人都被震的七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