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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收回手臂,突然被黎静水猛的一把给攥住了。
“你手臂上怎么好像伤着了,我瞧瞧。”黎静水语含关切。
王母和王承志都看向了这边。
蒋华宁慌了,想抽回自己的手臂,可她的力气哪里敌的过黎静水,使了吃奶的劲儿,手腕子竟是未动半分。
黎静水意味不明的看了蒋华宁一眼,唰的一下就将蒋华宁的衣袖扯到了肩膀处,蒋华宁白嫩细瘦的手臂暴露在了几人眼前,细细的一条手臂均匀的散落着几条粗紫的淤青。
黎静水瞳孔一缩,怒火蹭。的就冒了上来,竟伤成了这个样子,这只是一条手臂,还有后背和另一条手臂,说不得还有多少伤,她咬着牙,阴气沉沉的开了口:“亲家太太倒是同我说说,我家华宁活蹦乱跳的一个姑娘嫁去的你们家,这才一个月,怎得成了这幅样子,嗯?”
最后那一声嗯威慑力甚,斜睨过来的眼神如刀子般锋利,王母呆愣住,心中狂跳,不曾想被衣裳盖着的也能被发现,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蒋华宁也被如此阴沉着脸的黎静水吓到,她捂着手臂,惶惶不安的说:“大嫂,这,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婆母并不知道。”
恨铁不成钢()
“你自己不小心?”黎静水不可置信的看向蒋华宁;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确定?”
明明就是被王承志他娘打的;黎静水想不通有什么理由让华宁护着王母;说是自己不小心弄的;脑子进水了不成。
黎静水的眼神让蒋华宁又心虚又害怕;莫非大嫂知道她这伤是怎么来的?不;不可能的;大嫂又不曾看到,能从哪里知道去。
蒋华宁咽了咽口水,垂下头;小声说:“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声音却没什么底气,她从未撒过谎。
只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让大嫂知道她这伤是婆母打的;大嫂一定会为难婆母和承志的。
婆母虽对她不好;可毕竟是承志的亲娘,这些事忍忍也就过去了;她不想因着这个与承志的感情生分了去。
想到这;蒋华宁的眼神坚定起来。对;只要她咬死了不说;大嫂便不能怎么样。
黎静水都要气笑了;合着这是把她当傻子不成;她扯着蒋华宁的手臂,将那伤处放在蒋华宁眼前,“那你告诉我;这明显是棍子打出来的淤青;你是如何自己不小心弄得?”不小心三个字咬的格外重,“况且还不止一处,难不成你没事儿喜欢自己用棍子打自己玩儿?”
黎静水冷然一笑,陡然放大了嗓音喝道:“那他娘的是傻子才会干的事儿。”
蒋华宁从来没有被黎静水凶过,黎静水向来宠着她,哄着她,哪有这般凶神恶煞过,蒋华宁被吓得一个哆嗦,“我。。。。。。我。。。。。。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况且这个问题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眼泪就在她的眼眶中打着转,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说?
黎静水懒得去理会蒋华宁的小心思,就算华宁护着,她今儿也不能让王母和王承志得了好去。
黎静水狠厉的眼神在王承志和王母之间来回逡巡,直看的王母瑟瑟发抖,暗暗叫苦,单单只是一个眼神便叫她坐立难安,浑身跟针扎似的难熬。
而一旁的王承志紧张的攥紧了拳头,低垂着眼一咬牙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不敢看黎静水带着煞气的眼睛,微微垂首极为难堪的说:“是我打的,我的不是。前些日子我与华宁起了争执,一时生气,就动了手。”
“承志——”蒋华宁惊愕回首,心瞬间提了起来,“不是,明明不是。。。。。。”她心慌之下,下意识瞟了王母一眼,又马上挪开了目光,抿了抿唇,“大嫂,不是承志,是我自己。有个花样我绣不好,这是我自己给自己的惩罚。”
蒋华宁的眼神充满了祈求,她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大嫂肯定不会相信。
黎静水垂着眼,把玩着桌上的瓷杯,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三人却是无来由的心慌害怕。
“华宁啊,你是不是真当我不知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我。。。。。。”蒋华宁垂头。
“这老婆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将你打成这样你还要维护于她。”
顿了一下,不等谁吭声,黎静水嗤笑一声,冷冷的又说道:“堂堂蒋府嫡三小姐,下嫁给一个破落户,这破落户不知感激,反而时常施加虐待。说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今儿我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倒叫人家以为我这个县主是个空架子。”
王母一听黎静水这是要对付她的意思,彻底慌了神,她眼珠儿在眼眶中滴溜溜转,强撑着坐直身子,嘴硬道:“婆婆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华宁刚嫁过来,许多事情都不懂,我不过是教教她罢了,上哪儿去说都不差理的。”
“别人什么做派我不管,”黎静水一声冷笑,拍桌而起,声音如十二月的刺骨寒风,“在我这儿,行不通。”桌上的碗碗碟碟被黎静水这一掌震得跳起,然后纷纷落回原处,一滴汤汁都未曾洒出去。
王母眼角一抽,吓得心神俱散,跌回椅背。这,这就是个煞神,她真切的感受到,在黎静水面前,讲道理、撒泼、耍无赖都不会行得通。
王承志眉头深锁,看看他娘,又看看黎静水,只觉万分憋屈,这是他们自己家里的事,岳父岳母都不曾管,却是嫂子在这指手画脚。
他娘纵使做的不太好,但毕竟是长辈,年事已高,为他操劳了一辈子。百善孝为先,即便长辈任性了点,就不能忍让忍让吗,堂堂一国县主偏要与一个老人家为难。
想是如此想,王承志也明白这话要是说出来只会更糟糕,与这种蛮横的人就没有道理可讲。
他匆匆站起身来,走到黎静水的对面,拱手深深弯下腰,对着地面看不到的脸上满是屈辱,“还望县主宽恕,家母年事已高,县主如要惩罚,承志愿替家母承担。”
黎静水慢悠悠坐回椅子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勾了勾唇,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娘的年纪大了,经不得折腾,我们华宁年纪小,就可以随意打,是吧?”
“大嫂,承志他不是这个意思。”蒋华宁双眼泛泪,急急的为王承志辩解起来。心里也是有些恼了,怨怪黎静水管的太多。
哪家没点儿烦心事,要是每次都为了一点子小事上纲上线,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又哭又笑,她已经就能处理,为何大嫂偏偏要为她出这种没必要的头,反倒疏淡了她和承志的夫妻情分,说不得此刻承志心中已怨了她。
“他是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知道?”黎静水转头看向蒋华宁的眼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华宁,嫁男人,可以嫁穷的,笨的,没有什么能力的,但是不能嫁一个对你不好的,你知道吗。”
“王承志他若是真心对你好,真心心疼你,如何会舍得他娘将你打成这样,你怎么就看不明白?”
黎静水又将眼神转向王母和王承志,云淡风轻的说道:“我今日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不过是他们是如何对你的,我便双倍奉还回去。王承志,你说,这过分吗?”
王承志瞳孔一缩,王家的家法是一根女子手臂粗细的木棍,若是这般粗细的棍子打在他娘身上,有个几棍怕是就能将他娘打晕过去,这人好狠的心肠啊。
王承志顾不得许多,急急跪下,还未开口,被激愤的蒋华宁打断,“大嫂,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是我自己做错了事,婆母训诫我也是为了我好,理所应当。我敬您是我大嫂,可您也不能这般肆无忌惮插手我家里的私事儿。”
蒋华宁突如其来的指责让黎静水愣住,看着自己小姑子此刻仇视着她的眼神,竟是把她当成了仇人在看。黎静水脸色晦暗不明,默了一瞬却是哈哈大笑几声,连喊三声:“好,好,好。”陡然话锋一转,大声喝道:“清扇。”
门外清扇小跑进来,小心翼翼行了礼,“县主,何事?”
“叫上清羽、清宁、清木。你们四个陪三小姐去厢房歇着。”
“我不去,”蒋华宁眼中的泪掉下来,大喊道。
清扇为难的看着黎静水,黎静水气势一凛,“还不快去。”
清扇一个激灵,“是,奴婢马上就去。”
蒋华宁双颊带泪,不可置信的看着黎静水,大喊:“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管着我,你不过是我的嫂子罢了。”
黎静水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未做理会,此刻她被执迷不悟的蒋华宁气的不轻,什么话都不想同她说。
女子的悲哀不单单是男人施加的,还有她们自己给自己安装的牢笼。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子就当安于后宅,三从四德。无论夫家如何对待她都得忍耐,多么可笑的言论,偏偏世间女子自己也对这些言论坚定不移。
明明可以从火坑中逃脱出来,过更好的生活,却偏偏固执的为了一个男人死守在那里,受苦受累、挨骂挨打,无怨无悔。
黎静水实在想不透,这样的女子,她的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人活一世不容易,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
蒋华宁哭闹着不肯走,嘴里的话越来越扎心,越来越难听,四清俱都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这三小姐往常多伶俐多好相处的一个主子,如今怎的这般不识好歹,县主还不是为了给她撑腰,却在这儿为了那两个下作东西要死要活的。
恨不得就此不管了才好,县主也是傻,为何非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人家自己愿意受就让她受着就好了呗。
想归想,几个小丫鬟手下也没有含糊,直接给哭闹不休的蒋华宁抬了出去。
黎静水暗下揉揉眉心,吐出一口气,心中烦躁的不行,只觉得一切都乱糟糟的不像样,可还有王承志和他娘未曾处理,也不能表现出来。
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她觉得她是为了华宁好,可是华宁就是觉得那样受委屈也愿意,她是不是就不该插这个手的。
仗责()
“去把大牛和铁子叫过来。”黎静水的声音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闷;四清都在蒋华宁处;这边只余下了佟嬷嬷。
佟嬷嬷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下。此事县主完全未曾露出过口风;就这般处理了;指定是大大不妥。
都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最是一笔糊涂账;即便是县主心疼三小姐,为三小姐出头,可人家未必领这个情;且上头还有蒋大老爷和大夫人呢,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县主这个嫂子。
今日若是真将亲家太太和王公子给打了,三小姐和王公子的夫妻缘分也就差不多断了;不论是对谁;县主都无法交代。
县主这个痴傻的,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必要去做呢。只不过相处了这么久;佟嬷嬷了解黎静水的性子;容不得自己在乎的人受丁点儿委屈的;想必她劝也是白劝。
心中默默的叹口气;佟嬷嬷收回了到了嗓子眼儿的话;罢了罢了;主子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吧。
王母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眼巴巴的瞧着儿子,指望着儿子能想想办法;上哪儿说都没有婆婆不能教训儿媳妇的道理;总不能真就叫人这般打了去啊,别的不说,受了这么多年的气,她才在族人中挺直了腰板儿没两日,又得叫她们笑话,厌弃。
她是真的过够了那种没有族人没有依靠的日子了。
王承志无力的垂下头,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如今连个九品芝麻官都不是,还能与堂堂县主抗争不成。
王承志双眼血红,憋屈的攥紧拳头,只恨他无官身,拿这福安县主没有办法,累得母亲受罪。
“县主。”大牛和铁子进得堂屋,双双弯腰抱拳给黎静水行了一礼。
黎静水随意抬了抬手,用眼神指了指王母与王承志二人,淡淡的说道:“将这二人各打三十个板子,然后扔出门去,不用再管。”
王承志瞪着血红的眼看向黎静水,“县主果真要滥用私刑,如此对待我们母子吗?”
黎静水倚着扶手靠在椅背上,眼光饶有兴致的扫向王承志,看看他想说些什么。
“县主舍了自己的名声不要,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疏离夫妻情分,肆意妄为,就不怕蒋府长辈怪罪吗?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黎静水嗤笑一声,连火都懒得发,只不屑的看着王承志,如同看垃圾一般,语气里毫不在意,“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能引得天下人来耻笑我?”
王承志双目几欲要喷出火来,羞辱和难堪让他气的浑身发抖,死死咬着下唇恶狠狠瞪着黎静水,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他要爬到高处,高高俯视所有的人。
“你凭什么这般说我儿,我儿是二甲进士,将来是要有大造化的。”王母急赤白脸跳脚大喊,她最是容不得别人说她儿子一个不好。
黎静水懒怠再理会,不耐的冲着大牛和铁子摆摆手,大牛和铁子意会,板着脸二话不说就将还在叫嚣的王母和王承志拖了出去。
佟嬷嬷看着被拖出去的王母和王承志,一脸无奈的叹气道:“您说您这是何必呢,非要去做这惹人嫌的事儿。这般一闹,三小姐和王公子怕是不成了,蒋府的长辈和三小姐回头还得来埋怨您。”在后宅之中,独善其身最是紧要,这些子麻烦事儿,躲都来不及,县主倒好,自个儿傻呵呵的往上撞。
“华宁性子软,又乖巧,好欺负的很。即便她会恨我,公爹婆母会怨我责怪我,我也不能叫她再在王家待着,我见不得她受那委屈。”
“女子被休弃,日子更加难过。”
“不会的。”黎静水肯定的说道:“我倒要看看,有我在,谁敢找华宁的不痛快。”
顿了顿,黎静水揉揉眉心,“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得去趟青松院,动静闹得这么大,恐怕没多大会儿各个院子里就都得知道,这种时候我总不好等着人来质问。嬷嬷替我去趟青文院,将大夫人请来青松院,我一并请了罪,免得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跑。”
“这。。。。。。”
“去吧,主动总比被动好。”说完黎静水起身进了里屋,自己动手,将头上那些华丽的簪子、步摇俱都取了,换了个简单的发髻。
又将身上的衣裳换了身素雅的常服这才动身前往青松院。
来到青松院门口,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厮见到黎静水,挂着笑殷勤的迎上前,“见过县主。”
黎静水点点头,想了想说道:“你们不用管我,忙你们的去吧。”吕氏还没来,黎静水想着还是等着吕氏来了一起进去,免得她先进去说了一遍,待吕氏来了还得再说一遍。
“是。”两个小厮有些纳闷的瞧瞧黎静水,却是不敢多问,又退回门口去守着了。
黎静水整了整衣衫,脑海中一堆的事情搅成一团,如同乱麻一般。她现在最头疼的反而不是接下来要面对的,而且蒋华宁。
华宁的心思她真的是完全想不通也猜不透,这么执拗,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劝说,总不能关她一辈子,还是得她自己走出来才行。
青松院门口的那俩小厮,频频朝黎静水这边张望,俱是好奇黎静水在这干站着干啥,瞧着有事的模样。
正想着,小路那头吕氏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阿水,你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听下头的人说,你请华宁一家子过去你那用早膳,华宁他们回去了?”
黎静水走过来扶住吕氏的手臂,勉强笑笑:“我正是要说这个事儿,咱们进去一块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