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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信上写了些什么?为何将军会骤然变色?”
郑客瞧一眼吴单,将书信往他跟前一推:“如你所言,新招来了。”
吴单不解的看一眼郑客,转而上前拿过书信。这一看也瞬间变了脸色:
“这——”吴单一脸震惊地看向郑客:“怎么会这样?”
王胥此刻也立马上前,拿过吴单手中的书信看起来,和吴单一样,王胥也是吃了一惊:
“水灌越陶?”
“现在知道了吧。”郑客冷冷道:“这个参军绝非尔等口中的那类凭关系吃饭的主儿,只怪我等大意,那姬将军是何等的存在,由她亲指的参军又怎会是个草包。”
“那眼下该如何是好?”吴单焦急地看向郑客:“汛期已至,估计不用多久,那商水水势便会大涨,到时只要那昭军一开闸,不要说守城了,怕是整个越陶都要被冲走了。”
“我担心的是城中百姓,你我都清楚,若无城中百姓的支持,我军断不会死守至今日,且不说粮草问题,就是兵力悬殊这一条,也早就摧垮了士卒们的心理防线。”
王胥闻言不觉点头道:“是啊,若不是百姓自愿参军,老少皆兵,妇孺做后援,这城若想守住,堪比登天哪。先前属下便得了消息,说是姬将军领着昭军杀往邬奉,一路上所到之处,尽是空城,琪人闻之昭军将至,无不丢盔卸甲,疲于奔命,琪王宫中亦是大乱,这仗还没打,气势却早没了,眼下的唯一希望便是达敛的援军归来。”
“援军?”郑客苦笑一声:“我们还能等吗?”
王胥一愣:“那将军意思是?”
郑客闭上眼睛,良久:“你们先退下吧,容我再想想。”
“是。”王胥、吴单应了声,便行退下。
赵鑫帐中,九歌坐于一侧,钱鹤正将郑客等人的言行描述给他俩。
“做的好。”赵鑫笑道:“不枉我等此前一番苦心经营,又是编故事,又是放消息,搞的我昭军跟一帮乌合之众似得,实在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九歌忍不住笑起来:“将军想一想之前姜石的骂敌之计,便不会有此一感了,要知道,越陶守城郑客承受的可是要比咱们多得多。”
“哈哈,说的也是。”赵鑫心情甚好:“那咱们接下来如何?”
“等。”
“等?”赵鑫愣愣道:“等多久?”
“等到郑客开城门。”
“开城门?”赵鑫一脸惊讶:“夏参军为何如此笃定他郑客不会死守越陶?”
“就因为他没有一口回绝钱鹤。”九歌缓缓道:“受此算计依然能沉着冷静,可见气度非凡,对待来使以礼相待,可见规矩守信。”
“如此就能判断他能开城投诚?”
“还有第三点。”九歌看向赵鑫:“据我所知,此次出微救储,郑客是持反对意见的,此人为人刚直,琪储之盟为他所看重,此番琪王背信弃义,自然是失了诚信。
而郑客向来爱民如子,眼见自己城下百姓因君王之过而遭此横祸,心中已是愤愤,所以死守城门不外乎两条,一则为臣之道,再则便是担心投诚之后百姓任人宰割。”
九歌说到此不由的顿了顿,“我今信中俱已讲明出兵越陶仅为助蔚收回故土,撇去先前姜石的乱为,我军本不欲攻城,而此番灌城之计也是无奈,纯属保全自身的权宜之计。”
“所以,你觉得郑客推己及人,会为了城中百姓而放下守臣身份?”
“正是。”九歌点头。
“可万一咱们的设想失误呢?”赵鑫尤有些迟疑道:“毕竟,当初是琪王给了他高官厚禄。”
“这便是赌了。”九歌看一眼赵鑫:“明日为限,倘若他还犹豫不决,将军大可先开闸放水,以观后效。”
“此举甚好。”赵鑫笑道:“毕竟性命攸关,绝非儿戏,还是谨慎一些好。”
“是。”九歌点头算是认同。
出乎意料,第二日一大早,越陶便城门大开,郑客亲自带领一众将士迎出城外。
见到赵鑫,郑客欲要下拜,被赵鑫一把托住:“将军与我身份相等,怎可行此大礼,快快起身,莫叫旁人笑话了去。”
听闻此言,郑客心中释然几许,依然躬身拜了拜:“降臣郑客,特来迎将军入城。”
“郑将军此言差矣,越陶本为蔚土,将军却是越陶的将军,今日百姓得以重归故土,全乃将军所赐,将军如此大义,请受赵鑫一拜。”说着,赵鑫便不由分说地向郑客施以大礼,郑客当下震动,忙扶起赵鑫,二人并肩向城中走去。
没有降敌的悲哀和屈辱,城中百姓十分欢欣雀跃,这让赵鑫十分新奇,倒也是郑客始料不及的,九歌缓缓跟在后面感受这喜悦的氛围,心想这便是落叶归根之情吧,即便身在千里之外,也能深深的镌刻于心底,不是时间所能抹去的,就如同眼下的自己。
第八十九章 出敌不意()
这边越陶已被拿下,那边达敛带领一众人马率先渡过漉河,直插奇水向伏水急行,没想到还未行至伏水,便遭到了埋伏于陆林之中的大批弓箭手袭击。达敛不防,忙指挥步卒仓促应战,一众人马经过长途跋涉,现下已是疲惫不堪,大多数军士俱已经拿下头盔,脱掉战甲,此刻突然遭此近距离射杀,顿时倒下一片,伤亡无数。
达敛大怒,亲领剩下的步卒直接冲入林中,昭军弓弩手来不及撤退,也被砍杀不少。这时候,萧破带领一众步卒赶至,掩护弓箭手退下,将琪军团团围住。达敛下令鸣金撤退,往回杀开血路,正在激战间,琪军后续人马赶至,萧破见状,忙领着昭军退去。
达敛清点人数,居然已折去八成,震惊之余,达敛以为是小众昭军闻讯突然赶来阻击,急怒交加,达敛当即下令大军向前包抄,意欲将昭军一网打尽。不曾想,包抄不成,迎头却撞上了姬茕羽引领的数万琪军。
达敛倒吸一口凉气,此刻方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此前自己得到的军情是姬茕羽正指挥昭军主力围攻邬奉,不曾想竟会突然出现在此处,看来还是自己太过大意,急于求成,若是出兵之前,多派几路探马,这种困境就不会出现。
“达敛将军,别来无恙。”姬茕羽骑在马背上,目光炯炯地看向达敛。
达敛冷冷一笑:“想不到多年不见,姬将军领兵依旧神出鬼没。”
“哈哈。”姬茕羽朗朗一笑:“俗话说得好,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琪王背信弃义,达敛将军又何必一意孤行,助纣为略。”
“各为其主罢了,姬将军无需多言。”说罢,达敛便挥起长戟,带头冲杀过去,琪军紧随其后,瞬间便与昭军战成一片。
达敛无意恋战,他知道眼下不是姬茕羽的对手,短暂交手之后,达敛便急令撤退,在数里之外的开阔地带扎住阵脚,部署防御。
“张肥。”达敛蓦地转身。
“属下在。”
“你速去漉河口,请耶禾火速前来驰援。”
“是。”张肥急速离去。
达敛一脸凝重地看向前方,不知道越陶那边是何战况,郑客能否撑的住。
得知郑客开城投诚,琪王大怒,颤抖着双手将奏折愤恨地扔至地上。丞相甘于立于一侧,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丞相你说,当初郑客父子走投无路之时,是寡人收留了他们,并委以重任,他如今这叫什么?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琪王恨得咬牙切齿。
“大王稍安勿躁。”甘于弯身捡起脚边的奏章,放置案上:“出微救储,本就是一步错棋,当初大王一意孤行,乃至局势发展到眼下这般难以收拾。若要追其责任,错不在郑客。”
“错不在他?”琪王圆瞪了怒目:“照丞相意思,寡人还得向他赔不是不成?”
“是。”甘于躬身一拜。
“你——”琪王指着甘于半天说不出话:“好好好,你们都是大义之士,过错全在寡人。”
“大王切勿动怒。”甘于平静道:“欲成霸业,当有所取舍。”
琪王听闻此言,方才稍稍平复了些心境,却依旧冷着一张脸道:“如何取舍?”
“众望所归。”甘于看向琪王:“据臣了解,郑客此人断非朝秦暮楚,薄情寡义之人,其在越陶数年,励精图治,赏罚分明,逐渐成为民心所向,达成军民一心,这也是越陶能守城至今的原因所在。”
“那为何如今不守了?”
“因为时间不够。”
“时间不够?”
“正是。”甘于微微颔首:“所谓守城,说直白些便是等待援军,如今援军尚未赶至,昭军却施一水灌之计,郑将军自然知道水灌越陶的后果,投诚也是迫于无奈,否则这水一旦灌下,莫说是守城了,这城是否能保住都是问题,更何况城中万千无辜百姓。郑客正是顾虑到这点,所以他无法置百姓生死于不顾,恕微臣斗胆问一句,若是大王您,当作何选择?”
“这——”,琪王一滞,却接不上话。
“眼下邬奉兵临城下,达敛奉诏急速回援,不知大王有何打算?”
“自然是与昭军殊死一战了。”琪王恨恨道:“至少得让这昭军有来无回。”
“有来无回?”甘于笑起来:“大王可知,今日一早,昭军主力在姬将军的带领下突然离城而去,只留下部分士卒在此守望?”
“什么?”琪王惊讶道:“离城而去?去哪儿了?”
“奇水与伏水之间,陆林。”
“为何?”琪王不解道:“那里有何蹊跷?”
“那里是昭军的唯一退路。”甘于沉声道:“如果在下料的没错,达敛将军回援必然会兵分几路,越陶、邬奉,和陆林,而其中主力必然会设伏于陆林,以截断昭军退路,到时候三路人马汇集,前有追兵,后有伏敌,纵使那姬将军再有能耐,也是插翅难飞。”
琪王闻之大惊失色:“爱卿是说,那姬茕羽已经料到了达敛的计谋?”
甘于点头:“定然如此,否则姬将军断不会突然离城,而且据微臣猜测,达敛的援军眼下必已至陆林,说不定已与姬将军带领的昭军打的火热呢。”
琪王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从出战开始至今,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外,难道自己真的是错了吗?
达敛这边正焦急的等待耶禾的援军,突然瞧见西北天际浓烟滚滚,黑霾一片,举目望去,正是漉口的方向。正疑虑间,却见张肥跌跌撞撞而来,满脸是血,达敛大惊:
“可是漉河口出事了?”
“回禀将军。”张肥忙喘几口气,匆忙道:“属下刚到漉河口,便见昭军从那边杀来,属下于是边打便退,方才保命回来,但据属下所见,漉河口的渡船已被昭军焚毁。”
达敛瞬间倒吸一口气,惊得说不出话来:“焚毁?”
张肥咽了咽口水点头道:“是,属下亲眼所见,漉河岸边一片狼藉。”
第九十章 孤立无援()
达敛心中宛如被抽空一般,没有渡船,河西琪军无论如何也飞不过河水,别处又指望不上,也就是说,自己所领的这支琪军在未来几日,将成孤军,而陆林地势奇特,灌木丛生,荆棘满地,利守不利攻,而四周有利地形皆被昭军占领,且布满障碍,除非那个姬茕羽愿意放他一马,否则,琪军一众人马定会被困死在此处,更令人绝望的是,这里没水。
姬茕羽显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达敛,营帐中,姬茕羽乐呵呵地看着玄玉:
“漉河口的渡船可是二哥干的?”
“是。”玄玉在案前坐下。
“我猜就是。”姬茕羽一脸崇拜的看向玄玉:“二哥真是来去无踪啊,就茕羽收到的最新消息,二哥眼下应该在微国才是。”
“行军打仗,先发方能制人。”玄玉看一眼茕羽:“这一点,九歌做的比你好。”
“哦?怎么说?”茕羽一脸惊疑道。
“在我递信给你之前,越陶便已经被拿下了,如此一来,达敛的兵分三路如今便只剩他这一支孤军了。”
“果真?”姬茕羽瞬间大喜:“这个九歌果然不同凡响,二哥可知她是如何攻下的?可有伤亡?”
玄玉笑着摇头:“不费一兵一卒,守臣郑客亲自开城投诚,举城皆欢。”
姬茕羽怔住:“不费一兵一卒?”
“她的计谋倒是别具一格,水灌越陶,以此为要挟,迫使郑客不得不投诚。”
“水灌?”姬茕羽为之一愣:“如何水灌?”
“自己想吧。”玄玉懒懒的起身,“走了。”
“二哥去哪?”姬茕羽忙追问一句,这个二哥实在让人难以琢磨,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睡觉。”缓缓地扔下两个字,玄玉便翩翩出了营帐。
越陶近郊,战科正领着一众士卒不分昼夜奔赴救援,孰料快到城下之时,突然收到密报,说是越陶已被攻克,战科心中一凉,忙调转方向就要撤退,赵鑫带领的昭军武卒早已严阵以待,生生将琪军的退路截断。
“战将军,既然来了,不如去城中坐坐,何必急着走呢?”
战科一惊,转而看向赵鑫:“郑客奸贼,居然将城拱手相让,尔等不必废话,要打便打。”
“将军这话可就说错了。”赵鑫也不着恼,只是呵呵一笑:“物归原主而已,何来做贼一说,郑将军顺民心,随民意,反倒置自身名节于不顾,此等大义之士却被尔等如此诋毁,实乃琪之不幸。”
“你少在此妖言惑众,请受我战科一戟。”说着,战科挥起长戟便向赵鑫刺去,却被赵鑫用长矛挑开,战科愤起再刺,赵鑫一个后仰让开,两人打了几个回合,却是不分上下,这时,不知谁吼了句:
“士可杀不可辱,将士们,杀呀。”
话音刚落,方才静于两侧观战的士卒顷刻间喊杀着冲向对方,厮杀成一片。一时间,怒吼声,嚎叫声不绝于耳,战科和赵鑫更是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
琪军本经长途奔波,体力已是不支,加之人数稍逊一筹,几个时辰交战下来,不免落了下风。
等郑客跟随九歌一道赶至现场的时候,厮杀的场面已是惨不忍睹,琪军将士大多战死,无一降卒,昭军虽说是人数上占优势,却也伤亡惨重。
赵鑫坐于马上,满脸是血,而此时的战科已被打落马下,周遭被几百琪军护住,尽管个个挂伤,却依旧负隅顽抗,宁死不降。
赵鑫此时已无心再做劝说,只是沉下脸,冷冷道:“宁死不降者,格杀勿论。”
“且慢。”郑客赶忙制止,手下猛一挥马鞭便行之赵鑫跟前:“烦请将军给郑某一些时间,郑某有话要与战将军讲。”
赵鑫看一眼郑客:“此人冥顽不灵,方才本将军已规劝多时,依然毫无成效,郑将军无需多言。”
“请将军让郑某一试。”郑客朝赵鑫揖拜道:“将军放心,郑某不会占用太长时间。”
说着,郑客便快速走至战科跟前:“郑某知道,此时在战将军眼中,郑某就是一叛国贼。”
战科冷哼一声,并不接话。
“叛国也好,怕死也好,郑某只有一句话,百姓是无辜的,将士们的性命也是无辜的,战将军何苦为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事而置将士的性命于不顾呢。”
“何为有意义,何为没有意义?”战科不屑的昂起头:“将军毋庸多言,要杀便杀,我大琪将士忠于大王,绝非尔等贪生怕死之徒所能领悟的。”
郑客一滞,同为战将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