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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禾点头,“其实若是今日公子不来,老夫也打算这几日去寻公子。”
“哦?”重华疑惑道:“不知大人所谓何事?”
“有关巫祝,就是老夫的师兄金乌。”田禾皱眉道:“方才听公子一番言论,方知公子坠崖绝非偶然,既然如此,怕是那龙公子寻得的尸首并非巫祝本人。”
重华看向田禾:“大人的意思是,那巫祝故技重演,找了个替死鬼?”
“正是。”田禾点头:“金乌此人诡计多端,善用易容术,老夫本欲留他一命,奈何他心术不正,一意孤行,故而老夫才痛下杀手,不光是为了老夫的官位,也是为了那些无辜的孩童。”
“大人既有此意,为何不早行制止?”
田禾无奈地叹口气:“墨门有墨门的规矩,同门不得相残,除非是墨主授意,否则天大的罪名也不能擅自处理,否则定当墨规处置。”
“你是说先前的放任不管是因为墨主不允?”
田禾摇头:“墨主向来无迹可寻,除非他主动现身,否则我等弟子是无法得见的,故而此事便一再拖下。”
重华心下一怔,这墨主果然是不负盛名,不觉心下好奇道:
“大人可曾见过墨主?”
田禾点头:“见过,只是不见其容貌。”
重华愣住:“你是说你从未见过墨主真容?”
“不光是我。”田禾纠正道:“整个门下弟子,当无一人见过。”
重华再次被震住,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在隐藏自己的同时却又将门派治理的如此依章守规,名甲天下。
“既然不识其貌,那作为弟子又是如何能认得墨主?”
田禾看一眼重华,不由地微微颔首道:“此乃门中机密,请恕老夫不便相告。”
重华一愣,随即施礼道:“大人勿怪,是重华冒犯了。”
田禾摆手,良久,慎重地看向重华:“金乌此人工于心计,十分记仇,他若不死,必来寻仇,还望公子行事小心。”
重华点头:“那大人呢,经过这许多,怕是那金乌已经对大人起疑了。”
“无妨。”田禾稍稍缓和了语气道:“老夫见那尸首失了左臂,不知公子当初见到金乌时可是如此?”
“大人说的没错,确是如此。”
田禾微微点头:“方才老夫思前想后许久,不知问题所在,好在公子方才的一番话提醒了老夫。”
“哦?”重华惊诧道:“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金乌身手了得,加之阵法辅助,一般人是伤不了他的。”
“大人意思是他的手臂为高人所砍?”
田禾摇头:“他的手臂是他自己砍下的。”
“什么?”重华瞬间懵了:“为什么?他疯了吗?”
“因为墨规。”田禾淡淡道:“墨门有禁杀令,老弱病残和同门,若非十恶不赦之人,一律不得擅自弑杀,违之先行断臂,之后视其功过判生死。”
重华愣住:“竟如此严厉?”
田禾点头:“所以当时想毕是出现了同门高人,且辈分在他之上,故而他才遭遇断臂之罚,只是此后的拉你坠崖是有意还是无意,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谢大人提醒。”重华躬身下拜道:“请恕重华今夜的冒犯,不想事情竟如此曲折,是重华思虑不周。”
“不怪你。”田禾示意他起身,“归根到底还是老夫低估了那金乌的手段,几番堤防还是让他给逃了,他这一逃反倒让我等被动起来,以后行事得处处小心了。”
重华点头:“大人说的是,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人也要小心。”
“听说你坠崖时曾被毒蛇咬伤,可有此事?”
重华笑言:“却有此事,当时坠崖时侥幸攀住了崖壁伸出的一树干,故而才幸免于难,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树上早有一蛇伺机而动,见我送上门来,便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可怜我的腿,生生地烙下一疤痕,难看极了。”
田禾不意重华此时居然还有心情拿自己说笑,一时反倒有些无奈道:“那崖又名五步崖,为五步蛇的领地,崖虽不高,但危险颇多,索性当时摔下来也无妨,崖底苍水涓流,公子若通水性自然能全身而退。”
重华一愣:“果真?”
田禾点头:“不过好在万物相生相克,这崖既是五步蛇的领地,又乃三叶青的天堂,公子福大,想毕是有人知晓解毒方法,替公子捡回了一命。”
重华微微笑道:“田大人明察秋毫,重华此番化险为夷确因一人所为。”
田禾点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脸上也微微露出倦意。
重华见状忙起身告别:“眼下时辰已晚,大人早些休息,重华来日寻了机会登门再访。”
“记得白天过来。”田禾不忘打趣他道:“公子倒是好身手,老夫府中高手若干,竟然对公子的来访毫无察觉。”
重华讪讪一笑:“让大人见笑了。”
田禾颔首微笑,没再多言。
重华出了郡守府,眉峰渐渐蹙起,事情似乎是越来越复杂了,居然和传说中的墨门扯上了关系,自己大事未定,若是能得墨门的相助,那前路上的障碍便好扫多了。
想到此,重华不觉舒展了剑眉,这个时候,他脑海里突然浮起了一双明眸,若是她在,此刻定然会有一番见解。
重华回到房中,取出先前从九歌那夺来的发簪,玉质的簪面在月光下泛着柔柔的光,正如她沉静时的模样,温和而淡雅。
听探子回报,昭将助微抗琪,她身在军营,想毕定会随军出征吧。重华不觉皱眉,就目前昭国的国力兵力而言,助微抗琪显然并非良策,最多是打成平手,双双退兵,即便如此,也是劳民伤财。
若是放在以前,重华定会抱臂以观,乐得看戏,可眼下不行,九歌还在军营,倘若随军,自己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不行,得寻个机会去见一见她。
第四十九章 初谈九歌()
韩修沐处,玄玉平静地饮着茶,良久,
“你看够了没?”
韩修沐突然笑起来:“我很好奇,你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玄玉放下茶盏看向韩修沐:“她找过你了?”
韩修沐一愣,转而有些悻悻道:“你这么聪明真的好么?”
“你觉得呢?”玄玉眸子扫过身侧的沙盘。
“自然是好的。”韩修沐呵呵一笑道:“你能领兵,简直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怎么,你是如何想通的?”
“父王有令,岂敢不从。”玄玉淡淡道。
韩修沐一愣,转而轻哧一声:“少来,还岂敢不从?”说着不由地凑近玄玉道:“外人不了解你,我韩修沐还能看错你不成,长这么大,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我爹可是说了,只要你愿意,给你一个大将军都是屈才了。”
“那是韩将军高看了。”玄玉看一眼韩修沐,微微勾起唇角:“而且,你也确实不了解我。”
韩修沐一滞,转而悻悻道:“行行行,我不了解。那敢问玄玉大仙今日下凡所谓何事?”
“自然是请教战事来了。”玄玉笑看向韩修沐:“虽说我这大将军凭空而将,当得有名无实,但形式流程还是得走走的,不然怎么对得起我那父王的一片苦心。”
“请教战事?”韩修沐疑惑地看他一眼:“你向我请教什么战事?我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吗?”
玄玉听闻忍不住笑起来:“韩将军若是听到你这么评价自己,怕是得柱着拐杖过来清君侧吧。”
韩修沐不由得讪讪一笑:“他老人家若是真能来,我倒是很乐意听他的教诲。”
玄玉看他一眼,像是漫不经心道:“放心,你爹他是不会来的,他老人家对战事笃定的很。”
“为何?”韩修沐惊奇道。
“因为有我啊。”玄玉轻瞟一眼韩修沐:“这不是你说的?”
韩修沐一愣,转而失笑道:“确是如此,知我者,玄玉兄也,想必玄玉兄此番必定成竹在胸,只是不知可否给愚弟透露一二?也好让修沐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尚无。”玄玉淡淡地给出两个字,转而看一眼韩修沐:“也许稍后会有。”
“稍后?”韩修沐疑惑地看他:“你该不会是指夏九吧?”
“不然呢?”玄玉饮一口茶悠悠道:“给她讲到什么程度了?”
韩修沐愣住,转而哈哈一笑:“倾囊相授,凡是我知道的都教予她了。”
“效果如何?”
“领悟力不错。”韩修沐不觉赞赏道:“一点就透,正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玄玉笑着看他:“很少见你如此评价一个人。”
“那是。”韩修沐扬起眉毛一脸自得:“除了玄玉兄修沐这辈子是难以企及外,能入得修沐法眼的,茕羽师妹算一个,再者,便是这个夏九了。”
“哦?”玄玉似有些意外:“这是为何?那夏九有何独到之处能使你这眼高于顶的都尉大人刮目相看?”
韩修沐无语地瞪一眼玄玉:“什么叫眼高于顶?我那是慧眼识英才,乃得我爹真传。”
“抱歉。”玄玉忍不住笑道:“是玄玉心直口快了些,都尉大人请继续。”
韩修沐无奈地看一眼玄玉:“既生我,何生你,你的存在就是来给我添堵的。”
玄玉笑而不言。
韩修沐继续道:“初见夏九,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还非得应征,征兵现场围了一群看众,无一不是在等着看他出丑。我出于善意也曾试图劝他放弃,结果他可好,一句为国效力就将我给打发了。而且还轻轻松松赢了挑战,将壮士张干愣是吓得两腿发颤,输的心服口服。”
玄玉眸光微闪:“这一点,倒是和箫将军初见他时如出一辙,哗众取宠罢了。”
“玄玉兄此言差矣,若换作旁人,说是哗众取宠也不为过,可修沐特地留意过他,他当时顶多使了六成功力,言谈举止却十分谦卑,以至于张干等一众先前不屑与他为伍的几名壮士,如今纷纷为其马首是瞻,虽非伍长,却胜伍长。”
“哦?”玄玉似有些意外:“倒是懂得收买人心。”
韩修沐笑起来,“若说他这叫收买人心,那此后收服龙五便叫挺身而出,扬善惩恶了。”
玄玉剑眉轻扬,饶有兴趣地看向韩修沐。
“玄玉兄也知道,那龙五乃大司马的独子,平日里骄纵惯了,大司马一气之下便扔来军营改脾性。”韩修沐说到此忍不住摇摇头:“说是改脾性,不过是换个地方闹腾罢了,他舅舅百夫长平日里军务繁忙管不到他,他便领着一众小兵私下里敲敲这个,坑坑那个,惹得大伙是敢怒而不敢言。”
“那你干嘛?”玄玉瞥一眼韩修沐:“看戏吗?”
韩修沐一愣,转而讪讪的笑道:“我在大司马手下做事,对他儿子又能如何?当真严惩吗?”
“那是自然。”玄玉淡淡道。
韩修沐一滞:“行行行,你玄玉大仙高风亮节,我深陷凡尘,自是避不开世俗侵染的。”
“那是你不想避开。”
“你还想不想听故事了?”韩修沐沉下脸道。
“那你继续吧。”玄玉淡淡道。
韩修沐又是吃了一梗,只得自我放弃道:“那龙五横行军营两年估计也是无聊的很,那日碰上张干等人开荒种地,二话不说便上去找茬,却不想被夏九给治了个颜面无存,服服帖帖。”
“你说那夏九武艺了得,自然能收拾的了他。”
韩修沐摇头:“不光是以力服人,其实在龙五来挑事之前,就有一众资历长些的士卒来闹事,没想到闹了一半便被龙五插了一杠子过来,结果事没闹成,还反被收了孝敬费。”
“以恶制恶,也算应得。”
“这乃其次,重点是夏九制服了龙五之后,居然把龙五那小子强收来的银子又还给了那些闹事士卒,使得那些士卒当场羞愧不已,自发动员为其免费种地。”
玄玉眸光微敛:“以德报怨,有意思。”
第五十章 智勇双全()
“岂止如此。”韩修沐笑起来:“知道他和那龙五是如何蒙混过关的吗?”
“你说是骗假。”
“你猜猜他们是如何行骗的。”
“骗你还需要手段么?”
韩修沐一滞,“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智商放低到一般水平再和我说话?”
“怎么骗的?”
韩修沐稍稍缓和了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道:“自残。”
玄玉似是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如何自残?”
韩修沐呵呵一笑:“我也是至今才知道龙五这小子顽劣到了什么程度,他曾经为了在他爹的眼皮子底下私逃出府,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种药,吃下后不消片刻便能如患重病,命悬一线,除非求医于深山里的一位老神医,闭门医治四五个时辰后方能起死回生。”
玄玉看向韩修沐:“他把这招用来应付你了?”
韩修沐呵呵一笑:“不是他,是夏九。”
“夏九?”
“是啊。”韩修沐似是无奈地摇头:“正是因为患病的是夏九,所以我才未多做思索,而且那几日夏九受凉感冒,是我主动准假她三天,以至于后来她的突然晕厥我便以为是高烧引发的后遗症,不待细想就让龙五将人给带去求医了。”
玄玉微微眯起眼睛,“她胆子倒是够大,就不怕被龙五给害了?”
“这便是他能服众的第二点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选择龙五来助她惩治巫祝,自然选择相信他。”
“哪怕违反军规?”
“估计没想那么多吧。”韩修沐笑道:“听龙五这小子说,当时就因为看见巫祝的手下行事猖狂,视人命如草芥,故而夏九震怒,提出擒贼先擒王,然后才有了之后那些事情。”
玄玉看向韩修沐,未置一言。
韩修沐轻叹一声:“之前听萧将军讲说夏九就是当初匈奴一战中那个违抗军令出奇制胜的士卒,我还不以为然,认为她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误打误撞罢了。可如今巫祝一事的了结,不觉让我重新端正了对他的看法,怕是他有的不仅仅是武艺而已。”
“就因为她成功捉拿了巫祝?”
“这是一方面。”韩修沐继续道:“你也知道那巫祝祭祀背后言不请道不明,郡守不管,大司马不问,丞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而使得巫祝气焰大涨,办事更加有恃无恐。”
玄玉默然,安静的饮着茶。
“那巫祝借着祭祀之名,暗中敛财,草菅人命,修沐几次想向王上奏明,但都被压下,至今不知何故。”
“你上过奏折?”玄玉淡淡道。
韩修沐点头:“我将奏折交予大司马转呈,但几番无果。”
“丞相那边可有此事?”
“怕是也有,但不确定,因为军营政务属大司马管辖,我也只能奏明大司马。”
玄玉点头:“你想说夏九私下惩治巫祝实则是帮你解决了一个难题。”
“确是如此。”韩修沐点头:“眼下战争四起,民不聊生,征兵之路本就艰难,他巫祝却还如此肆无忌惮,草菅人命,岂非天理不容。”
“所以你上次的治罪也是说说而已,顺带借我之口给他俩一个台阶下?”
韩修沐闻言讪讪一笑道:“知我者,玄玉也。”
“何必多此一举,违心还不讨好。”玄玉淡淡道。
“这便是你这世外之人所不能理解之处了。”韩修沐扬脸自得道:“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