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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帅吗？”
“嗯。”
“就是太帅了，怕麻烦。”
顾帅愣了一下，继而笑得东倒西歪。
上次医院分开，两个人已经大半个月没见过面了，今天周末，温煜突然惦记起训练中心附近的这家涮羊肉，便联系了顾帅。
顾帅这次很好约，一约就出来，让差点以为顾帅在疏远自己的温煜，打消了所有的疑虑。
温煜是个热情的，是职业习惯，也是生活习惯。每天下了班，家里也没人等着，与其在那冰冷寂静的像棺材一样的房子里呆着，不如和三五好友约着喝上一顿。
因此，温煜的胃不是很好。
医生警告过他，不想死就好好注意饮食和作息，尤其是少喝酒。反正现在四十来岁得胃癌死的人，也不少了，多他一个也不算多。
因此，温煜再出来吃饭，便以汤锅为主。
训练中心的这家火锅店，羊肉的味道不错，关键是没有添加剂。只是后面这一条，就足够温煜开车一个多小时，穿越小半个帝都，过来吃上一顿饭。
其次嘛，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温煜有点点小小地惦记况教练的情况，只有一点点，一点点。
顾帅说：“挺好的，就是大家都知道况教练生病了，都特别惋惜。”
“那要退休了？”
“局里知道就快了。”
“解珍怎么办？”
“不知道。”顾帅很愁，眉心紧紧地蹙着，嘴唇微微嘟起，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麻酱，一副苦恼的模样。
“况教练的愿望，大家会理解的，如果解珍真的适合那个位置，换了别人也不行。你也别太担心，相信况教练会坚持努力。你们体育人，身上就是有股韧『性』，不达目的不罢休，相信况教练一定会成功。”
温煜捡好听话说着，心里却有另外的判断。当体二代，海龟是作假的啊，乒乓球可是国球，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先不说况教练生病这件事，就算他没生病，想要把解珍活动进去也不容易，都需要时间和机会。现在机会没了，时间又不够，温煜觉得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将解珍安排到地方上当教练吧。
“等等。”顾帅手上一顿，将筷子放在了桌子上，掏出手机，说话间，一通电话就拨了出去。
温煜扬眉看他。
通了电话，顾帅乖巧地喊了一声，“马姐，是我，小帅。”
卧槽！
牛『逼』了！
直接就给世界冠军打电话啊？
“况教练身体怎么样了？好点了吗？最近都没有在训练中心看见他。对了，我有个事想要问问，就是你说的解珍姐留下当教练这件事，能成吗？”
哎呦？
可以直接问的吗？
“是吧？真的啊？那太好了！是啊，这几天有点惦记，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行了，马姐你忙，我吃饭呢，在外面吃饭，记者大哥请客。嘿嘿，你放心啦，煜哥是好人。好的，我知道我知道，你记得呢，踏踏实实地记在心里，我心里有数。好的，马姐再见。”
挂了电话，顾帅笑道：“珍姐的助教资历很有用的，况教练也和总局通过气，说是等珍姐毕业，队里给她留位置。”
“是，是吗？太好了，这下我也放心了……”
温煜摆着一张卧槽脸，觉得脸蛋火辣辣的疼。
这样就解决了？
没有体二代抢位置？没有老干部倚老卖老？没有队员背后说闲话？没有什么波浪起伏一波三折的狗血故事吗？这怎么可以啊？这样的故事没有起承转折没有张弛有度，一点都不高『潮』迭起引人入胜啊！会不会编剧啊！摔！
心不在焉地吞下一口羊肉。
“哎呦喂！烫烫烫！”温煜涨红着脸，又将嘴里的羊肉吐了出来。
顾帅歉疚地说：“抱歉，煜哥，是我烫的羊肉，没事吧？该不会烫起泡了吧？”
温煜摆了摆手，狼狈地抹了下眼泪，将碗里的羊肉吹凉，又塞进了嘴巴里：“顾帅夹得羊肉，我可得吃了。”
“我夹得有什么特殊的？”
“未来的世界冠军啊。”温煜笑着说道，“我可是做过功课的，国内短道速滑500米青年组第一名，亚洲青年500米短道速滑的纪录保持者，至今无人打破。直到进入成年组，500米的冰上，早晚是你的天下。”
顾帅又开始笑，那是一种骄傲，还有点小小矜持地抿着嘴，“这是我的目标，我会加油的，谢谢你煜哥。”
温煜看着坐在窗户边的男人，窗外的路灯照在他的脸上，柔和的五官上，只有一双眼似盈满了漫天的星光，熠熠生辉。
这样的脸，这样的眼，自己一定会在电视上，再次看见吧。
……
开了春，身上又厚又重的羽绒服终于脱下，换上了轻薄的加绒外衣。温煜坐在办公室吹着暖气，用办公室的电脑在网上打斗地主。
办公室里很安静。
古美美有好几天没来办公室上班了。圈里一个有点过气的前小天后，为了争一个化妆品的代言，答应和天行工作室进行前期的炒作，工作室就让古美美跟在小天后身边，每天帮她发新闻，跟踪化妆，炒作话题。
小丁上次从温煜那里得了新闻，结果自己没能珍惜，最后人财两失，黯然了好些日子，看见温煜就躲。温煜觉得不能欺负人孩子太过分，就把刘能能和赵天天掐架的工作交给了他。这两个三线明星因为一个女人在网上已经掐了很久的架了，结果从不入流掐进了三线，还掐出了广告代言。经纪公司看见突破口，就拿这件事来炒作，他们天行和赵天天有合作关系，目前已经正式进入了水军互淹模式。小丁的工作就是编写软文，进行市场引导，按话题量给奖金，累不说钱还少，温煜嫌麻烦，早就想脱手了，如今名正言顺，黄老头知道了也没理由阻止他。
周彦晖老实耐『操』，又被公司里的一只老鸟领走去当苦力，昨天中午看见人一眼，黑眼圈浓得都不用化妆就可以演鬼片，一看见温煜就抱住他的大腿哭嚎，“我的煜哥啊，这日子没法儿过了，老刘他不把我当人，当我是牲口啊！我昨晚上一晚上没睡，还得扛仪器背包，而且他还让我开车，他不怕死我车上啊？”
恰逢老刘从黄老头的办公室出来，对着周彦晖笑眯眯地招手，温煜轻轻推着他的后辈说：“虚心点，多和前辈学学，不爱你，怎么会调。教你，乖点，坦然热情地接受前辈们深沉的爱吧！”
“嘤~”周彦晖绝望地走了。
剩下的人，也都被安排了出去。黄老头总是以地主家也没余粮为借口，最讨厌看见手下的员工在办公室里混时间，每个人都有任务，都有工作。
只有温煜。
温煜已经这样闲了一周了。
他最近手上没有什么好新闻跟，太小的新闻又没有动力去做。黄老头可能也是防着他上位，一直没安排工作，温煜差点觉得自己提前进入了养老生活。
终于，这天办公室里，就剩下温煜和黄老头，这师徒二人了。
身后传来办公室门被打开的声响，温煜转头看过去，黄老头正偷偷『摸』『摸』的想要走出去，被温煜看见，顿时挺直了腰杆，干咳一声，“忙你的，我上个洗手间。”
温煜嘴里叼着烟，眉梢轻佻地扬起，“您哪只眼睛看见我忙呢？”
“呃，玩吧。”黄老头说完，大摇大摆地走了。
新的一局开始，等温煜大杀四方，再回过神来，黄老头办公室的门已经关得紧紧的，就连百叶窗也拉下了。
温煜想了想，关掉游戏，打开了自己经常发软文的海角论坛，登陆小号，发了一个新帖子。
【我的师父怕我上位似乎想要孤立我冷落我雪藏我，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很快，帖子下面就有人回复留言。
“要是我，先弄死师父，你不仁我不义！”
这个好！合胃口！
“话说你是不是想多了？要不问问你师父，答案可能和你想得不一样。”
哪儿来的圣母，叉出去！
“楼主业务能力如何，干脆自立门户吧，想要不被人欺负，就要自己当老大。”
哥们儿，是个明白人。
“呵呵，活该，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师父怕你上位，你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有这个想法了？只准自己暗暗谋划，不准师父防患未然吗？只想说楼主活该！”
呀呀呀呀！气死我了！点你的资料，查你的ip，人肉了你！
“温煜，你进来一下。”
正看帖子看的开心，身后突然传来声响，温煜做贼心虚地瞬间关了网页，转头看去。黄老头就在办公室的门口，气势凛然，和刚刚那猥琐的老头子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整个人好似一下就敞亮了起来，发光的面容，透出一股正义感。
“诶。”温煜回答着，站起了身。
明星嘛，一分靠长相，两分靠气质，七分都靠打扮的。
“温煜……”赵天乐嚼着嘴里的名字，捏着匕首的手紧了又紧，视线从温煜的脸上移开，最后落在了坐在地上的周彦晖，直到看见那还在勤勤恳恳工作的摄影机上，瞳孔收缩了一下，继而才扭曲地笑道，“您……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还行，这毕竟也是一份职业，倒是你，脾气好像不太好啊。”
“关你屁事！”
温煜笑了笑，掏出烟点上，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转头看向了周彦晖，“还坐着干什么呢？去安全通道门口去，那里角度好。”
周彦晖秒懂，急忙跑了过去，将安全门大开，然后将摄像机对准赵天乐的脸，正好拍到了赵天乐嘴角抽搐的狰狞模样。
这位置，好拍，更好跑。看着拦在自己前面的身影，周彦晖感动的都快掉眼泪了。
第39章 我担心你（）
此为防盗章
温煜接到顾帅电话的时候； 正在车里抽烟，反省自己的怂样儿； 简直丢脸。
“煜哥。你走啦？”顾帅问。能听得出来，语气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没呢； 在门口抽烟。”温煜确实打算走了，李虹那个老妖婆道行太深，正四处张罗着要抓他，他倒好； 自己撞到枪口上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才来。”
“你和李记者认识啊？”
“一个圈里的； 肯定认识。”
“那么……”
“不是什么事； 你不用担心。对了； 我看你比赛了，很帅气，牛『逼』！这个成绩怎么样啊？能拿到名额吗？”
“能的。李记者……”
“是什么比赛的名额啊？”
“之前说过的吧？是亚锦赛。”
“哦，厉害了，要加油。”温煜怕李虹出来； 已经打燃了火； 态度免不了敷衍。
“……”顾帅似乎听出来了，沉默了两秒，“我会加油的，煜哥，再见。”
“再见。”
前后没有十分钟； 才开进去的别克车又开了出来。训练中心的保安深深看了温煜一眼； 没有说话。闸门落下； 温煜一脚油门上了公路，转眼消失在了车水马龙中。
手机短信响了，温煜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抽空看了一眼，是顾帅发来的短信。
【煜哥，晚上一起吃饭？有空吗？】
温煜『摸』着下巴想了想，这小子这么黏糊自己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也是因为方同的新闻。
温煜觉得头疼，运动圈的人要不要这么敏感，自己不过发了张意义不明的照片，怎么都做出一副自己犯了大罪的模样？麻烦死了！
等绿灯亮了。
温煜将手机又丢回到了副驾的座位上，打算等着到了家再回复。
谁知道到远远看见自己租下的房子，又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于是一转方向盘，将车开到了自己在帝都新买的房子处，决定暂时住进去避避风头。
等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一点，顾帅最新的短信静静地躺在信箱里。
12：41
【煜哥，教练说一起吃饭，以后再约。】
……
方同的消息在第四天，就基本再见不到，娱乐圈就是这么个地方，想要长期占据话题榜，简直就是做梦。温煜没有背后炒作过这个新闻，能够发酵到这个程度，不知道多少明星羡慕，如今时间到了，最终淡去，也是理所当然。
温煜在新房子里窝了两天，每天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甲醇中毒，晚上甚至干脆直接睡在冷风中。
温煜有点感冒了，可能还有点发烧，该不会是真的甲醇中毒了吧？
他觉得自己好多年没这么惨过了。
不就是发了张照片吗？至于这么报应自己吗？
大早上的，手机响个不停，打开一看，是周彦晖。
温煜揣着重重的鼻音，没精打采地“喂”了一声。
周彦晖说：“快上网！”
温煜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打开了网页。
先看围脖的热搜，排在第一位是某地一位交警在车轮下救人的视频，好在救人和被救的双方都很安全。第二位，是关于退休工资改革的新闻，各个地区正在比较谁涨的更多。第三个新闻，是一个美丽辣妈带孩子，把孩子打扮的像个小天使一样可爱。
即便百忙之中，温煜还是用马甲回复了第三条热搜，“孩子真是太可爱了，好想亲亲孩子的妈妈。”
再往下看，所有的热搜都和温煜没关系。
然后温煜又去海角论坛逛了一圈，无果，反倒灌水不少。
这个时候，周彦晖的微信消息才姗姗来迟。
那是一张截图，红头文件的截图，落款是国家体『操』协会。
内容字数有点多，一口气看下来，就是说，方同最近行为不端，并且于昨夜和队员打架，所以特发出通知，给方同停赛一个月的处分。
哎呦，我去！
温煜看完愣了一下，好半天回了周彦晖几个字，“这破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婆说我像彦祖：煜哥，长点心吧？这还和你没关系？
老温：他和人打架，怎么就和我有关系了？
老婆说我像彦祖：注意前面，还有行为不端。
老温：所以，他去上节目，被明星捆绑炒作，也和我有关系？我又不是他经纪人，更不是他爸。
老婆说我像彦祖：你就说你有没有『插』一手吧。
温煜坚定无比地回复两个字：没有！
温煜真不觉得心虚，更没有愧疚。方同本来就树大招风，还跑来娱乐圈捞金，就像个没有保护的唐僧肉，谁不想上去咬一块！要说起他发的那张照片，还是那句老话，算。什。么！？在这个娱乐圈里，算。什。么。啊！？
周彦晖无语，好半天没回复消息。
温煜的感冒症状好了一点，就起床刷牙洗脸，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温煜含着满嘴的泡沫走出来，拿起手机一看，是顾帅。
说不上来的，突然就有点厌烦了。
顾帅这人是运动圈居委会的吗？怎么什么事都要『插』手啊？就不能专心搞运动？
本来不想接的，一来自己没有拒听电话的习惯，二来嘛，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就浮现了那天顾帅在冰上如风般的身影，在冰面上留下两道划痕的冰刀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痕迹。
“喂，顾帅啊。”温煜模糊地说，“我在刷牙，稍微等一下，很快，一分钟。”
“嗯。”顾帅发出一个音，就没声了。
再次拿起电话的时候，电话还通着，温煜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