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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林景熙的改变（）
“什么？！”林景轩俊逸的脸庞由于难以置信，而显得地有些扭曲。然后双目之中迸射出极端暴烈的愤怒！生平第一次对女子发了脾气。
林景轩啪地一声砸碎手边的瓷碗，乱瓷翻飞。林景轩双目如钉，一字一顿地对着眼前那娇小女子狠声道：“你说什么！”
不要说他，就是戚红雨，顾一潇也吓了一跳。
两女对视一眼，神色越发凝重。看来这件事，比想象中的更棘手。
“原本我也不相信。但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那么小轩，凭我跟随少夫人十几年的情分，我如何会用这么天打雷劈的话，去诋毁我最尊敬，也是我唯一亲人的少夫人呢。”殷素环苦涩一笑，对着那怒目而视的林景轩幽幽叹道。
林景轩闻言一窒，眼中也浮现出犹疑痛苦的神色。但是，要他相信他那连杀只鸡都不忍心的姐姐，会这么丧心病狂杀害全黎塘镇的数千口无辜百姓，又实在觉得荒谬。
“林公子，结果怎样，还是听素环姑娘说完吧。我相信，素环姑娘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顾一潇见情况僵持不下，不由得出声安慰道。
林景轩复杂地看了眼面前殷素环那一如既往亲切的容颜，微微点头，坐下沉默不语。
见林景轩终于在顾一潇的安抚下暂时平静下来，殷素环有些讶异地看了顾一潇一眼。然后静静地喝了口茶，开始讲述起这件事情的一切前因后果。
原来林景轩的姐姐林景熙，是距黎塘镇几十里以外的江安镇人氏。原本其祖父林公也是在朝为官，不过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就携了妻儿，辞官回乡，隐居在江安镇内，也是一代乡绅。
不过到了林景熙之父林濯清的时候，持家不善，林家日渐没落。而林濯清本人，也身患疟疾，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了。其母无法，为了供林景轩上私塾，考功名，便将林景熙嫁于黎塘镇最富贵的陆家，以换取陆家经济上的资助。
陆家的陆老夫人也念在林家虽然没落，但好歹也是做过官儿的书香门第。林景熙人也生地美貌端庄，温柔沉静，便也高高兴兴地允了。
只不过陆家的儿子，陆书瑾刚刚起身赶赴京城，参加科举。
陆家虽然富贵，但也用不起那些豪强贵族才能使用的飞行灵兽。只靠马车，步行交替赶路。没个半年，是回不来的。
但是陆家又实在中意林景熙这门儿媳妇儿，怕晚了被别家截胡了。便修书知会了陆书瑾一声，就订了亲，交换了婚书。
就在一切都朝着好方向发展的时候，陆夫人病倒了。说是得了什么会传染的疟疾，无法医治。
就连大夫都决定要通知病人准备后事的时候，林景熙这个弱女子却闻言从江安镇连夜赶来，以干女儿之名，亲侍汤药，衣不解带地伺候着陆老夫人。
结果不到一月后，陆老夫人竟然痊愈。并且大为感动，连带着街坊邻里都觉得这陆家，娶了个好媳妇儿。
自从陆夫人病好以后，全拿林景熙当亲生女儿对待，对林家也慷慨资助。但是却不准林景熙再回家去，直接在陆宅给她安排了最好的院落，全然一家人一样过起来。
家下人虽然都称呼她为林小姐，但是心下都明白，只等少爷一回来，他们就能成亲，就改口叫少夫人了。
而林景熙温柔沉静，对待下人也十分亲厚，所以家下人也对这个未来少夫人十分喜欢。觉得和少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殷素环是林景熙从林家带来的丫头，是林夫人在她小时候从野外捡回来的，和林家两姐弟一起长大，感情也十分要好。
而林景熙只身一人在陆府的时候，也一直陪伴着她，也是见证了这之后一切的唯一活口。
“其实，我也不知道少夫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殷素环皱眉轻叹道，“如果非要说变化，可能就是那一场大病过后了。”殷素环陷入记忆的潮流中，悠悠地诉说着。
第64章 戚红雨的师兄（）
原来老天最恶意的玩笑，就是在一切都无限趋近于完美的时候，突然抽手，把一切都打碎。
就在陆书瑾还有一个月就回乡的时候，陆老夫人突发疟疾，这次林景熙的诚心没有再感动天地。
陆夫人在对儿子无尽的思念中撒手西去，并留下遗命，一定要陆书瑾娶林景熙，并且一生都好好待她。
虽说陆夫人不是自己的亲娘，但是林景熙来的这段日子，陆夫人全然拿她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比起为了弟弟的仕途，把自己换取金钱的林夫人，林景熙对陆老夫人更加感念。
在陆老夫人去世的打击下，一向柔弱的林景熙禁受不住，一病不起。再加上前些日子日夜不休照料陆老夫人早已积劳成疾。这次林景熙的病情来势汹汹，一时之间竟然药汤不进。
陆书瑾接到急信后几乎疯掉，陆老夫人的去世已经给了他巨大的打击，这时候要是再失去林景熙，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陆书瑾抛下一切负累，一路披星戴月，快马鞭程，只想快点回家，挽救那即将消逝的一缕芳魂。
素环优柔的声音有种莫名的伤痛，看了眼林景轩自责与心痛的脸，低头继续道：“那时候少夫人的病情已经病入膏肓，人事不知了。大夫都说，少夫人，活不过三天了。那时候我天天守在少夫人身边，她的病情，我最是清楚不过的。可是”
“可是，你们少夫人，却奇迹般地好了？”戚红雨红唇略扬，挑眉问道。
殷素环轻轻点头，“是啊，一夜之间，全好了。”
“原来当初姐姐嫁到黎塘镇，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姐姐才受那么多苦。”林景轩一拳砸在红木桌上，声音之中充满了内疚和自责。
“小轩你也不必太自责。我想如果小姐知道后面的一切，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嫁给姑爷的。她虽然没说，但是我知道她从不曾后悔过，所以你也不要太自责。这一切都是命。”素环单薄的手轻轻抚上林景轩的头，软语安慰道。带有薄薄水雾的眼底却带有一丝坚定，甚至羡慕。
“一个女人一生能遇到一个爱她如命的男子，那么她就算最后死了，想必也是幸福的。”素环看着戚红雨和顾一潇，幽幽地叹道。
戚红雨撇撇嘴，斜眼觑着顾一潇道，“如果让我这辈子能打败顾一潇这个女魔头，那我就是死了，也是笑死的。更别提打一辈子光棍儿了。”
顾一潇嘴角微抽，无语道：“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戚红雨哈哈一笑，转头看着素环，示意她继续说。
殷素环点头，继续道：“不知道小姐最后怎么好的，甚至连全黎塘镇最好的大夫也觉得匪夷所思。但是不管怎样，少夫人病好了，就是好事。但是，我却越来越觉得，少夫人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顾一潇黛眉微挑，轻问道：“比如呢？”
殷素环皱着眉，努力回忆道：“比如，比如少夫人的饮食习惯。小轩也知道的，少夫人平时不爱吃荤腥，通常只喜欢一些清淡小菜。而且少夫人比较沉静，平时喜欢看看书，绣绣花什么的。但是自从少夫人好了以后，整个人都好像变得开朗起来了。不仅喜欢吃肉了，而且人也比以前活泼了。也，比较爱打扮了。”
戚红雨玉手支着下巴，撇嘴道：“人变活泼了还不好吗？一天到晚拉着个脸，就不怕吓到你们就姑爷。”
素环微微一笑，“我们家姑爷才不会因为少夫人太沉闷都被吓跑的，我们姑爷是最爱少夫人的人。”
素环轻飘飘地说着，眼底竟有一丝伤痛。
吓得戚红雨和顾一潇心下猛地一沉，戚红雨咽着唾沫，有些发虚道：“你，你不会，也看上了你家姑爷吧。”
素环一愣，轻声笑道：“那怎么可能。素环，怎么会做对不起少夫人的事。”
戚红雨吁地呼出一口气，喝着清茶道：“还好没有这么奇葩的事，吓死我了。”
素环轻轻一笑，白净的脸上出现一抹别样的温柔缱绻，轻声道：“素环心底已经有人了，他叫，楚宣。”
随着素环坚定中带着一点娇羞的话语，戚红雨噗地一口茶水喷到对面林景轩脸上。
在林景轩黑着脸擦茶水和素环以及顾一潇的不明所以中，戚红雨抖抖索索地咳出了几个字，“有没有搞错啊！那是老子师兄！”
第65章 楚宣（）
在三人目瞪口呆中，戚红雨咳嗽着抖搂出这么一句话，顿时厅内寂静一片。
顾一潇有些尴尬地笑道：“会不会是同名啊，哪有咋么巧的。”
戚红雨一声冷哼，不管顾一潇，直接对着殷素环问道：“我问你，先前我进这宅子的时候，看到这宅子四周都贴有黄符，那符是从哪里来的？”
殷素环一惊，眼里的惊奇之色越来越浓，出声道：“那，正是楚公子临走的时候，替我贴在房子四周，听说，可以保平安的。难道，你真的是，楚公子的师妹？”
戚红雨冷笑道：“还有你先前拿来救我们的萱草，极牡草。如果不是我师兄告诉你，你一个平民弱女子，是如何得知这种草的汁液中蕴含着阴气，可以掩盖一切活物的气息的。不是我师兄，你怎么会有我们紫月宗的符篆。”说到最后，戚红雨霍然站起，眼神犀利，对着殷素环冷声道：“好了，现在告诉我，我师兄楚宣，他在哪里？”
殷素环薄唇轻咬，白净明媚的小脸上露出一抹为难之色，在三人的盯视中，慢慢道：“我也不知道楚公子去了那里。”
戚红雨一愣，旋即目光越发冷冽，“不知道？我和师兄在离宗的时候就说好，两年后再会合，一起回宗。师兄向来信守承诺，定不会故意爽约！现在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师兄音信杳无。要不是我动用两年前他给我的请路符，我还不知道他最后来了你们这个什么黎塘镇。现在连他的神符都在你家门口贴着，你告诉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你是看我戚红雨一介弱女子，好欺负不成？”
面对着戚红雨一下子逆转的态度，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得殷素环紧张地拧着手里的帕子，眼神也越来越惊恐不知所措。
顾一潇伸手按下正冷笑逼视的戚红雨，对着殷素环轻声安慰道：“素环姑娘不必害怕，我这位朋友只是太过担心她的兄长，并无意冒犯。而且，一潇方才听说，素环姑娘也和楚公子甚是熟稔，不然楚公子也不会用自己辛苦画出的神符赠与姑娘。所以素环姑娘定然不会有害于楚公子的。对吗？素环姑娘？”
顾一潇虽然是对着殷素环说话，但是后面的话却是说给戚红雨听的。
戚红雨在顾一潇拉自己的时候刚想发火，后来听到顾一潇暗中给自己的解释，方才觉得自己刚听到楚宣的消息，太过激动，实在是没理由这么对殷素环。
但是戚红雨性子高傲惯了，也拉不下脸来道歉，只得冷哼一声，扭脸不语。
殷素环有些感激地看了顾一潇一眼，低头绞着帕子，继续说道：“楚公子确实来过我们黎塘镇，外面的那些神符，也确实是楚公子所赠。”
戚红雨霍然转头，一双妙目死死地盯视着那低头沉吟的殷素环，声音急促道：“他来这里做什么？他人呢？”
殷素环似乎鼓起勇气，终于抬起头，对着戚红雨目光灼灼的审视，声音清楚道：“如果说，正是因为楚公子的到来，才引发了这场悲剧。戚姑娘，你可能接受？”
“你说什么！”戚红雨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瞬间被引爆，水杏般的美目中火星乱蹦，强势犀利地瞪视着殷素环。
殷素环似乎也被吓出了脾气，娇柔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丝冷硬，抬眼对上戚红雨犀利地灼人的目光，一字一顿道：“我说，你师兄，楚宣公子，也是黎塘镇悲剧的凶手之一！”
第66章 林景熙的秘密（）
宽敞的大厅之中，一种僵持凝滞的气氛揪地人心里发麻。
戚红雨双拳紧握，看着殷素环的眼神也越来越凶戾。
而先前那一直温婉和顺的殷素环，此刻也一改之前的模样，也是薄面含霜，冷眼凝视，毫不退让。
眼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形势越来越失控的时候，林景轩突然出声劝道：“素环姐，戚姑娘，我相信你们两人都没错。楚公子到底是英雄还是罪人，就只有知道了完全的真相，才能就事论事地判断。
戚姑娘，我也很相信我的姐姐，但是素环姐也说我的姐姐，有可能是屠杀整个黎塘镇数千人的直接凶手。我一开始，哪怕是现在我也无法接受，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知道真相，知道过去的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才能去为我们相信的人，洗脱罪名，讨回公道。”
顾一潇有些意外地看了那书呆子一眼，没想到一直笨手笨脚，沉默寡言的傻书生，竟然也会讲出这种大道理。
戚红雨闻言也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阴晴不定地一阵变幻后，方才冷哼坐下。显然，林景轩那番话，她是听进去了的。
顾一潇向林景轩微微点头，林景轩却突然低下头来，避开了看向顾一潇的目光，直接扭头对殷素环说道，“素环姐，现在，就请你把所有的事，一齐告诉我们吧。”
殷素环看了眼别过脸不看她的戚红雨，轻轻点头，继续说道：“少夫人好了以后没多久，姑爷就回来了。虽然为了陆老夫人的热孝，两人并未立即成婚。但是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姑爷，是真地很爱重少夫人。
一直到老夫人的孝期过去，姑爷才再从林家，重新将少夫人明媒正娶回来。两人浓情蜜意，羡煞旁人。原本一切都很好，很完美。少夫人虽然变得和从前不太一样，但是她对姑爷，也是真地好。
只不过，唯一遗憾地是，少夫人一直不能有孕。姑爷虽然并没有因此而对少夫人有丝毫冷落，但是少夫人却看得出来，姑爷很想有个小少爷。
从那以后，少夫人夜晚有时会称身体不舒服，想一个人待会儿，不许任何人进房打扰，包括姑爷。而且也从那以后起，少夫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姑爷急地四处求医，皆是看不出个究竟来。
只是少夫人一个人待在房间的时间越来越多。后来有一次，姑爷实在是好奇，忍不住推门进去，却发现，房内根本就没有人。但是却一直没有看到少夫人从里面出来过。
那天晚上，夫人很晚才从外面回来，而且面色难看如金纸。姑爷问她去哪里了。少夫人微笑着说去了梦璃湖，可是这个季节，没有看到梨花了，只有梨花结出的丰硕果实。
我知道，那里是姑爷和少夫人的定情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地方。
姑爷便没有再疑心，他终究是相信少夫人的。
直到第二天，全镇的居民一起召开秋梨会。
那是黎塘镇的传统，在秋天的时候，大家在集体上山采摘梨子过后，一定要开一个秋梨会，来保佑全镇来年的秋梨越结越多，越结越甜。
在那一天，将由全镇最德高望重，最有地位的一户人家，携带妻眷出席，为大会主持。姑爷和少夫人自然当仁不让地接到了邀请。就在那一天，少夫人杂乱中，喝下了一碗梨会上的梨汁，顿时疼地冷汗直冒。
姑爷急地连声叫大夫，可是慢慢地，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从关切焦急，到后面的惊恐，憎恶。”殷素环说到这里目光哀戚而怜惜，轻声道：“少夫人浑身长出了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