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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淑,在这里歇息便成,陪本宫……我好好看看这秦。王府!”阿宓的语气带着嘲讽,双手用力支撑着那厚实的栏杆,目光远眺、眼波所及之处,清晰瞧见长孙清音指挥一众家丁、侍婢忙忙碌碌的身影。也许这样双王妃的设置,自己倒也偷了清闲,也好、也好。
这些日子里,李世民的所为在自己脑中不断重复着,那得知已为人父时的惊喜与欢乐,坚持立自己为王妃时的决绝,没有丝毫的退让。阿宓不知道今日,李世民又去大兴宫与李渊起了怎样的争执,迟迟未到的秦王妃册封圣谕方才尘埃落定,只不过单从那内侍官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神情,想必李世民又是做出不少出格之事吧。
唉!李世民,你可明白,在这李家的江山下,秦。王妃也好,侧妃也罢,对阿宓这个前朝余孽而言,又能有怎样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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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你这又是何苦呢?”阿宓语气里不由地却透着嗔怒,可以想象李世民今日又与李渊发生了激烈的争执,逆了龙鳞以至于弄得这一身的伤,阿宓心疼地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叮嘱着医官们替他上『药』疗伤。
阿宓的嗔怒李世民可不管,媳『妇』儿如此温柔的伺候着自己,可得好好享受着,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虽然屁股早已被杖责的血肉模糊,但却一点也不闲着,轻轻将阿宓垂落在眼前的秀发缠绕在指间仔细把玩着,眼波中全是温柔与宠溺,见阿宓没有责怪。更是忽地撑着身子,在阿宓面上偷得香吻一枚,那三十大板带来的新伤仿若也不那么疼痛难忍。
“宓儿,你真美!为了你,世民哥哥……”
李世民唤着宓儿的声音透着宠腻,满屋子伺候的奴婢们不由地楞呵呵地对望着,这叱咤风云的秦王,在王妃面前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哪里还有丁点大王的威风凛凛,倒是和长安大街的一些登徒子没有两样。
“咳咳!”突来的咳嗽打断那甜言蜜语,惹得李世民不满,语气凛冽。
“怎么回事?上点『药』如此长时间!立马出去!”李世民佯装发怒训斥着正在给他上『药』的医官,旋即又将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侍婢全都轰出去。
而后自己换一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反握着阿宓的龋模邢傅那谱虐㈠担钍烂竦难凵裢缸懦懔遥程诎㈠的怯行┩蛊鸬亩亲由希蜕牛
“宓儿,世民哥哥知道这秦。王妃的地位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在世民哥哥心里,杨曦才是李世民唯一的妻子,唯一的王妃。”李世民轻抚着那凸起的肚子,眼神温柔。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宝宝,我李世民的嫡长子。宓儿,你知道我有多么欢喜吗?因为他,我们的缘分终于落地生根。所以,宓儿,你和宝宝在这秦。王府理当是最尊贵的,也是不可替代的!不过宓儿,对不起!父皇的……”李世民回想起在大兴宫与李渊的争执,回想着自己的妥协与退让,回想着李渊的盛怒与自己的坚持,终是不知如何开口。
“不了。宓儿明白!”关于长孙清音册立王妃的始末,阿宓已然十分清楚,这样的境况想必也是李渊容忍的底限。阿宓自然不愿意让李世民为难,也更不愿因为这样的事情加深李渊对杨氏的嫉恨。
“世民哥哥,不提这些事情了。你饿不饿?我喂你喝粥好不好?”阿宓挣脱李世民的怀抱,语带俏皮的着。
这样从来都没有的好事,李世民哪里会不愿意,再也不提册立王妃的事,像拨浪鼓一般不停的点头,带着一脸的傻笑道。
“娘子,我饿!很饿!娘子喂我喝粥,甚好!甚好!”欢欣鼓舞的样子,就像一个呆子,逗得阿宓哈哈大笑。
“李世民!你真傻,真傻……”白日里的几番折腾,阿宓早已困乏,已然睡得沉沉地。但那有些微红地嘴却不停地嘟囔着白日里与李世民的戏言。
李世民则趴卧在榻上,脑袋轻轻抵着阿宓的黑发,轻昵的刮着那精致的鼻子,抚『摸』着那精巧的红唇。宓儿,你这丫头,睡着了还在世民哥哥傻,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傻妞。
满脸的笑意,李世民的面上全是得意之『色』,白日里那你一口我一口的白粥,留下的甜腻,也在唇齿间回『荡』着,久久未曾散去,这样甜蜜的日子,好似又回到那年的山村一般,令人爱不释手。
第75章 相逢难聚一()
初夏的气,长夜未央、凉风袭人,李世民的呼吸均匀,吐纳沉稳,那暖暖的气息洒在阿宓颊上,有些温暖湿腻。阿宓的面颊不由地绯红,侧着身子打量着这同一卧榻之人,鼻梁坚毅、剑眉英挺,那薄薄的双唇微微闭着,『色』泽红润,轻轻碰着,又好似白豆腐般柔软。
李世民,你的梦境又是怎样的境况,是否也有这世间的战火纷争,是否也有这理不清的宫闱情仇。阿宓轻抚着那平展的眉头,内心反复,李世民这一路走来你可曾与我一般,时刻都被内疚与忏悔包裹着,不得平静,也许是没有的吧,逐鹿下之人,又哪里来那么多的少年情怀,只不过李世民你知道吗?
宓儿日日夜夜被梦魇折磨,心绪难安,这样的宓儿对不起身为隋朝公主的尊荣与托付,没有如长姐一般刚烈与坚毅,为着大隋的尊严断情绝义。甚至连唯一能够保护的侄儿,杨侑,也因为自己将他置于这亡国之君,傀儡国公的尴尬境地。
宓儿也对不起裴愔,对不起他的一往情深,甚至与杀他之人同榻而卧。所谓夫妻之情,只怕是此生此世的孽债,只得来生再报。
甚至有时候李世民,宓儿也对不起你,无法全心全意,无法单纯而唯一,有的只是那些令人唾弃的虚与委蛇、讨好利诱。
这样的带着面具活着的杨曦,令人厌倦与厌恶,这样的人生又有多少意义,但直到有了这孩子,宓儿方才觉着好似有些希冀与不同。
双手抚『摸』着那突起的肚子,用心去感受着那生命的律动。悠悠叹息道,李世民自从有了这孩子,宓儿又还能挣扎什么,逃避什么,这样的生命与自己共融,让我希冀着一切的一切你自有安排,哪怕是明知道侑儿不愿苟活在这新朝,宓儿也愿意相信你是对的,也贪婪着这岁月静好。
阿宓将头轻轻抵在李世民的脊背,那有序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令人安稳,眼皮也沉沉地,慢慢坠入梦乡,因为安稳,也难得的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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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李世民依旧在榻上卧着,不得动弹,人闲的无聊可嘴却没听过,侍婢们来来回回往这内殿中端来各式吃食,但这厮好像都不满意。
“娘子!快来尝尝这枣泥馍馍,银耳羹,好像不错的样子!”听着李世民的呼喊,阿宓止不住的摇头,甚至有些怀疑,这厮是真的伤着腿股,而不是脑袋?怎么一点伤,就变得好似一个顽童一般。阿宓笑意盈盈地走来,一袭碧『色』的襦裙,明媚如春,透着窗外的日光,李世民看着有些晃眼,那略施粉黛的面容,随意挽起的发髻也好似仙,喉头发紧,李世民轻轻咳着!
“宓儿!尝尝这羹汤!”语气温柔,令端着汤羹的侍婢背颈发木,阿宓也『露』出些许无奈之『色』,接过那羹汤,又顿了一顿道:
“李世民!你确定自己受赡是……”阿宓的神情有些恼怒,指指李世民敷着膏『药』之处,却只见得他好不犹豫的点头,还一脸无辜样。
“娘子,不相信?要不要检查一下。”语带轻佻,挑逗着阿宓,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李世民这样的无奈样子,但宓儿仍旧拿他没有办法,接过那羹汤,草草喝着。
“李世民!你自己馋嘴,可别把我弄成胖妞,一上午已经吃了多少东西了!”阿宓瞥见那满桌子的各『色』吃食,愤愤着,可李世民哪里理这些,只是继续向侍婢使着眼『色』。
“将那枣泥馍馍也给王妃尝尝!”继而支着下颚打量着在坐在身侧的阿宓,眼中尽是宠溺,另一只手也不老实的轻抚着阿宓那有些凸起的腹,絮絮着。
“哪里是爹爹馋嘴!爹爹分明是想我家乖宝能在娘亲肚里长得壮壮的!”李世民将头靠在阿宓肚子上,仔细聆听着那里的动静。阿宓看着一脸认真的李世民,再看看那满桌的吃食,倒是不少都是对院妇』养胎大有益处的,只不过,李世民这样的孩子气,倒着实有些可笑,阿宓面『色』莞莞,口中的银耳羹汤,仿若也比方才香甜一些。
“宓儿,起身世民哥哥瞧瞧!”李世民仔细瞧着阿宓,眉头微微皱着:
“这肚子和你的身板儿比起来可不了,但我的宓儿还是那么瘦,这样怎么行!”李世民一本正经地着,伸手将阿宓拉到跟前,继续道:
“宓儿,是府里厨子手艺不满意,还是这伺候的医官不得力?依我看,全都换掉!”到最后,李世民隐约带着些怒气,身旁原本端着羹汤的侍婢,也惊得即刻跪在地上,听着李世民的吩咐。
方才还好好地,怎地忽而又发起火来,阿宓旋即放下羹汤,令屋内的侍婢退下,轻声给李世民着。
“没有固定的医官伺候,原本就是宓儿的意思!这王府的厨子手艺挺好的,只不过宓儿先前孕吐有些厉害罢了!”阿宓的语气温婉,却有些戏谑地着。
“大王怎地就突然如此大的怒气?而且……”阿宓继续附在李世民耳后低声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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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日子,终是容易流逝,如白驹过隙,难以把握。一转眼,李世民已被禁足半月余,那腿股间的伤也好了不少,这日阳光明媚,李世民一大早就嚷着让阿宓陪他去玉湖畔走走。可刚刚出门,便赢来李渊的圣旨,令他即刻进宫。
李渊新帝登基,诸事繁多,且外在的各方势力早已对李唐虎视眈眈,这禁足的惩罚原本未到时日,但却接到进宫面圣的旨意,显然是有紧迫之事,李世民旋即换上那绛紫的朝服,匆匆而去。
目送李世民远去的背影,阿宓不由地叹息,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屡屡阳光,倒是一个不可辜负的明媚日子,于是唤着毓淑与自己往那玉湖畔的亭阁而去。
在这斑驳的树荫之间行走着,深深地呼气,一吐这数月以来的烦扰,手间把玩着这翠翠的绿『色』,阿宓面『色』和悦,心情难得的畅快。但多年以后,阿宓回想起这时的日子,又多么希望自己没有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出现在这树荫绕绕的玉湖畔。
第76章 相逢难聚二()
窈淑居的烛火摇曳,窗纱幕透着烛火,明黄明黄的,李世民的人影投『射』在那窗棂上,显得有些狰狞,就仿若他此时此刻的心境一般,被邪恶的魔鬼充实着,那难以抑制的愤怒波涛汹涌,沉吸着气,令自己的心情平复,松展眉头一脸的嘲笑。
李世民,那不就是一个手下败将么,你在恐惧什么,恐慌什么?
李世民回想起白日里在大兴宫的一切,那个永远温文尔雅的男子,在太极殿外的长廊上,白『色』的衣冠称着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剑眉微扬虽不如在前朝般意气风发,却让人觉不出一点不好来。那家伙仿若这裴寂的义子就是他真实的身份一般,向自己作揖行礼,李世民从他眼中看不出一丝的怠慢与不满,这样的情绪控制,相较之下,自己就好像黄口儿,甚至有些疯狂、偏执的与父皇争执着,希冀能制裁这抵抗大兴之战的前朝将领。
只不过,李世民当然明白,敢与裴寂登得着金銮殿,想必这厮早已服父皇,那叛臣的恶名早已随着裴愔烟消云散,而今剩下的确是这裴姓一族年轻有为的少公子。
“裴悕!”这名字好似要被李世民嚼碎一般,咯咯作响。
隐去眼中的怒火,李世民稳了稳情绪方才悄然推开窈淑居的大门。目光环视打量四周,没有阿宓的身影,内心一丝恐慌的一闪而过,但面上仍旧端着,甚至强扯着笑容往书房走去,短短几步,思绪万千,直到看见书案前握笔临帖的佳人,方才心绪稳定。
“宓儿!为何仍未歇息?”李世民的语气里,有些难以掩饰的疲惫,缓缓走到书案前拾起阿宓的临帖。
“兰亭序?”李世民的面『色』有些惊奇,一手拿着那书贴,一面拉着阿宓往贵妃榻走去。
“宓儿对这王羲之的墨宝甚是青睐?”细细看着那一笔一划,笔力尽然透着浑厚,颇有些风骨。
“只不过……”将那书贴放下,拉着阿宓的双手道“院妇』更应好好休息,瞧你瘦的!”李世民轻抚着那隆起的腹部,语带温柔。
“身边伺候的也不得大意,今日父皇已下旨,令太医院魁首作为随时伺候、日日请平安脉、照料至孩儿落地。”李世民抬眼看着阿宓,她倒是没有任何疑『惑』。而此时的阿宓,虽然对于李渊的旨意有些起疑,但却无暇顾及,她只是担心那即将被发配边疆的阴红菱,握着李世民放在腹部的手,盘算着怎么向他开这个口。
“世民!”阿宓侧坐在李世民的大腿上,头枕着那宽厚的肩膀,在他耳边絮絮着。
“宓儿有一事相求!世民哥哥可否应承宓儿?”撒娇似的在李世民肩头磨蹭着,这样的宓儿,让人有些错愕,白日里的事情在脑海里晃晃悠悠的,李世民的内心有些恍惚,但仍旧由着阿宓慢慢着。
“那年,宓儿初到大兴”阿宓微微仰首,望着李世民的眼神恍惚而哀怨,徐徐道。
“因那昔年之事,不得欢颜,这偌大的大兴宫哪里又能和那熟悉的晋阳行宫相比。”阿宓顺势握了握李世民的双手,继续着。
“现下想来,若不是遇到红菱、红湘姐妹……”阿宓轻叹着,仿若那灰暗日子仍在眼前。
“世民,那阴家虽有滔之错,但阴家人死的死,散的散,且那些罪过怎能让红菱一介女流去承担?”轻轻要着李世民的手臂,微撇着嘴唇。
“世民,救救红菱,宓儿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发配去那边苦寒之地。”阿宓仰视着李世民,眼眶中似有星光闪烁,但此时的李世民脑海里却只有那她独自在大心经年时光,那只有裴愔与她的日子,李世民双拳紧握,面『色』如铁,心神恍惚,只是轻拍着阿宓的双手以示允诺。
一夜无眠,李世民早早地醒来,身边的人儿呼吸平顺,仍旧熟睡着,脸蛋有些红扑颇,煞是好看。李世民打量着阿宓方才觉得内心些许安稳,昨夜梦魇,那白衣翩翩的身影与一袭嫁衣的宓儿,就那么离自己远去,没有留下一言一语,只有那婉转如黄莺又似妖魅的笑声在李世民耳边回响着。长叹口气,李世民翻身起床,着了件薄衫便去院里舞起剑来,一招一式格外凛冽。
等到阿宓醒来,『色』也已明了,身边的床榻冰凉,早已没了李世民的身影,阿宓由得毓淑安排梳洗,神情恍惚,回想着昨夜李世民的态度,内心有些惴惴不安,也不知李世民是否将昨日之事放在心上。草草用过早膳,阿宓吩咐毓淑,换上那秦。王妃的华服,形『色』匆匆往那新朝办设的长安府衙而去。
阿宓不知道今早原本沐休的李世民去了哪里,但昨夜那神情恍惚的模样,估计已忘了自己的请求吧,也许这秦。王妃的地位还有些作用,不管如何也得试一试。阿宓顺势理了理这些原本压在箱底的华服,却仍是掩不住那日渐突起的腹部,这孩儿今日也好似特别欢快,坐上这车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