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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黄谷弧
不理会李世民的不耐烦,李建成直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悻悻然收起手中的折扇,李建成一脸正『色』。
“可是二郎你,想必已将雁门之后的豪言壮志早已抛诸脑后了吧?”语气略带着戏谑与讽刺,故意挑起李世民的不满情绪与儿郎志气。
听然,李世民的心境反倒比方才轻松,一脸的淡漠,等着他的后话,自己并不接茬。李建成摇摇头,看着他这水泼不进的架势,只得踱步至其身侧,在两人耳侧摇着折扇,轻声与李世民着什么。
李建成的声音细碎、低沉,两人耳间的低喃耳语,站在远处的阿宓与裴愔显然无法得知。只不过李世民的脸『色』渐变,面上再没有对建成的不满,更没有先前与阿宓相处时的喜悦,只是眉头略微皱着,仿佛忧虑着什么。
“大哥,世民已明白,至于公主……”李世民声音沉沉地,原本能言善辩的自己,竟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难题。阿宓他不肯错失,李世民甚至幻想着能在此时、此刻以地为证、永以为妻。但李家的大业又且能就此阻隔,更何况这中间还牵连着……
“世民哥哥!”阿宓的声音如莺啼,一步一步向自己李世民走去,那微锁的眉头早已映在阿宓眼里,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脑海,这一次,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的,定定然望着李世民的双眸,希望能有些许肯定,但那双曾经宛若星辰的眸子,终究有些闪躲。
阿宓嘴角不经意的上扬失笑,但仍是在李世民面前努力的绽放笑颜,仿若无知地着
“世民哥哥,我这样好看吗?”阿宓轻轻地旋转着,仿佛一只火红的飞蛾,不管不鼓扑向灯火的幸福。
世民手心忽地湿腻,攥紧的双手甚至有些青筋显『露』,沉默地仔细打量跟前的人儿,本就一副眉如翠羽,肌似羊脂的俏模样,现今在这大红喜服的映衬下更是美好,但这份美好对于自己却似手中的流沙,抓得越紧越易滑落。
“世民哥哥,不是好今日拜堂吗?我们走吧!”阿宓故意扬声着,令在场三人一阵错愕。李世民看着这样的阿宓,不知道怎样去回答,慌神之间仿佛瞧见那美丽的眼眸仿佛水墨晕染,李世民只感觉到自己的心也一阵阵抽搐着,体会着从没有过的疼。
李世民眼中忧疑的神『色』,早已包含在那墨『色』的水晕中,但是阿宓暗自告诉自己,绝不放弃。使出全身的力气拽住李世民的衣角往院的方向走着,一步一步何其艰难。
“世民哥哥,你不会丢下阿宓的!”阿宓语带哽咽,脑子里忆起的全是这两日在院的美好,李世民的脚步终究随她而去。
“二郎,弟妹已回府中养胎,你与公主交待清楚,早日回府。院妇』身体沉重,心情容易郁结,你可得悉心照料。”李建成忽而大声地絮叨着,打断一步步慢慢前行的两人。
阿宓佯装着自己没听见,却发现自己原来也是做不到的,双手慢慢地放开李世民的衣袖。仔仔细细地瞧着身边的人,李世民面上的惊讶、错愕、惊醒、甚至是不满一切都在阿宓眼底。
直到此时此刻,阿宓仍旧信任这个承诺要照顾自己一生的人,这个曾经许诺与自己结发白首不离的人。她静静地等待着他的解释。
“世民哥哥,我只信你!”阿宓没有再一句话,她希望李世民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两人就那么对视着,李世民心紧的发慌,鼻腔内也仿佛蒙着一幔轻纱,不得畅通,喉头间更似哽住一块石头,想要什么却终究开不了口。
“宓儿,对、不、……!”李世民低着头,声音很轻很轻,轻的仿佛就连自己也听不真牵但李世民忽地发现自己话未完,阿宓早已转身离开,李世民探着身子迫切地想要抓住她,却在将要握住那一刻放虚了手,就这么一步步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走向裴愔。
一步一步,阿宓如负千斤,仿佛这脚下的乡间路上覆盖的不是凡世间的尘土,而是那阿鼻地狱的刀山一般,一下下划着自己,一下下血流不止,身体里的气息仿佛在自行抽离。
“裴愔!”阿宓喉头间发出不太真切的声音,看着这个一直在此候着的男子,阿宓不由得踏实,仿佛地并没有随李世民一起遗弃自己。阿宓失笑着,放空自己的思绪,慢慢滑落在地。
回程的马车早已离开晋阳城,奔波在去往大心路上,李世民伫立在城墙上,远远地看着车辇长龙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墨黑的眼眸中闪过丝丝恨意。“裴愔,夺妻之恨,李世民必报之!”脑海里全是那日裴愔抱着阿宓离开时,红白交错的两个身影。
裴愔随着车队策马前行,大心城墙已从地平线上慢慢冒起,终得安然归来,裴愔些许感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他的思维,策马回首,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原本应该按计划继续留守晋阳的阴承杰。
二人双双跳下马来,行至官道的一侧,悄悄着什么。
“河北历山飞反了!已占领河北诸县,军力逐渐壮大,已不容觑!”阴承杰连夜快马追赶裴愔一行,面上透着疲惫!
“你们方才离开晋阳,李渊便接到万岁的圣旨!命李渊率军镇压叛贼!”听着阴承杰的话,裴愔眉头紧皱。
“那你先前随军务呈上的关于晋阳的密保!你可收到万岁的指示?”裴愔问着阴承杰,期许有所转圜。
阴承杰摇头“圣上密函授意,镇压叛贼兹事体大,应为首!对于李渊的猜忌,可缓一步行动。不过圣上已采纳你的建议,下旨任命王威,高君雅为副留守,镇压叛贼,镇守晋阳!”
裴愔面上好似未有波澜,淡淡问着:“可还有其他事情!”
其实自己心底也早已猜到阴承杰接下来的话,李渊老狐狸能重新执掌晋阳军权,那想必救几个人也是不再话下的。
“还有就是,段志玄、刘弘基等言语激抗份子,李渊以大战在即,需要谋士为由,一一释放!”
裴愔扬手示意阴承杰不用再言语,只是轻声喃喃自语道:“晋阳将有大患啊!裴愔,那时那刻你能力挽狂澜吗?”
第44章 凤求凰()
回到大兴宫,阿宓仿佛变成一只鸵鸟,将脑袋深深地埋在沙洲之下,随心思锁在这四方宫墙之内,任由地日落东升,时间流逝,岁月流转。大业十三年的新春,大兴宫内仍旧一片祥和,阿宓终归是将自己隐藏在仁爱宫里,研琴、习墨,仿若是不闻世事。
“姐姐!”杨昀总是这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阿宓放下手中的『毛』笔,望向身侧悉心研墨的毓淑,嘴角含笑。
听着随之而来的悠扬琴音,阿宓倒是有些好奇。
“也不知道昀儿又有什么稀奇玩意儿!”扶住毓淑的手,二人往琴音传来的偏殿寻去。
杨昀打量着仔细抚琴的裴愔,这姐夫白衣飘飘、身形俊朗,琴音灼灼,甚是令人满意。一定能让姐姐忘记那个该死的李世民!想起那个一而再再而三欺负阿宓的人,杨昀原本一脸的悠然自得,瞬间充满着愤恨。
“昀儿!”阿宓的声音让沉醉琴声与愤恨的人儿惊醒。
裴愔细细打量着这个好几月未见的女子,着一件绛紫『色』的襦裙,长发垂肩,只是简单的玉簪轻绾,倒是随意。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但细细看着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
阿宓向裴愔点头微笑,尽量让自己表情不要显着尴尬,二人数月未见,阿宓一直内疚自己的鲁莽与不顾一切,伤害了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今日在此就那么见着,着实不知该些什么。
只得打趣着杨昀:“怎么?愔哥哥这广陵散如此大气磅薄,你这丫头竟然能听出如此愤恨的表情?”阿宓与杨昀并肩做着,不忘给这丫头一个白眼。
杨昀只得一阵傻笑。
“哪有愤恨!”杨昀立马拉着阿宓的衣角娇滴滴地撒娇。阿宓扬手示意杨昀不要再话,二人就这么安静地继续听着裴愔的弹奏。
一个峰回路转、跌宕起伏的刺杀故事,就那么在裴愔指间细细道来,暗涌、挣扎、蛰伏、壮烈……阿宓手枕着下颌,怔怔地听得思绪远走,眼角间好似扑闪着泪光,仿佛曲中那个壮烈的人就是自己的爱人、知己。
“裴愔雕虫计,今日显是班门弄斧了!”阿宓仍旧沉静在刚才的曲声之中,不得言语。听见裴愔这么一,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不觉莞尔。回过神来,才发现杨昀不知何时已离开。就那么剩下自己与裴愔,阿宓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能些什么。
只是怵怵地着:“愔哥,过谦了。”踱步至古琴侧,与裴愔并立,一面轻抚着琴,一面望向裴愔道“愔哥的琴声大气,凛然,亢进,决绝,又且能是阿宓慈女儿家能做到的呢?”
“哈哈哈!”裴愔爽朗地笑着,意欲打破仍旧存在的些许尴尬。
“愔哥琴技较之阿宓确实略逊一筹,只不过这绝世古琴倒是让我的琴声生『色』不少!”
“唔?!”仔细瞧着那古琴,千年的古木琴枕,透彻的黑『色』,泛着一抹幽幽绿『色』,阿宓透着难以言表的惊喜,爱抚地轻拨着那琴弦。
“愔哥,这可是那绝世的绿绮?!”
裴愔颔首,阿宓则按捺不住,悠扬的乐曲从那柔和的指间流溢。
“幽幽绿绮琴,一曲凤求凰,道尽世间情爱!”阿宓按捺住琴弦,停止抚弄,仰视着裴愔。
“只不过这司马相如终究还是负了卓文君一片真心。愔哥,对不起!我俩的婚事还是作……”
数月不见,阿宓满眼愧疚与自责。自己欠裴愔一个道歉,欠他许多的解释,可是事已至此,阿宓早已不指望着裴愔能原谅自己,心里暗自想着所有地错都由自己来承担吧。
“宓儿!一曲凤求凰,文君白头『吟』,终获一心人。”裴愔将阿宓从椅子上轻扶起,一手握着那白皙的龋模皇智嶂缸判靥牛闳蛔
“裴愔,心已许。定不会退却!”阿宓一脸的羞愧,但似乎又透着『潮』红,双手湿腻,只想挣脱裴愔的牵扯,但任由得她如何用力,终究没逃脱裴愔的怀抱。
“愔哥,前尘往事,此时此刻在阿宓心中终有些许幻象!”裴愔将阿宓的头轻靠在自己肩头,任由她着。
“但愔哥,阿宓知道一切兼是虚妄,假若阿宓能脱离那沉沦的幻想、苦海!定与愔哥生死相依。”
那日过后,裴愔却也没有出现在仁爱宫,只不过杨昀时不时捎来的古琴谱,阿宓心筹着应该是裴愔的手笔,那绢帛上淡淡的文字,透着源远流长与深沉,好似裴愔般难以捉『摸』。
“姐姐,我这姐夫这各式琴谱,变着花样地让我捎来,你是不是应该有所回礼?”杨昀不满阿宓对于裴愔的淡漠,仔细刁难着。
“喏,这又是这上元节的礼物。”
“另则今日上元节,但今年未有大肆庆贺,母妃遣我来邀你共聚晚宴!”
阿宓一脸苦笑,其实不是自己不想送,而是她实在不知道裴愔爱什么,能送什么?看着一脸茫然的阿宓,杨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简直恨不得对自己耳提面命。
“姐姐,你不会不知道裴愔的喜好吧?”
阿宓尴尬的摇摇头,杨昀一声叹息使劲拍着自己的脑袋。
“唉!这隋宫里,谁人不知道我们这未来的驸马书法撩,且对此钟情有佳啊?”杨昀一板一眼道
“姐姐,可不能怨我没帮你,姐夫最爱乃王羲之……”
杨昀在那里喋喋不休的着,阿宓其实心中早已有所盘算,示意她歇歇气儿的功夫,便拉着杨昀往殿外行去。
陈婤看着膝下承欢的一众孩儿,内心的欣慰溢于言表。殿内的晚宴只是杨家人,氛围也甚融洽。杨侑与杨昀嘻哈打闹着,好不热闹,阿宓则与陈妃着些贴己话。
“宓儿,你与裴愔的事可还会有波折?”陈婤眼『色』沉沉地,望着阿宓。阿宓没有言语,仿佛在思考什么。
“宓儿,裴愔能给你简单快乐的人生!”陈婤淡然道。
“姨娘,宓儿明白。
一旨圣旨的到来,让因杨侑、杨昀而喧闹的大殿,忽地鸦雀无声。一干热在大殿中央跪着,听着来自江都的圣意。
“……京兆公主杨曦,及笄之礼,必得以祖治为鉴,盛大为之……”
“……公主及笄、府邸落成,……行三书六礼之礼……”
陈婤听闻圣上如此旨意,一脸的不安与惶恐,圣上原本交待自己只是准备公主出降的琐事,及笄之礼、等兼待万岁归朝方才继续,可如今……想起近来宫外的谣言,陈婤的眼角眉梢透着惆怅。
第45章 两两相忘()
行及笄之礼那日,毓淑不断督促阿宓切不可赖床误事,更是不停唠叨着阿宓今日有多少多少重要的事项。
毓淑的絮叨在耳边嗡嗡作响,阿宓只得起身,双手扶着床沿,眼神『迷』离透着疲倦与慵懒。彻夜未眠,脑海里反复着元宵节那晚陈妃面上的神情,这及笄之礼按祖训须得父母双亲主持,父皇为何下令提前这一两时日,由陈妃『操』办,着实令人遐想,想起数月前得知的河北叛『乱』,以及曾经目睹的那些流民『乱』世,阿宓不免有些担忧。
毓淑仔细地给阿宓描眉施粉,嘴里絮叨着抱怨“公主这是怎么回事?偏得今日有这黑黑的眼圈。”看来毓淑对于今日阿宓的状态很是不满,阿宓嘴角含笑,这丫头,这及笄之礼她比自己还重视,上等的胭脂水粉,一早就准备妥帖,生怕哪里出现差错。
阿宓仔细瞧瞧铜镜中的自己“哪里有黑眼圈吗?我觉得挺好的!”
“这可是公主人生的大事!”毓淑显是有些急了,稍感唐突,回过神来之后,放下手中的篦子,施礼请罪。
“你这是作甚?你的用心我能不知?”阿宓将毓淑扶起,站起身来,双手牵着裙裾,前后仔细看着
“我觉得挺好的!”阿宓面若桃花,拉着毓淑的手。
“你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今日这妆容可是衬极了这明黄『色』的制服!一定不会失礼的。”阿宓的面『色』稍显暗淡。
“只不过,我是担心!唉……”阿宓想些什么,却又住了。
及笄之礼甚为繁复,行礼的场地、服制、礼器、音乐兼有严苛的要求,短短数日将一切安排妥帖,倒是花费不少功夫。
陈婤早早地来到场地,检阅着所有的筹备工作。宫人们忙忙碌碌地将礼器、摆设放置到位,静待着时辰到来。
迎宾、就位、宾盥、三拜、置酿……繁复的十几项程序,按照各项礼仪规矩进行完毕,阿宓甚是疲累。
“礼成!!!!!”司礼内侍官浑厚的嗓音,阿宓如舍重负,起身行礼,目送众多宾客离开。视线所及之处,忽地看见裴愔、阴承杰俩人伫立在宫门廊檐下。裴愔羽扇纶巾,目光如炬凝视着自己,嘴角含笑。
“参见公主!”裴愔与阴承杰屈膝行礼,阿宓扬手虚扶一把,面带微笑。
“愔哥,阴将军!你们不是有军务在身,不能观礼吗?”
“启禀公主!”阴承杰一脸坏笑的看了看裴愔。
“裴首领与屈突通将军部署完潼关布防,一刻不停连夜赶回大兴城!”阴承杰面做叹息状“只为不能错过公主的及笄之礼!”
阴承杰看着并未多言的二人,知情识趣地借口离开。“臣下忽地想起大兴城防仍有要事,末将先行告退!”
空『荡』『荡』的大殿内,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