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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弟去问了门面,桌椅厨师餐具,琢磨琢磨得小七万才能开张。你晓得,我和你爸哪儿有那么多钱啊”
张岚话都递到简月嘴边儿了,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又是钱,只有在要钱要东西的时候,继母态度才会好。但其实,心里早就冷透透的,无所谓失望抑或难过。简月笑了声,口吻平静得有点儿阴森:
“妈,六十万,还不够你开个饭馆儿吗?”
那边好一会儿才有人说话,继母愤怒的声音有点儿磕巴:“你、你这孩子说的啥话啊你,啊?啥、啥六十万,我哪儿来六十万!”
“您敢发誓,没骗我六十万?”简月声音略有讽刺。
“你——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是你妈!”
简月攥着手机指骨发白,冷冷地笑:“您错了。您是我后妈。”
“呜——!”滚粗,老子的鸡腿!
“嗷呜!”不想活了,这条街都是我撒了尿的地盘!
“汪汪汪——”老子管你!
“嗷,嗷嗷嗷——”不服?别怪我欺负你个儿小!
它们旁边,不断有巨大的人腿来回行走,有人嘲笑——“呀老公,你看那小奶狗儿,敢跟大狗抢骨头耶!”“哟西,小奶狗儿!看它那白白的小圆屁股,真可爱”
周宸蓦地就被那小青年一皮鞋踹在屁股蛋子上。
他圆滚滚的小身子翻了几跟斗才重新站稳,下半…身一阵剧痛,他硬是咬牙
一声没吭,狠狠瞪了小青年一眼。小青年缩了缩,“狗小脾气还挺大”,“算了算了,流浪狗怕有狂犬病”。小情侣不敢招惹赶紧走了。
然而那赖利狗早趁机抢了骨头绝尘而去。
“操!”周宸骂了一句。今天一整天,他都没吃到口像样的粮食。
两个月前,他从母狗(或许该叫它“妈”?)的肚子里生出来,13天后,他睁开了眼睛。
他惊呆了,他知道怎么管理企业、怎么和人玩心计、怎么让钱变更多钱,但他不知道死后的世界竟然是这样,垃圾桶,电线杆,房屋,巨大得可怕!连他脚下的卫生巾,都大得像床垫!
然后,他看见了自己的脚——脚们?
雅达!他居然有四只脚!还都毛茸茸的。
旁边挨挨挤挤的,有五个巨型奶狗,它们都蠢蠢的样子,使劲儿往他身上蹭!有怪兽,周宸第一个想法是,然后他发现自己也是奶狗的一员。
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周宸才勉强接受了他转世成奶狗的现实。
本来,他和狗兄弟、狗妈在垃圾堆过着还算平静的生活,毕竟长了一身毛不用担心穿衣,睡觉就兄弟姐妹挤在一堆,互相借毛暖暖还算凑合,吃饭也有他狗妈的奶…头,他一天天胖起来,身子骨儿也慢慢硬朗,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有一天,来了两个捕狗的男人。
“哟!大生意,成哥,看这一窝哈士奇。咱们得发一笔了。”
“嘿嘿,真是的。谁家的哈士奇母狗走丢了,生这大窝。”
“一只怎么也得一千,我数数六只呢!”
然后,周宸就和兄弟姐妹狗娘一起被捉到了狗厂,里面的狗琳琅满目,都关在圈里,屎尿糊一地,臭气熏天。
他周宸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但这破地儿、这破玩意儿是“苦”吗?
这是shi!
他要疯
每日,他蹲坐在糊满狗屎狗尿的铁笼子里,怀念他的公司、他的员工、他的股份,展望他曾经计划的远大前程,然而,旁边疯打疯玩的蠢狗们总是提醒着他残酷现实
终于,他寻了月黑风高的夜晚,悄悄逃了出来。而今他大街上流浪了大半个月了,饥一顿饱一顿,捡残羹剩饭,苟延残喘。
世界突然变得很大,他走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走到曾经工作的楼下。
周宸饿着肚子蹲坐在街边儿,望着高耸的金融大厦,成排的豪车,衣着光鲜靓丽的男人女人,生出无限伤感失落。
曾经对他最重要的事业、金钱,现在对他来说都没用处了。
他现在是一条狗,不是星辰投资公司的ceo了。
漫天乌云,寒风凌冽,周宸打了个哆嗦,忽然觉得有点儿茫然。
究竟哪里出了错,他会转世为狗?
这一天,cbd商厦的上班族看见大厦门外正中央坐着条胖胖的小哈士奇,它黑白毛,圆头圆脑,一动不动,严肃地沉思了一天。
星辰公司的人议论——
“你说那小奶狗长得像不像过世的周总?”
“哎呀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一说还真有点儿像。看那一本正经的严肃脸。”
“嘁,你们是多恨周总?二哈都这样,长着张严肃脸。”
风停了,雨来了。
冷冷的冰雨在周宸脸上胡乱的拍,他打了个冷颤,突然想起个可能:
——难道,是他出轨,和简月离了婚,所以报应?
**
清晨,风吹起窗纱。
死寂的卧室飘着霉味,满地杂乱的拖鞋、杂志、衣服,还有半截被子搭在地上。床上散落胸罩、内裤和一些衣物,还睡着个鸡窝头的女人,她脸色蜡黄,散发着陈腐的气息。
日上三竿,终于床头的手机叫了起来,打破一屋子憋闷。
“嗯。”简月哼哼了声,伸手一摸却是个避…孕…套,丢开,才找到手机。
虚着眼睛瞄了一眼。
“——焦朵咖啡,相亲。”
起床,洗漱,简月找了件卡其色带帽子的毛呢大衣,也懒得化妆,打算拿了床头柜上的包就出门,却不小心瞄见刚才随手扔在地上的避…孕…套。
——这是那天醉酒,和个小弟弟干了不得了的事剩下的,完全被她忘记了。那个小弟弟长得高高大大,什么样子她完全记不得了,只记得名字叫eric,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简月心头慌了一下,像是偷…情留下的证据,摸摸脸摸摸头发,她手心都是冷汗,于是赶紧捡起来扔到垃圾桶,还不放心,又捡起来,打算扔到楼道的垃圾桶。
然后,她卡在门那儿了。
“婚都离了,周宸也死了,我还慌什么?”
简月苦恼自己的胆小。
“是啊,我还慌什么?”
“我早就是单身了!”
“我和谁上…床,关他什么事?”
她声音大了些,坚定了些,想借此给自己力量,消灭负罪感。
盯着女人自言自语,周宸愣在墙边儿!
没想到“千里迢迢”走了大半个月回来,却听见前妻和别的男人上…床了如何如何。
唉。是啊,他们早就离婚了,本来就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想到这儿,周宸忽然觉得“千山万水”跑来这儿毫无意义,转过身,沿着对他来说高大异常的墙壁走了。
他不该来找简月,找谁都不该来找她。找爸妈,找楚晴,都可以,除了她。
自己真是变了狗,脑子也蠢了。一想到找上一世的人,就往这儿来了。
简月锁好门,瞟了眼楼道里竟然有只垂头丧气的小狗儿,可怜巴巴的。
“谁家养的小狗儿走丢了?”
简月咕哝了一声,看那小奶狗儿圆滚滚屁股没入昏暗里,这时继母来了电话。
“简月啊你怎么还没到地儿呢,我给你说啊,这次的人你可好好的谈谈,我废了好大劲托人才物色着的。”
第140章 尾声·周宸的后续1()
防盗章;v章订阅比例不足50%的小读者们需要等等哦。“正愁没地儿丢,幸好你喜欢捡破烂儿。微笑。jpg”
楚晴收到这条短信;气得直哼哼,咬牙回——“简月啊简月;就要开庭了;我就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你的房子;我要定了!”
——“走着瞧!”
*
昼夜更替。
黎明在窗外醒来;楚晴揉揉眼,从宿醉的头疼中起床。
昨晚一个人喝多了,楚晴看一眼闹钟;比平时起床晚了足足四十多分钟,她赶紧收拾,拉开卧室门跨出去——“滋溜!”
“啊!”
“哐当——”
楚晴拉开卧室门就在门口摔了个大跟头;疼得她哟直嘶嘶!
“这什么味儿啊这”
楚晴摸摸屁股底下濡湿的睡裙,脸上的水渍,撑地的手也糊了一手。她闻一闻;就觉得不对了。
——臭,像尿味!
某奶狗蹲坐在前;对上楚晴的惊愕转愤怒的眼神,打了个哆嗦。
突然的“认知”让楚晴恶心得打颤颤!
——“小奶狗别告诉是你尿了,你没有的;对不对?嗯?”
声音阴测测的。
周宸预感大事不妙;赶紧找地方躲避;果不其然;他一回狗头就看见他曾经的情人攥着双拳,步步逼近。
刚才一摔得摔得楚晴蓬头垢面,她决定好好教训教训这狗!然而,等她走到客厅,才是真疯了——
一屋子狗尿味,还有几泡狗屎,有一泡她正踩在拖鞋下!
那脚感滑腻腻的
“”楚晴面部开始抽…搐扭曲,“好啊,小狗狗,你可真可爱”
沙发下,桌底,床脚,奶狗在前蹿,女人攥着拖鞋在后面追。
“小宝贝儿,今天我们来玩个扒皮游戏,好不好啊?”
“——嗷!嗷嗷!”楚晴,你冷静楚晴!
周宸知道是自己不好,可是真的,他都没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拉的。
他先前觉得前妻简月教训他的时候可怕,但楚晴这样子前妻虽然打它,但是从不会像这样要弄死他一样,楚晴的模样像要他命!
周宸只能撒着四条腿儿,拼命的跑,楚晴气得失控,穷追不舍,他躲到桌底,她就尾随爬到桌底,他躲到沙发下,楚晴就拿晾衣杆儿往死里捅他!
捅他的肚子、捅他的肋骨、捅他的蛋蛋,周宸觉得自己这一趟是不是来错了,恐怕还没弄清楚楚晴的为人,还没想明白到底帮谁,他就没命了!
这一早上的鸡飞狗跳,结果是楚晴膝盖手指挫伤、迟到被上司骂,周宸被揍得鼻青脸肿,瘫在角落里。
然而,这才是开始而已
“楚晴!我知道你新婚丈夫过世你很难过,但家庭情绪不要带到工作中来,好吗?你这见天迟到,精神也差——”
“你是一个优秀的hr,我了解,但董事长可不管,你如果在这样下去”
领导末尾的话,不言而喻。
楚晴忙点头:“是林总,我一定好好调整状态!”
楚晴从ceo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工作间。
“唉,你说楚总监多可怜?好不容易上位就死了丈夫。”
“哎哟,我看是报应。小三儿就是小三儿,领了证也是!”
“她这魂不守舍的,又发生啥事儿了?”
“听说啊,再跟原配抢别墅”
“呀!这牛逼啊,人抢了财产还抢”
同事们窃窃私语的议论、谈笑,让楚晴格外烦躁!她去洗手间抽了支烟,翻出那天简月发来的短信——
“正愁没地儿丢,幸好你喜欢捡破烂儿。微笑。jpg”
狠狠丢了烟头,高跟鞋碾了碾,楚晴吐出口白烟,却吐不出梗在心口的闷气。
人人都骂她,可她难道不也是受害者吗?
陪/人睡也睡了,青春也折了,顶个小三的名头,啥没捞着。
那软包子至少还有钱,她呢,周宸什么都没留给她!
楚晴笑了,漂亮的脸带着股狠劲儿。这时来了个电话,是一串号码,但她认得,皱了皱眉犹豫了一阵,没接,直到手机响起第三遍,她才不耐烦地接。
“晴晴,我钱没了,赶紧地给我打点儿,啊?”
缺钱。
缺钱!
终于过完心力交瘁的一天,楚晴骚着头开门回家,脑子里就这两个字转。
她太穷了,所以有些时候为了得到她想要的,必须不折手段!
一打开防盗门,楚晴惊呆了!整个屋子弥漫着狗屎味,她几千块买的新高跟鞋、进口的羊绒地毯、真皮沙发
哪儿哪儿都是狗便!
周宸坐在茶几边儿,轻轻的摇了两下尾巴,然后就觉得情况好像不妙。
“呜呜——”楚晴,你冷静,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
“小宝贝,你这么喜欢玩游戏?姐姐快没耐心了哦~”(无限冷笑,手指掰得咔咔响)
周宸:谁他/妈喜欢!!楚晴,你冷静点不行吗??!!
楚晴用行动告诉了周宸,不行!房间里很快奏起了交响乐章:
“乒乒——”
“乓乓——”
“哐哐——”
“啪啪——”
“嗷呜”
26楼的一家五口正吃晚饭,爷爷给孙子夹了一筷子,孙子天真地问:“爷爷,楼上的邻居在干嘛呀?啪啪啪的,是在做爸爸妈妈那种运动吗?”
他爹妈胀红脸清清嗓,一筷子拍在孩子碗上:“熊孩子瞎说什么!吃饭,吃饭!”
夫妻俩寻思:这动静儿,得是用了什么神油?
**
狗走了,简月乐得少麻烦。只是眼看开庭仅有一星期了,可她律师还没有眉目,火烧眉毛的时刻,连写作都提不起神。
写着写着,就觉得心烦意乱。
文章下读者评论也有很多负面,又给了简月无形的压力。好像,她目前的状况挺糟糕。
可这场官司不仅仅是为一栋房子,更堵上她的骨气、她的尊严。
所以不能输给白骨精,一定不能!
晚上九点多,简月拖着疲乏的身躯回到小别墅。今天她去城郊的一家律师事务所谈了,还是没成。
糟心。
简月摸出钥匙,刚打开门就忽然伸来只手“乓”地按关上!
——“简姐这么晚才回来?”他说。
简月吓一跳,忙回转身。
光线昏暗,门咚她的这男人高高大大的,轮廓惊艳地帅气,正微微笑着俯视她。
“你沈潇潇??”
镜头从26楼客厅,上移27楼,锅烂了,碗碎了,窗帘乱飘,噼里啪啦,正上演一场“生死缠绵”!
楚晴终于在桌底掐住了小奶狗的脖子,按在早准备好的水桶里。
“咕咚咕咚”,周宸呛了几口水,他现在只是只三个多月的小奶狗,根本反抗不了脖子上掐着的红指甲!
他从水下看见情人楚晴扭曲的脸,漂亮的眼睛缠满红血丝,整齐的雪白贝齿紧咬,声音又低又戾——
“小宝贝儿,我看你还怎么逃”
“简月跟我作对就算了,你只狗也跟我作对,我弄不死她,弄死你可轻而易举!”
周宸想起曾经和情人的打情骂俏,会演变成今天的往死里打、往死里骂。
“嗷呜,嗷嗷——”楚晴,你
周宸觉得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张大嘴巴嗷嗷叫了两声,却更多水灌入胸腔,无法呼吸,头脑胀痛发麻
他蓦地想起上辈子出车祸死的时候,身体也是这样的感觉。看来,他又快死了。
奶狗在水下张大嘴,眼睛瞪得老大。
——周宸想起夜晚的月牙,想起前妻的眼睛。简月,他好想再见她一面,见一面就好。
**
开庭日子倒计时。
简月在笔记本上啪啪打字写作,停下看了眼窗外——柳树绿意绵绵,春…色盎然。
大概“死期”近了,简月的心态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拉开浅色窗帘,春天的空气一涌而入,她张开双臂狠狠吸了一口。在这阵子焦头烂额、奔波求人之后,她忽然找到了一种活着的感觉。
曾经,周宸在的时候她像一只金丝鸟,他对她从来没有期许,从没期待过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