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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染并不觉得自己如何千金难求了。只是皇帝多半疑心病重,难以把兵权军权都交付给一个人,总是对麾下将领们诸多掣肘牵制,生怕将领们生出异心。而将领们也小心翼翼的,总看君王的眼色,更重要的是,将领们都各管各的军队和防区,在和平时期倒无所谓,一旦发生全面性的战争,各个将领还各管各的,不免就缺乏了全局总揽的权限和高度。而有着全局总揽权柄的皇帝,往往又缺少军事方面的认识,不能总体把握战争。风染觉得自己幸运比别的将领的是,贺月信任他,把兵权军权军务都交给了他,让他放手去做。
然而,这并不是郑承弼要说的重点,他问:“将来,战争打完了,再好的将帅都无用武之地……你不怕他鸟尽弓藏?他便没有这个意思,又焉知朝堂上的大人们不跳出来攻讦你?他听多了攻讦之词,还能坚持着,对你不改初心?”
风染想到那一箱奁废折,足可以看出,朝堂上的大人们,对他这个忤逆了君臣大伦,败坏了皇帝德行,扰乱了帝裔传承的奸侫权将有多深恶痛绝!
战争期间,用人之际,大人们对他跟皇帝的不正常关系,可以睁一眼,闭一眼,暂时容忍。一旦战争结束了,国家只需要适量军队维持安宁,他这个在战争中风云一时的将帅之才就无用武之地了。众大臣就会接连上本,建议裁军收权,继而攻讦于他,让皇帝对他削职夺爵,然后参劾进谏,让皇帝把他下入天牢,清算他的种种过失错漏。必定要把他这个奸侫权将,杀而后快,除而安心。
风染都能想像,到时,参他的奏折,会像春天里的桃花花瓣,一阵风一阵花瓣地刮向贺月,他的每一条罪状,都够大人们翻来覆去,一人参一本,参他的奏折,只怕很快就能装满十只箱奁!
只是,那都不过是朝堂上大臣们的态度罢了。
在风染心头,他很清楚,贺月一直图谋着跟他长久,并不是因为战争的原因,才格外倚重他。风染略有些羞涩地轻声道:“他待我好,不会因为仗打完了,就改变了。”
郑承弼道:“先不管他会不会变,如果你在朝堂上有人,有我郑家作为你的臂膀,给你震慑住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官们,叫他们不敢恣意乱参,对你大加诬蔑诋毁。没有他们在陛下耳边乱说,陛下自然容易保持对你的初心。”
这是要叫自己加意提携郑家将领的意思?
“姥爷不是叫你破格提拔我郑家将领,我郑家人都是有真才实料的,不怕不能破敌立功。只是我郑家,不光有将帅之才,像你修年哥,文武双全,在适当的时候,可以叫他转为文职,你修年哥一样具有文治之才。这个须得你向陛下举荐。”
朝堂上,文官多于武官,武官太危险太艰苦,大多数人都愿意从文,因此文官官职僧多粥少。像陈丹丘那样,从文职转入武职,很好转,但是几乎没有将领能从武职转入文职。
郑家如果一门从戎,一旦战事平息,随着裁军,再加朝堂上文官的参劾,郑家有可能全都失势。郑承弼想得深远,要在战争中后期,让郑家的饱学之士,弃武从文,再怎么裁军,也可以保持一些郑家势力,不至于被打击得一厥不振。
风染觉得郑承弼说得有几分道理,如果朝堂上有自己的人支持自己,那些文官再对自己不满,也会有所收敛。但是干预朝政,干预文职官员的任免,便超出了风染跟贺月心照不宣达成的默契底线,风染一时踌躇未答。
这个虽然是重点,却不是郑承弼想说的关键,他没有强求着风染答允向贺月举荐郑家人,话点到即止,留下余地。郑承弼只说道:“小染,你跟我们郑家,终归是血亲,你可以不认我们郑家,我们郑家却不能不护着你。自今往后,他若待你一直好,我郑家自然跟着你,死心塌地辅佐他。你要记着,我郑家永远是你的血亲,永远站在你这边,是你的靠山。他若敢负你,我郑家能帮你把天捅了,总不能让你吃了亏。”
当年,为取得仁和帝信任,不对郑家进行牵制打压,郑承弼把自己的掌上明珠献入宫中为妃,导致女儿早逝,还死得那么惨,那么屈。这一直是郑承弼心头无法消除的痛楚,他对风染好,固然有利用的意思,但其中,也有把他对女儿的负疚和疼爱,转移到外孙身上的意思,他是真心疼爱风染,疼爱自己女儿留下的唯一孩子。
这话太大逆不道了,却令风染心下感动,轻轻叫道:“姥爷。”忽然想明白,自己胁迫郑承弼对贵重药方之事保密时,郑承弼为什么会那样轻易就答允了,大约那时,郑承弼看出贺月真心对自己好,心下便有了松动。
“嗯。”郑承弼指了指风染矮几上的酒杯,笑道:“陪你姥爷喝一杯罢,今儿高兴。”
风染拿过酒杯,跟郑承弼轻轻一碰,道:“孙儿敬姥爷。”
大年夜守岁,照规矩是应该守到天亮。不过大多数人家支撑不了那么久,一般玩到尽兴了,就睡了。
过了子时,安哥儿首先撑不住,团在郑修年怀里就睡着了。纪紫烟有了身子,也不敢强撑,庄唯一身体不好,也支撑不住,过了丑时,大家便陆陆续续散了。等几个当家主子一走,风染便叫戏班把戏停了,让家收拾收拾都歇了。
难得喝酒,从暖阁出来,被寒风一吹,风染只觉得酒劲有些上头,身子里面燥热,外面却冷得紧,冷热相激,风染越加昏头昏脑,他又不肯叫盘儿碗儿近身搀扶,有些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主院里。刚进了院,便觉得有个温热的身子贴了上来,稳稳扶住自己。院子没有灯烛,风染看不清是谁,只从那熟悉的动作和手势来感觉,风染问道:“贺月?”贺月此时不是应该在宫里守岁么?怎么会跑来都统帅府了?风染:“不对,你怎么能是贺月呢?”
风染只感觉到身边的人稳稳当当扶住他,向盘儿碗儿吩咐道:“去叫膳房弄些醒酒汤来。”又向自己道:“不能喝,便不要喝这么多,瞧你喝成啥样了?”
“就一杯……不对,是两杯……也不对……我记不清了……”然后风染略略清醒了些,回过神来,怔怔地扭头看着身边的人,说道:“你是贺月,真的是贺月!”说着,便放心地把身子往贺月方向偎了过去,忽然觉得鼻孔有些拥堵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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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嚣张的恣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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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新年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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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君王殷勤问饭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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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舍不得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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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备战备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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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笑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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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一剑封喉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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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夜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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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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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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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连夜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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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毛氏求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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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谧淑皇后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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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名份,是名正言顺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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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闲言碎语最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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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愿以后位迎娶()
作者:天际驱驰
风染轻轻拍着风贺响响的后背,柔声道:“宝宝别怕呢,父皇逗你玩儿的。”又向站在寝宫门口生气的贺月道:“赶紧看你的奏折去,别又老大夜不睡,别碍着我跟宝宝聊天。”
贺月杵着没动,闷闷道:“我就见得人胡说你。”关键小孩子的指控,不能当做正经案子来办,风染被人嚼了舌根,他还没办法替风染出头。
并且贺月从风贺响响的话里听得出来,背后嚼风染舌根的,远不止一两个人。这还是在皇宫里,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远一些,朝堂之上,更远一些,成化城的街坊邻居,市井百姓,再远一些,凤国子民们,他们在背后是如何议论毛皇后之死的?也把毛皇后之死归咎于风染吗?
贺月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于后宫,朝堂,和民间对风染浓重的无处不在的敌意,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发作出来。贺月忽然想:如果在战后,如果风染交出了兵权,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风染还能不能镇住朝堂,保住自己?
在战争结束之后,没有战事,朝堂就没有必要再花费庞大开支供养庞大军队,适度裁军,适度削夺风染兵权,鸟尽弓藏,贺月觉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贺月觉得风染并不是看重恋栈权位之人,不会抵触这种正常的裁军削权。而且随着年岁的增加,风染也不能一直出任兵马都统帅之职。兵马都统帅,只是在战争时期,自己对风染的放权,以利风染便宜行事。战争结束,在贺月的构想中,兵马都统帅府的职权还是应该归入兵部,兵马都统帅则作为一个虚衔,让风染致仕养老。
这些远景规划虽然对风染不利,但并不代表贺月对风染有所轻慢,相反,贺月无比清晰地知道,风染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能陪伴他登凌绝顶,与他相知相惜,执手一生之人。
贺月再次感受到一种紧迫感:他必须给风染一个能与自己公开并肩执手的名份,以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风染凝视着贺月,看贺月气愤愤的,知道贺月回护自己,容不得别人说自己的闲话,微微一笑道:“我都不气,你气什么?”轻轻向贺月挥了挥手,叫贺月回寝宫去继续看奏折。
贺月瞧风染确实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舒了口气。可是风染不生气,并不表示没事,风染没看到几句闲话间隐藏的刀光剑影,可是自己是清楚的,他该怎么护住自己喜欢之人,一世平安?贺月也不向风染点破其中的利害关系,只闷闷地转头又回寝宫看奏折去了,临走还凶了风贺响响一句:“你就会哭,没用!”都不会护着自己的父亲。
等贺月走了,风染才一边哄着风贺响响,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说道:“你还小,大人们的事,不懂的,莫去多想。”
偏生风贺响响对这个问题想了许多,便非要问个答案:“这么说,父亲没有气过母后?那些人都是胡说的!”
风染对外人撒个谎,眼都不眨,可是对自己亲近之人,都极实诚,不愿意说谎哄骗亲人,说道:“为父从没想过要气你母后。”虽然事实上,风染确实把毛皇后气得要死,但从风染的角度来看,风染确实没有故意**后的意思,他甚至都没把毛皇后当做对手来看待。
风贺响响一个小屁孩,哪能明白风染回答中的细微差别,听父亲明明白白回说没气他母后,便高兴地放开了这个纠结,拉着风染,说些他在皇宫里见识到的一些治丧中的趣事,问东问西,就连晚上父子三人一同进膳时还说个不停,贺月都插不上嘴,偏生风染还老是先顾着儿子,把贺月烦得的,耐住性子谆谆教导:“多吃饭,少说话!”
风染倒觉得跟儿子分别八个月,风贺响响经历了一场丧事,又被郑修羽狠狠操练了一番,性子变得开朗了许多,也长大了许多,不像小男孩那么黏糊人了。到了入睡时间,风贺响响也乖乖地由嬷嬷们带着去偏殿入寝,也不再抱着风染不放要风染诓他睡。
等小孩儿入睡了,分离两月,风月好好温存缠绵了一番,彼此都顾念着对方的身体,才觉得尽兴就收歇了,不敢像寻常人一样,恣意交欢作乐。
风染在这方面上,对贺月千依百顺,他自己也喜欢跟贺月欢好,并不故作扭捏之态。风月在这方面都彼此了解彼此的喜好,过程中彼此极其配合,极其默契,只做一两次,便能极尽欢娱。只是风染性子内敛害臊,表现得比较隐忍含蓄,风染越是不哼哼唧唧地浪,贺月便越是喜欢看风染被自己一路喂饱了还忍着不浪的样子。贺月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像风染这般,在各个方面都入他眼入他心,总叫他甘愿沉溺其中的人了。
欢好之后,风月去洗涤干净了重又躺回床上说话。两个人说的都是些战事,国事方面的闲话,也不当真议事,一边说话,一边打趣儿笑闹,乐在其中。
说话间,贺月便把话题渐渐引到后宫上,他尽量用玩笑的语气,仿佛不经意提起一般,说道:“风染,嫁给我罢,做我的皇后,帮我镇守中宫和江山。”
风染笑嘻嘻地回应道:“朕的后宫还没人呢,爱妃要不要来替朕守个家……朕保证不嫌爱妃生不出太子。呵呵,逊帝之位不能往下传吧?”
那么正经的问题,在风染这里,只得了这么个笑闹的态度,贺月并不觉得意外,也不觉得失望,他知道风染从来不想进入他后宫,不想跟他的后宫妃嫔混为一谈。贺月更知道,风染对这类原则性问题一向非常坚持,单纯地对风染软磨硬泡,想把风染收入后宫是远远不够的,必须从风染视若珍宝命根一般的风贺响响身上下手,略略正色道:“我说真的呢。”
“我也说真的。”
贺月便跟风染剖析道:“毛皇后殡天,中宫之位空缺,我还年轻,这位置不可能一直空着。”
风染淡淡道:“再娶一个呗。”
贺月心头一紧:“你……真想我再娶一个皇后?”
在风染跟贺月相知相许之前,贺月已经收入后宫的妃嫔,风染自觉没有资格去妒忌她们,他再是喜欢贺月,怎么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好在贺月跟自己欢好之后,一直洁身自持,非但没有跟哪个后宫女子传出艳闻,连正经妃嫔都断了雨露,贺月以帝王之身,能对自己如此专情不移,这让风染非常放心,又非常欣慰。上一个回答,风染只是随口一说,没经脑子,被贺月这么正儿八经地一问,想了想,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贺月再娶一个皇后,在深心里,并不喜欢贺月再纳新的妃嫔皇后。可是,听贺月的意思,似乎对迎娶新后很是期待,风染闷闷道:“你若喜欢,便娶一个呗。”照理,他是外臣,不该议后宫之事。
贺月在被子里,轻轻拥了拥风染,把头凑到风染后颈脖上,吹着气,软软地笑道:“我喜欢你啊,就想娶你啊。”
风染这才回味过来,知道贺月跟自己玩闹的,心下一松,啐道:“没正经,我又不是女人,才不会嫁你。”
贺月道:“我说正经的。这中宫之位不能一直空着,若不另娶一个,便要把其他妃嫔扶正一个。”
从现有妃嫔中扶正一个,风染倒没有太大抵触,想了想,道:“你不是说乌妃博学聪慧,与人无争,我瞧着也挺好,便扶正她罢。”
贺月叹息道:“染染,你真不知道后宫的厉害。乌妃做妃子是挺好,她若做了皇后,又比毛皇后博学聪慧,耍起心机手段来,这后宫怕没一个是她的对手。”
风染有些不以为然,道:“左不过是个后位,再怎么闹腾,也在后宫里,怕甚?”
“谁跟你说后位之争只在后宫?后宫之争随时跟前堂息息相关。”贺月道:“现如今,旦儿在乌妃名下教养,算是乌妃之子,乌妃一旦立后,旦儿便可儿随母贵,由庶变嫡,成为嫡长子,响儿就变成嫡次子了,咱们响儿又被废了太子,我若不另立储君,照理就该是旦儿继位,响儿得靠后……”
一席话,说得风染哑了半晌,才道:“响儿将来能不能继位,或者,他喜不喜欢,有没有能力做个皇帝,再说罢,还是远得很的事。”
“可是,议立新后并不是远得很的事。现在还没有人提,等过了皇后丧期,就会有人进谏了。乌妃以乌国宗室之女前来和亲,我不觉得她就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泊无争,我总觉得她是在等待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