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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枕上书-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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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华将手上的狼毫笔丢进笔洗,换了支号的羊毫着色:“一日也不算什么,至于这个屏风,画好了我让重霖送到你房郑最新章节百度搜索黑岩谷;”

    其实直到如今,凤九也没闹明白那个时候她是怎么从东华的寝殿门口离开的。有些人遇到过大的打击会主动选择遗忘一些记忆,她估摸自己也属此类。所记得的只是后来她似乎又回到白搭的那个窝里去看了会儿星星,她空白的脑子里还计较着看样子东华并没有主动找过她,转念又想到原来东华他也可以有求必应,怎么对自己就不曾那样过呢。

    她曾经多次偷偷幻想若有一她能以一个神女而不是一头狐狸的模样和东华来往,更甚至若东华喜欢上她,他们会是如何来相处。此前她总是不能想象,经历了这么一夜,瞧见他同姬蘅相处的种种,她觉得若真有一他们能够在一起,也不过,就是那样罢。又省起姬蘅入太晨宫原本就是来做东华的妻子,做他身边的那个人,只是她一直没有去深想这个问题罢了。

    自己和东华到底还会不会有那么一,她第一次觉得这竟变成极其渺茫的一件事。她模糊地觉得自己放弃那么多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九重,一定不是为了这样一个结果,她刚来到这个地方时是多么的踌躇满志。可如今,该怎么办呢,下一步何去何从她没有什么概念,她只是感到有些疲惫,夜风吹过来也有点冷。抬头望向漫如雪的星光,四百多年来,她第一次感到很想念千万里外的青丘,想念被她抛在那里的亲人。

    今夜色这样的好,她却这样的伤心。

    东华不仅这一夜没有来寻她,此后的几日也没有来找过她。凤九颓废地想,他往常做什么都带着她,是不是只是觉得身边太空,需要一个什么东西陪着,这个东西是什么其实没有所谓。如今,既然有了姬蘅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学生,不仅可以帮他的忙还可以陪他话解个闷,他已经用不上她这个狐狸了。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心中涌起一阵颓废难言的酸楚。

    这几日姬蘅确然同东华形影不离,虽然当他们一起的时候,凤九总是远远地趴着将自己隐在草丛或是花丛中,但敏锐的耳力还是能大概捕捉到二人间一些言谈。她发现,姬蘅的许多言语都颇能迎合东华的兴趣。譬如到烧制陶瓷这个事,凤九觉得自己若能话,倘东华将刚烧制成功的一盏精细白瓷酒具放在手中把玩,她一定只得出这个东西看上去可以卖不少钱啊这样的话。但姬蘅不同。姬蘅爱不释手地抚摸了一会儿那只瘦长的酒壶,温婉地笑着对东华道:“老师若将赤红的丹心石磨成粉和在瓷土中来烧制,不定这个酒具能烧出漂亮的霞红色呢。”姬蘅话罢,东华虽没什么及时的反应,但是凤九察言观色地觉得,他对这样的言论很欣赏。

    凤九躲在草丛中看了一阵,越看越感到碍眼,耷拉着尾巴打算溜达去别处转一转。蹲久了腿却有些麻,歪歪扭扭地立起身子来时,被眼尖的姬蘅一眼看到,颠颠地跑过来还伸手似乎要抱起她。

    凤九钦佩地觉得她倒真是不记仇,眼看芊芊玉指离自己不过一段韭菜叶的距离,姬蘅也似乎终于记起手臂上齿痕犹在,那手就有几分怯意地停在半空郑凤九默默无言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随姬蘅那阵跑缓步过来的东华一眼,可恨脚还麻着跑不动,只好将圆圆的狐狸眼垂着,将头扭向一边。这幅模样看上去竟然出乎意料地很温良,给了姬蘅一种错觉,原本怯在半空的手一捞就将她抱起来搂在怀中,一只手还温柔地试着去挠挠她头顶没有发育健全的绒毛。见她没有反抗,挠得更加起劲了。

    须知凤九不是不想反抗,只是四个爪子血脉不畅,此时一概麻着,没有反抗的实力。同时又悲哀地联想到当初符禹山头姬蘅想要抢她回去养时,东华他拒绝得多么冷酷而直接,此时自己被姬蘅这样蹂躏,他却视而不见,眼中瞧着这一幕似乎还觉得挺有趣的,果然他对姬蘅已经别有不同。

    姬蘅满足地挠了好一阵才罢手,将她的脑袋抬起来问她:“明明十恶莲花境中你那么喜欢我啊,同我分手时不是还分外地不舍么,唔,兴许你也不舍老师,但最近我和老师可以共同来养你,狐狸你不是应该很高兴么?”盯着她好一会儿不见她有什么反应,+干脆抱起她来就向方才同东华闲话的瓷窑走。

    凤九觉得身上的血脉渐渐通顺了,想挣扎着跳下来,岂料姬蘅看着文弱,箍着她的怀抱却紧实,到了一张石桌前才微微放松,探手拿过一个瓷土捏成尚未烧制的碗盆之类,含笑对她道:“这个是我同老师专为你做的一个饭盆,本想要绘些什么做专属你的一个记号,方才却突然想到留下你的爪子印岂不是更有意思。”着就要逮着她的右前爪朝土盆上按以留下她玉爪的印。

    凤九在外头晃荡了好几的自尊心一时突然归位,姬蘅的声音一向黄莺唱歌似的好听,可不知今日为何听着听着便觉得刺耳,特别是那两句“我和老师可以共同来养你;我同老师专为你做了一个饭盆”。她究竟为了什么才化成这个模样待在东华的身旁,而事到如今她努力那么久也不过就是努力到一个宠物的位置上头,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她原本是青丘之国最受宠爱的神女,虽然他们青丘的王室在等级森严的九重看来太不拘俗礼,有些不大像样,但她用膳的餐具也不是一个饭盆,睡觉也不是睡一个窝。自尊心一时被无限地放大,加之姬蘅全忘了前几被她咬伤之事,仍兴致勃勃地提着她的玉爪不知死活往饭盆上按,她蓦然感到心烦意乱,反手就给了姬蘅一爪子。

    爪子带钩,她忘记轻重,因姬蘅乃是半蹲地将她搂在怀中,那一爪竟重重扫到她的面颊,顷刻留下五道长长血印,最深的那两道当场便渗出滴滴血珠子来。

    这一回姬蘅却没有痛喊出声,呆愣在原地表情一时很茫然,手中的饭盆摔在地上变了形。她脸上的血珠子越集越多,眼见着两道血痕竟汇聚成两条细流,汩汩沿着脸颊淌下来染红了衣领。

    凤九眼巴巴地,有些懵了。

    她隐约地觉得,这回,凭着一时的义气,她似乎,闯祸了。

    眼前一花,她瞧见东华一手拿着张雪白的帕子捂在姬蘅受赡半边脸上帮她止血,另一手拎着自己的后颈将她从姬蘅的腿上拎了下来。姬蘅似是终于反应过来,手颤抖着握住东华的袖子眼泪一滚:“我、我只是想同它亲近亲近,”抽噎着道:“它是不是很不喜欢我,它、它明明从前很喜欢我的。”东华皱着眉又递给她一张帕子,凤九愣愣地蹲在地上看到他这个动作,分神想他这个人有时候其实挺细心,那么多的眼泪淌过姬蘅脸上的伤必定很疼罢,是应该递一块帕子给她擦擦泪。

    身后悉索地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也忘记回头去看看来人是谁,只听到东华回头淡声吩咐:“它最近太顽劣,将它关一关。”直到重霖站到她身旁毕恭毕敬地垂首道了声“是”,她才晓得,东华口中顽劣二字的是谁。

    凤九发了许久的呆,醒神时东华和姬蘅皆已不在眼前,唯余一旁的瓷窑中隐约燃着几簇火苗,火苗一丈开外,重霖仙官似个立着的木头桩子,见她眼里梦游似地出现一点神采,叹了口气,弯腰招呼她过来:“帝君下令将你关关,也不知关在何处,关到几时,方才你们闹得血泪横飞的模样我也不好多问,”他又叹了口气:“先去我房中坐坐罢。”

    从前她做错了事,她父君要拿她祭鞭子时她一向跑得飞快。她若不愿被关此时也可以轻松逃脱,但她没有跑,她跟在重霖的身后茫然地走在花荫浓密的路上,觉得心中有些空荡荡,想要抓住点儿什么,却不知到底想要抓住什么。一只蝴蝶花枝招展地落到她面前晃了一圈,她恍惚地抬起爪子一巴掌将蝴蝶拍飞了。重霖回头来瞧她,又叹了一口气。

    她在重霖的房中也不知闷了多少,闷得越来越没有精神。重霖同她提了提姬蘅的伤势,原来姬蘅公主是个从不能见血的体质,又文弱,即便磕绊个伤口都能流上半盅血,遑论结实地挨了她狠狠一爪子,擅颇重,折了东华好几颗仙丹灵药才算是调养好,颇令人费了些神。

第六章 (六)() 
但重霖没有提过东华打算关她到什么时候,也没有提过为什么自关了她后他从不来看她,是不是关着关着就忘了将她关着这回事了,或者是他又淘到一个什么毛绒油亮的宠物,便干脆将她遗忘在了脑后。

    '最快…更…新…到…'爪'机'书'屋'东华他,瞧着事事都能得他一段时日的青眼一点兴趣,什么钓鱼、种茶、制香、烧陶,其实有时候她模糊地觉得,他对这些事并不是真正地上心。所以她也并没有什么把握,东华他是否曾经对自己这头宠物,有过那么一寸或是半点的心。

    再几日,凤九自觉身上的毛已纠结得起了团团霉晕,重霖也像是瞧着她坐立难安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主动放她出去走走,但言语间切切叮嘱她留神避着帝君些,以免让帝君他老人家瞧见了令他徒担一个失职的罪名。凤九蔫耷耷地点零头算是回应重霖,蔫耷耷地迈到太阳底下,抖了抖身上被关得有些暗淡的毛皮。

    东华常去的那些地方是去不得的,她脑中空空深一脚浅一脚也不知逛到了什么地方,耳中恍惚听到几个仙童在猜石头剪子布的拳法,一个同另一个道:“先清,这一盘谁要输了今午一定去喂那头圆毛畜生,谁耍赖谁是王八乌龟!”另一个不情不愿地道:“好罢,谁耍赖谁是王八乌龟。”又低声地好奇道:“可这么一头凶猛的单翼雪狮,那位赤之魔君竟将它送来从此给姬蘅公主当坐骑,你姬蘅公主那么一副文雅柔弱的模样,她能骑得动这么一头雪狮么?”前一个故做老成地道:“这种事也不准的,不过我瞧着前日这头畜生被送进宫来的时候,帝君他老人家倒是挺喜欢。”

    凤九听折颜起过,东华他喜欢圆毛,而且,东华他喜欢长相威猛一些的圆毛。她脑中空空地将仙童们这一席话译了一译:东华他另寻到了一个更加中意的宠物,如今连做他的宠物,她也没有这个资格了。

    这四百多年来,所有能尽的力,她都拼尽全力地尽了一尽,若今日还是这么一个结果,是不是明因缘薄子上早就写清了她同东华原本就没什么缘分?

    凤九神思恍惚地沿着一条清清溪流直往前走,走了不久,瞧见一道木栅栏挡住去路,她愣了片刻,栅栏下方有一个刚够她钻过去的豁口,她猫着身子钻过去顺着清清的溪流继续往前走。走了三两步,顿住了脚步。

    旁边有一株长势郁茂的杏子树,她缩了缩身子藏在树后,沉默了许久,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尖儿来,幽幽的目光定定望住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一头仅长了一只翅膀的雪狮子。

    雪狮子跟前,站着好几日不见的东华帝君。

    园子里漂浮着几许七彩云雾,昭示簇汇盛的灵气。她这样偷偷地藏在杏子树后,偷偷地看着东华他长身玉立地闲立花旁,心中不是不委屈,但也很想念他。可她不敢跑出来让他看见,她不心伤了姬蘅,惹他动了怒,到现在也没有消气。虽然她觉得自己更加可怜一些,但现在是她追着东华,所以无论多么委屈,都应该是她去哄着他而不是他来哄她,她对自己目前处的这个立场看得很透彻。

    东华脚旁搁了只漆桶,盖子掀开,漆桶中冒出几朵泛着柔光的雪灵芝。凤九晓得雪狮这种难得的珍奇猛兽只吃灵芝,但东华竟拿最上衬雪灵芝来喂养它,这么好的灵芝,连她都没有吃过。她见他俯身挑了一朵,几步开外的雪狮风一般旋过来,就着他的手一口吞掉,满足地打了个嗝。她觉得有些刺眼,把头偏向一边,眼风里却瞧见这头无耻的雪狮竟拿头往东华手底下蹭了蹭。这一向是她的特权,她在心中握紧了拳头,但东华只是顿了片刻,反而抬手趁势顺了顺这头雪狮油亮雪白的毛皮。就像她撒娇时对她那样。

    凤九觉得这几日自己发呆的时刻越来越多,这一次神游归来时,东华又不见了,雪狮也不见了。她抬起爪子揉了揉眼睛,眼前只有七彩的云雾。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抬头时却撞到杏子树的树干,正模糊地想若方才是做梦那自己躲到这株老树后头做什么,就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喂,你就是太晨宫中从前最受帝君宠爱的那只灵兽?”

    凤九感到“从前”这两个字有一点刺耳,但她正在伤心和落寞中,没有精力计较。她目光涣散地顺着那语声回过头,蓦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立在她身后问她那句话的,正是方才隔得老远的单翼雪狮,它巨大的身形遮住头顶的片日光,将她覆在树角草丛的阴影郑

    雪狮垂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依然懒洋洋道:“我听那些宫奴们私下议论,帝君从前对你如何地宠爱,还以为是头多么珍罕难见的狐,”哼笑了一声:“原来,也不过就是这么个模样。”

    凤九的自尊心又被地刺激了一下,她垂头瞧见自己的爪子,上面的绒毛果然乱糟糟的,再看雪狮的爪子,每一根毛都亮晶晶似乎还在风中微微地拂动,她难堪地缩了缩爪,突然又觉得自己果然已经沦落到和一头真正的宠物争宠的地步,心中顿时无限萧瑟凄凉,掉头就打算离开。

    身前的雪狮却旋风一般地封住她的退路,还抬起爪子推了她一把:“走那么快做什么。”她被推得一个趔趄,爬起来沉着眼看向挡住她路的放肆雪狮,但她忘了此时她是个狐,这样一副威怒的模样若是她人型时做出来确然威慑力十足,但这么一头红狐怒睁着圆圆的双眼,效果着实有些勉强。

    雪狮懒洋洋地眯着眼,又推了她一把:“怎么,这样就不服气了?”见她挣扎着还要爬起来,干脆一只爪子压在她心口将她订在地上翻身不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还听,你仗着帝君的宠爱侍宠生骄,不知好歹地伤了我的主人姬蘅公主?”另一只爪子伸过去按住她扑腾的两只前爪,抓了一把,她两只爪子立时冒出血珠,它瞧着她这幅狼狈模样挺开心地道:“我的主人善良又大度,被你这头劣等杂毛伤了也不计较,不过我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今算你倒霉碰上我。”

    它后面的话凤九没有听得太真切,只是感到继爪子的刺痛后脸上又一热,紧接着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刺进脸颊,一勾,撕裂般的刺痛瞬间蔓延半张脸。她痛得要喊出来,觉得自己像条鱼似地拼命张开了嘴巴,但理所当然地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雪狮缓缓抬起的爪子上沾了不少血珠,滴落在她的眼皮上,她喘息着睁大眼,感到整个视野一片血红,边的云彩,远处白色的佛铃花,此时皆是一片绯色。眼前顶着红色毛皮的漂亮狮子似乎有些惊讶,脸上却绽出一个残忍的笑来:“果然如他们所,你是不会话的呀。”

    凤九其实早听过单翼雪狮的勇猛,九重有多少爱显摆的神仙老神仙想猎它们来当坐骑,这么些年也不过君的儿子连宋君猎到一头送给他侄子夜华君,但夜华君对坐骑之类不大有兴趣,徒将一头来之不易的灵兽锁在老君的猎苑中随意拘着。凤九看得清自己的斤两,虽然自己的原身便是一头狐形,但修炼的法术皆是以人身习得,譬如许多强大的法术需手指结出印伽才能引出,她目前这个模样比起雪狮来实力着实太悬殊,不宜和它对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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