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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又转回去看牢笑笑。
我又一次将他的手从笑笑肩上扒拉下来,如不识相的小猫。
他再一次被我惹毛,大喝了了一声:“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老子接老婆孩子回家要你拦着?”
这一声彻底吓坏了宝宝,他又一次大声嚎哭起来,并且挣脱我抓着他的手,扑到笑笑身上:“妈妈!妈妈!”
笑笑本就是勉强靠着我站住,我一直在同杜力理论,她摇摇欲坠站在我们火力圈里,已是很难支撑,宝宝这么一扑,她顺势便倒了下去,宝宝的哭叫立时震天,方才他的哭喊,与此时比起,只能算是小声的嘤咛。
杜力也吓坏了,忙着抱起宝宝,再抱起笑笑。
毕竟是个男人,身强力壮,似行云流水,只一眨眼功夫便做完这一切却毫无我之前的狼狈。我抢不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笑笑半扶半抱,往他汽车走去。
我能做的只有抢着扑在他车门前,拦住他:“你没资格带她走!”
他老婆孩子在手,自然再不怵我,只是好气又好笑地看我,似看螳臂当车的怪物:“我的老婆我的儿子,我没资格带走?难道你就有资格?你脑子不够使吧?”
我气得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他妈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笑笑的老公?笑笑的老公不会到外头找小女生,笑笑的老公不会老婆一走就派小蜜上孩子学校门口送玩具气她!笑笑,笑笑没有你这样的老公,你他妈的这算是什么老公?”
我是失控了,郁积了太多的愤怒,憋屈,我是一戳便炸的气球,狂乱地扑上去踢踹他,似困兽,低吼:“滚开,放开她,放过她,让她过她自己的日子,给她一个机会,重新过她该得的日子!”
我涕泪交流地用力将他的手从笑笑手臂上掰开,撕心裂肺地哑着嗓子吼:“她是一个好人,你懂么?这么好的好人,不该得到这样的下场,你懂么?”
他没有还手,但他亦不肯松手。
我筋疲力尽,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地抱着笑笑抽泣。
而笑笑,任由我哭闹,任由宝宝哭叫,依然毫无反应。
我的胸口似是被堵上了十吨重的巨石,坠得我只想滚倒在地上从此再不爬起。我抱着笑笑,看着她精致平静的脸,悲苦地问自己:“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容不下一个好人?”
对不起,太狗血了,但是我控制不住,这年头作好人太难了,就让展颜发泄一下吧,我知道,太恶心了,大家忍一忍,我保证以后不这么干了,说实话我自己也受不了
第71章()
杜力冷冷对我说:“闪开,别抱着我老婆哭得跟嚎丧似的。”
我已无力,软嗒嗒,他只是将笑笑从我怀里抽出,抱紧了送进他的车厢,我却如失去了整个世界,脚底踩空,头顶无天,空荡荡孤独而飘渺地悬浮在一片虚无里。
真奇怪,我居然没有倒下。一般女主角到了这个地步不是应该晕倒么?为什么我仍然那么清醒?清醒地着看着一切发生?我期待晕倒,甚至期待倒下后永远不要醒来。
我好累,心力交瘁,我想休息,到一个远离所有的地方休息,永远不要再沾惹这些一碰就心碎的事情。
我揉着眼睛,我的眼睛雾蒙蒙,水气缭绕,我有些看不清了——杜力是如何将笑笑安置妥当?又是如何抱着宝宝将他塞在他妈妈身边?他是如何看也不看我一眼发动了车子绝尘而去?方辰杰又是如何站到我的面前?
我用了一会儿功夫才弄明白站在我面前的人是方辰杰,他递给我纸巾,我木然无反应。他于是将纸巾塞进我手里,我木然无反应。他叹气,拿着纸巾擦我的泪,我猛醒。
我勉强对他笑:“嘿”
他还在替我擦眼泪,我推开他。自己打开包包,取出手帕,蒙在脸上,又拿开,我语调轻松,虽然,还带着颤抖的尾音:“别用纸巾,太不环保了,懂么?”
他明显不欣赏我的幽默。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其实一点也不幽默。
唯一会被我逗笑的,只有那只傻傻的魔鬼,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我深呼吸,把关于这个土包子魔鬼的一切念头摔在身后,继续轻松得要命地说:“你来晚了,笑笑跟着杜力回家了。”
忍不住又有些鼻酸,于是急忙用手帕堵住眼,并且开始走路,不分方向,只是要动起来,让我的手脚都有合适的方式安放。
方辰杰跟在我身后低声说:“我看到了。”
啊,看到了——我的狼狈,笑笑的自我封闭,宝宝的哭叫,杜力的回头,他都看到了。
我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也什么都不说,只是跟着我,同我并肩走着,似我的战友。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看到了却不过来阻止杜力带走笑笑?我不问,因为我自己都知道,他只是笑笑的律师,就如同我只是笑笑的朋友。
无论是律师,抑或是朋友,在夫妻俩的家务事里,都只能作一个可有可无的旁观者。是,我已经过界,但我不在乎那些被划定的界,我只想把正在沉没的笑笑打捞出来。而方辰杰,他能赶来,本已殊为难得。
他甚至陪着我走在这条盲目的路上,前面是哪里,我不知道,我亦不想知道。我只记得,我是从一个叫幸福村的地方赶来此地的,从那里到这里,打车只用了一个起步费的价钱,而我急匆匆赶来,竟然只来得及看到我最好的朋友,崩溃得进入了自闭的世界。并且,无力地看着她回到了那个她已经变得不能相认的丈夫的身边。
我猛然站定,方辰杰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我不想走了。”
他立刻说:“那我把车开过来。”
真是一个好人,我看牢他,温和地笑:“谢谢你。”
他好笑地看我:“说什么呢?这么点小事。”
很小么?没有过来踩我一脚,也没有假装看不到我自顾自走开,他不知道,若没有他,我的眼泪也许再也无法擦干。
我衷心对他又说了一遍:“真的谢谢你,方辰杰。”
他于是立定,郑重看着我,说:“不客气,杜展颜。”
人能从另一个人身上汲取到力量么?我从来不信,但此刻,我信了。方辰杰站在我身边,我已被抽空的躯壳里又恢复了一丝生机,似玄幻里的真气,更似直面一切的勇气。
我们坐在他的车里,我终于开始面对现实:“方辰杰,我还能为笑笑做什么?”
他就事论事:“不,你什么都不能替她做。”
我知道的,我只是想找一丝希望,我颓然将头垂下。他看我一眼,安慰我;“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忠心的朋友。”
我是么?
我苦笑。然后他问我:“杜太太怎么会在路边”他大约在寻找一个替代崩溃的婉转的词,我打断他:“她还没有下岗,继任者便找上来毛遂自荐。她也许是受不了这个打击。”
方辰杰“哦”了一声,又疑惑:“那杜先生是怎么知道你们在那里的?”
被他提及我也疑惑:“是啊,他怎么会过来的?”
我的心中闪过一个最可怕的想法——先让笑笑受到最大的打击而崩溃,再把她带回家,这样笑笑就再也没有反击的能力,而我们,纵有千般想帮她的心,也要面对万般的沟壑艰难。
别的不说,单是能不能在笑笑不曾清醒的状况下探视她,如今只怕也难。
我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我可以把杜力想得这么阴险么?
方辰杰的车里冷气太过,我打了一个寒战,从头冷到脚。
方辰杰仿佛也感应到我的忧心,替我开解:“不管如何,放心吧,杜太太很坚强,她会挺过来的。”
我重复他的话,只是加上了疑问:“笑笑很坚强?”
我看着他,他为了他心目中的公道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记得昨夜杜力说的,方辰杰站到了他对立面,他迟早会令他无法立足。
我忧虑地看他,一个好人,难道只能是一件祭坛上的牺牲品,只能是殉道的羔羊么?
但他并无焦虑,笃定地说:“放心吧展颜,我想我了解杜太太,她的坚强超过你我。”
我闭上嘴,却在心里说:“看上去最坚强的人,只能是你老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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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心中最坚强的方辰杰开车载着不坚强的我,这车的冷气实在太大,我浑身冰冷,忍不住狂打喷嚏。
方辰杰居然还有心情同我调笑:“知道么?我妈妈从小就对我说,打一个喷嚏,是有人想你,打两个喷嚏,是有人骂你,打三个喷嚏,是有人非常想你。打四个喷嚏,不用犹豫,你感冒了!去吃药!
展颜,你刚才打了三个喷嚏,有人非常想你!”
我不去理他。他却不放过我:“猜猜,谁想你呢?”
我懒洋洋回他:“债主。”真的,除了莫文,此刻谁会想我?
说完我便又连打了两个喷嚏,他啧啧赞叹:“这回,是谁在骂你?”
我依旧懒洋洋回他:“还是债主。”
这世界上,最想我,最恨我的,除了债主,还会是谁?而我的债主,除了银行,便只有莫文。我内疚地承认,我确实欠了她一个未来,虽然我可以自私而实际地说服自己,其实这样的未来本不该由我负责。
我真希望我的债主大人不是银行,亦不是莫文,而是那个一言不合就玩失踪的到这会子都不见踪影的老刘,我真希望可以在此生欠他,慢慢偿还。可是,我能这么希望么?我的嘴角温柔扯一下,那是因为心头依稀有痛,啊,我这个受虐狂,竟喜欢上了那样的痛。
幸亏方辰杰在开车,看不见我脸上的红晕。人,真可怕,前一秒还哭得死去活来,后一秒,竟能因为心底牵挂的某人而荡漾甜蜜。
可这样的甜蜜也没有什么作用,巨大的无力感包围着我。我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皮已被剥去大半,血也流失殆尽,找不回灵魂只怕是死路一条。
这种时候便是高唱真爱无敌也敌不住现实的残忍了,何况我的真爱还是同魔鬼挂钩,除了下地狱比较方便,看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好处。
于是我只得缩了缩肩膀,闭上双眼,倒在真皮车座里。不知道我和笑笑比,谁更惨一点?青春无敌的美少女终于成了风雨飘摇的烂茶渣,她暂时退出这个世界,我依旧清醒地感受周遭,她的惨是润物细无声,我的惨,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我恨月照,这死女人不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大约是找不到人生乐趣!(作者按,这句话是我替杜展颜说的,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快到我家了方辰杰忽然问我:“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我苦笑,这世界上有男友,有难友,有酒友,于是也有饭友。同方辰杰见面不多,却几乎每次见面都要一起吃饭,而吃着吃着,我的情形就不用说了,他呢?也已经每况愈下,接近失业。
笑笑那里还不知道会怎样,可怜的方辰杰,只怕此后连委托人笑笑的面都见不到,而杜力的本事,大约足以拈死他如拈死一只蚂蚁。
所以我只能苦笑,并且深感忌讳似地对他说:“不,谢谢你今天来接笑笑,也谢谢你送我回家。但是,我看我们还是解散了各自找食的好。”
他大约是完全不了解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幸运的神经大条的男人!我猜他只是以为我情绪不佳,倒也只是同情地看着我,不再说些什么。
我们于是平静告别,我看着他的车子不急不慢驶离。然后,转身上楼。
我家的门口一如我离开时的样子,却多了一位门神。
莫文静静坐着,难为她居然盘着膝,似坐禅,安静而端庄。
我立定,在距离她一臂的地方。她抬头看我,微笑,看不出内容地微笑:“杜小姐,你回来了?”
然后她冉冉起立,同我面对面。又笑了一遍,又说了一遍:“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如果不是在自觉亏欠她良多的情形下,如果不是心虚地躲了她半天电话,也许我会镇定而好客地请她进屋,奉茶礼让。
但此刻,我看着她毫无内容的笑脸,竟直觉的,只想拔腿便逃。自然,我没不至于真的那么做,我的腿努力钉立在原地,我试图克服恐惧,寻找已经离我太远,远到无处可寻的勇气,一如摔下悬崖的人,妄想伸手抓住臆想中的依凭。
她看着我挣扎,我挣扎着对她笑,我猜想那比哭还难看。我还挣扎着掏出钥匙开门,我颤抖的手抓不住钥匙,小小的一串钥匙如千斤重物,一次次,因我失手,掉落在地。
她袖手旁观我的狼狈,不出一言。她的沉静逼迫着我,挤压我周围的空气,我呼吸困难,胸口沉闷。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更不明白,她怎么会那样?我的脑子麻木地运转,但那是一辆老旧的马车在拖一架火车头,无力,虚脱。
我终于将门打开,她略侧一下身,偏着头等我请她进门。她很有礼,我却怕得要命。我站在那里,足足两三分钟,然后我用尽所有力气猛然拉上门,将我们与那个属于我,只能属于我的小小空间隔绝开来。
我们又站在门外。钥匙仍插在锁眼上,她要推门进去,轻而易举。
但她显然不想如此冒失,她仍看着我,小小的身体,却有无尽的威胁。
我的双手不由自主打战,我拧紧双手。
她又笑:“杜小姐家挺大挺漂亮的,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这一眼看下来,就让人羡慕呢!”
同样的屋子,我记得方辰杰的评语是:不算大,不算好。
她继续说:“我和张闻的新房,用尽了我们所有的积蓄,只有三十平米,一室一厅而已。但就是那么一套又老又旧的老公房,除了榨干我们的积蓄,还让我们欠了银行一大笔房贷。”
我无语,我知道接下来我会迎接怎样的风暴。
我等着她的指责,可她说的却是:“但我很高兴,真的。你的屋子很大很漂亮,但留不住人。张闻宁可同我住在小屋子里,也不愿意跟你在这样漂亮的房子里享福。”
她居高临下地看我,她本比我娇小,但,我已站立不稳,佝偻着,贴着门,努力不让自己滑落。
于是,她比我高,比我强壮,比我——气盛。
昨天没做作业,今天补交。本来想更个五千字的,结果写到这个点儿,来回修改,才只有这么点字儿。杜展颜同学的日子太难熬了,这人生,只有大落,没有大起,太杯具了!
第73章()
我仿佛被逼到死角的困兽。
谁都比我强大,谁都比我会计算,谁都可以这样么?碾压我的一切,将我碾压成粉,这样,他们能得到什么?
些许得意?些许利益?
我已经让路,为什么没有人肯给我一条路,我要的只是一条退路,一条能让我顺顺当当退出战场从此云淡风轻的小路,那样的路没有人稀罕,谁不是在往康庄大道上奔,为什么,连这样的路,他们都不肯给我?为什么,他们非要把我逼到这样的地步?将我推dao,再在我身上踩上一脚,到底能让他们有多大的快感?
莫文就在我眼前,终于撕下了那张天使的面具。于是我心中那些愧疚,那些自觉无法交代的亏欠,刹那消散。
不需要太多想象力,我已经将一切连在一起。自我将她踢出我的部门,也许便已在她心中埋进了对我的仇视?而张闻同我的关系,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