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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里的衣服幼稚点,看上去都是些初中小孩的款式,可起码不会再让男朋友选出老年款服装了。
司小喃标准已经低进了尘埃中。
“两位想选什么样的衣服?我们店当季新款在这边,卖的都挺好。”
“谢谢,我们自己看就行。”
司小喃客气的打发掉店员,跟在付修后面看他选衣服。付修往哪件衣服上多瞟一眼,她的心就紧张一分,默默的祈求各路神灵,赏赐点正常的审美观给他。
“这边的衣服看起来好多了,运动服都太像男款,你穿着不合适。”付修说着,从货架上拿下来一件桃粉的羽绒服在司小喃身上比了比。
司小喃有些绝望。
这件羽绒服的粉是真的很嫩,走在街上只有审美观不健全的八岁以下小女孩才会穿,还是她们爷爷奶奶给买的那种。羽绒服上压了很多道线,填充的部分是凸出来的,远看像是一节一节的米其林轮胎的吉祥物。
胸口处缝了很廉价的亮片,拼成一个五瓣花。
里面还赔了同色小马甲,胸口缝着一朵深绿的花。
司小喃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付修的审美观,她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智者总说,人不能作死。
自己选择的路,真是跪着都要走完。
“你穿应该挺好看的。”付修评价。
“嗯,是。”司小喃脸上努力的保持微笑。
她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付修的阴谋,把自己打扮的跟隔壁村头洗衣服的翠花差不多丑,以后就没有其他男生会看上了。
真是太心机了。
其实付修真没动那些心思,他单纯从直觉判断,认为司小喃会选择深色或者鲜亮的衣服。
至于款式他自己不买衣服,平常穿的也都是一些永不过气的基本款男装,所以对款式没有太多感觉。
付修以为司小喃总算是满意了,正打算喊服务员结账,背后有人叫他。
“付爷,喃姐。”宁决搂着个小姑娘正随便逛呢,隔着玻璃窗看到里面俩人有点眼熟,走进去叫了声。
司小喃回头,看到宁决和他怀里的女孩。这个姑娘明显不是上次粥店那位,看上去年纪特别小,应该只有十三四。
“宁决,你连初中的都搞上了?”司小喃望着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小姑娘,心情有些复杂。
小姑娘的手撩起宁决的衣服伸进去,天知道在摸哪里。
而自己这个已经过了十八的人,却连当众牵手都不敢。
“什么初中的,她早就不读书了。”宁决满不在乎地说,“都十六了,就是脸看着小。”
“喃姐好。”小姑娘腼腆的打了个招呼。
“你俩在买衣服?卧槽,这衣服谁设计的?真他妈村!”宁决指着付修手里的衣服,毫不掩饰的嘲笑。
身边的小姑娘也跟着笑了。
付修冷着脸,把衣服挂了回去,不耐烦地看宁决。
“停,大过年的,别让我滚了。”宁决在店里扫视一圈,朝老板喊话,“大美女,拿一下那件短外套。”
司小喃光顾着琢磨付修的审美,没顾上自己看衣服。看到店员送来的衣服,眼睛亮了一下。
白色的宽版外套上面有很多暖色的糖果,材质轻薄保暖,还带了很可爱的三角帽子,穿在身上绝对舒服又娇俏。
“我觉得你穿这个合适,付爷你觉得呢?”宁决拿衣服在司小喃身边比了下,又推了把身边的姑娘,“给你选一件?”
“我不在这里买,”小姑娘警惕的望了眼司小喃,拿柔软的部位压在宁决身上,嗲声嗲气的说,“我们走嘛,我想去商业街那边买衣服”
“呦,这是想清楚等着宰我呢?”宁决歪过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小姑娘脸顺便爆红,在他胸膛上捶了一下。
宁决跟两人挥挥手,带着醋包小姑娘出了店。
司小喃看了眼手里的衣服,又看了眼付修挂回去的衣服,踌躇着说,“要不,把那个买了吧?”
付修撩了下眼皮,手伸进口袋里。
司小喃以为他是生气了,连忙说,“那买你第一次看到的那件绿的,桃红也行啊!”
反正过年自己又不走亲戚,穿什么都一样。
付修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递给店员,指了指司小喃手里那件衣服,“结账。”
“好的。”店员接过他的卡,目光在两人间打了个转,发挥职业素养问,“我们这款衣服是情侣装,请问你们要不要试试男款呢?”
情侣装?
男款?
喵喵喵?司小喃诧异地看了眼招牌——这不是女装店吗?
“嗯,不试。”付修说。
司小喃有点放心了,毕竟穿情侣装不符合她的风格,太——
“一起结账吧。”付修继续说。
招摇了。
付爸爸你够狠!司小喃默默爆了个粗口,决定回去就撕张便签纸,在衣服上贴‘亲子装’三个大字!
第二十七颗糖()
选好衣服;付修提着两个纸袋牵着司小喃在商业街外又晃了一圈。
他们两个彼此是初恋;都没有约会的经验。漫无目的的跟在人堆里;居然也不觉得无聊;摇摇晃晃到了中午。
穿过商业街;就是他们上次去吃烤肉的地方。
付修倾身问司小喃;“中午想吃什么?”
司小喃想了想;回答,“我得回家了,今天的作业还没写呢。”
司小喃知道付修肯定不同意她吃辣的;还不如回去接受清汤寡水的浇灌。
而且,她也不愿意惹付修不高兴,破坏现在的气氛。
两个人又挤上返程的公交车;还好中午回去的人少;车厢里不太挤。
到司小喃家门口,分别的时候她抱了付修一下;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明天晚上你来学校;老地方;按规矩来。”
老地方是后操场。
按规矩来又是个什么情况?
“嗯?”付修脑袋有些发懵;不明白司小喃为什么要约他去后操场。
难道是还没在一起就准备家暴?
要是打起来了,我是还手呢;还是不还手呢?
付修陷入了沉思。
司小喃没有多说,也不打算解释。
付修只好带着困惑回到住处;推开门;又是满室冷清。
他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站在房间正中央杵了会,久违的坐在琴凳前,拿起相框多看了两眼。
照片里阳光明媚,女生的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活动活动手指,慢慢把手指搭在黑白键上,郑重的按下第一个音。
钢琴发出来的声音有些陌生。
又勾起灵魂身处熟悉的共鸣。
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钢琴了,不止是钢琴,其他从小练到大的技艺都被他零碎的遗弃在时光里。
当初搬来这边的时候,苏念坚持要把琴也送过来。
付修却觉得他多此一举,自己这辈子应该是不会弹了。
他当初那么坚定的以为,自己能够跟过去告别,可现在,这个意识却动摇了。
因为司小喃。
付修猜不透司小喃是怎么想的,但他能感觉到,女生有多么努力的在追逐他。
明明现在这样的自己糟糕到了极点,司小喃却总说他闪闪发亮。
“付爷,你真的觉得自己在堕落吗?”
“那我换个问法,你要把这种堕落持续到什么时候?”
那个时候,付修回答不出他们的问题,现在却有了答案。
“我也想,为了你发亮啊”
付修摸到琴键的刹那,就找回了当初感觉,练琴一直到后半夜,迷迷糊糊趴在钢琴上睡着了。
冷冰冰的钢琴睡起来很不舒服,醒来的时候浑身僵硬,第一感觉是天很暗。
他心里‘咯噔一下’,怕让司小喃等太久。付修连忙跑到卧室,床头钟表显示才刚过中午。
他往窗外看了眼,才发现是下雪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飘的,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半空中还洋洋洒洒的往下落雪。
瑞雪兆丰年,应该是祥瑞的预示。
付修从不信什么预兆,也不信神明星象什么的,可这次他却由衷的希望吉兆能够成真。
希望未来的一年,诸事顺遂。
他经历过死别,经历过生离,经历过太多物是人非,以为自己对人生没有留恋了,偏偏又出现了一个弥足珍贵的人。
他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失去了。
付修在衣柜前站了会,从众多衣服中选了最正规的一套。
是之前准备参赛的衣服,仿西装式的三件套,还搭配了一个小小的领结。
司小喃虽然没透露约他到后操场做什么,但付修大概猜了下,觉得小松鼠八成是要告白。
他们两个的故事在自己这里,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
可在司小喃那里,却是从那个后操场开始的。
如果那天他没有认真看女生的眼睛的话,两个人不知道又要错过多久。
幸好他看了。
幸好他记得足够真切。
也幸好女生眼里的温暖纯粹,没有消磨在时光里。
付修熨平衣角,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打好领结。
整理好头发,发现自己眼睑下面黑了一圈。他拐出去,从冰箱冷冻室拿出个冰袋贴在眼睛下面,皮肤接触到冰冷,冷得他哆嗦了下。
付修捏着冰袋,忍不住想要嘲笑镜子里那个人。
只是因为一个对方可能告白的假设,就兴奋成这种样子。
如果司小喃真的告白了,自己该有多激动?
付修想,即使她从路边拔下一把狗尾巴草,自己也会激动的在月光下奔跑两圈。
可惜今天下了雪,大概不会有月光了。
处理完自己的仪容,付修收到司小喃发来的消息,约他今晚八点到,还特意备注不许他提前去。
付修收回准备迈出去的脚,撤回来对着时钟坐下,开始数着秒期待。
离约好的时间还早,但他早都等不及了。
从昨晚到现在付修都没怎么吃东西,可却感觉不到饿,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司小喃那边。
度秒如年中,付修脑补了几种司小喃可能采用的告白情况。
按照她之前的性格,很可能简单粗暴的拔几根狗尾巴草,敷衍地把自己骗去当校霸的老公。
可她最近乖了很多,应该不至于那么不走心。
小松鼠很可能提前查了攻略,买好玫瑰花什么的,腼腆又害羞的跟自己说准备好的广告词。
或者她为了让自己融入,还会请一些朋友来
付修叹了口气,觉得每种想法都美妙的让他战栗。
时钟总算到了七点半,期间付修无数次想把钟表调成二倍速,让时间进入奔跑模式。
他打开门顺着楼梯跑下去,外面已经黑了,路上只有昏黄的路灯洒下光芒,照亮一方皑皑白雪。
付修住处距离学校很近,他平常上学走路只要十分钟。
可他以前没发现这距离原来这么近,一路狂奔,赶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才七点三十三。
锈迹斑斑的大门前还挂着那道艳红的横幅,横幅上有他的名字。
付修最初看到这条横幅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倒是侥幸起来了。
还好我足够好,能够让你喜欢上我。
通红的横幅在白雪的映衬下有种喜庆的感觉,要是能把司小喃名字加在上面就更好了。
付修这么想着,走到门前打算翻过去。
旁边值班室的老大爷披着草绿色的军大衣,推开门,严厉的呵斥住他,“小同学,说你呢!翻什么翻,这门多高啊,摔下来怎么办!”
付修没想到大年二十九,学校还有人开门,不禁想为这个老大爷点个赞。
今年如果有扫福红包,你应该得到一百个敬业福!
但现在不是感慨大爷敬业的时候,付修杵在铁门下,脑子飞速运转应该用什么方法才能绕过大爷,混进学校里。
“你是来找之前进来的小姑娘的吧?”老大爷裹紧军大衣,把门开大了点,“从这走吧,别呆太久,早点出来啊。”
老大爷在付修眼里的形象瞬间高大了,他难得乖巧地问候长辈,“谢谢爷爷。”
“快进去吧,大过年的不要翻开翻去,容易出事。”老大爷把里面那道门打开,语重心长的交代,“你们年纪小,很多事情不懂。这过完一年啊,还有下一年。你们现在做危险的事情,要是哪一年不在了,在的人可是会担心的。”
他已经没有在的人了。
付修这样想着,又觉得不对。
以后,他还有司小喃。
“我知道了,祝您长命百岁。”付修转向他,由衷的说了句。
这才注意到,大爷身上的军大衣,颜色特别像昨天他选给司小喃的运动服。
难怪司小喃不让买,自己选衣服的眼光还真是没救了。
整个校园笼罩在幽蓝的天空下,特别安静。
天上雪花洋洋洒洒飞下来,静谧中透着唯美。
付修慢下脚步,绕过教学楼往后操场走。
这个时候学校里的野猫都回家了,耳边除了能听到风的声音,还能听到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压实的响声。
平日里喧嚷的教学楼寂静的屹立在两侧,富有历史感的石柱巍峨挺立。
透过光洁的玻璃,能看到里面整齐的桌椅。
付修来了一中一年多,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呆在校园里。
此刻他却像是第一次看清楚这个学校。
原来一中,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破败。
后操场的门是打开的,大概又是值班室的保安大爷行的方便。
付修非常感谢那位看门大爷,甚至打算等开年后给他送一面锦旗。自己今天的衣服,也确实不适合翻墙。
他翻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七点四十五。
还有十五分钟,他从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整个后操场黑漆漆的,看不清有没有人,也听不到动静。
不知道司小喃来了没有。
应该来了吧,门口老大爷不是说自己是来找她的吗?
也有可能来了又走了。
付修现在情绪格外敏感,很容易就能被悬起来。
他做了两次深呼吸,转身背对着操场。
雪落在他头发上,衣服上,顺着领口钻进脖子里,凉飕飕的,正好能让他冷静一下。
这种等待比刚才在住处还要漫长,一秒仿佛被拉成了无限远。
付修数着自己心跳的拍子,在期待中焦灼的不安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操场里响起细微的声音。
那声音实在太轻,像是一片树叶落在雪地上,付修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出现幻听。
又隔了很短时间,里面真真切切响起熟悉的声音。
“付修,你来了吗?”
“嗯。”付修回答。
“呼你果然提前了。”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提前就准备好了。司小喃望了眼身后的东西,走到操场中央,“你进来吧。”
付修嗓子紧了一瞬间,有点发声困难。他到最后也没有说什么,转过身走进操场。
近乎黑暗的幽蓝中,他只能看清楚司小喃的轮廓。
付修走过去,一直到她面前停下,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看清司小喃的样子,顿时心疼得揪了起来。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你弄了多久?”
女孩脸和鼻尖冻得通红,头上的毛线帽的缝中都是结成冰晶的雪花。
她身上的雪倒是拍过,可肩膀还有后背还有残留的冰,鞋湿了一大片。